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瀾聞言,突的靈光一閃:“我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阮葉蓁頓時驚喜的看向他。


    謝瑾瀾道:“血量不對!按說死者麵目全非,留在石頭上的血量不該隻是如此。”


    阮葉蓁表示自己並未聽懂。


    謝瑾瀾複又解釋了一遍:


    “這塊石頭上雖然尖銳之處眾多,足以毀壞一個人的容貌。可如死者那般麵上無一處是好的,必定不是一次性造成的結果。


    而如若兇手是用這塊石頭砸壞死者的麵容,那上麵的血跡應當會更深一些。”


    阮葉蓁恍然大悟,卻依舊有些不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塊石頭隻是兇手的故布疑陣,真正毀掉死者容貌的兇器另有它物?


    可是為什麽?有現成的東西,兇手為什麽要用別的?”


    謝瑾瀾雲淡風輕的笑了:“或許兇手是在行兇之後才想到的這一點。”


    阮葉蓁輕‘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不再多言。


    謝瑾瀾起身繞著這塊石頭打量了片刻,隨即彎腰搬了起來。不過瞬息,又把石頭放迴了原位。


    阮葉蓁隻覺奇怪:“謝瑾瀾,你這是做什麽?”


    謝瑾瀾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此時稍後再說。”


    阮葉蓁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另一塊帶有血跡的石頭前。


    輕撫著石頭上的血跡,謝瑾瀾若有所思。


    阮葉蓁雖是對他此刻的舉動感到不解,卻也不會出言打擾。


    須臾,謝瑾瀾笑道:“這血跡不對。”


    阮葉蓁好奇的歪了歪腦袋:“如何不對?”


    謝瑾瀾指著沾染著血跡的凸起,道:


    “如若死者是從山上滾落時撞到後腦勺的,那血跡必定是從上往下流,下方的血跡必定多餘上方的。


    可是你看這塊石頭,凸起位置上方的血跡明顯高於正常下方。像是兇手用這塊石頭砸了死者後腦勺後,再放在此處的。”


    話落,他又如先去那般,搬起了石頭後,馬上又放了迴去。


    不待阮葉蓁開口,他徑自解釋了:“我觀這兩塊石頭下方皆是布滿了小草。足可見這兩塊石頭才挪到此處不久。”


    阮葉蓁若有所思:“雁中山石頭分布各處,何處多了兩塊石頭,何處又少了兩塊石頭,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謝瑾瀾讚賞的看了她一眼:“不錯!”


    雙桂縣近日天朗氣清,更是不曾下過雨。因此此地的血跡依舊還在。


    阮葉蓁看著此處往下延伸的血跡,略一沉思後,看向謝瑾瀾:


    “如此說來,兇手應當是先把死者從山上滾落,而後重擊死者後腦勺,毀其容貌。而後把兩塊石頭分別放置兩處,再製造出這一路的血跡。”


    謝瑾瀾肯定的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阮葉蓁先是一喜,隨即又泄氣了:“可是,我們就算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謝瑾瀾卻是道:“如何沒用?還原兇手的作案手法,亦是查找真兇的關鍵之一。”


    阮葉蓁不明白:“可是,兇手不是白思元嗎?我們現在不是找出他的藏身之處就行了嗎?”


    謝瑾瀾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你別忘了,白思和在五年前失蹤了。”


    阮葉蓁頓時驚訝的瞪圓了雙眸:“你懷疑兇手有可能是白思和?可是,他不是已經瘋了嗎?”


    謝瑾瀾道:“這些皆是劉大夫所言,誰也不知是真是假。況,就算劉大夫所言為真,焉知當年白思和不是裝的?焉知白思和的瘋病並沒有好?”


    阮葉蓁了然的點了點頭,而後好似想到了什麽,苦惱的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謝瑾瀾挑眉一笑:“阮姑娘可是在想,他們兄弟二人如何會與一個女子,甚至可能是淪落風塵的女子有如此大的仇怨?”


    被猜中了心思,阮葉蓁雖是臉色微紅,卻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正是如此!”


    謝瑾瀾道:“此事,還需等江捕頭的調查結果。”


    說著,他越過阮葉蓁,直接往鎮內的方向走去。


    阮葉蓁自是緊隨而上。


    卻見謝瑾瀾行至一處代寫書信的攤子前,在攤主對麵大刀闊斧的坐下。


    那攤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襲灰色的粗衣洗的發白,此刻見到有人過來,頓時放下手中的書籍,笑道:“這位公子可是要代寫書信?”


    阮葉蓁瞬間把這人與住在風間客棧的張西做了個對比。


    同樣是讀書人,眼前的男子卻能夠如此坦蕩的為他人代寫書信謀生。而那張西,表麵上以此等行徑為恥,為了生計,卻又心不甘情不願的抄錄書籍賺取銀錢......


    “你隻需替我寫一句話就行。”


    謝瑾瀾的聲音頓時喚迴了阮葉蓁逐漸飄遠的思緒。


    那攤主微微一愣,而後笑道:“這位公子,我這代寫書信,是以紙張多少收費的。一張五文錢。”


    謝瑾瀾從懷裏掏出一塊碎銀輕輕扔在了桌上。


    攤主看了眼靜靜躺在桌上的那一兩碎銀,道:“公子,這一兩銀子我這裏怕是找不開。”


    謝瑾瀾不以為意的一擺手:“無妨。多餘的銀錢就暫且寄放在你這裏。”


    攤主也不扭捏,直接把碎銀收了下來。而後開始研墨。


    筆尖沾上墨水後,攤主看向謝瑾瀾:“公子請講。”


    謝瑾瀾道:“今晚戌初一刻於雁中山腳一敘。”


    攤主很快提筆寫下。


    待墨跡幹了之後,未等攤主有所動作,謝瑾瀾道:“無需信封,直接給我就是。”


    說著,就朝攤主伸出了右手。


    攤主把那張紙折好遞給謝瑾瀾,末了還道了一句:“每日的申時我都會在此處代寫書信。”


    謝瑾瀾微一頷首,道:“敢問閣下貴姓?”


    攤主坦然相告:“裴子曜。”


    謝瑾瀾拱了拱手:“裴公子,告辭。”


    裴子曜迴了一禮。


    途中,阮葉蓁就見謝瑾瀾把那張紙團成了一團捏在手裏。


    行至一處宅子的後院,謝瑾瀾提氣一躍,就入了院內。


    阮葉蓁見此,趕緊穿牆而入。


    此間宅院頗為清淨,並無多少奴仆。謝瑾瀾行至一處臥房前。


    左右快速的打量一番後,閃身入了屋內。


    入屋之後,他直直走向靠窗的那張書案前,而後把掌心那團紙的一角壓在了鎮紙之下。


    隨後,他入來時那般,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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