這裏不僅僅隻有青年一個人,還站著為數不少的大派弟子,雖然都不是至強傳人,但至少有一種心高氣傲的心理,即使沒有全部都盛氣淩人,但也自認為大雅之堂,今日見到劉義這麽一個似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禁相互之間議論。


    “這人是誰,怎麽這麽張狂?”


    “我隻看見是被遊師兄從一個錦囊裏麵放出來的,想必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頂多哪個村子裏麵的人派內需要賣苦力吧。”


    “不對,我聽說要破除武祖的禁製需要找一個關鍵人物,該不會就是他吧?”


    “武祖的禁製有什麽玄妙,就連通靈神器都不敢硬憾,而且這麽一個人物又有什麽大作用?”


    ……


    當然,那名青年“遊師兄”不是意氣到極點的人,雖然拔出了劍,但不準備幹掉劉義,不然的話蓮花劍宮甚至所有大門派都會想弄死他,他就是氣不過要教訓對方一下。


    劍勢如虹,所向披靡,直逼劉義而來,那是蓮花劍宮的起手式,但對付劉義足夠了。


    “鏗!”


    一聲金屬的顫音,一朵蓮花突兀地在前方出現,“噗”地一聲炸開,並沒有太過浩然的氣勢,卻將青年震得倒飛出去,許久之後才站穩,驚魂未定。


    “不可!”


    蒼老的嗬斥聲傳來,隻見樓宇台階最高層的門前,一名白衣老者傴僂著身子,顫顫巍巍的,老眼也是混濁不堪,看起來遲暮無比,那名老者袖口同樣有一朵蓮花,和青年服飾一般無二。


    青年有些遲疑,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道:“見過師伯。”


    “這位小友,可否進來一敘,各大門派的長老都在等待。”那名老者動作遲緩,一點都沒有什麽高手風範,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埋入黃土,但沒有人敢輕視,他的實力之強大毋庸置疑,古人積累的經驗告訴我們:不要迷戀表象,你所看到的,不一定為真。


    劉義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頭,都已經到了這一步田地,沒有退路了,自己被強製性綁在了各大門派的戰車上,就算被人利用,也可走馬觀花,隨他們闖一番,現在這名老者絲毫沒有倨傲,很是禮敬,也不好違逆。


    邁步走上台階,劉義一步一停,他在感悟這件世間罕有的靈器的脈搏,天物都會自然而然散發出一種韻味,而這幾十階台階更是有一種自然之道,在真正修煉之前做一些準備工作,多體悟一些,也是不錯。


    青年和劉義對視一眼,那裏麵的味道不言自明,不過劉義絲毫沒有畏懼之意,他不會主動惹別人,但別人要是侮辱、鄙視、侵犯自己,他也就不介意針鋒相對,不要想太多,以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則是!


    “別太囂張,你還不是武祖!”青年冷冷道。


    “這天下也不是你們各大門派的天下,是萬物蒼生之天下。”劉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得到的迴複是一聲冷哼,不過青年沒有再多說,現在高層人物在這裏,要是明著針對的話會遭到大人物們的反感,得不償失。


    樓宇台階最上層,寬敞的大門前,列著六隻不一樣的石獸,都是神話傳說中的異種,有一種自然而然的古樸味道。


    那名老者就站在這裏,等待著劉義。


    “見過前輩。”雖然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是否有惡意,是否也是當成一枚棋子,但劉義還是情不自禁地有一種敬意。


    點了點頭,老者示意劉義跟隨他進去。


    走進大門內,有一種古怪的神聖力量籠罩住全身各處,很是溫暖,劉義不禁驚異,這件靈器就算比不上通靈神器,也是不可多得的法寶,估計被持有者從剛開始踏入修煉界的時候就開始祭煉,直到現在成為天下至尊,沾染了他的一生。


    大殿內,總共隻有十幾人,盡皆頭角崢嶸,一看就知道是不凡之輩,這種人物,反而不自高自大,做事穩重,劉義始一進來就感受到十幾道目光望了過來,那是一種被人將要看透的古怪感覺,渾身不自在。


    劉義不禁打了個寒顫,那種感覺太深刻了,被十幾位大派長老、高層人物盯著,實在不是什麽好受的事情。


    “你就叫劉義?”一名白衣女子身材窈窕,嫋嫋娜娜,膚如凝脂,秀發低垂,美眸若水,仔仔細細看了劉義一遍,出聲問道,聲音悅耳動聽。


    劉義瞄了她一眼,看起來年輕靚麗,但是眸子中隱隱約約有一種歲月的滄桑,有幾絲感傷和離懷,一下子明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劉名義。”正視幾名大派高層,劉義絲毫不避開目光,他又沒做什麽虧心事,做虧心事的是天下勢力。


    點了點秀首,玉容蕩漾起一絲讚許之色,白衣女子皓齒輕啟:“有膽魄。”


    “怎麽著,你們想強製性利用我去破開武祖他老人家的禁製?”開門見山,劉義幾乎是挑釁似的將每一個人都望了一遍。


    大人物們顯然一怔,這家夥說話還真直白,但他們畢竟老於世故,那一怔僅僅是刹那間,那名白衣老者慢條斯理,用渾濁的老眼望了望外頭武祖傳承地冒出來的混沌真氣,道:“確實希望小友祝我們一臂之力。”


    “祝你們一臂之力?”劉義冷笑,“強迫的吧,說得這麽冠冕堂皇,不就是讓我當炮灰試試水嘛,既然你們都這麽客氣地說了,那我直白點吧,我不願意,怎麽樣,準許不?”


    “希望小友好好考慮一番,要是成功,你便是居一大功,天下勢力不會忘記你的功德的。”蓮花劍宮的長老劍走偏鋒,也沒有動怒,但說的這句話很是圓滑。


    “你覺得你有選擇的餘地嗎?”一名身著血紅衣衫的中年男子一身煞氣,那血紅紅得奪目,是一種令人膽戰心驚的紅,他的話語中有威脅之意。


    “大不了魚死網破,我死,至於武祖的傳承,你們做夢吧!”劉義也是真的動怒了,當他是什麽?


    “小友,希望你多考慮幾番,這將會是改變修煉界的大事。”白衣女子嫣然一笑,明媚動人,盡量做得充滿善意,雖然不知道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瀲波仙子,何必和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多廢話!”那名中年男子眼中泛起冷光,在這裏他地位比較低,雖然是高層,卻也比不上人家的身份,稍遜一籌,自然而然目光也就短淺,沒有那種不盛氣淩人的大氣魄。


    “劉義是吧?你要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即使你易了容,我們還是看得出來的,到時候違逆了天下勢力,我現在就讓你恢複真實容貌,看看是怎樣的一個人,而後畫出你的畫像,貼滿各地的城牆!”那名中年男子還真的是麵色陰沉,一臉說得出做得到的樣子。


    劉義確實一驚,他知道修為越強就會越通靈,自己易了容被人看了出來倒也說得過去。


    “我們不會讓你死的,這位小友。”蓮花劍宮的長老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麽一句。


    凜然,無話可說,劉義陷入了沉默,別人是大門派,真的會有很多手段,就是沒落的陸家也聲稱可以控製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現在這麽多大人物,真的不一定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即使求死都不能。


    “好,我幫你們得到武祖的傳承!”深思許久之後,劉義答應了,隻不過他心中有小心思。


    “哼,紙糊的老虎,現在知道利害關係了。”中年男子冷哼。


    “小友,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白衣女子攏了攏額前的秀發,她這一次的笑容發自真心。


    這一夜,劉義由蓮花劍宮弟子看守著,住在了此處,各大門派需要有很多的準備,召集人馬,選出接近於死士的一些人物,同時,為了表示真心,他們前往各中小勢力,傳出聲音,表示大家都可以派出一些人馬跟進。


    這裏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劉義都懶得去推敲,他就是在思考自己的未來,前路漫漫,不知何方,看天地虛妄,吾心倉皇啊。


    皓月當空,千裏通明,看天地虛妄,吾心倉皇,莽莽山河,朗朗天光,何處為家?江海淚,心不甘,誰在睡夢中獨自彷徨,誰在沉思中客死他鄉,誰在悲唿中孤芳自賞?浩瀚乾坤,誰在俯瞰,滄海桑田,誰在離殤?歲月如刀,割去鋒芒,隨波逐流,怎堪迴望!?


    有的時候,你想要擺脫一些束縛,卻又不得不受它擺布,這是世道的悲哀,世人的無奈。


    這一夜格外繁忙,但劉義在失眠之後卻覺得格外靜謐,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第二日,晨光破曉,紫氣衝天,皓月當空,白蓮舞世,天地萬龍無雙,種種不同的威壓衝擊而出,浩蕩在整片荊州上空,諸多通靈神器仿佛大山一般,緩緩而動,蓄勢待發,對下方的武祖傳承地散發出敵意。


    各大門派每一門都派出一百多名弟子,有煉元出體的強者帶領,等在武祖傳承地外。


    混沌真氣直衝雲霄,隻見無數把混沌劍被化形而出,錚錚鳴響,遙指蒼穹,絲毫沒有被通靈神器壓製,戰意昂揚。


    禁製等若於武祖在世,他的強力一擊沒有等同的實力根本接不下,也唯有天下最強的一批人持有通靈神器方可一戰,各大門派準備合力攻打一角,撕開一條大裂縫,讓所有人都衝進去,後麵的事情,根據步驟而來,利用劉義開路,得到武祖的傳承以及法寶。


    劉義也就嗬嗬,他沒辦法,就這麽著吧,雖然他不看好天下勢力的做法。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也就這樣吧!”


    紫衍刀飛速暴漲,紫色神力洶湧澎湃,化作大浪千重,一浪又一浪,層層疊疊,“嘩啦啦”一陣響,一波又一波衝擊混沌真氣,那座“孤島”周圍大水被打上高天,又如同瀑布一般落下,場麵蔚為壯觀。


    白色蓮花晶瑩剔透,有一股純潔的力量在流淌,籠罩萬物,它的所有花瓣全部脫離,每一瓣都像一座小山一般,化作道道白光和混沌劍戰鬥,一時間空氣蒸騰,全部揮發,那一片地帶成為了絕地,一片真空。


    一艘巨大的戰船上,一名中年男子身著殷家王朝的寬大服飾,華美而充滿霸氣,他拉緊弦,如滿月,整整十八條真龍在戰船周圍飛舞,龍吟聲陣陣,最後,所有光質化巨龍“轟”地一聲衝進箭尖內。


    “哧!”


    金光搖動天地,照亮了世界,勝過日月星辰,蒼龍咆哮,一路挺進,以雷霆萬鈞之力撞向武祖的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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