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跑到皇馬更衣室門前這一出好戲,的確被《馬卡報》和《阿斯報》前後腳登發了。


    “別這樣,安東。瓜迪奧拉本來就一副全世界都要害巴薩的樣子,我們如果這個時候發這種新聞,那不就等於說他想的是對的了嗎?”顧北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說話,一邊給克裏斯蒂亞諾熱牛奶,“不不不,你不能自暴自棄,誰說皇馬就沒機會進決賽了?……好吧,我們就假設我們的確沒進決賽。那麽會發生什麽呢?別人就會說,‘你看,皇馬的喉舌為了幫皇馬,甚至挑撥人家巴薩將帥失和,惡意炒作,可是就算這樣巴薩隊員和教練之間還是情比金堅克服了難題挺進決賽’……安東,你這不反而成全了他們嗎?”


    克裏斯蒂亞諾翻了個白眼,默默挑中了自己最喜歡的那個超人的馬克杯遞給顧北,要她把牛奶倒在這裏。


    顧北老老實實照做了,“當然,我雖然負責梅西先生的公關,但是你知道的,門德斯先生的主要業務還是在馬德裏,你對我完全不需要產生信任危機,我永遠都站在馬德裏這一邊——隻要克裏斯蒂亞諾還是皇馬的人……不,我不是在暗示克裏斯蒂亞諾可能被賣到巴塞羅那,他是羅納爾多又不是菲戈。”


    ‘你有完沒完了?’克裏斯蒂亞諾在自己手機上打出這幾個字給顧北看。


    顧北抱歉地笑笑,然後也打出了幾個字,‘馬上,馬上。’


    “沒有,我不是想讓你撤掉這篇新聞——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會害媒體朋友版麵開天窗的人。”顧北用手在馬克杯杯底試了一下溫度,感覺不是很燙才推給了克裏斯蒂亞諾,“我隻是簡單地提個建議,我認為這件事完全可以改變一下思路——總是聲稱某隊隊內失和,也容易讓讀者審美疲勞失去興趣,你說呢?”


    桑德斯可能在那邊許了什麽願,顧北立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支新買的手機,手速極快地發送了一篇稿子,“我已經把我寫的稿子給你發到郵箱了,題目就是《為瓜迪奧拉出頭,梅西遭穆裏尼奧冷眼慌張出錯》。”


    桑德斯:……


    “安,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梅西被穆裏尼奧先生嚇著了吧?”桑德斯用電腦查收了郵件,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臉,“梅西多大了?還能被嚇到?”


    “一切為了人設,一切為了人設。”顧北看看已經不耐煩到開始敲桌子的克裏斯蒂亞諾,急急忙忙又發了兩篇類似的稿子分別給弗雷羅先生和《每日體育報》,“梅西先生本來就該是害羞的孩子,而穆裏尼奧先生就請他做好自己的怪老頭吧。好了,你覺得這篇可以嗎?”


    “可以,但是這句‘梅西請宣傳助理幫忙出頭勸說穆裏尼奧停止嘴仗,雖然是好意但還是讓人覺得有對瓜迪奧拉惡語譏諷穆裏尼奧不滿之嫌’,這句太中立了。這不是阿斯的習慣。”


    桑德斯剛用word文檔把這句話標紅準備發迴給顧北,就聽顧北說:“嗯,嗯,我知道,我這邊改了一版你再看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把紅字改黑就好。”


    “你拿什麽改的?”桑德斯一邊打開新發過來的文檔,一邊隨口吐槽。


    “拿新手機啊,時間就是生命,我從來不浪費別人的生命。”顧北一邊說著,一邊連連給克裏斯蒂亞諾作揖求饒,“我改了一下後半句,‘不知道是對瓜迪奧拉不滿意還是故意挑釁穆裏尼奧,但更重要的是,阿根廷小天使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能維護世界和平’。怎麽樣?”


    桑德斯表示了認可,掛了電話就看弗雷羅也迴郵件表示可以給她爭取一個頭版,顧北笑眯眯地把兩個手機都扣了過去,捧著克裏斯蒂亞諾的臉準備親一下,“好了,都處理好了。”


    然而,克裏斯蒂亞諾一側頭躲開了。


    “你先解釋清楚,為什麽我都還不知道的事,那個小個子都知道了?”克裏斯蒂亞諾表示自己非常有原則,“還有,這次真相曝光之後那個溫先生不會再來找你吧?我心情非常不好,如果讓我看見他敢來找你,我一定會揍他!”


    顧北:作為世界知名戰五渣,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嗎?再說,你不會有機會的,他要是見到你,大概早就撲上來要拍照要簽名要抱抱要親親了……


    “我本來早就打算告訴你,不過當時怕打擾你準備半決賽就沒說。至於溫先生,我再說一次,他的想法不會影響我的決定,我從不迴頭。”顧北沒費太多口舌,“不過,就算不是裏奧,你也應該叫他梅西,而不是‘那個小個子’,你如果在媒體麵前也這麽說,可能會讓門德斯先生有一點點為難。”


    克裏斯蒂亞諾悶頭喝著牛奶,也不迴答。


    “為什麽心情不好?是因為溫九嗎?”顧北靠著桌子站著,看著克裏斯蒂亞諾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


    克裏斯蒂亞諾搖搖頭,但想了一下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顧北看這個陣仗就覺得大概‘心情非常不好’也不全是因為溫九,隻是輸了巴薩所以才遷怒,就隻是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支持,然後隨手拿起手機查看弗雷羅先生和《每日體育報》的迴複。


    ‘晚上好,顧小姐,非常高興和您取得聯係。是的,您的助手已經向我們介紹過您,我們也對您這篇《為瓜迪奧拉出頭不惜冒犯門德斯旗下重要人士,梅西總把巴薩放在個人利益之上》的稿子非常滿意,明天我們將會把它刊登在網絡版的首頁中間欄。再次感謝希望以後我們還能繼續合作。p.s如果您要來巴塞羅那做梅西先生的全職宣傳助理,請務必聯係我們,我們的主編先生希望能和您保持長期的、親密的聯係。’


    ‘謝謝,非常榮幸得到您的認可,我也期待將來能和每日體育保持合作。’


    “我覺得皇馬還會輸。”克裏斯蒂亞諾突然迴答了‘心情非常不好’的原因,“贏球能掩飾很多問題,但輸球能暴露同樣多的問題。”


    顧北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你為什麽這麽想?難道……你認為隊內現在有什麽問題嗎?可是……我們剛剛得了國王杯啊。”


    “主教練先生對這個球隊太苛刻了。我們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有他教練組的人在聽,在匯報。”克裏斯蒂亞諾抱怨道,“而且他的戰術……”


    顧北並沒注意聽克裏斯蒂亞諾說的戰術問題,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苛刻’這個詞上。


    “克裏斯蒂亞諾和主教練先生吵起來了,主教練先生說到了一件事,他說‘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私下裏跟卡卡談過’。”顧北記得卡西在給她打電話通知吵架事件的時候曾經這樣意味深長地問過,“真奇怪,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主教練先生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呢?我問過豪爾赫,他說就連他都不知道克裏斯蒂亞諾和卡卡談過。”


    她當時並沒注意這句話,她隻是急著公關,急著改善當前的窘狀。但現在克裏斯蒂亞諾一說,她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她長久以來忽視的問題。


    這就好像你帶十八線藝人的時候,他是任你擺布的,你讓他隻穿襪子上台他可能都不得不去。但當你帶的是超級巨星的時候,你哪怕跟他說要他換一個隱形眼鏡,他都可能直接開除你。


    穆裏尼奧有點控製狂,趕上的偏偏又都是一屋子大牌、天才,不管不是他的性格,但一管就是‘苛刻’。


    顧北似乎決心要跟克裏斯蒂亞諾好好談談這個問題,她拿起自己其中一支手機,關了聲音,稍微擺弄了一下,有點古怪地對著屏幕笑了笑,然後才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機倒扣過來放在桌子上,“戰術我不懂,但你說主教練先生過於嚴格,首先我們先確定一件事——他肯定是為了皇馬和咱們所有人的利益考慮的,對嗎?”


    “這是當然,可是說真的,我們都需要一點空間,我不是說誰想要指責他,我們可能隻是希望和他談談或者和自己的隊友談談對現狀的看法,可是就連這個似乎都是不被允許的。”克裏斯蒂亞諾雖然迴應了顧北的話,但還是按照自己剛才的思路說了下去,“他是個好教練,他取得了成功,我們也終於得到了冠軍,但是……但是我們所有人在場上都被要求收縮防守,這讓我們看上去像是一個弱隊而非一個世界級的頂級球隊——我猜,這讓人覺得有些侮辱自己的能力。”


    顧北有點不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穆裏尼奧先生的足球一貫都不是以美學觀賞性著稱的,他隻是喜歡實用。而且他的效果也的確達到了,就像你說的,你們拿到了冠軍。這不就是最重要的嗎?克裏斯蒂亞諾,其實,我覺得你作為球隊的核心最應該支持他,畢竟現在團結最重要。”


    “伊卡爾也這樣說,他也覺得主教練先生在戰術選擇上並沒做錯什麽,畢竟我們拿了冠軍,而且現在聯賽也還存在奪冠的一點可能。這個賽季說不上很糟糕。”克裏斯蒂亞諾晃著杯子裏剩下的一點牛奶,“我也說不好,但是現在全隊都很……不喜歡這種戰術,而且今天剛輸給巴薩,我怕……”


    我怕今後更衣室更不好控製。


    是個人都能讀懂克裏斯蒂亞諾現在的言下之意。


    “你是在擔心主教練先生,對嗎?”顧北從另一個角度找到了突破口,然後就看見克裏斯蒂亞諾有點臉紅地點點頭,“我就知道,你是擔心他的。克裏斯蒂亞諾,那你先答應我不要跟穆裏尼奧先生起衝突,然後把這件事交給我,好嗎?我會和穆裏尼奧先生想辦法溝通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和隊員談一談?看你們之間是否有折中的辦法?畢竟,所有人都是喜歡勝利的,隻要贏球就總會好起來。”


    克裏斯蒂亞諾看上去倒是有點擔心顧北,“其實戰術也隻是一方麵,他對我們的管理也很重要——那個,有點兒讓人不太舒服……”


    顧北笑眯眯地捧著克裏斯蒂亞諾的臉,“當然,我也會和他談談這個。好了,我親愛的、熱愛自由的小精靈克裏斯蒂亞諾,喝完牛奶趕緊去睡覺吧——對了,我的房間還在吧?”


    “當然,”克裏斯蒂亞諾一把把顧北摟到自己腿上,親自把最後一口牛奶喂給了顧北,“明天見,蓋拉徳麗爾[1]。”


    顧北站起來笑眯眯地看著克裏斯蒂亞諾離開,然後拿起自己扣在桌麵上的手機,打開了聲音,對著屏幕那頭的人笑著說:“晚上好,穆裏尼奧先生,現在該我們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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