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各自的信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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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各自的信息差
在感覺到林悟對她的示好和親近時。
山菲震感覺自己要飛黃騰達了，要追隨那位師姐的步伐，即將鯉魚躍龍門了。
甚至……更進一步，到達連那位師姐都不能碰觸的高度。
因為，林家，是天圓鎮五大家族之一。
霸主級的存在！
林悟雖然可能隻是林家的邊緣子弟，但到底是林家的人。
僅憑這個身份，就比什麽幫派高幹不知道強出多少個級別去了。
所以山菲震很小心。
沒有一下子就暴露她內心的狂喜和需求，而是在林悟的追求下，循循漸進的，逐層逐進的增進感情。
一切好似水到渠成，看似是林悟的追窮不舍，實則是山菲震循循漸進的誘導，不斷的給出機會，引導著林悟‘成功’追求到自己。
在順利在一起之後，山菲震沒有鬆懈。
一邊防止可能有第三者插足破壞兩人的感覺。
盡可能在武館其他女人麵前宣示對林悟的主權。
一邊不斷的和林悟你儂我儂的加深感情。
有了戀人關係作為支撐，一些更激進的引誘手段也能用出來了。
林悟上鉤了，從心靈到身體，都有了更進一步的接觸。
到了這一步，山菲震感覺自己的布局，基本已經穩固。
剩下的，就是不斷加深感情，維持關係。
時間，便是最好的春藥。
林悟果然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隻是每次顛鸞倒鳳後，林悟總是會突然開始開始發呆，給她一種怪異的感覺。
好似人在那，但心思並不在這。
好在事後她問過一些有經驗的師姐，好像男人這種時候都這樣，她也就沒在意了。
事情出現變化的時候，總是從小小的苗頭開始的。
山菲震和林悟甜蜜的一起練武，羨煞旁人的時候。
她發現林悟修煉武功的時候，給人一種急躁之感。
明明每天都在習武，卻反而武功好似在倒退，甚至連她都開始打不過了。
說實話，山菲震不喜歡比她弱的男人。
但林悟可是高貴的‘林’姓，林家人！
那自然區區武功高低，就算不了什麽了。
“弱弱的林悟鴿鴿也很可愛！”
這是山菲震從一個新入門的小師妹，學來的話術。
這是她的第一次實際應用。
但林悟卻好像不買賬。
山菲震明顯的感覺到，那一瞬間，林悟忽然抬頭，兇惡的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就要殺人！
說實話，山菲震怕了。
可在利益麵前，這種退縮的情緒，立刻被隱藏了起來。
更別提林悟也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開始對她說情話道歉。
山菲震自然要接受啊，畢竟，她還沒嫁入豪門呢，還沒到她能擺譜的時候。
那好像就是一切的開端。
或者說，林悟真麵目透露的冰山一角。
往後的日子，林悟的動作越來越粗暴，但兩人的愛意好像也在急速升溫。
連山菲震自己都已經分不清，這是嫁入豪門的策略，還是真的喜歡上了林悟。
也就是這時候，在她一次雙修後，提出想要嫁入林家的想法，並得到林悟的同意後。
她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幸福的甜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不知名的柴房。
髒亂差，布滿灰塵，牆角都有蛛網，地上時不時有小蟲子爬過。
而她似乎被下過藥，連武功都用不出來。
就這樣以這種狀態，在這裏，被餓了幾天。
若非旁邊還有一缸髒水，被她用頭撞破，髒水順著塞在嘴裏的破布，被她吸收到肚裏解渴，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現在。
沒人來救，沒人聽到她的唔唔唔求救聲，甚至都不知道外麵的人，有沒有發現她失蹤了，被人綁架了。
沒有審問，但也沒有人來送吃喝。
雙腿被綁著的同時，後麵還連著鐵索，與牆壁掛鉤，讓她沒有單獨逃生的可能性。
山菲震感覺自己能堅持到現在，幾乎是一種奇跡。
腦海中頻頻出現林悟來救她的幻想畫麵，卻終究隻是幻想。
她甚至都不知道，林悟到底有沒有在發了瘋的找她。
“難道……我會就這樣死在這裏？”
“死在這個無人知曉的陰暗角落，不知道多少天後的某一個清晨，被人發現屍體？”
種種想法閃過心頭。
山菲震感到了不甘。
她離夢想中的終極幸福，隻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了。
一切全都已經鋪墊完畢，甚至連相伴終生的愛人都變得已經能夠接受。
卻……發生了這種事！
是誰！
是誰在害我！！
一瞬間，山菲震腦海中閃過了好幾個師姐師妹的名字，但卻無法鎖定目標。
因為她真的想不出來，誰能對她做出如此決絕之事。
彈盡糧絕的山菲震，感到了憤怒和不甘。
破布早就幹了，最後的水分都被吸收的徹底。
甚至因為喝壞肚子，她將衣服都弄得臭臭的。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彈盡糧絕。
山菲震感覺死亡在臨近，虛弱的幾乎沒了力氣。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了一種震動。
全身上下的震動。
就好似每次吃下武館肉丸，運作激發食補效果的那種感覺。
“難道人無絕人之路？！”
山菲震激動了。
運作功法，激發氣血，但毫無作用。
身體像是單純的自發的進行了過一種共振。
山菲震不理解，甚至感覺這種不可控，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嗡！！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刺耳的耳鳴聲在耳邊響起。
身體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一般，瘋狂的發生共振。
這種共振，激烈的仿佛要撕裂她的身體，好似什麽東西在體內慌不擇路的亂竄，想要逃離這具身軀的束縛一般。
什麽東西！什麽東西！！我體內有什麽東西在！！
我們武館到底修的是什麽功夫？為什麽會這樣？！
山菲震徹底慌了神。
就在她感覺身體即將被體內橫衝直撞的共振之力給撕裂的四五分裂的時候……
砰！！！
那困住她多日，幾乎成為她心中噩夢的柴房大門，被什麽人猛地一腳踢開，四分五裂！
久違的陽光，灑落進昏暗的柴房裏麵。
山菲震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那共振的軀體，都好似跟著停頓了下來。
山菲震不敢置信地，幾乎全身哆嗦地看向門口那個逆著光的男人。
“唔唔唔？！！”
林悟？！！
眼淚已經在眼眶，她幾乎是哭喊著大喊道。
雖然被破布塞著嘴，發出的是唔唔之聲，可那激烈的情緒，就算是隔著這種障礙，都能傳遞的出去
“菲震！！”
雙目通紅，布滿血絲，神情憔悴的林悟，大吼著衝了過去，抱緊了山菲震。
“太好了……你沒事……你還活著！”
“不用怕！不用怕！我來救伱了！我來救你了！！”
林悟幫她取出塞口的破布，解開綁著的手腳，拔劍斬斷鐵鎖。
“林悟！！！”
山菲震撲入林悟的懷中。
那在生死間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鬆弛下來，放鬆下來。
與此同時，心中對林悟的愛意，到達了一個新的巔峰。
英雄救美，自古有之。
遇如此之事，誰能不懷春？
山菲震徹底放下心中最後那層防線，完全一副小女人模樣，全身心的靠在林悟的胸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穩定心跳聲，山菲震竟感到無比的幸福。
來救我了。
他來救我了！
真的是他來救的我！
那是山菲震藏在心中，看話本故事才有過幻想。
但現實，或許會遇到危機，卻不可能總是心中喜歡的男人來救場。
這種夢照進現實的事情，讓她有一種命運宿命的感覺。
這輩子，就他了。
把頭再次靠在林悟的胸膛，山菲震感到無比的安心。
然後，她想到了一個問題。
“林悟，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林悟紅著眼道：“我動用了家族的力量，查找了很多地方，最後才鎖定了這裏！”
“還好你沒出事，還好你沒出事……”
看著林悟擔心到紅眼，憔悴的和她幾乎差不多，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的模樣，不由感到一陣心疼和欣喜。
心疼林悟身體狀。
欣喜林悟對她的感情，對她的擔心，為了她拚命尋找下落的努力。
山菲震確信了。
無論最初的原因是什麽。
現在，兩個人的心，是相愛的。
“菲震，你堅持下，我帶你出去！帶你迴家療傷！”
“嗯！”
山菲震紅著臉點頭，這時候她感覺身上的那些疲憊和痛苦，好像都沒那麽嚴重了。
不過等林悟抱著她出去，再龐大的院子裏，輕車熟路般的穿梭，行走，山菲震愣住了。
欣喜的表情，逐漸僵住。
一種不該有的，更不該出現的想法，不可避免的從腦海中浮現。
忽然，她哆嗦著，像是開玩笑般的開口道。
“林悟……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悉？”
踏！
林悟，突然停下了腳步。
臉上的焦急，消失了。
臉上的擔心，消失了。
林悟平靜的低頭，看著懷中毫無反抗能力的女子。
緩緩開口。
“山菲震，你太聰明了。”
“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山菲震笑著的表情，僵住了。
而後，慢慢變化。
“不……不！！”
“不要這樣……林悟！你不要這樣！”
“告訴我，不是我想那樣！告訴我，現在還來得及！”
林悟將山菲震放在了地上，慢慢拔出了劍。
“很遺憾，就是你想的那樣。”
山菲震瞪大了眼睛。
“不……不！！”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給我個理由！林悟！你這個負心漢！你給我個理由！！”
山菲震幾乎聲嘶力竭，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癲狂大喊道。
但在下一瞬，忽然止聲。
因為，劍，落了下來，貫穿了她的胸口。
山菲震瞪大了眼睛，臉上還殘留著那種不敢置信的錯愕，震驚。
鮮血慢慢從她胸口溢出，帶著無法理解的表情，山菲震慢慢失去了意識。
她，死了。
林悟抽迴了劍，跪在了地上，抱著山菲震的屍體痛哭。
痛！
太痛了！！
但即使如此，山菲震，你依然是愛著我的對嗎？
而我，也將永恆的愛著你！
帶著對你的這份深刻愛意，一直活下去！
無法言喻的痛苦，和無邊無盡，波濤洶湧般的無盡愛意，互相交織在一起，折磨著林悟的精神。
他感到唿吸急促。
他感到幾乎無法唿吸。
他感到了痛。
太痛了！
但是……頓悟呢？
刁德一！！
頓悟呢！！！
我的頓悟呢！！！
林悟抱著此生最愛的女人的屍體，大喊，怒吼，咆哮，發泄著心中的痛苦。
然而預想中的頓悟，並沒有出現。
沒有破而後立。
沒有絕境逢春。
有的，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和此生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悟仰天怒吼。
然後，他感覺到了共振。
全身上下的共振！
林悟的怒吼，停下了。
他的臉上，升起了錯愕。
因為，他沒有運功。
沒有運功，卻感覺到了全身上下激烈的共振！
難道……難道！！
林悟身體無法控製的顫抖，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頓悟……”
“傳說中的頓悟，來了！！”
林悟眼神發光。
刁師兄沒有騙我！刁師兄沒有騙我！！
真的有頓悟！真的有的頓悟！！
想到刁德一如今可怕的實力，以花級中階的實力，輕而易舉的就擊敗了武館裏最強的大師兄。
林悟便激動無法猛地站起。
“來吧……來吧！！”
“我承受得住，我他嗎承受得住！！”
他眼中有淚水飛灑，這是以他此生最愛的女人，換來的頓悟。
他要變強，他也必須變強。
這一次機會，他要牢牢把握住。
也就是這時。
林悟，腦海中，聽到了聲音。
“讓我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一具，剛剛突破精神的極限，到達開靈標準的人類軀體。”
“不錯的資質。”
“哦？身體裏，還有些特殊的零食。”
“原來剛剛吸引我來的，就是這些玩意。”
“有趣，有趣……”
“人類，你想要……力量嗎？”
“或者所，你願意……成為我的‘狗’嗎？”
那是一種很空靈的聲音，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東西。
但林悟聽到了‘力量’兩字！
原來……這就是頓悟？
這就是刁師弟經曆過的頓悟？
一種特殊的心魔嗎？
林悟好像在哪裏聽說過，武道修行中，可能會遇到類似的心魔問心的考驗。
而往往，渡過心魔之人，都會實力突飛猛進。
現在，就是我林悟，邁過心魔之坎，踏入天才之列，躋身強者之位的時候！
犧牲了心愛之人。
違背良心做出諸多事情。
現在，心魔問心？問我想不想要力量？
林悟露出冷笑，緩緩開口。
“我……想要力量！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心魔，無法阻我！
可令林悟沒有想到的是，心魔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好！既然你願意成為我的狗，那就記好了！”
“我的名字，叫做[不漏靈]！”
“現在，我來教你如何立下契約！”
難道，這是獲取力量的代價？
並非消滅心魔，還是與心魔共存？
林悟不解。
但已經付出了這麽多，他不像在這停下，也決不能停下。
山菲震已經死了。
他林悟，要帶著山菲震的意誌，活下去！完成他的野心！
否則，山菲震就白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將為笑話。
“我要變得更強！我要變成比林家所有人都強！”
“我，成為林家，下一任的……家主！！”
吟唱契約。
鮮血灑落，儀式一成。
轟！！！
林悟立刻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撞入自己體內，一股可怕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而出，又很快收斂消失。
與此同時，身體內部，好似被什麽席卷一空。
林悟隱隱感覺，他好像，再也無法激發氣血，運功做到[共振]了。
“美味，當真美味！竟像是為我等之靈，量身定做的美食。”
“我的狗啊，幫我尋覓更多的食物去。”
靈之增強，反饋宿主。
林悟感覺到……力量，從體內湧了出來！
好強……好強大的力量！
這到底是什麽力量？這就是真正的頓悟嗎？
難怪刁師弟能打敗大師兄。
如果是現在的我的話，也能做到！
大師兄，隻會被現在的我，輕鬆踩在腳下！
感受著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變化，林悟感到了興奮。
這份強大，讓他逐漸有了信心。
抱起山菲震的屍體，林悟踏步離開這所大院子。
他要將山菲震的屍體安葬好，安葬在身邊。
然後，再去林家。
去找一些兄弟，一些親戚，清算一些……舊賬！
林悟眼中戾芒一閃，全然沒了曾經那種乖乖弟子的感覺。
與其說力量，讓他迷失。
不如說，沒有力量，讓他壓抑了本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該如此！就該如此！”
“我的狗，怎麽能屈居人下呢？”
“咬人去吧，大膽咬人去吧！”
“你的背後，可是我[不漏靈]啊！哈哈哈哈！！”
靈的聲音，在林悟腦海中響了起來。
隨著靈的大笑，絲絲紅色蒸汽，在林悟周身散發。
又很快隨著靈的聲音消失，消散於空氣。
……
元體武館。
正在修煉的元紅心，猛地睜開了眼。
身體裏的鑽心妖，躁動的共振，也隨之中止。
元紅心微微皺眉，麵露疑惑。
“這個反應……”
“難道是，釣到[靈]了？”
這概率很小，雖說[鑽心妖]的培育方向裏，就有這麽個作用在。
但真正釣到的[靈]的數量，非常之稀少。
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對[靈]而言，藏在人體內的妖魔，氣息是很難擴散出去被它們捕捉到的。
反倒是那些突破精神極限，乃至到達開靈標準的人類軀體，那一個個容器，反倒更容易成為靈的目標。
“靈，遊離於天地之間，借由傳說中的[遊離大人]留下的[靈間路]，進行移動。”
“在不活躍的時候，幾乎很難被人類捕捉到。”
“再加上靈的活動性不強，頗有領地意識，很少有野生的靈，會出現在城鎮之中。”
“所以這些年下來，我的收獲才那麽少。”
“沒想到今日，竟又有了收獲？”
“不知是名下哪個的弟子，被靈給盯上了，生吞活吃了。”
元紅心有些激動。
鮮活的靈，野生的靈，對他的研究而言，非常重要。
那研究的最後一步，將靈，塞入完美的容器中，創造三位一體的全新存在。
其中，對於的[靈]要求，也是相當苛刻的。
畢竟，這套操作，還隻存在理論上。
理論這東西，自然是將一切條件，按照最完美的配置，進行研究的。
可落實到現實裏，別說是完美契合的[靈]了。
連個像樣的容器，他都妥協了無數遍，不斷的降低了要求，降低了檔次。
幾乎是將一輛四驅馬車，變成一頭驢在拉了。
就這樣降低心理預期，這麽多年下來，也就一個[宋東門]，勉強接近要求標準。
現在有了刁德一的補充，兩者結合，才算是提高了點上限。
“總歸，是得先有一個成品，進行研究和總結，然後才能逐漸改良。”
元紅心還是很樂觀的。
任何東西是靠迭代改良的，一蹴而就這種事，隻存在理論中。
連理論上的條件都湊不齊，自然也談不上完美的三位一體。
“來人！”
元紅心朝外喊了一聲。
一名弟子匆忙推門進來。
“師傅，有什麽吩咐嗎？”
那是核心弟子中，比較收他喜愛的女弟子[祈香旋]。
實力雖然在核心弟子裏，比價一般，但憑借樣貌，比較養眼，被他留在身邊，當做[時柊梅]的代替品了。
想起[時柊梅]，元紅心還是覺得比較遺憾的。
這弟子雖然沒什麽實力，但確實比較能幹，方方麵麵的交給她，都能處理的不錯，相當好用。
可惜死在了妖魔禍亂那日，沒能迴來。
“你清點一下，今日不在武館裏，沒進行過武館報告的弟子。”
[祈香旋]有些疑惑師傅為什麽忽然查這個，但還是點頭道。
“是！”
說實話，武館雖然有規矩，每日都要到武館報道一次。
但實際上日日遵守的人，都是那些每天都泡在武館的人。
那些另尋出路的弟子，很少還會天天來打卡了。
畢竟這條規矩，說嚴不嚴的，連師傅本人都很少會查看。
現在突然提起，確實有些突兀。
不過做弟子的，隻管辦事，[祈香旋]也不會多問什麽。
退下，要去辦事。
師傅忽然又開口了。
“對了，宋東門迴來沒？”
[祈香旋]一愣，腳步停下，點頭道：“迴師傅，大師兄已經迴武館了，此刻正在練武場打[龍樁]習武呢。”
嗯？
習武？
打樁？
迴來不來先見我，先去打樁是個什麽意思？
元紅心有些不解，微微皺眉道。
“喊他來見我。”
“是！”
[祈香旋]這次是真的退下去了。
沒多久，宋東門來了。
“師傅！徒兒給您丟臉了！”
元紅心：？？？
他看著這個腦子有點一根筋的家夥，滿頭問號。
“什麽情況？我讓你把刁德一帶迴來，現在人呢？為什麽你迴來了，刁德一沒迴來？”
宋東門握緊拳頭，抬頭，一板一眼的說道。
“師傅，刁師弟，他不肯迴來見你！但是你放心，我與他明日約好了，他明日武館，再與我一戰！到時，我會戰勝刁師弟，帶他來見你！”
“……”
元紅心有些懵了。
人沒還帶迴來？
明日會來武館和宋東門比武？
啥情況啊？
仔細一問。
元紅心傻眼了。
宋東門，竟沒打過刁德一？
不應該啊。
雖然宋東門確實有點呆呆的，不過那幾門功夫已經練的不差了。
等等！
元紅心忽然想到了刁德一與自己交手的那一次。
說起來，差點忘了，這小子，確實有點東西的。
那次把我的真正實力，都差點逼出來了。
現在過去了這麽多天，難道這家夥，又有所進步？
雙眼微微一眯，元紅心想了想，道。
“既約好了明日在戰，那就先等明日再說吧，你繼續去練武吧。”
宋東門應聲，退下。
可元紅心，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那就是，如果明日，刁德一沒來參加比試。
那麽，他會親自去找刁德一，把他抓來，逼他在自己麵前，展示下元體功的進展。
“說不得……這家夥，能再次給我驚喜？”
想到刁德一純潔無瑕的白骨，元紅心心中充滿了期待。
“新的靈，還有即將拚湊而成的容器。”
“期待了這麽多年的一步，終於即將邁出！”
“林老，你在天上看著嗎？要保佑我啊，保佑我們的研究，能夠真正實現！”
……
愚地府。
“青妖死了。”
方羽一進禮百針的屋子。
禮百針，就直接語出驚人。
方羽被他弄得愣了下。
然後才反應了過來。
禮百針壓根不知道內情！
他的情報，也特麽是假的。
不過，方羽不想暴露青妖還活著的事情。
所以他立刻配合的做出錯愕之色。
“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青妖怎麽突然就死了？”
聽到方羽要見自己，禮百針早就把身邊的人都安排出去了。
所以現在，房間裏就他和方羽兩人，禮百針自然也不介意透露一些，他才知道的絕密情報。
“昨夜，林家的人，出動大量人員，精銳，去搜查青妖的下落。”
“甚至連我的本家，禮家都因為聽到了風聲，帶著人出動，加入了搜查的隊伍。”
“林家，禮家，兩大家族力量出動，你該知道昨夜的搜查力度到底有多大。”
“林家那邊，顯然是都弄了真怒，不弄死青妖是不會罷休的。”
“畢竟林傑，可是林家家主的親生骨肉。”
“林家家主那等存在，放在天圓鎮，幾乎至高無上的霸主，他想要做什麽，誰都無法阻擋！這是大勢所趨！刁德一，你能理解嗎？”
方羽有些懵。
忽然問我幹嘛？
“啊？”
方羽呆呆地迴了句。
禮百針頓時不由歎氣。
“我知你不想放棄青妖那條線，但大勢所趨，林家即是大勢！”
“大勢之下，個人意願，毫無意義。”
“林家想殺青妖，那青妖就幾乎必死。”
“能阻擋這股大勢，隻有與林家家主平起平坐的另外四大家族，最多再算上我們愚地府罷了。”
“三大武館齊心合力的話，也能勉強與林家抗衡一二。”
“再往下，那些大幫派，就全是烏合之眾了。除非也如三大武館般凝聚在一起，成立聯盟，否則根本無法和我們這些頂級大勢力對碰。”
“在如此大勢之下，青妖之死，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不是你想保就能保的下的。”
“你放心，青妖那條線斷了，我會另外安排任務給你的，在沒來新的臥底任務前，你先安心在愚地府修煉。”
“以你妖武者之軀，靜下心來修煉，實力提升速度會很快的。”
頓了下，禮百針繼續道。
“至於昨夜，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
“隻知道，林家，配合禮家，以及一些幫派勢力，逼出了青妖，並將其斬殺。”
“這事在場很多人都看到了，消失雖然傳播的比較慢，但那是林家還沒貼出告示，過兩天應該就全鎮都會知曉了。”
“另外，你想找的那頭大妖，昨夜……也出現了！”
“我的……禮家那個禮十拳，昨夜禮家，是他帶隊。當時青妖死的時候，有一頭妖魔衝過來想要救走青妖，被禮十拳攔下了。”
“後續便是禮十拳配合林家的人，把那頭妖魔也斬殺了。”
“所以青妖那條線，基本斷的差不多了。你可以收收心，暫時修養一段時間，等上麵發布新的命令了。”
禮百針說了一堆。
方羽卻聽懵了。
其他他還能理解，那最後斬了青妖上麵那頭算什麽情況？
是把林家家主那老東西弄死了？還是禮十拳死了？
迴過神來，方羽問道。
“那禮十拳……還活著嗎？”
禮百針微微皺眉：“什麽話，你太小看他了。禮十拳……那是我們這些旁係子弟眼中的怪物！或者說，禮家的嫡係子弟，都是怪物！”
禮百針臉上多了幾分厭惡，似乎不想提這些事，隻是甩手道：“禮十拳自然還活著，他都除妖迴到禮府了，能有什麽事。”
確實，八萬血呢，能有什麽事。
不過……
他迴去了，然後說吧妖除了。
禮十拳口中的妖，就是林家家主啊，這是真除了？
方羽還是有些不信。
實在是因為林家家主，給人的感覺太變態了，太無敵了。
幾層殼不說，恐怖的實力，站在天圓鎮巔峰霸主的地位，這就不像是一個禮十拳能夠弄死的啊。
不會是假死什麽的，其實是跑了，那他嗎就可就頭大了。
方羽可清楚記得，那老東西還想要著把他方羽做成[殼]呢。
方羽感到有些不安。
禮百針情報，是在太片麵了。
他需要更多的情報，或者說，妖魔方麵的情報。
禮百針這時候，過來拍拍方羽的肩。
“事情已經結束了，不用怕了。”
“雖然結束的方式，和你想到有點不一樣。”
“但青妖已死，它背後的大妖也被斬殺，你的任務其實已經算是完成了。”
“我會和上麵匯報的，讓他們給予你對應的獎賞。”
“而且青妖一死，林家就不會對你再糾纏，之前種種擔憂，自然也就無需在意了。”
方羽知道禮百針說地是什麽。
林家三天時限，隨著青妖一死，自動失效，沒人再迴追究到他身上。
等於一下子就把大眾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了。
他重新迴歸大眾，不再是焦點。
但林家不會再糾纏？那可就得看看林家那老東西還活著沒。
活著，方羽連唿吸都要小心翼翼，直接可以準備跑路了。
死了，那自然不用多說，但也就意味著一件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就是……天圓鎮五大家族之一的林家，淪陷了。
頂梁柱死了，林家還想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一時間，方羽竟有點不知道，這老比燈是死了好，還是沒死好。
從個人來講，老比燈最好是死了。
但從大勢來講，老比燈活著才是最安全。
若真死了，林家被妖魔接管，那天圓鎮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他們能是林家家主，自然也能是禮家家主，黑家家主。
危險危險危險！！
怎麽想都很危險。
果然還是要準備一個跑路的後背方案啊，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似乎想到了什麽事，禮百針忽然又開口道。
“對了，你之前不是在查[莫靈鈺]的下落嗎？我有手下稱看到她躲進了[洛璃坊]。”
“我讓那手下不動聲色，等候命令。就是給你留著的。”
“反正你現在沒潛伏的任務了，去一趟[洛璃坊]，把人抓迴來？”
方羽頓時眼前一亮。
“好啊！”
想不到，[莫靈鈺]沒有逃離天圓鎮，還在鎮裏溜達。
把這家夥一抓，那不是連驛站都不用去查了？
拍拍方羽的肩，禮百針說道。
“好好努力修煉，立大功，爬上去！不用辜負了我一番栽培！”
“是！”
方羽重重點頭。
然後立刻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
“禮百針大人，如果青妖和那頭大妖的死，能算在我頭上，我大概能有多少功績？”
禮百針聞言，微微一愣。
隨即，他立刻明白了什麽，不由微微皺眉。
“你又想動手砍人？”
顯然，他也聽到了牢獄裏一些關於方羽的事跡。
或者說，方羽兩次出入牢獄，鬧得都挺大，雖然牢獄的犯人是沒什麽人權的。
但[盤生府]被一些人說動，一直來查，也是麻煩的很。
“稍微收斂點，被[盤生府]查多了，會影響你升職的。”
這是很隱形的潛規則，雖然從來沒有人提過。
但並不代表不存在，甚至在很多時候，進行升職的綜合判定的時，[盤生府]的評級，占比還不少。
畢竟[盤生府]是既查內，又查外，算是三府裏麵的監督機構。
“禮百針大人，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分寸個鬼！
升職有什麽用？
我就是要砍砍砍！
殺人殺妖金腰帶，你問我要不要升職？
我實力碾過去就完事了，職位有什麽用？
表麵謙虛聽訓，內心壓根不把這當迴事。
特別是在禮百針沉吟了下，緩緩說出大概能有‘10點’功績的時候，方羽更是眼前一亮。
比他預想的要多。
因為在愚地府上麵看來，青妖不是自己殺的，不是自己舉報身份的，青妖上麵的大妖也跟自己無關。
真正能扯上關係的，隻有跟蹤這條線跟到了最後的那份潛伏的苦勞。
現在結算，是因為這波事情了結了，該整體結算了，評估自己在這整個事件裏占了幾層功勞。
所以才能蹭上點功績。
能蹭上，但不多。
這就是方羽的現狀。
不過他已經很滿足了。
對方羽而言，能有砍人的功績，那就足夠了。
至於剩下的功績大頭，估計還是在禮百針頭上，或者禮百針上麵的一些人身上。
百戶上麵是什麽，方羽不知道，不過看禮百針這模樣，好像百戶到頂了，也升不上去了，畢竟實力卡那挺久沒動過了。
方羽發現，其實大部分人，實力提升並不明顯，或者說提升速度並不快，沒有自己和青妖那麽誇張的成長速度。
方羽是靠麵板，青妖是靠吃人，像禮百針這種土著npc，貌似隻能練死勁。
這樣就很好理解為什麽禮百針實力上不去了。
說到底，遊戲開服都差半個多月，接近20天左右。
這點時間，禮百針這種實力已經逐步穩固的強者，數值不漲才是合理的。
不然，那就是天才模板了，一天一個小變化什麽的。
禮百針似乎擔心方羽因為青妖這條線突然斷了，而有什麽情緒埋在心中，影響武道修煉，給方羽又多開導安撫了一會。
直到方羽配合的露出‘釋然’的情緒，才算完事，沒被禮百針繼續煩著。
“我知道！這隻是我人生的一個小失敗，一個小挫折！我的路還很長！禮百針大人不用擔心我。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我要前進的道路，不會有任何的偏移！”
聽著方羽的話，禮百針深感欣慰，頗有一種養成的孩子張大了的感覺。
說來也怪，他與夫人完婚幾年，卻一直沒有孩子。
現在培養下屬，反倒有了養成係的趕腳。
“你明白就好，如此，我也便無需多說。等會我安排點人，你帶著去[洛璃坊]，抓拿[莫靈鈺]即可。”
“是！”
方羽退下。
房間恢複安靜。
禮百針不由有些感歎。
“年輕的力量，好可怕啊。”
“那種朝氣，真的會感染人的。”
“這大概就是生命的力量吧。”
禮百針慢慢握緊了拳頭。
“這次青妖以及背後大妖伏誅，此乃大功，層層分撥下來，我也能有不俗的功績點。”
“若成以前，我必會用這些功績，強化自身，強化隊伍，繼續往上爬。”
“但是現在……”
禮百針看向方羽離去的那個背影。
“我要……讓他爬上去！”
“三堂，該加入點新鮮血液了。”
“不要辜負我的期待啊，刁德一，我助你爬上去，你自己站穩位置，然後視線我們共同的野心！”
禮百針目光彤彤，血液沸騰，好似迴到決然離家的那一天。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是時候給迂腐老邁的三堂，一點小小的新人震撼了！
……
除了禮百針的院子。
方羽就在找[車林芳]他們。
但是，沒有。
周圍逛了圈，根本找不到車林芳他們。
方羽有些鬱悶。
因為以前，大夥都是來禮百針院子集合的。
每次方羽想要找人，直接去禮百針院子露個麵就差不多了，自會有人來找他的。
結果現在，青妖假死離開愚地府了。
其他潛伏的妖魔，直接不鳥他了。
再這麽說，咱們也是一同還在愚地府潛伏的同僚啊，別各自單飛啊。
方羽想了想，打算去一趟牢獄，看看有沒有刷出新的盲盒。
結果這次剛走沒多少距離，還沒牢獄的，忽然就看到了[昆山海]迎麵而來。
隻是昆山海的話，方羽自然不會在意什麽。
問題在於，昆山海的後麵，居然還跟著[車林芳]，[胡樹升]，[湯杉]，以及另外一些有點眼熟的人。
好家夥，你隔這集郵呢？
妖魔男團，那是全都想要啊。
真不怕死啊。
方羽現在除了三千血妖魔，這幾個1000多血的妖魔，已經不放在眼裏了。
當然，做樣子要做的，內鬼身份可不能丟了。
畢竟，青妖都是假死，他可不能暴露，不然那禮十拳一來，八萬血大妖來殺人，自己還玩個屁啊。
“在那！快看！是他！”
昆山海忽然激動的喊了一聲。
其後麵跟著的人才注意到迎麵走來的方羽。
妖魔男團三人明顯神色愣了下，隨後各自露出苦色。
方羽頓時有些奇怪，這三個家夥怎麽了，怪怪的。
昆山海小跑過來，興奮的抓起方羽的手。
“刁德一啊，就差你了！”
“我已經說服了其他所有十戶，和我一起加入[寒夢玉]的名下，怎麽樣？你也和我們一起跳過去吧？”
所有……十戶？
方羽這才注意到，那幾個眼熟的路人，不是什麽路人，都是禮百針名下的那幾個十戶啊！
他頓時有些傻眼了。
“為……為什麽啊？我覺得禮百針大人挺好的啊？”
“你怎麽還是不明白呢！”
昆山海恨鐵不成鋼，對方羽這種傻白甜的反應，一副為方羽心痛不已的模樣。
“禮百針，就算不是妖魔，也幾乎是妖魔內應了。”
“這些日子，他所下派的任務，哪個不是極高的死亡率，簡直就是讓下麵的人送死一樣！”
“我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上麵一日不排查禮百針的嫌疑，進行停職調查，我就一日不在他名下幹活。”
“最初隻有我是這麽想。你看，現在這麽多人跟著我一起了，大家都是人，都怕死啊。”
昆山海拍拍方羽的肩膀。
“聽說，你家裏還有個二姐？你想想，你要是死了，你二姐怎麽辦？你二姐該有多傷心？命隻有一條，別這麽拚。你這種就是被人賣了還把人數錢。”
昆山海歎氣：“曾經，我也很傻，像你一樣傻傻的，但你要覺醒啊，刁德一，你得清醒過來，想想你二姐，想想你的未來，你才幾歲，你不該死在妖魔內鬼的手裏啊！”
方羽：……
大哥，你說妖魔內鬼的時候，能不能尊重一下，你後麵三個真正的妖魔內鬼同僚啊。
方羽僵硬著臉，尷尬笑道：“我是，我是真覺得禮百針不是……”
“別說了！我知道你思想轉變不過來，沒事！為了兄弟的未來，為了兄弟的性命。我提前用性命擔保，你絕對會轉到[寒夢玉]大人那邊的。就這樣，你什麽都別管，等我消息就是。”
啊？
啊啊啊啊啊？？？
方羽這次是真傻眼了。
這也行？
你在玩什麽架空權利呢？
在愚地府裏玩這一套能行的嗎？
昆山海大手一揮，像是通知過了就完事了，真就不管方羽的意見了。
車林芳心中一動，輕聲說道。
“海哥，要不我留下來再勸勸這個新人？”
昆山海斜眼瞥了眼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方羽，歎了口氣。
“行，你再給他說到說道，讓他認清現實。”
“嗯嗯！”
車林芳點頭，然後昆山海就帶著人走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車林芳才帶著方羽到了角落。
方羽有些傻眼。
“你們真打算由著他這麽亂來啊？真要讓禮百針停職調查？”
車林芳翻了個白眼。
“誰管他啊，那家夥就是個傻子。”
“而且他現在去找寒夢玉，並非是真的去找她投靠。而是去談判的。”
方羽一愣。
“談判？”
“對。”
車林芳給方羽解釋道：“裹著我們所有人，禮百針名下的所有十戶，去找寒夢玉談判。這樣昆山海手裏的資本，才足夠大，才有資格和寒夢玉談判，談條件。”
方羽立刻懂了。
他雙眼微微一眯。
“這也太讓他亂來了，打亂愚地府的職位布局，對我們潛伏不利。”
車林芳歎了口氣。
“這我們當然知道，但……青妖死了。我們也暫時不敢亂來，隻能先隨波逐流，等待上麵下來新的命令再說。”
什……麽？
方羽愣住。
這些家夥，也不知道青妖是假死？？？
在感覺到林悟對她的示好和親近時。
山菲震感覺自己要飛黃騰達了，要追隨那位師姐的步伐，即將鯉魚躍龍門了。
甚至……更進一步，到達連那位師姐都不能碰觸的高度。
因為，林家，是天圓鎮五大家族之一。
霸主級的存在！
林悟雖然可能隻是林家的邊緣子弟，但到底是林家的人。
僅憑這個身份，就比什麽幫派高幹不知道強出多少個級別去了。
所以山菲震很小心。
沒有一下子就暴露她內心的狂喜和需求，而是在林悟的追求下，循循漸進的，逐層逐進的增進感情。
一切好似水到渠成，看似是林悟的追窮不舍，實則是山菲震循循漸進的誘導，不斷的給出機會，引導著林悟‘成功’追求到自己。
在順利在一起之後，山菲震沒有鬆懈。
一邊防止可能有第三者插足破壞兩人的感覺。
盡可能在武館其他女人麵前宣示對林悟的主權。
一邊不斷的和林悟你儂我儂的加深感情。
有了戀人關係作為支撐，一些更激進的引誘手段也能用出來了。
林悟上鉤了，從心靈到身體，都有了更進一步的接觸。
到了這一步，山菲震感覺自己的布局，基本已經穩固。
剩下的，就是不斷加深感情，維持關係。
時間，便是最好的春藥。
林悟果然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隻是每次顛鸞倒鳳後，林悟總是會突然開始開始發呆，給她一種怪異的感覺。
好似人在那，但心思並不在這。
好在事後她問過一些有經驗的師姐，好像男人這種時候都這樣，她也就沒在意了。
事情出現變化的時候，總是從小小的苗頭開始的。
山菲震和林悟甜蜜的一起練武，羨煞旁人的時候。
她發現林悟修煉武功的時候，給人一種急躁之感。
明明每天都在習武，卻反而武功好似在倒退，甚至連她都開始打不過了。
說實話，山菲震不喜歡比她弱的男人。
但林悟可是高貴的‘林’姓，林家人！
那自然區區武功高低，就算不了什麽了。
“弱弱的林悟鴿鴿也很可愛！”
這是山菲震從一個新入門的小師妹，學來的話術。
這是她的第一次實際應用。
但林悟卻好像不買賬。
山菲震明顯的感覺到，那一瞬間，林悟忽然抬頭，兇惡的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就要殺人！
說實話，山菲震怕了。
可在利益麵前，這種退縮的情緒，立刻被隱藏了起來。
更別提林悟也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開始對她說情話道歉。
山菲震自然要接受啊，畢竟，她還沒嫁入豪門呢，還沒到她能擺譜的時候。
那好像就是一切的開端。
或者說，林悟真麵目透露的冰山一角。
往後的日子，林悟的動作越來越粗暴，但兩人的愛意好像也在急速升溫。
連山菲震自己都已經分不清，這是嫁入豪門的策略，還是真的喜歡上了林悟。
也就是這時候，在她一次雙修後，提出想要嫁入林家的想法，並得到林悟的同意後。
她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幸福的甜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不知名的柴房。
髒亂差，布滿灰塵，牆角都有蛛網，地上時不時有小蟲子爬過。
而她似乎被下過藥，連武功都用不出來。
就這樣以這種狀態，在這裏，被餓了幾天。
若非旁邊還有一缸髒水，被她用頭撞破，髒水順著塞在嘴裏的破布，被她吸收到肚裏解渴，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現在。
沒人來救，沒人聽到她的唔唔唔求救聲，甚至都不知道外麵的人，有沒有發現她失蹤了，被人綁架了。
沒有審問，但也沒有人來送吃喝。
雙腿被綁著的同時，後麵還連著鐵索，與牆壁掛鉤，讓她沒有單獨逃生的可能性。
山菲震感覺自己能堅持到現在，幾乎是一種奇跡。
腦海中頻頻出現林悟來救她的幻想畫麵，卻終究隻是幻想。
她甚至都不知道，林悟到底有沒有在發了瘋的找她。
“難道……我會就這樣死在這裏？”
“死在這個無人知曉的陰暗角落，不知道多少天後的某一個清晨，被人發現屍體？”
種種想法閃過心頭。
山菲震感到了不甘。
她離夢想中的終極幸福，隻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了。
一切全都已經鋪墊完畢，甚至連相伴終生的愛人都變得已經能夠接受。
卻……發生了這種事！
是誰！
是誰在害我！！
一瞬間，山菲震腦海中閃過了好幾個師姐師妹的名字，但卻無法鎖定目標。
因為她真的想不出來，誰能對她做出如此決絕之事。
彈盡糧絕的山菲震，感到了憤怒和不甘。
破布早就幹了，最後的水分都被吸收的徹底。
甚至因為喝壞肚子，她將衣服都弄得臭臭的。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彈盡糧絕。
山菲震感覺死亡在臨近，虛弱的幾乎沒了力氣。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了一種震動。
全身上下的震動。
就好似每次吃下武館肉丸，運作激發食補效果的那種感覺。
“難道人無絕人之路？！”
山菲震激動了。
運作功法，激發氣血，但毫無作用。
身體像是單純的自發的進行了過一種共振。
山菲震不理解，甚至感覺這種不可控，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嗡！！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刺耳的耳鳴聲在耳邊響起。
身體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一般，瘋狂的發生共振。
這種共振，激烈的仿佛要撕裂她的身體，好似什麽東西在體內慌不擇路的亂竄，想要逃離這具身軀的束縛一般。
什麽東西！什麽東西！！我體內有什麽東西在！！
我們武館到底修的是什麽功夫？為什麽會這樣？！
山菲震徹底慌了神。
就在她感覺身體即將被體內橫衝直撞的共振之力給撕裂的四五分裂的時候……
砰！！！
那困住她多日，幾乎成為她心中噩夢的柴房大門，被什麽人猛地一腳踢開，四分五裂！
久違的陽光，灑落進昏暗的柴房裏麵。
山菲震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那共振的軀體，都好似跟著停頓了下來。
山菲震不敢置信地，幾乎全身哆嗦地看向門口那個逆著光的男人。
“唔唔唔？！！”
林悟？！！
眼淚已經在眼眶，她幾乎是哭喊著大喊道。
雖然被破布塞著嘴，發出的是唔唔之聲，可那激烈的情緒，就算是隔著這種障礙，都能傳遞的出去
“菲震！！”
雙目通紅，布滿血絲，神情憔悴的林悟，大吼著衝了過去，抱緊了山菲震。
“太好了……你沒事……你還活著！”
“不用怕！不用怕！我來救伱了！我來救你了！！”
林悟幫她取出塞口的破布，解開綁著的手腳，拔劍斬斷鐵鎖。
“林悟！！！”
山菲震撲入林悟的懷中。
那在生死間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鬆弛下來，放鬆下來。
與此同時，心中對林悟的愛意，到達了一個新的巔峰。
英雄救美，自古有之。
遇如此之事，誰能不懷春？
山菲震徹底放下心中最後那層防線，完全一副小女人模樣，全身心的靠在林悟的胸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穩定心跳聲，山菲震竟感到無比的幸福。
來救我了。
他來救我了！
真的是他來救的我！
那是山菲震藏在心中，看話本故事才有過幻想。
但現實，或許會遇到危機，卻不可能總是心中喜歡的男人來救場。
這種夢照進現實的事情，讓她有一種命運宿命的感覺。
這輩子，就他了。
把頭再次靠在林悟的胸膛，山菲震感到無比的安心。
然後，她想到了一個問題。
“林悟，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林悟紅著眼道：“我動用了家族的力量，查找了很多地方，最後才鎖定了這裏！”
“還好你沒出事，還好你沒出事……”
看著林悟擔心到紅眼，憔悴的和她幾乎差不多，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的模樣，不由感到一陣心疼和欣喜。
心疼林悟身體狀。
欣喜林悟對她的感情，對她的擔心，為了她拚命尋找下落的努力。
山菲震確信了。
無論最初的原因是什麽。
現在，兩個人的心，是相愛的。
“菲震，你堅持下，我帶你出去！帶你迴家療傷！”
“嗯！”
山菲震紅著臉點頭，這時候她感覺身上的那些疲憊和痛苦，好像都沒那麽嚴重了。
不過等林悟抱著她出去，再龐大的院子裏，輕車熟路般的穿梭，行走，山菲震愣住了。
欣喜的表情，逐漸僵住。
一種不該有的，更不該出現的想法，不可避免的從腦海中浮現。
忽然，她哆嗦著，像是開玩笑般的開口道。
“林悟……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悉？”
踏！
林悟，突然停下了腳步。
臉上的焦急，消失了。
臉上的擔心，消失了。
林悟平靜的低頭，看著懷中毫無反抗能力的女子。
緩緩開口。
“山菲震，你太聰明了。”
“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山菲震笑著的表情，僵住了。
而後，慢慢變化。
“不……不！！”
“不要這樣……林悟！你不要這樣！”
“告訴我，不是我想那樣！告訴我，現在還來得及！”
林悟將山菲震放在了地上，慢慢拔出了劍。
“很遺憾，就是你想的那樣。”
山菲震瞪大了眼睛。
“不……不！！”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給我個理由！林悟！你這個負心漢！你給我個理由！！”
山菲震幾乎聲嘶力竭，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癲狂大喊道。
但在下一瞬，忽然止聲。
因為，劍，落了下來，貫穿了她的胸口。
山菲震瞪大了眼睛，臉上還殘留著那種不敢置信的錯愕，震驚。
鮮血慢慢從她胸口溢出，帶著無法理解的表情，山菲震慢慢失去了意識。
她，死了。
林悟抽迴了劍，跪在了地上，抱著山菲震的屍體痛哭。
痛！
太痛了！！
但即使如此，山菲震，你依然是愛著我的對嗎？
而我，也將永恆的愛著你！
帶著對你的這份深刻愛意，一直活下去！
無法言喻的痛苦，和無邊無盡，波濤洶湧般的無盡愛意，互相交織在一起，折磨著林悟的精神。
他感到唿吸急促。
他感到幾乎無法唿吸。
他感到了痛。
太痛了！
但是……頓悟呢？
刁德一！！
頓悟呢！！！
我的頓悟呢！！！
林悟抱著此生最愛的女人的屍體，大喊，怒吼，咆哮，發泄著心中的痛苦。
然而預想中的頓悟，並沒有出現。
沒有破而後立。
沒有絕境逢春。
有的，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和此生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悟仰天怒吼。
然後，他感覺到了共振。
全身上下的共振！
林悟的怒吼，停下了。
他的臉上，升起了錯愕。
因為，他沒有運功。
沒有運功，卻感覺到了全身上下激烈的共振！
難道……難道！！
林悟身體無法控製的顫抖，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頓悟……”
“傳說中的頓悟，來了！！”
林悟眼神發光。
刁師兄沒有騙我！刁師兄沒有騙我！！
真的有頓悟！真的有的頓悟！！
想到刁德一如今可怕的實力，以花級中階的實力，輕而易舉的就擊敗了武館裏最強的大師兄。
林悟便激動無法猛地站起。
“來吧……來吧！！”
“我承受得住，我他嗎承受得住！！”
他眼中有淚水飛灑，這是以他此生最愛的女人，換來的頓悟。
他要變強，他也必須變強。
這一次機會，他要牢牢把握住。
也就是這時。
林悟，腦海中，聽到了聲音。
“讓我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一具，剛剛突破精神的極限，到達開靈標準的人類軀體。”
“不錯的資質。”
“哦？身體裏，還有些特殊的零食。”
“原來剛剛吸引我來的，就是這些玩意。”
“有趣，有趣……”
“人類，你想要……力量嗎？”
“或者所，你願意……成為我的‘狗’嗎？”
那是一種很空靈的聲音，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東西。
但林悟聽到了‘力量’兩字！
原來……這就是頓悟？
這就是刁師弟經曆過的頓悟？
一種特殊的心魔嗎？
林悟好像在哪裏聽說過，武道修行中，可能會遇到類似的心魔問心的考驗。
而往往，渡過心魔之人，都會實力突飛猛進。
現在，就是我林悟，邁過心魔之坎，踏入天才之列，躋身強者之位的時候！
犧牲了心愛之人。
違背良心做出諸多事情。
現在，心魔問心？問我想不想要力量？
林悟露出冷笑，緩緩開口。
“我……想要力量！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心魔，無法阻我！
可令林悟沒有想到的是，心魔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好！既然你願意成為我的狗，那就記好了！”
“我的名字，叫做[不漏靈]！”
“現在，我來教你如何立下契約！”
難道，這是獲取力量的代價？
並非消滅心魔，還是與心魔共存？
林悟不解。
但已經付出了這麽多，他不像在這停下，也決不能停下。
山菲震已經死了。
他林悟，要帶著山菲震的意誌，活下去！完成他的野心！
否則，山菲震就白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將為笑話。
“我要變得更強！我要變成比林家所有人都強！”
“我，成為林家，下一任的……家主！！”
吟唱契約。
鮮血灑落，儀式一成。
轟！！！
林悟立刻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撞入自己體內，一股可怕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而出，又很快收斂消失。
與此同時，身體內部，好似被什麽席卷一空。
林悟隱隱感覺，他好像，再也無法激發氣血，運功做到[共振]了。
“美味，當真美味！竟像是為我等之靈，量身定做的美食。”
“我的狗啊，幫我尋覓更多的食物去。”
靈之增強，反饋宿主。
林悟感覺到……力量，從體內湧了出來！
好強……好強大的力量！
這到底是什麽力量？這就是真正的頓悟嗎？
難怪刁師弟能打敗大師兄。
如果是現在的我的話，也能做到！
大師兄，隻會被現在的我，輕鬆踩在腳下！
感受著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變化，林悟感到了興奮。
這份強大，讓他逐漸有了信心。
抱起山菲震的屍體，林悟踏步離開這所大院子。
他要將山菲震的屍體安葬好，安葬在身邊。
然後，再去林家。
去找一些兄弟，一些親戚，清算一些……舊賬！
林悟眼中戾芒一閃，全然沒了曾經那種乖乖弟子的感覺。
與其說力量，讓他迷失。
不如說，沒有力量，讓他壓抑了本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該如此！就該如此！”
“我的狗，怎麽能屈居人下呢？”
“咬人去吧，大膽咬人去吧！”
“你的背後，可是我[不漏靈]啊！哈哈哈哈！！”
靈的聲音，在林悟腦海中響了起來。
隨著靈的大笑，絲絲紅色蒸汽，在林悟周身散發。
又很快隨著靈的聲音消失，消散於空氣。
……
元體武館。
正在修煉的元紅心，猛地睜開了眼。
身體裏的鑽心妖，躁動的共振，也隨之中止。
元紅心微微皺眉，麵露疑惑。
“這個反應……”
“難道是，釣到[靈]了？”
這概率很小，雖說[鑽心妖]的培育方向裏，就有這麽個作用在。
但真正釣到的[靈]的數量，非常之稀少。
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對[靈]而言，藏在人體內的妖魔，氣息是很難擴散出去被它們捕捉到的。
反倒是那些突破精神極限，乃至到達開靈標準的人類軀體，那一個個容器，反倒更容易成為靈的目標。
“靈，遊離於天地之間，借由傳說中的[遊離大人]留下的[靈間路]，進行移動。”
“在不活躍的時候，幾乎很難被人類捕捉到。”
“再加上靈的活動性不強，頗有領地意識，很少有野生的靈，會出現在城鎮之中。”
“所以這些年下來，我的收獲才那麽少。”
“沒想到今日，竟又有了收獲？”
“不知是名下哪個的弟子，被靈給盯上了，生吞活吃了。”
元紅心有些激動。
鮮活的靈，野生的靈，對他的研究而言，非常重要。
那研究的最後一步，將靈，塞入完美的容器中，創造三位一體的全新存在。
其中，對於的[靈]要求，也是相當苛刻的。
畢竟，這套操作，還隻存在理論上。
理論這東西，自然是將一切條件，按照最完美的配置，進行研究的。
可落實到現實裏，別說是完美契合的[靈]了。
連個像樣的容器，他都妥協了無數遍，不斷的降低了要求，降低了檔次。
幾乎是將一輛四驅馬車，變成一頭驢在拉了。
就這樣降低心理預期，這麽多年下來，也就一個[宋東門]，勉強接近要求標準。
現在有了刁德一的補充，兩者結合，才算是提高了點上限。
“總歸，是得先有一個成品，進行研究和總結，然後才能逐漸改良。”
元紅心還是很樂觀的。
任何東西是靠迭代改良的，一蹴而就這種事，隻存在理論中。
連理論上的條件都湊不齊，自然也談不上完美的三位一體。
“來人！”
元紅心朝外喊了一聲。
一名弟子匆忙推門進來。
“師傅，有什麽吩咐嗎？”
那是核心弟子中，比較收他喜愛的女弟子[祈香旋]。
實力雖然在核心弟子裏，比價一般，但憑借樣貌，比較養眼，被他留在身邊，當做[時柊梅]的代替品了。
想起[時柊梅]，元紅心還是覺得比較遺憾的。
這弟子雖然沒什麽實力，但確實比較能幹，方方麵麵的交給她，都能處理的不錯，相當好用。
可惜死在了妖魔禍亂那日，沒能迴來。
“你清點一下，今日不在武館裏，沒進行過武館報告的弟子。”
[祈香旋]有些疑惑師傅為什麽忽然查這個，但還是點頭道。
“是！”
說實話，武館雖然有規矩，每日都要到武館報道一次。
但實際上日日遵守的人，都是那些每天都泡在武館的人。
那些另尋出路的弟子，很少還會天天來打卡了。
畢竟這條規矩，說嚴不嚴的，連師傅本人都很少會查看。
現在突然提起，確實有些突兀。
不過做弟子的，隻管辦事，[祈香旋]也不會多問什麽。
退下，要去辦事。
師傅忽然又開口了。
“對了，宋東門迴來沒？”
[祈香旋]一愣，腳步停下，點頭道：“迴師傅，大師兄已經迴武館了，此刻正在練武場打[龍樁]習武呢。”
嗯？
習武？
打樁？
迴來不來先見我，先去打樁是個什麽意思？
元紅心有些不解，微微皺眉道。
“喊他來見我。”
“是！”
[祈香旋]這次是真的退下去了。
沒多久，宋東門來了。
“師傅！徒兒給您丟臉了！”
元紅心：？？？
他看著這個腦子有點一根筋的家夥，滿頭問號。
“什麽情況？我讓你把刁德一帶迴來，現在人呢？為什麽你迴來了，刁德一沒迴來？”
宋東門握緊拳頭，抬頭，一板一眼的說道。
“師傅，刁師弟，他不肯迴來見你！但是你放心，我與他明日約好了，他明日武館，再與我一戰！到時，我會戰勝刁師弟，帶他來見你！”
“……”
元紅心有些懵了。
人沒還帶迴來？
明日會來武館和宋東門比武？
啥情況啊？
仔細一問。
元紅心傻眼了。
宋東門，竟沒打過刁德一？
不應該啊。
雖然宋東門確實有點呆呆的，不過那幾門功夫已經練的不差了。
等等！
元紅心忽然想到了刁德一與自己交手的那一次。
說起來，差點忘了，這小子，確實有點東西的。
那次把我的真正實力，都差點逼出來了。
現在過去了這麽多天，難道這家夥，又有所進步？
雙眼微微一眯，元紅心想了想，道。
“既約好了明日在戰，那就先等明日再說吧，你繼續去練武吧。”
宋東門應聲，退下。
可元紅心，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那就是，如果明日，刁德一沒來參加比試。
那麽，他會親自去找刁德一，把他抓來，逼他在自己麵前，展示下元體功的進展。
“說不得……這家夥，能再次給我驚喜？”
想到刁德一純潔無瑕的白骨，元紅心心中充滿了期待。
“新的靈，還有即將拚湊而成的容器。”
“期待了這麽多年的一步，終於即將邁出！”
“林老，你在天上看著嗎？要保佑我啊，保佑我們的研究，能夠真正實現！”
……
愚地府。
“青妖死了。”
方羽一進禮百針的屋子。
禮百針，就直接語出驚人。
方羽被他弄得愣了下。
然後才反應了過來。
禮百針壓根不知道內情！
他的情報，也特麽是假的。
不過，方羽不想暴露青妖還活著的事情。
所以他立刻配合的做出錯愕之色。
“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青妖怎麽突然就死了？”
聽到方羽要見自己，禮百針早就把身邊的人都安排出去了。
所以現在，房間裏就他和方羽兩人，禮百針自然也不介意透露一些，他才知道的絕密情報。
“昨夜，林家的人，出動大量人員，精銳，去搜查青妖的下落。”
“甚至連我的本家，禮家都因為聽到了風聲，帶著人出動，加入了搜查的隊伍。”
“林家，禮家，兩大家族力量出動，你該知道昨夜的搜查力度到底有多大。”
“林家那邊，顯然是都弄了真怒，不弄死青妖是不會罷休的。”
“畢竟林傑，可是林家家主的親生骨肉。”
“林家家主那等存在，放在天圓鎮，幾乎至高無上的霸主，他想要做什麽，誰都無法阻擋！這是大勢所趨！刁德一，你能理解嗎？”
方羽有些懵。
忽然問我幹嘛？
“啊？”
方羽呆呆地迴了句。
禮百針頓時不由歎氣。
“我知你不想放棄青妖那條線，但大勢所趨，林家即是大勢！”
“大勢之下，個人意願，毫無意義。”
“林家想殺青妖，那青妖就幾乎必死。”
“能阻擋這股大勢，隻有與林家家主平起平坐的另外四大家族，最多再算上我們愚地府罷了。”
“三大武館齊心合力的話，也能勉強與林家抗衡一二。”
“再往下，那些大幫派，就全是烏合之眾了。除非也如三大武館般凝聚在一起，成立聯盟，否則根本無法和我們這些頂級大勢力對碰。”
“在如此大勢之下，青妖之死，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不是你想保就能保的下的。”
“你放心，青妖那條線斷了，我會另外安排任務給你的，在沒來新的臥底任務前，你先安心在愚地府修煉。”
“以你妖武者之軀，靜下心來修煉，實力提升速度會很快的。”
頓了下，禮百針繼續道。
“至於昨夜，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
“隻知道，林家，配合禮家，以及一些幫派勢力，逼出了青妖，並將其斬殺。”
“這事在場很多人都看到了，消失雖然傳播的比較慢，但那是林家還沒貼出告示，過兩天應該就全鎮都會知曉了。”
“另外，你想找的那頭大妖，昨夜……也出現了！”
“我的……禮家那個禮十拳，昨夜禮家，是他帶隊。當時青妖死的時候，有一頭妖魔衝過來想要救走青妖，被禮十拳攔下了。”
“後續便是禮十拳配合林家的人，把那頭妖魔也斬殺了。”
“所以青妖那條線，基本斷的差不多了。你可以收收心，暫時修養一段時間，等上麵發布新的命令了。”
禮百針說了一堆。
方羽卻聽懵了。
其他他還能理解，那最後斬了青妖上麵那頭算什麽情況？
是把林家家主那老東西弄死了？還是禮十拳死了？
迴過神來，方羽問道。
“那禮十拳……還活著嗎？”
禮百針微微皺眉：“什麽話，你太小看他了。禮十拳……那是我們這些旁係子弟眼中的怪物！或者說，禮家的嫡係子弟，都是怪物！”
禮百針臉上多了幾分厭惡，似乎不想提這些事，隻是甩手道：“禮十拳自然還活著，他都除妖迴到禮府了，能有什麽事。”
確實，八萬血呢，能有什麽事。
不過……
他迴去了，然後說吧妖除了。
禮十拳口中的妖，就是林家家主啊，這是真除了？
方羽還是有些不信。
實在是因為林家家主，給人的感覺太變態了，太無敵了。
幾層殼不說，恐怖的實力，站在天圓鎮巔峰霸主的地位，這就不像是一個禮十拳能夠弄死的啊。
不會是假死什麽的，其實是跑了，那他嗎就可就頭大了。
方羽可清楚記得，那老東西還想要著把他方羽做成[殼]呢。
方羽感到有些不安。
禮百針情報，是在太片麵了。
他需要更多的情報，或者說，妖魔方麵的情報。
禮百針這時候，過來拍拍方羽的肩。
“事情已經結束了，不用怕了。”
“雖然結束的方式，和你想到有點不一樣。”
“但青妖已死，它背後的大妖也被斬殺，你的任務其實已經算是完成了。”
“我會和上麵匯報的，讓他們給予你對應的獎賞。”
“而且青妖一死，林家就不會對你再糾纏，之前種種擔憂，自然也就無需在意了。”
方羽知道禮百針說地是什麽。
林家三天時限，隨著青妖一死，自動失效，沒人再迴追究到他身上。
等於一下子就把大眾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了。
他重新迴歸大眾，不再是焦點。
但林家不會再糾纏？那可就得看看林家那老東西還活著沒。
活著，方羽連唿吸都要小心翼翼，直接可以準備跑路了。
死了，那自然不用多說，但也就意味著一件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就是……天圓鎮五大家族之一的林家，淪陷了。
頂梁柱死了，林家還想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一時間，方羽竟有點不知道，這老比燈是死了好，還是沒死好。
從個人來講，老比燈最好是死了。
但從大勢來講，老比燈活著才是最安全。
若真死了，林家被妖魔接管，那天圓鎮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他們能是林家家主，自然也能是禮家家主，黑家家主。
危險危險危險！！
怎麽想都很危險。
果然還是要準備一個跑路的後背方案啊，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似乎想到了什麽事，禮百針忽然又開口道。
“對了，你之前不是在查[莫靈鈺]的下落嗎？我有手下稱看到她躲進了[洛璃坊]。”
“我讓那手下不動聲色，等候命令。就是給你留著的。”
“反正你現在沒潛伏的任務了，去一趟[洛璃坊]，把人抓迴來？”
方羽頓時眼前一亮。
“好啊！”
想不到，[莫靈鈺]沒有逃離天圓鎮，還在鎮裏溜達。
把這家夥一抓，那不是連驛站都不用去查了？
拍拍方羽的肩，禮百針說道。
“好好努力修煉，立大功，爬上去！不用辜負了我一番栽培！”
“是！”
方羽重重點頭。
然後立刻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
“禮百針大人，如果青妖和那頭大妖的死，能算在我頭上，我大概能有多少功績？”
禮百針聞言，微微一愣。
隨即，他立刻明白了什麽，不由微微皺眉。
“你又想動手砍人？”
顯然，他也聽到了牢獄裏一些關於方羽的事跡。
或者說，方羽兩次出入牢獄，鬧得都挺大，雖然牢獄的犯人是沒什麽人權的。
但[盤生府]被一些人說動，一直來查，也是麻煩的很。
“稍微收斂點，被[盤生府]查多了，會影響你升職的。”
這是很隱形的潛規則，雖然從來沒有人提過。
但並不代表不存在，甚至在很多時候，進行升職的綜合判定的時，[盤生府]的評級，占比還不少。
畢竟[盤生府]是既查內，又查外，算是三府裏麵的監督機構。
“禮百針大人，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分寸個鬼！
升職有什麽用？
我就是要砍砍砍！
殺人殺妖金腰帶，你問我要不要升職？
我實力碾過去就完事了，職位有什麽用？
表麵謙虛聽訓，內心壓根不把這當迴事。
特別是在禮百針沉吟了下，緩緩說出大概能有‘10點’功績的時候，方羽更是眼前一亮。
比他預想的要多。
因為在愚地府上麵看來，青妖不是自己殺的，不是自己舉報身份的，青妖上麵的大妖也跟自己無關。
真正能扯上關係的，隻有跟蹤這條線跟到了最後的那份潛伏的苦勞。
現在結算，是因為這波事情了結了，該整體結算了，評估自己在這整個事件裏占了幾層功勞。
所以才能蹭上點功績。
能蹭上，但不多。
這就是方羽的現狀。
不過他已經很滿足了。
對方羽而言，能有砍人的功績，那就足夠了。
至於剩下的功績大頭，估計還是在禮百針頭上，或者禮百針上麵的一些人身上。
百戶上麵是什麽，方羽不知道，不過看禮百針這模樣，好像百戶到頂了，也升不上去了，畢竟實力卡那挺久沒動過了。
方羽發現，其實大部分人，實力提升並不明顯，或者說提升速度並不快，沒有自己和青妖那麽誇張的成長速度。
方羽是靠麵板，青妖是靠吃人，像禮百針這種土著npc，貌似隻能練死勁。
這樣就很好理解為什麽禮百針實力上不去了。
說到底，遊戲開服都差半個多月，接近20天左右。
這點時間，禮百針這種實力已經逐步穩固的強者，數值不漲才是合理的。
不然，那就是天才模板了，一天一個小變化什麽的。
禮百針似乎擔心方羽因為青妖這條線突然斷了，而有什麽情緒埋在心中，影響武道修煉，給方羽又多開導安撫了一會。
直到方羽配合的露出‘釋然’的情緒，才算完事，沒被禮百針繼續煩著。
“我知道！這隻是我人生的一個小失敗，一個小挫折！我的路還很長！禮百針大人不用擔心我。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我要前進的道路，不會有任何的偏移！”
聽著方羽的話，禮百針深感欣慰，頗有一種養成的孩子張大了的感覺。
說來也怪，他與夫人完婚幾年，卻一直沒有孩子。
現在培養下屬，反倒有了養成係的趕腳。
“你明白就好，如此，我也便無需多說。等會我安排點人，你帶著去[洛璃坊]，抓拿[莫靈鈺]即可。”
“是！”
方羽退下。
房間恢複安靜。
禮百針不由有些感歎。
“年輕的力量，好可怕啊。”
“那種朝氣，真的會感染人的。”
“這大概就是生命的力量吧。”
禮百針慢慢握緊了拳頭。
“這次青妖以及背後大妖伏誅，此乃大功，層層分撥下來，我也能有不俗的功績點。”
“若成以前，我必會用這些功績，強化自身，強化隊伍，繼續往上爬。”
“但是現在……”
禮百針看向方羽離去的那個背影。
“我要……讓他爬上去！”
“三堂，該加入點新鮮血液了。”
“不要辜負我的期待啊，刁德一，我助你爬上去，你自己站穩位置，然後視線我們共同的野心！”
禮百針目光彤彤，血液沸騰，好似迴到決然離家的那一天。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是時候給迂腐老邁的三堂，一點小小的新人震撼了！
……
除了禮百針的院子。
方羽就在找[車林芳]他們。
但是，沒有。
周圍逛了圈，根本找不到車林芳他們。
方羽有些鬱悶。
因為以前，大夥都是來禮百針院子集合的。
每次方羽想要找人，直接去禮百針院子露個麵就差不多了，自會有人來找他的。
結果現在，青妖假死離開愚地府了。
其他潛伏的妖魔，直接不鳥他了。
再這麽說，咱們也是一同還在愚地府潛伏的同僚啊，別各自單飛啊。
方羽想了想，打算去一趟牢獄，看看有沒有刷出新的盲盒。
結果這次剛走沒多少距離，還沒牢獄的，忽然就看到了[昆山海]迎麵而來。
隻是昆山海的話，方羽自然不會在意什麽。
問題在於，昆山海的後麵，居然還跟著[車林芳]，[胡樹升]，[湯杉]，以及另外一些有點眼熟的人。
好家夥，你隔這集郵呢？
妖魔男團，那是全都想要啊。
真不怕死啊。
方羽現在除了三千血妖魔，這幾個1000多血的妖魔，已經不放在眼裏了。
當然，做樣子要做的，內鬼身份可不能丟了。
畢竟，青妖都是假死，他可不能暴露，不然那禮十拳一來，八萬血大妖來殺人，自己還玩個屁啊。
“在那！快看！是他！”
昆山海忽然激動的喊了一聲。
其後麵跟著的人才注意到迎麵走來的方羽。
妖魔男團三人明顯神色愣了下，隨後各自露出苦色。
方羽頓時有些奇怪，這三個家夥怎麽了，怪怪的。
昆山海小跑過來，興奮的抓起方羽的手。
“刁德一啊，就差你了！”
“我已經說服了其他所有十戶，和我一起加入[寒夢玉]的名下，怎麽樣？你也和我們一起跳過去吧？”
所有……十戶？
方羽這才注意到，那幾個眼熟的路人，不是什麽路人，都是禮百針名下的那幾個十戶啊！
他頓時有些傻眼了。
“為……為什麽啊？我覺得禮百針大人挺好的啊？”
“你怎麽還是不明白呢！”
昆山海恨鐵不成鋼，對方羽這種傻白甜的反應，一副為方羽心痛不已的模樣。
“禮百針，就算不是妖魔，也幾乎是妖魔內應了。”
“這些日子，他所下派的任務，哪個不是極高的死亡率，簡直就是讓下麵的人送死一樣！”
“我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上麵一日不排查禮百針的嫌疑，進行停職調查，我就一日不在他名下幹活。”
“最初隻有我是這麽想。你看，現在這麽多人跟著我一起了，大家都是人，都怕死啊。”
昆山海拍拍方羽的肩膀。
“聽說，你家裏還有個二姐？你想想，你要是死了，你二姐怎麽辦？你二姐該有多傷心？命隻有一條，別這麽拚。你這種就是被人賣了還把人數錢。”
昆山海歎氣：“曾經，我也很傻，像你一樣傻傻的，但你要覺醒啊，刁德一，你得清醒過來，想想你二姐，想想你的未來，你才幾歲，你不該死在妖魔內鬼的手裏啊！”
方羽：……
大哥，你說妖魔內鬼的時候，能不能尊重一下，你後麵三個真正的妖魔內鬼同僚啊。
方羽僵硬著臉，尷尬笑道：“我是，我是真覺得禮百針不是……”
“別說了！我知道你思想轉變不過來，沒事！為了兄弟的未來，為了兄弟的性命。我提前用性命擔保，你絕對會轉到[寒夢玉]大人那邊的。就這樣，你什麽都別管，等我消息就是。”
啊？
啊啊啊啊啊？？？
方羽這次是真傻眼了。
這也行？
你在玩什麽架空權利呢？
在愚地府裏玩這一套能行的嗎？
昆山海大手一揮，像是通知過了就完事了，真就不管方羽的意見了。
車林芳心中一動，輕聲說道。
“海哥，要不我留下來再勸勸這個新人？”
昆山海斜眼瞥了眼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方羽，歎了口氣。
“行，你再給他說到說道，讓他認清現實。”
“嗯嗯！”
車林芳點頭，然後昆山海就帶著人走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車林芳才帶著方羽到了角落。
方羽有些傻眼。
“你們真打算由著他這麽亂來啊？真要讓禮百針停職調查？”
車林芳翻了個白眼。
“誰管他啊，那家夥就是個傻子。”
“而且他現在去找寒夢玉，並非是真的去找她投靠。而是去談判的。”
方羽一愣。
“談判？”
“對。”
車林芳給方羽解釋道：“裹著我們所有人，禮百針名下的所有十戶，去找寒夢玉談判。這樣昆山海手裏的資本，才足夠大，才有資格和寒夢玉談判，談條件。”
方羽立刻懂了。
他雙眼微微一眯。
“這也太讓他亂來了，打亂愚地府的職位布局，對我們潛伏不利。”
車林芳歎了口氣。
“這我們當然知道，但……青妖死了。我們也暫時不敢亂來，隻能先隨波逐流，等待上麵下來新的命令再說。”
什……麽？
方羽愣住。
這些家夥，也不知道青妖是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