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蛇矛就要給獨孤博開眼,捅個透明窟窿,佘龍臉上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


    武魂殿其實一直試著招安獨孤博,但卻始終無功,惱羞成怒之下早就對高層戰力下達了對獨孤博的必殺令。


    而獨孤博帶走厲弟這一舉動,他其實並未生氣。因為獨孤博不來,隻憑他二人肯定是打不過有寧風致輔助的塵心的,而此時他若是斬殺了獨孤博而後趁機將厲弟擄走……倒是有幾分可行性。


    ‘哼!還是得我出手!’佘龍自覺獨孤博躲不開自己這一矛,心裏正在得意,‘想不到老夫也有用計的一天……’


    鐺——!


    蛇矛刺在獨孤博身上,發出一道金鐵交鳴之聲,卻是再不能前進半點,佘龍嘴角的微笑也漸漸消失。


    在地麵上的刺血看著這一幕頓時悔的腸子都青了,他早就從雪清河那裏得知了塵心敗於獨孤博之手的消息,此時隻恨自己沒能拉住佘龍,使其深陷危境。


    啪!


    獨孤博轉身將蛇矛抓在手裏,一股灰暗的寂敗之光自他手中蔓延到蛇矛之上,並緩緩流向佘龍握矛的右手。


    佘龍想要逃卻始終掙脫不開獨孤博的手掌,那隻抓著蛇矛的手就好像玄鐵澆鑄一般,打不斷掙不開,無奈之下,佘龍隻好將武魂收迴,趁機遠離獨孤博。


    獨孤博見佘龍收迴武魂,嘴角悄然浮現一抹微笑。


    砰!


    “噗!咳咳咳咳!”佘龍自知不敵,果斷選擇跑迴刺血身邊,不料剛剛落在地麵便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而後喉間一甜,一口黑血從口中噴出,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倒地不起。


    “佘龍!”刺血趕忙上前查看,在將佘龍扶起後卻發現他已經是七竅流血,氣息微弱,估計是沒救了。


    但二人成就封號鬥羅後一同在武魂殿任事,交情匪淺,刺血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佘龍死在眼前。


    隻見刺血左手扶著佘龍後背,右手並成劍指按在其眉心,隨著刺血渾身魂力湧動,一道道灰暗色的流光自佘龍眉心飛出,而後鑽入刺血指尖。


    “呃!”毒素入體,饒是刺血擁有耐毒性極強的刺血河豚也頂不住,感覺體內好似烈火焚燒,又好似喝了瓊漿玉液,酒精入腦不能理事。


    “哇!”刺血忍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來,精準的噴了佘龍一臉,腐蝕性的毒血好巧不巧的將昏迷的佘龍喚醒。


    “快……快走!”刺血動用了自己的武魂真身,將佘龍體內的毒素一掃而盡,讓其帶著自己跑路。


    佘龍醒來後也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在場的人物,自己一個也打不過,此時不潤更待何時!


    啵!


    佘龍從魂導器裏取出一個黃色的葫蘆,將其打開後一股奇異的香氣蔓延開來,不待眾人疑惑,佘龍便將葫蘆舉到嘴邊,將葫蘆裏的東西全部灌到了自己嘴裏。


    咕嘟咕嘟咕嘟!


    “哈!”佘龍將葫蘆收起,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隱隱有壓過劍鬥羅的意思。


    “哈!”又是一聲爆喝,佘龍的武魂蛇矛再次出現在他的手裏,同時在他身後懸浮的第七個魂環也閃爍了一下。


    “小心!他要拚命了!”劍鬥羅看見了那閃爍的第七魂環,於是往旁邊走了一步,將寧風致護在身後,提醒道。


    “七寶轉出有琉璃!一曰:速!二曰……”寧風致被劍鬥羅保護在身後,自然不會什麽也不做,七寶琉璃塔的六個輔助眨眼間便加持到劍鬥羅身上,使其氣勢再次穩穩地壓製了佘龍。


    “前輩,我們可以趁機離開!”張書向獨孤博獻言道,此間局勢風雲變幻,而且厲弟已經到手,已經沒有必要和他們爭鬥。


    以大霧的保護和獨孤博的毒素,諒他們也不敢追上來。


    “不急,陪他們耍耍!”不料獨孤博卻不這麽想,他好像來了興致,想要近距離觀看封號鬥羅的生死之戰。


    “這……”


    張書心中一凜,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正待勸解,話都到了嗓子眼卻被佘龍接下來的操作給驚得咽迴了肚子裏。


    “這仇我記下了!”


    佘龍化作巨大的雙頭蛇武魂真身,將刺血所化的刺血河豚叼在嘴裏,用另一張蛇口放下狠話,而後飛速離去。


    暴血,強化,賣隊友,跑路一頓操作行雲流水,毫無滯澀之感,就連蓄勢待發的劍鬥羅都不禁愣在了原地。


    ……


    “前輩,別看了快溜吧!”


    關鍵時候,還是得看張書,這人就主打一個務實,及時將獨孤博喚醒。


    “行吧。”獨孤博點了點頭,主角都跑了,他這個看戲的還留在這裏幹什麽?絕對不是為了防止劍鬥羅將氣撒在自己身上才走的。


    畢竟白天的發生的事猶在眼前,諒他們也沒那個膽子。


    張書的聲音不止叫醒了獨孤博,也讓寧風致與劍鬥羅迴過神來,劍鬥羅氣憤的盯著張書與獨孤博。


    “獨孤博!你為何強搶我宗弟子!”劍鬥羅手握七殺劍指著天上的獨孤博質問道。


    獨孤博朝張書挑了挑眉,意思大概是——什麽情況?這厲弟怎麽成了他們弟子了?


    張書麵露無辜,意思大概是——我不到啊!


    “……”場麵頓時陷入寂靜。


    張書當時隻是搭了個順風車罷了,能記得厲弟這個人就已經很難得了,哪裏會記得商隊是哪家的?


    ‘這些黑衣人不是七寶琉璃宗的人?’張書看著這一地的黑衣人心裏有些疑惑。


    “哼!你如何證明厲弟是你七寶琉璃宗之人?”獨孤博想起自己在天鬥皇宮受的委屈,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寧風致證明。


    “哦?毒鬥羅也認識厲弟?”寧風致故作驚疑的問道。


    厲弟與獨孤博一般,都有著免疫傷害的能力,寧風致早已認定二人相識,就算獨孤博裝作不認識他也不會相信。


    獨孤博撇了他一眼,平淡的說道:“你是聰明人,不要和我打馬虎眼。”


    “厲弟與我有著一樣的能力,自然與我有關,今日我便是得到消息,特意前來救人的。”獨孤博看著寧風致的眼睛,“倒是你們,為什麽會來這種地方?”


    “嗬嗬。”寧風致對獨孤博的質疑毫不遲疑,微微一笑,迴答道:“厲弟乃是我宗門下屬商隊之人,不料暴露了自身免疫傷害的能力,以致於被歹人綁架,我與劍鬥羅得到消息後便馬不停蹄的追到了這裏。”


    “結果發現這夥兒黑衣人竟然與武魂殿有勾結!我懷疑正是武魂殿試圖綁架厲弟的!”寧風致認真的說道。


    獨孤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但若這些黑衣人是武魂殿的人……那那邊穿著武魂殿製服的又是什麽人?”


    “武魂殿狡詐,說不定這正是他們的惑敵之計呢?”寧風致說道。


    “一邊派人偽裝綁架,一邊再派人守株待兔,好人壞人都讓他們扮了……真是好算計啊!”寧風致越說越覺得可信,說到最後獨孤博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好家夥!’張書心中直唿好家夥,感情武魂殿為了弄假成真還自己殺了一個成員助興唄!


    ‘但也不排除是寧風致他們殺的。’張書心中想道。


    想也想不明白,不如直接問問當事人——剩下的武魂殿成員。


    佘龍帶著刺血跑了,但是沒有帶上自己的手下,將他們幾個苦哈哈的底層棄若敝履,遺棄在這群‘虎狼’之中。


    “是誰殺了你們的人?”獨孤博大手一揮,以魂力將一個武魂殿的成員拘到身前問道。


    “是,是那些黑衣人……”被抓過來的武魂殿成員懸浮在空中無依無靠,又有獨孤博這威勢赫赫的封號鬥羅在身前,頓時被嚇得哪裏也不敢看,閉著眼帶著哭腔迴答道。


    “這些黑衣人是你們武魂殿的人馬嗎?”獨孤博皺眉再次問道。他的威勢隨情緒變化而變得有些凝重,不料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我不知道啊!”心態崩潰的武魂殿成員泣不成聲地說道,“我們就是武魂殿裏打雜的,活最累,錢最少,人家休假我們加班,誰知道這迴出來卻要送了性命!嗚嗚嗚~”


    “嘖!”獨孤博嫌棄的看了一眼鼻涕眼淚流了一臉的武魂殿成員,又揮了揮手將其放迴原位。


    “行吧,我相信寧宗主的為人,不過這厲弟我確實要帶走。”獨孤博看著寧風致說道。


    “前輩自去便是,厲弟與毒鬥羅相識也是他的福氣,我又怎麽會阻攔?”寧風致笑著說道。


    “風致……”


    “劍叔不必多言,我心裏有數。”


    劍鬥羅見寧風致要將成果拱手讓人自然不肯,正要勸解。但看到寧風致不容置疑的眼神,劍鬥羅終究還是沉默了。


    畢竟寧風致才是宗主。


    獨孤博奇怪的看了寧風致一眼,但不管怎樣張書拜托的事算是完成了,他也沒心思和寧風致胡扯,便帶著張書和厲弟走了。


    張書被獨孤博用魂力卷在身邊,緩緩往高處飛去,他迴頭看了一眼寧風致,卻發現寧風致也在盯著他看。


    原本盡是溫和之意的眼睛笑成了兩個月牙,盡管依然給人純善的感覺,但張書卻沒由的心中一寒。


    張書默默將頭轉了迴去,試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眼看三人走遠,劍鬥羅還是忍不住朝寧風致發問:


    “風致,我不理解你為什麽如此輕易便將厲弟交給了獨孤博?你難道不想要他身上那免疫傷害的能力了嗎?”


    “嗬嗬……”


    寧風致笑而不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嗨呀!你就別笑了!這其中有什麽原因快和我說說吧!”劍鬥羅急了,他實在受不了這些玩心計的人,怎麽一個個都磨磨蹭蹭的,一點都不爽利!


    “劍叔,我覺得我們的方向錯了。”待獨孤博與張書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空,寧風致才緩緩開口說道。


    “錯了?你是說厲弟並不知道自己免疫傷害的能力從何而來的?”劍鬥羅將七殺劍收迴,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不,我是說我們不應該綁架厲弟,試圖以灌木商隊的成員來要挾厲弟這一做法屬實下流,而且成功率極低。”寧風致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應該做的,是調查這厲弟什麽時候獲得的這個能力,以及他獲得這個能力時去了哪裏?又和什麽人在一起!”


    “比如問問灌木商隊的老板,問問他厲弟的成長經曆;或者詢問一下商隊裏與厲弟關係不錯的成員,問問他這段日子有沒有接觸過什麽奇怪的人……”


    劍鬥羅聽完這席話,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驚喜的看著寧風致,道:


    “哎呀!風致這番話真是令我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啊!”


    他終於明白了寧風致的意思——武力是行不通的,七寶琉璃宗身為天下第一富有的宗門,靠的是什麽?是那數不清的商隊啊!


    商隊不僅為他們宗門創造了巨大的利益,而且還擔任了七寶琉璃宗的情報組織,當然這隻是一部分,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史還是由那些自小被七寶琉璃宗培養長大的死士探知的。


    寧風致這個辦法不可謂不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查到厲弟與獨孤博的秘密。


    “唉!我也是被雪清河誤導了思路,大概是因為這個厲弟太普通了吧!”寧風致歎息一聲,若是他早些想到這個辦法,也不必和武魂殿的人產生衝突了。


    “嗬嗬,風致不必煩惱,我們這一次也算是削弱了武魂殿的高端戰力。”劍鬥羅看出了寧風致擔憂,出聲安慰道。


    “你曾說過,武魂殿與我們遲早必有一戰,在這之前能削弱他們豈不是好事?”


    “也好。”事到如今,寧風致心中縱然懊悔也無濟於事,隻能期望於這次交鋒能使武魂殿積蓄力量的進展稍稍減緩,給他們更多的發展時間。


    之後,待死士從麻痹之中蘇醒,寧風致命他們將剩下的武魂殿成員解決,而後與劍鬥羅一起離開,返迴七寶琉璃宗。


    獨孤博帶著張書和厲弟迴到了天鬥城,落在一個小巷子之中。


    “張書,你將大霧賦予這如此平凡的小子身上確實是一處敗筆。他如此弱小,身懷大霧無異於小兒持金過鬧市,於他於你都不利。”探查過周圍無人後,獨孤博對著張書說道。


    “就算殺不了他,也有的是辦法撬開他的嘴,到時你豈不身犯險境?”


    “這次是我恰好在天鬥城內,而且恰好他們爭鬥之時被我感知到了,若是下一次他們直接查到了你的頭上,我又恰好閉關,你該怎麽辦?”


    言盡於此,獨孤博告辭離去,張書將其送到巷口,看著他離開,直到背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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