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體不會是新死,並且添加了防腐處理,薑蕪隻可惜現在是古代,沒有辦法用專業的儀器給那個透明液體做分析,看看是不是有福爾馬林的成分。


    根據薑蕪的判斷,這具屍體就是被人掐死再扔進了湖裏,至於痕跡,則很有可能是推人的時候,由於屍體比較沉重,兇手沒辦法直接將屍體拋下去,屍體在岸邊摩擦了一下,這才導致屍體後腰也有青紫的痕跡。


    薑蕪雖然來古代的日子很短,但是也知道古人有很多神奇的方法來預防屍體腐爛,最有可能的方法是直接注射防腐液體到死者血管,但據她所知,也有其他防腐藥物,是在生前給人灌下,而隻要屍體的表麵無破損,就可以保存很長一段時間,況且現在本來就是冬天,又泡在冰水裏,所以乍一看和新死的屍體幾乎沒有區別。


    除薑蕪之外,幾乎沒有仵作會將屍體直接剖開驗屍,僅做屍表檢驗,那麽就有極大可能造成第一位仵作那樣的誤判,將這具屍體看成是意外跌落溺水。


    但這裏就有點奇怪了,死者是個丫鬟,兇手是出於什麽目的要掩蓋她的死亡時間?


    眾所周知,在古代丫鬟一類的人群地位是非常低下的,也就是說她就算真是被人推進河裏,今天要不是有北鎮撫司和大理寺的人恰好都在此處,李府的人就算看見了屍體也會直接拉去填埋。


    根本就不會管,更不在意她死了多久。


    兇手的目的是什麽?


    照例,還是從死者的身份問起,薑蕪將屍體縫合完畢,要幾個家丁將屍體抬到一邊,李府的幾個下人麵麵相覷,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磨磨唧唧推了一人出來。


    “我…我叫小桃,死的是跟我一同做工的,叫夏草,是三等丫鬟,平日裏隻負責是灑掃庭除之類的活。”


    “她平日性格如何?”


    小桃茫然的想了想:“就很普通啊,平日裏有些孤僻,不常和人說話,不過……三等丫鬟,本就沒人會和她說話的,她失蹤有一段時間了,但因為她是三等丫鬟,沒簽死契的,若是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也是有可能的。”


    小小的一個李府,卻已經有了相對森嚴的等級製度,夏草是三等丫鬟,隻能在外間負責些灑掃庭除的活,她們的酬勞也非常低,哪怕是在下人那裏,也是瞧不起她們的。


    也正因為如此,夏草消失也沒有人管,反正府裏沒有財務失竊,那她死不死的也無所謂。


    “她平日裏經常出去玩嗎?”


    小桃搖了搖頭:“她身上沒多少銀兩,就算發了銀子也好好存著的,當初她不見的時候,我還瞧過她枕頭底下……她一直存著的銀子不見了。”


    她說這話時羞紅了臉,其實都知道她這話的意思是什麽了,夏草忽然不見了,她去翻人家一直存著銀兩的地方,無非是想看看能不能撿便宜。


    原來不過是幾個丫鬟之前的事,在座賓客覺得沒意思,三三兩兩又散了。


    李璨道:“既然事情已經查清,夏草確實是被害,那便盤問一番身邊的人即可。”


    她一說這個薑蕪就忍不住眼皮一跳,生怕她要說兇手就是小桃了。


    果然——李璨聲音一厲:“小桃!速隨我一道迴大理寺!”


    薑蕪翻了個白眼。


    ……


    外頭風雪漸盛,傅珩拂去肩上落雪,靜靜立在殿前。


    過了一會兒,殿門從裏緩緩打開,走出來一個臉色白淨的內侍,這內侍年約五十,拂塵斜搭在臂彎。


    內侍走到傅珩近前道:“傅大人有禮。”


    傅珩眼角眉梢都落了雪,也不損他冷硬眉目分毫,眼瞧著內侍,他嘴角微勾:“不敢當。”


    內侍眼底多了點笑意,眼神卻帶著點輕蔑:“陛下昨日公務繁忙,如今正是補休,傅大人若是沒有別的要事,還是不要打攪陛下為好。”


    傅珩眼都未眨,說話時的語氣卻與往常不同。


    他說:“至今,陛下已三日未上朝,本官為念著為陛下分憂,朝中其他官員也卻難免猜測,況且陛下若是身體抱恙,本官也可為陛下覓得良醫。”


    內侍眼角微垂,輕笑道:“傅大人倒是難得一見的實誠。”


    這天下,誰不知道當今聖上早已無心政事,光一月裏就有數日不想上朝,通常是聖上早日起來,覺得天氣太冷,便不想上朝了,再吩咐人將等著上朝的官員遣散了。


    一次兩次還真有人真情實感擔憂陛下的身體,次數多了也就明白過來,哪裏是他身體抱恙,無非就是深陷酒池肉林不想理政罷了。


    在官員間甚至還流傳過一個遊戲,下注猜陛下明天會不會上朝,並且賭注還越來越大,直到後來傅珩出現才製止了這種荒唐的風氣。


    但往常陛下也隻是三不五時的想偷懶,最近倒是第一次連續幾天不上朝,三日倒還好,可若是天數愈發多了起來,北邊的匈奴可還虎視眈眈的盯著呢。


    內侍還欲再說話,又從裏間出來一個年級稍小的內侍,他附在此人耳邊說了幾句,老內侍眼神不善的盯著傅珩看了半晌,最後輕蔑一笑,“陛下醒了,宣您過去。”


    傅珩頷首,抬步走向石階。


    傅珩一進養心殿裏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陛下已經年邁,臉上的肉耷拉著,正病歪歪的斜靠在躺椅上,瞧見傅珩便勉強掀起眼皮瞅了一眼。


    傅珩立在原地,拱手道:“陛下,如今已三日未上朝……”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陛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寡人知道,不就是那些文官在背後說寡人不理朝政?”


    傅珩並未開口。


    皇上看樣子也並不是要讓他迴答,自顧自抱怨起來:“我年紀大了,管不了底下這些人了,可是寡人上不上朝,有什麽區別呢?”


    他看著傅珩,終於露出了一個帝王才有的陰冷笑意。


    “愛卿,你若是真心為我好,幫我殺了安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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