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側妃這是哪裏話,原就是家妹有錯,我還要多謝您剛剛為她解圍。(.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邱氏麵上沒有半分與人鬧過不愉快的尷尬,談笑自若,眼神一掃,示意淩婉容接話。


    淩婉容就不比邱氏沉得住氣了,目光還盯著那個離去的背影,接連橫了好幾眼。


    邱氏輕咳兩聲,將她的注意力吸引迴來,溫聲道:“容兒,還不向蘇側妃道謝?”


    淩婉容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向蘇晚卿行禮謝過了。


    邱氏看著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蘇晚卿笑道:“家妹素日裏沒樣子慣了,蘇側妃不要見怪才好。”


    蘇晚卿聞言一笑,“不礙的,我很喜歡淩姑娘的性子。”


    這話蘇晚卿說起來並不違心,淩婉容赤子心性,有什麽說什麽,是可以委屈自己,卻要護著別人的脾性,光她為旁人打抱不平的場景,蘇晚卿前世就遇過不下三迴,實在印象深刻。


    同樣的,淩婉容因蘇晚卿無故相幫,權當也遇著一個熱心腸,不覺生出幾分英雄惜英雄的好感,忍不住盯著她多看了兩眼。


    蘇晚卿迎上她的目光,友善的笑了笑。


    淩婉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出一個笑容,仿佛被蘇晚卿流露出的善意鼓勵了一般,主動開口道:“蘇側妃平日是不是甚少出門?我以往見你的次數好像並不多。”


    蘇晚卿微笑著點頭道:“嗯,我一慣愛在府中拘著的。”


    眾人看到二人開始交談,屋內伺候的丫鬟也收拾起了地上的殘局,知道事態已經停息,便漸漸移開了注意力,四下恢複了先前的平靜。(.棉、花‘糖’小‘說’)


    隻是蘇晚卿與淩婉容還沒有說上幾句,就見碧蕪走了進來,稟報道:“主子,王妃傳令,要立即啟程迴府。”


    蘇晚卿點頭應了,對麵前的兩人道:“淩少夫人、淩四小姐,我得先走一步,失陪了。”


    淩婉容聞言,才消下的情緒又冒了起來,蹙了蹙眉,低聲道:“她走她的,蘇側妃何必理會,不如多留一會兒,也好陪我說說話。”


    淩婉容這麽說,自是有與沈清儀置氣的成分,但也是真的不想讓蘇晚卿這麽早走,這屋裏的女眷大多是二、三十歲的婦人,少有與她年歲相近的,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她哪裏舍得放人。


    然而話音剛落,淩婉容便收到邱氏瞟來的一記白眼,懨懨的閉了嘴。


    邱氏拿她沒有辦法,隻得對蘇晚卿賠禮道:“家妹唐突了。”


    “不打緊。”蘇晚卿一臉不以為意,向淩婉容笑了笑,“淩姑娘,今日怕是不大方便,不過,待你何時得了閑,可以來翊王府一坐。”


    淩婉容聽她說得堅決,也不好再做挽留,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方道別過,蘇晚卿便帶著碧蕪離開了。


    出了房門,蘇晚卿的目光在院內一掃,隻看到安王府仆婢不時來來往往,未見沈清儀的人影,詢問道:“王妃呢?”


    “王妃許是先去乘車駕了。”碧蕪咽了一口口水,有些不安道:“主子,王妃的衣裳不知怎的濕了一大片,方才出來時怒氣衝衝,可嚇人呢,等會兒……她不會又要拿咱們出氣吧?!”


    “隨她去。”蘇晚卿答得漫不禁心。


    蘇晚卿並不在意沈清儀是否會有怒火,相比自己當眾下不來台,私下受點窩囊氣根本不值一提,她不是一個半點委屈也受不得的人。尤其是在這招一石二鳥如此成功的情況下,蘇晚卿的心情絲毫不會為這點小事影響。


    這淩婉容,性子憨直,是個嫉惡如仇有脾性的,尤其見不得無端張狂的人。而其父淩大人愛妻惜子,膝下子女無一不疼愛,對這個小女兒更是捧在手心。


    今日淩婉容與沈清儀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鬧,言辭激烈,又涉及到了兩家地位尊卑的層麵,相信淩家就算與沈家結不下梁子,也至少存了些芥蒂,不會像前世因與蘇林陸的恩怨一味偏幫沈相。


    蘇晚卿心頭舒暢,暗自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向外走的腳步不停。


    果不其然,正如碧蕪所料,沈清儀不悅,便也不會允許蘇晚卿痛快。


    蘇晚卿走到安王府二門外的時候,發覺護衛已隨沈清儀的馬車先行一步,候著她的隻剩下了一輛帶有翊王府標識的馬車,和一個坐立不安的車夫。


    看到這一幕,碧蕪的臉不禁變得煞白,氣的直跳腳,忙向自家主子處瞧去。蘇晚卿倒沒什麽反應,依舊是一副平靜的神色。


    那車夫見二人走出,身子一頓,趕忙上前迎蘇晚卿上車,態度極為謙卑恭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側妃雖然壓不過正妃,但遷怒責罵他一個車夫,隻是動動小手指的事。


    碧蕪看出這車夫眼底的緊張,對他的敵意也減了大半,便忍了忍,看了一眼蘇晚卿的臉色,什麽話也沒有說,還刻意將態度放的十分和善。


    車夫瞧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碧蕪姑娘,愈發謹小慎微起來。


    三人都有些晃神,各懷心事的上了馬車,直到車輪緩緩駛動了一會兒,車簾外才隱約傳入一聲詢問:“側妃,是迴王府麽?”


    “是!”碧蕪有些無語,“明明都自作主張走了迴王府的路,還要問。”她小聲嘀咕著,扭頭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蘇晚卿看去,“主子,您是生氣了嗎?”


    “還不至於。”蘇晚卿似笑非笑,順手掀開車廂旁的車簾,朝外看了一眼。


    碧蕪目光一滯,落在她因轉頭而露出的耳垂上,“呀,主子,您的耳墜怎麽不見了?”


    蘇晚卿疑惑的“嗯?”了一聲,停頓片刻,極是自然的嗔怪道:“你當差真是越發不經心了,定然是你早上給我漏戴了罷。”


    那語氣中含著明顯的笑意,瞟向碧蕪的眼神卻很是銳利。


    碧蕪怔了怔,饒是她一貫遲鈍了些,此刻也不難領會那眼神的含義,便恍然大悟般道:“對對對,瞧奴婢這記性。”說完,又不好意思的嘿嘿幹笑了兩聲。


    蘇晚卿默不作聲的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車廂內外隻有一簾之隔,她們談話的內容逃不過車夫的耳朵,蘇晚卿實在不想旁生枝節,哪怕這人隻是一介車夫,哪怕別人很難將安王府發生的事與她的耳墜聯想到一處,她也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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