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他怎麽可能完成九死一生那種恐怖的任務呢?看吧……灰頭土臉的從裏麵出來了吧……”


    林沉剛剛走出交付試煉任務的那小屋,立刻有人嘲笑了起來。


    他哪裏是灰頭土臉啊……林沉是在想,自己這樣子,有沒有太過出風頭了。


    畢竟他來襄陵學院,是為了萬古戰魂……如果處處惹人注意,終歸也是不好。


    “笑死我了……那種弱小的狼崽子,居然也能被他當成死亡級任務的試煉目標抓迴來!這人想出風頭,這倒也算是個辦法……”


    ……


    開口嘲諷的這些人,都是實力一般,資質一般的人。


    明知道自己沒有絕對的實力去觸摸死亡級任務,所以才會肆意的去嘲笑。


    或許包含著一種妒忌,一種豔羨的心態,讓他們極盡所能的去挖苦別人。


    林沉如果完成了死亡級任務,他們必然會轉為另一種畢恭畢敬的態度。


    這就是實力的作用,但很顯然,這些人不相信林沉可以完成那九死一生的試煉。


    而且林沉本人,也沒有和這些人解釋的打算。


    他本身就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明心見性之下,別人說什麽,與他沒有分毫關係。


    ……


    林沉的身形漸漸走遠,試煉會所的聲音還在此起彼伏。


    那接待的女子,從交接任務的小屋中走了出來,聽聞這些人的嘲諷,不屑的笑了。


    “你們……別再嘲笑人家了!否則,受辱的是你們自己,死亡級九死一生的任務——人家的的確確的完成了!”


    女子的話音剛落,剛剛還喋喋不休的人,嘴巴頓時張的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原來……人家不是垂頭喪氣,無心跟我們辯駁!而是我們的嘲諷,人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中啊……”


    許久之後,終於有人輕輕的歎了一聲。


    他們這些普通的修煉者,注定與林沉是兩個世界的人。


    林沉的心中在想些什麽,他們都不可能會知曉……千秋萬古,唯我獨尊?


    對於這些人來說,如同一個傳說一般。哪怕給他們一個機會,這些人恐怕都會懷疑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獲得這個機會。


    ……


    “得找個住的地方……”


    林沉又頭痛了起來,他不知道怎麽才能找到居住的地點。


    不過……林沉隨手拉住了一個麵色和善的學員,滿臉堆笑的詢問了一番。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林沉深知這些道理。


    他與這些學員無冤無仇,武力相逼做不到,但是和氣的詢問,想必除了一些心胸極為狹窄的人以外,任何人都會告訴他。


    “房屋交易所……”


    林沉嘴角喃喃道,順著剛剛那人給出的路線,往目的地走了過去。


    這襄陵學院,還真的如同一個城池一般,每一個方麵,都有著完善的體係。


    ……


    “嘖嘖嘖——這棟城堡般的房屋,居然一年需要三萬積分!”林沉在許多的光幕之中挑選著,不時出一聲聲的驚歎。


    “這個……似乎不錯!”林沉忽然頓住了目光。


    一座比較古樸的房屋出現在他的眼中,房屋並不大,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舒適。


    將手中的令牌擱在了交易二字之上,林沉的心神轉動了起來——


    “支付——兩千積分!”


    這一座房屋,半年的時間,需要支付兩千積分。林沉對於這個問題,沒有什麽概念,看著自己喜歡,便將其暫時的租用了下來。


    要是讓同時進來的其他人知道,隻怕當場羨慕的口水都會掉下來。


    那些人還住在學院統一分配的住所內,怎麽可能和林沉自己租的房屋相比。


    這也反映了一件事——強者!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比他人過的更好。


    ……


    支付了積分,林沉的令牌上,頓時多了一個縮小版的房屋圖案。


    林沉不由嘖嘖稱奇……當下隨著令牌上有些模糊的感應,往自己的房屋所在處行去。


    ……


    襄陵學院一棟別致的房屋中,蔣若涵托著腮,好看的黛眉微微有些皺起。


    “兩千積分……他是怎麽賺的?”


    “居然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就能在房屋交易所內租用房屋……”


    “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幸好林沉不在此地,不然恐怕會大吃一驚。


    因為蔣若涵所說的那人,明顯就是花了兩千積分租用房屋的他。


    交易的時候,使用的是自己的學員令牌,所以都是有記錄的。


    而蔣若涵掛在交易所的那房屋,被林沉租用後,會自動通知她。


    ……


    林沉自然不知他所租用的這間屋子,會是蔣若涵掛在交易所的。


    他此刻,已經到了這所古樸,典雅的房屋中。


    屋中雖然無人居住,但打理的卻非常整潔,飄散著一種淡淡的檀香味。


    將身上那被鮮血染成紫紅色的衣衫褪下,林沉現身上的傷口,居然已經愈合了。


    從凡戒中拿出另一件黑色的長衫,而後將其穿戴整齊。


    “……這襄陵學院中,似乎沒有黑夜啊!”林沉望著窗外,還是白晝。


    “陣法的緣故!”歐老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卻帶著一抹無奈。


    林沉倒是沒有聽出這份無奈,他眉頭微微一皺——


    “老師……那死侯,讓我殺人來換取他的指導,你說我是殺還是不殺?”


    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有些頭疼,雖然他殺人,一定不會對無辜出手。


    但莫名其妙的為了讓死侯指導自己,去殺害一條性命,林沉心中也有些不願。


    “……你忘了你的夢想了嗎?你忘了你心底,最深處的那一抹情感麽?”


    歐老沒有直麵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緩緩的詢問道。


    “沒有!”林沉雙眸陡然一寒,沒有絲毫猶豫的應道。


    ……


    紫禁天,天外天。


    老者一襲青色長衫,顯得風塵不染。


    “你所說……是真的麽?聖山泰嶽?還是乾坤階靈劍——泰嶽?”


    歐老的眸子中帶著一抹滄桑和無奈,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的詢問麵前的男子。男子一襲白衣,神情清冷漠然。


    周身散著一種亙古般的傷痛氣息,常人嗅到,隻怕當場便會嚎啕大哭。


    求不得苦,放不下最苦!這男子的身周,那種苦澀幾乎濃鬱的將人掩埋。


    心神不定之人,瞬間便會沉淪在這無盡的苦痛和悲傷之中。


    白衣,將他整個人映襯的恍若謫仙。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嗚咽,都在無聲的啜泣。


    也隻有歐老這般精神,這般心神定力,方才能無動於衷。


    嘴角上揚,怎麽會有那麽苦澀的笑。


    男子是在笑,但是,這笑容卻仿佛蘊含著幾萬年前遭受的傷痛一般。


    “這是必然!”男子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折磨和苦痛,從十八層地獄滲了出來。


    “必然?無解麽?”歐老的神情有些落寞,眼神空寂的望向遠方——


    “大劫,大劫!既然是劫,必然有解!”沉吟片刻,歐老卻又歎息道。


    倏然,歐老站起身來。


    將手伸進了麵前無盡的紫色氤氳霧氣中,而後輕輕的握緊。


    “楓!幫我——找軒家的人!”


    男子的麵色之上的苦悶,被打散了一個瞬間,天地仿佛都為這份沒有了苦悶的俊朗所失色。不過旋即,那份無盡的苦痛,再度浮上了他的臉龐。


    “軒家?你想……”男子苦澀的話音戛然而止。


    “麻煩了!趙楓!一月之內……請你將軒家的人,請來這紫禁天!”


    “你那弟子……”男子抬起麵龐,而後淡然道。


    “還是……暫且不讓他知道了,一月吧,一月之後……自然會見分曉!”


    “是麽?”男子苦笑一聲,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軒家?不知道……”歐老的目光微微一顫,喃喃自語道。


    ……


    襄陵學院。


    一處莫名的空間中,到處逸散著恐怖的肅殺之氣。


    地上的靈劍,一如既往的在劍身之上,不斷的凝結出楓葉,而後凋謝……


    盤膝坐在地上,滿頭白的男子,驀然的睜開了那古井無波的眸子。


    “無量……無量劫!”落奕驀然輕歎,身形倏然不見。


    隻留下地麵上,那柄不斷輕吟的紅色楓葉般的靈劍,散著淡淡的光芒……


    ……


    林沉站在茅屋前,目光中泛著一抹堅定。


    他緩步走了進去……濃鬱的死亡氣息,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導師——”林沉站在那遲暮老人的身後,緩緩喊了一聲。


    死侯驀然轉過頭來,眼神中滿是迷茫——


    “無量?怎解?”看見林沉的一瞬間,他的眸子瞬間閃過一抹亮光。


    “何事?”死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嘶啞。


    林沉有些不明所以……死侯轉過頭來的那四個字,他聽了個真切。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到底代表什麽,所幸也不再去思索。


    “我想請教導師一個問題……”林沉道。


    “人頭!”死侯伸出手去,嘶啞著聲音道。


    “……積分可以嗎?”林沉搖了搖頭,旋即如此詢問。


    死侯眉頭微微一皺,就在林沉轉身要放棄的時候,老者驀然開口——


    “用你身上所有的積分才能換取我的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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