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本是不願意的,怎奈聖旨己下,他沒辦法為一己之私而賠上整個家族的榮耀及活路。


    薑姒墨明白肖揚的心思,她曾求過薑玨臣收迴指婚的旨意,卻被薑玨臣以君無戲言給擋了迴去。


    無可奈何之下,薑姒墨帶著複雜的心情,下嫁肖揚。婚後,薑姒墨特意迴避著肖揚,兩人一直未曾同房。


    遠在南城的顏雪得知肖揚娶了二皇姐姒墨,她心中頓覺安慰。


    次日,顏雪讓水靈斷絕與京都的聯係,她既然選擇了從新開始,那便要與過去的一切徹底斷絕。不過她雖不讓水靈與京都互通消息,可她自己卻與姚靖一直保持著通信。


    姚靖每次的來信中,沒有半點京中各人的消息,信中談及最多的,便是兩人穿越以前的生活,及一些武器方麵的問題。


    轉眼三年過去,京都皇宮,柔貴妃所居的明月殿,後花園的涼亭,柔貴妃蔣柔正與自己的嫂子丁氏說起童女學堂的事。


    丁氏是想將自己的小女兒送去童女學堂,雖然遠離京都,但若女兒能從小便受到良好的教育,將來也能在眾家千金中脫穎而出。


    柔貴妃則不大讚同,畢竟孩子還小,送去那麽遠的地方,她不放心。


    兩人正說著話,便聽小太監的通傳聲響起,是皇上薑玨臣來了。


    兩人忙來身行禮,薑玨臣溫和的讓她們免禮。


    “你們姑嫂在聊什麽?朕沒有打憂你們的興致吧!”薑玨臣落坐,並示意柔貴妃和丁氏也坐。


    “臣妾與嫂子在說童女學堂的事情,嫂子想將馨兒送去南城的童女學堂,可臣妾認為南城太遠,不太讚同。”柔貴妃忙迴話道。


    “童女學堂?”薑玨臣聞言,若有所思的呢喃道,旋即又若無其事道:“在京都請個好師博教導馨兒便可,為何一定要去南城。”


    “皇上不知道,這南城的香楓鎮三年前開了一所童女學堂,起初也是名不見經傳,後來南城的一些大戶將女兒送去童女學堂,也不過是短短一年的時間,那些孩子無論是舉止還是談吐亦是不俗,這學堂短短三年間名揚薑國,可見實力絕非一般,所以臣婦才有此決定。”丁氏忙將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薑玨臣。


    “不過南城確實太遠,況且馨兒才五歲,南城是否等她大些再去。”柔貴妃見薑玨臣不再言語,她隻好再開口勸說。


    “柔兒說的對,大嫂還是再著人先去細細打聽一番再做決定。”看到柔貴妃求救般的眼神,薑玨臣隻好相勸。


    丁氏見皇上開了尊口,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應是。薑玨臣又小坐了片刻,便起身迴龍呤殿了。


    薑玨臣一走,丁氏忙拉著柔貴妃的手,壓低聲音道:“你嫁給皇上也有三年了,皇上那麽寵愛你,為何你的肚子不點動靜都沒有,可有找太醫仔細瞧過。”


    柔貴妃見大嫂也提及此事,她淡淡的笑道:“大嫂,上迴母親進宮也問過這事,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可我太醫也看了,調理身體的藥也一直在吃,為何還是沒有喜訊,我自已也鬧不明白,況且後宮裏的那幾個采女,肚子也都沒有動靜。”


    丁氏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異樣,她四下裏看了看,確定周圍安全,便湊近柔貴妃耳旁輕聲道:“是不是皇上的身體不行,難道沒子嗣,他就不著急嗎?”


    柔貴妃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然後她鎮定自若的坐正身體道:“先太子遺下一位皇長孫,三年前皇長孫便過繼到皇上名下,並封了太子,現在有儲君人選,他自然也不急。”


    “可太子始終不是他的親生骨血,況且你若要坐上後位,必先生下皇子,否則永遠隻能是個貴妃,這事你得求太皇太後向皇上施壓。”見蔣柔一幅淡漠樣,顯然對皇嗣並不上心,這讓她想起當初的那件事情來,怕她做出什麽連累家族的事情,丁氏隻好加重語氣逼迫道。


    “大嫂,我知道你心中怎麽想的,我最後再說一遍,我若真不顧蔣氏一族,當初就不會進宮,現在即然進了這個宮門,我便與以前的一切做了了斷,至於皇嗣的事情,不用你來費心。”蔣柔雖然性子柔婉,卻也是有脾氣的,因丁氏語氣中的逼迫,她的氣性便再也壓不住了。


    “貴妃娘娘別生氣,是我逾越了,還請貴妃娘娘恕罪。”丁氏也是個聰明的,況且蔣柔的貴妃身份擺在那裏,此刻見她生氣了,便請罪討好的開口。


    “本宮乏了,你且告退出宮吧!”蔣柔的心情大受影響,即便丁氏語氣討好,她也當作視而不見,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是,臣妾告退。”丁氏也不敢再多言,行了禮便告退了。


    禦書房中,薑玨臣召來李勇,口述了一道密旨,當天李勇便出宮離京了。


    晚上,敬事房的太監總管,請薑玨臣翻牌子,薑玨臣看也沒看,便冷聲道:“朕今晚去明月殿,你們都退下吧!”


    一眾奴才不敢怠慢,忙有序的退出了禦書房,待禦書房的門徹底關上後,薑玨臣便拿出珍藏的畫卷展開,畫中是一個粉衣絕色美人,美人立於百花之中,她身姿纖柔,五官絕麗。


    薑玨臣修長的指,輕輕的撫過畫中美人的臉,他的眼神,如晚間波光瀲灩的湖麵,泛起層層耀眼奪目的光亮,又似萬千纏繞的細絲,一根根,一點點緊緊纏繞在圖上的美人臉上。


    明月殿中,蔣柔靜靜的坐在桌幾旁,做著女紅,突然殿外傳來通傳聲,她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至殿外迎接行禮道:“臣妾恭迎皇上聖安。”


    “愛妃免禮。”薑玨臣說話間,已伸手扶起蔣柔。


    “謝皇上。”蔣柔謝恩起身,然後兩人一起進了內寢,待內寢中的宮女都退下後,蔣柔便抱了被褥鋪了屏風外的軟榻上。


    薑玨臣等她一切都弄好,便示意她在桌前坐下,然後開口道:“小柔,你進宮也有三年了,朕覺得是時候覆行當年的承諾,所以你近期準備準備吧!”


    蔣柔聞言,眸中閃過一抹驚喜,不過那抹驚喜隻是一閃即逝,她略遲疑的開口道:“真的可以覆行當年的那個承諾嗎?可我仍舊有些不放心。”


    “一切有我來打理,你什麽也不用做,什麽也不用想,靜候我的消息便是。”薑玨臣笑了笑,溫和的開口道。對於蔣柔,他心中有感激,有敬意,這三年真的多虧了她。


    “好,我全聽你的安排。”蔣柔溫順的應了話。


    “時辰不早了,歇息吧!”薑玨臣略帶倦意的起身道,語畢他便徑自上了軟榻。


    而蔣柔滅了室裏的燭火後,便上了屏風後的大床。


    約摸半個月後,李勇迴京,他不顧一路的勞累,徑自去了禦書房。


    薑玨臣除了留下小喜子,其他的人一概屏退。


    見小喜子很謹慎的守在了殿外,薑玨臣這才迫切的開口道:“消息打探的如何,可否如朕所猜測的那般?”


    “皇上,這是微臣搜集來的詳細資料,院長是一位三十不到的女子,她曾出身書香名門,早年喪夫,孑然一身生活多年,三年前遷居香楓鎮,並出資開辦了童女學堂。”將收集來的資料交給薑玨臣,李勇簡單的將院長的背景做了解說。


    “你一路奔波,定是極度疲乏,先迴去休息,一切等你休息好後再說。”薑玨臣見李勇一臉倦色,便壓下心中的各種疑問,讓李勇先去休息。


    “是,微臣告退。”李勇不敢有違,忙行禮退出了禦書房。


    兩日後,康壽宮中,薑玨臣向太後太後請完安後,便提起微服出巡的事情。


    這三年來,薑玨臣每年都會微服出巡,太皇太後對此事已是見怪不怪,因此並未有阻攔,隻是想到他多年來無所出,便擔憂的開口道:“皇帝,你納妃已有三年,為何貴妃及那些個采女,無一人有喜訊傳來?”


    “皇祖母,這懷孕之事也講緣份,強求不來。”對於太皇太後的質問,薑玨臣並沒有表現出驚慌,他隻是語氣透著無奈的開口道。


    太皇太後自三年前因顏雪之事重病後,身體已大不如從前,再加上每每思及顏雪,總要哭了一場,眼睛已是哭瞎,當下她聽出薑玨臣語氣中的無奈,便歎息道:“皇嗣乃國之根本,這都已經三年了,若再無所出,定會危及到你的皇位,依哀家看,你還是宣太醫仔細瞧瞧。”


    “皇祖母說的是,您請放心,孫兒將這事放在心上,會宣太醫問詢。”薑玨臣順著太皇太後的話道。


    太皇太後聽他如此說,便沒再說什麽。


    次日,薑玨臣便帶著自己的護衛隊及隨行人員出宮了,而留守京都的已得大將軍王的姚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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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楓鎮的清晨,曆來是熱鬧的,可今日熱鬧的街道,因突然出現的持劍隊伍,而變得肅靜寂然,不寬的官道,已被黑衣持劍的神秘隊伍清街並封鎖。


    這樣的肅靜並沒有維持多久,突見一輛豪華的馬車駛進被封鎖的官道,並且在一家名為童女學堂的院門前停下。


    這童女學堂的主人是一名奇怪的女子,三年前她來到香楓鎮,買下城中空置許久的院房後,便開了這童女學堂,學堂免費授課,並且隻招收童女學子,這三年來,學堂招收了一批又一批的女學生,童女學堂也因此名聲大起,前來求學的女學生也越來越多。


    童女學堂內,顏雪眼看過了上課的時辰,學生們卻一個都未到,而院門外的大街上,似乎也沒了往日熱鬧的叫賣聲。


    “主子,需要小的前去叫門嗎?”馬車外,一個配劍的灰衣青年男子,語氣恭敬且嚴謹的詢問道。


    “她第一個看見的人,隻能是朕。”低沉磁性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青衣男子還未理解話中意思,他口中的主子,已緩緩步下馬車,被主子身上的怒氣震懾,青衣男子示意馬車驅車離去,而他自己也帶著親信隨從退至隱秘處。


    顏雪拉開學堂大門,清澈水靈的美眸,在迎上門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時,她臉上的笑意瞬間化為震驚,出於本能的反應,她急急的想關門,但對方似乎早猜到她的心思,在她欲關門之前,已先一步踏進學堂的大門,並反手將大門鎖上。


    “兮兒,你就那麽討厭見到朕。”隱忍的憤怒之語,薑玨臣步步逼近她道。


    “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是什麽兮兒……”


    看著那步步緊逼的人,顏雪身體微顫,雙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她從沒想過,今生還能再見到他,這樣的小地方,這樣平凡的生活,她很安逸的認為,她與他已經是平行線了。


    “你是不是我的兮兒,自會有分曉,由不得你不承認。”


    指著那個混身顫抖的小人兒,薑玨臣的眸子瞬間冷到極點,他思念了她三年,這三年來,每每思及她的笑顏,他的心猶如被撕裂般的痛,明知迴憶與她的點滴,他的心便不可遏止的痛,他殘忍的任由體內的那個顆心每天都鮮血淋淋的,也不願遺棄與她的迴憶。


    看著那步步的緊逼的薑玨臣,還有他身上危險的氣息,顏雪心中一橫,轉身想逃,不管能不能逃出這個院舍,她腦子裏能想的隻有一個字,便是跑。


    可還未逃出幾步,隻覺身後勁風突起,下一刻腰間一緊,耳邊唿唿的風聲過後,一切變得安靜,唯有腰間那有力的束縛,掌下他有力的心跳聲,及近在咫尺熟悉的氣息,這些讓她的心狠狠的疼起來,原來時間並不是止痛藥,因為痛的麻木了,就自以為傷痛已經痊愈。


    “男女……授受不親,請……公子……放開我。”近乎崩潰的理智,她艱難的吐出這些激怒他又傷自己的話來,她隻是顏雪,一個從科技發達的二十世紀穿越而來的人。


    “嘭……”


    淩厲的拳風自耳邊擦過,他的手與她身的後牆親密接觸,潔白的牆上,有點點腥紅散開。


    “……你……”


    他的那一拳雖然是擊在了牆上,可顏雪卻覺得那一拳是擊在了她的心頭,痛……無以複加。


    “薑玨臣,你別這樣。”


    “當年你答應過我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為什麽要失言,為什麽欺騙我。”受傷的手迅速收迴,他鉗住她小巧的下頜,迫使她瑩瑩的水眸與自己對視,薑玨臣不允許自己錯過她眸中的半點情緒。


    怔怔的看著那雙漆黑的英眸,顏雪一時怔住了,她該說些什麽,她又能告訴他什麽,難道告訴他,她不屬於這裏,她來自一個人人平等,科技發達的時空。


    “當年,你說希望我做皇帝,即便我不情願,可為了你,我坐上那個位子,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可你卻失言於我,為了逃離我,你寧願假死,放棄宮中一切,你就那麽厭惡我嗎?”


    看著她那瑩瑩的水眸,因為她的沉默,強行壓下的怒氣,蹭的躥起,他捏緊她的下頜道。


    下頜的痛,讓顏雪微皺了皺眉頭,她索性將心一橫,信口道:“我厭倦了宮中的生活,身為公主,我們的宿命,便是成為政治的犧牲品,我不想走皇姐們的後路。”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當年我從未強迫於你,即便愛你愛的發狂,我也沒碰過你一根手指頭,而今天你又拿這樣一套說辭搪塞於我,我於你心中究竟是何位置。”薑玨臣氣急道,說話間他已將她抵在冰冷的牆上。


    “你要幹什麽?你別亂來,我……我們是兄妹,你不可以對自己的妹妹……。”護緊自己的顏雪,晶瑩的淚水自美眸中滑落,她不安且驚恐的看著他,她知道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她徹底的激怒了他,她激怒了他體內瘋狂的血液,她激起了他體內如雄獅般瘋狂的占有。


    薑玨臣聞言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加重手間的力道,讓她更貼近自己。輕俯在她的耳邊,他魅惑的柔聲道:“你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了嗎?你不是我的皇妹薑霓兮,你應該來自一個很奇特的地方!”


    薑玨臣的一席話,猶如一記重拳,擊打在顏雪的心頭,她失神的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和真正的兮兒外形上絲毫無差,就連母後……”


    “你們的外形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可你的性子出賣了你,還有你後頸上的梅花胎記,這些足以證明你不是兮兒。”神情複雜的看著她,薑玨臣沉聲道,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麽多心,或許現在就不用這樣痛苦,他和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話音才落,顏雪眸中露出死寂的絕望,她隱瞞了這麽久,終於假公主的身份還是被他揭穿,她心一橫,拚盡全力推開他,並順勢抽走他腰間的匕首。


    她雙手緊握匕首,並將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然後絕望的開口:“一命償一命,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妹妹不會枉死,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現在也不會這麽痛苦,我現在就將欠你的全還給你。”她說完便閉上美眸,對準胸口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不……”淒厲的叫聲響徹學堂內外。


    親們,這一章涉及到契子的內容,所以阿紫先更三千字,契子的兩千字內容,稍後會加進去,這樣做主要是不想親們花冤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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