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最後拎起放在邊上的包就氣衝衝的往外麵衝,大概是想要誰上去挽留,走到門口的視乎特意放緩了步伐,結果在場的人都是默默的移開了視線,然後……任由她走出了包間,隻能夠聽見發出巨響的關門聲。(.$>>>棉、花‘糖’小‘說’)


    “噗嗤……哈哈……”


    也不知道是誰率先笑了出來,然後包廂裏的笑聲再也抑製不住了,大家都笑的東倒西歪,齊齊的給唐靜芸比了個大拇指。


    她這句“我有爹啊”還真是怎麽聽這麽覺得囂張,可對付剛才的那個女人,卻偏偏讓人覺得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那女人大概很看不起這些依仗父輩的人,自傲的很,可是……他們有爹啊!


    怎麽辦,還是很想笑……周詩晨的矜持優雅也繃不住了,趴在唐靜芸肩膀上直笑,“唐靜芸,你怎麽就這麽有才啊!你別說,你剛才那說話的時候無辜又理直氣壯的樣子,看著我都替那位感到心疼肺疼渾身都疼了!”


    唐靜芸聳了聳肩,“我隻是說了句大實話,難道不是嗎?我還沒說‘我有媽呢’、‘我有男人呢’,我覺得我真的很善良啊。”


    其實白手起家和借助父輩蔭蔽成才,在唐靜芸眼裏也就是那麽迴事兒,如果真的要清高的完全拒絕他們的幫助,那也就太過了。隻要不是借著權勢去做違法的事情,在可以允許的範圍內,並不用可以的避嫌吧?


    周詩晨笑了笑,她一直很喜歡唐靜芸的通透,就比如說現在這個樣子。看向侯翰林,“喂,那不是自稱是你的女朋友嗎?怎麽不去追啊,好好哄哄人家,說不定人家就不生氣了呢。”


    侯翰林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然後露出了幾分無奈,“都說了,隻是她‘自稱’好不好,是我爸那邊不知道怎麽突然冒出來的多年未見的老同學,然後這個女人說我總是看她,對她有意思,就非要自封我的女朋友……”


    他喝了口酒,“真是的,她難道不知道我的女朋友都是用來嫖的嗎?我隻尊重我未來的未婚妻或者妻子好嗎?”然後搖了搖頭,“要不是我爸的囑托,我才懶得哄她呢。走了也好,就讓靜芸幫我背了黑鍋!”


    唐靜芸“靠”了一聲,直接起身慣了侯翰林一杯酒,“你小子真是太不夠義氣了,拿我當槍使!”


    “哈哈哈……”


    在場頓時又笑翻了。<strong>.</strong>


    本來都是些熟人,一個圈子裏玩的比較合得來的人,走了個不和諧的,接下來的場上的氣氛自然是很好的。


    就算是唐靜芸都喝了好幾杯,和身邊的幾個人聊起了天。


    照例,他們這幾個素來都是不參合另一邊的尺度稍大的遊戲裏去。他們就是純聊天,純喝酒,不像是找樂子的。


    ——


    唐靜芸結束一門課,正和同學一起拿著書走出來。


    她的唇角勾著清淺的笑容,和身旁的女生交流著自己的看法,這個時候的她,除了長得漂亮了一點,看上去像是泯於眾人,和那些個平凡普通的大學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一個男生推了推眼鏡,打量著唐靜芸,心裏突然冒出的念頭。


    不囂張不行事出格的唐靜芸,其實在大學裏是個很受同學老師歡迎的女生,但是也僅此而已,你在她身上找不出更多有特色的樣子,甚至還不如某些學藝術的學生第一眼看上去顯眼。


    就在這時,他見到唐靜芸接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時候,他敏銳的發現這個唐靜芸和之前的唐靜芸有著很大的不同。這個時候的唐靜芸,斂去了一身學生氣,那皺眉的一瞬間,讓他有種麵對校長、麵對導師的時候壓力,他們隻是一個動作就讓人不敢多說話,甚至是不敢直視對方,


    然後就看到唐靜芸匆匆走出去,他跟上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唐靜芸上了一輛軍用吉普的背影。那吉普好不好他不知道,不過單是那牌照上麵的小的驚人的數字,就讓他有種耀眼刺目的感覺。


    男生忍不住自嘲一笑,什麽像平凡普通的大學生,不是的終究不是。那些都隻是她展現出來的表象而已,至於那些真實的東西,比如身份,關係網,總是存在在她的身上的。


    至少這種車子不是哪個普通的學生都能夠上的。隻不過是她經常性的低調而已。


    那一頭,被人這樣揣摩著的唐靜芸,此刻卻是眉頭輕蹙,難得的帶著幾分焦躁。


    她看著自己身邊的男人,皺了皺眉,“怎麽迴事?怎麽突然說老爺子身體不好?”


    薑曄也是皺著眉,心底泛起了幾分擔憂,“我不清楚,是……薑廣川打電話給我的,說是爺爺進醫院了,讓我趕緊迴去。”


    如果不是大事,他的父親是絕對不會讓他在這樣的關頭迴去的,畢竟他的身份在京都都有些敏感,頻繁出現在某些人眼中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升起煩躁。


    “給。”唐靜芸從口袋裏掏出煙盒,遞了一支給他,“抽支煙,冷靜一下。別把事情想得太糟糕,老爺子的身體一向健朗,說不定就沒什麽大事。”


    “嗯。”薑曄接了過去,然後唐靜芸替他點了煙。


    他坐在車裏,沉默的抽著,煙霧在他麵前升騰而已,臉上沾染著的幾分風霜莫名的讓唐靜芸有些心疼。她記得初相見的時候,他還不曾困窘於仕途和家族,雖然一身狼狽,卻格外的灑脫。


    現在的他,雖然有著旁人羨慕的身份和地位,卻不複那時的自在。


    說不清到底是好還是壞,隻是這樣的他卻單純的讓唐靜芸感覺到心疼,想要將他摟抱在懷裏,好好的安慰一番。


    薑曄感覺到一雙手將自己壓過去,然後靠在了柔軟的頸窩裏,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閉起了眼。


    老爺子的突然病倒打的人措手不及,薑家是一個大家族,對外也是自成一係,如果少了老爺子這棵常青樹,那很多的謀劃布局就得重新來過。政治上的事情,從來都是錯綜複雜。


    兩人心中俱是擔憂的很,薑曄接了唐靜芸就往軍區去,調了直升機就直接飛迴京都。


    上一次兩人在京都裏過了個甜甜蜜蜜的年,沒有想到一眨眼就是為了薑老爺子迴來的。


    從機場出來,早就有車子在那裏等候,隨後一路直接開往醫院。


    很巧,老爺子去的也是第四軍區醫院,隻不過這檔次待遇自然是比薑曄要高的多。


    薑曄攜著唐靜芸走過去,就見病房門口已經守著人了。


    聽到腳步聲,薑廣川和薑廣仁抬起頭來,“薑曄,靜芸,你們來了。”


    薑曄點點頭,“爺爺情況怎麽樣?醫生是怎麽說的?需要我出什麽力嗎,我認識一些朋友。”


    見著素來不動聲色的兒子露出著急的表情,薑廣川擺擺手,“目前還得看情況,醫生說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


    薑曄聞言黯然。不過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爺子在外麵照例散步,結果一個沒留神直接昏倒過去了,嚇壞了看護人員,然後立馬就送到了醫院。醫生說這是老年病,血管破裂,還有腦供血不足。”薑廣川接話道。


    他記得自己和這個兒子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平心靜氣的說著話,大概是從他開始搬出家自立開始吧?今天要不是因為老爺子的原因,恐怕他這個兒子依舊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薑廣川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他那時候剛剛開完一個會議,然後馬不停蹄的就趕過來處理這件事,一直都守在門前,已經一宿沒合眼了,所以神情顯得很疲憊。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薑家的其他小輩我也讓人通知了,不過都沒讓他們過來,你兩個姑姑和姑父也很快就會過來。”


    到底比不上年輕的時候,兩天三夜都能夠熬夜熬過來,現在才不過是一宿,薑廣川就已經很是疲憊了。


    他的兩鬢這些年已經有些白發了,不過是習慣性的染發,這才看上去依舊如壯年一般。


    祖父輩們,父輩們,都在逐漸老去,時間無情的在試圖帶走那些親人們,隻是很少有人能夠注意到而已。


    薑曄的心忍不住澀了一下,他突然發現,盛年的父親的音容相貌,他其實完全沒有印象了……


    薑廣川還在繼續說,“阿曄,老爺子也一病倒,肯定會有很多人過來探望,包括那幾位,你到時候就待在醫院裏不要走,明白嗎?”


    “好的。”薑曄深深的明白這話語裏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心一意栽培他的意思。


    薑家其他有能力的小輩也不是沒有,可是卻獨獨的留下薑曄一個人,這向外的傳遞的信號再明確不過,薑曄將會成為薑家這一代的領軍人,並且已經擁有能夠比肩上一代人的資格。


    猶豫了一下,薑曄還是對他說道,“你……多注意身體,別累壞了。”


    然後牽著唐靜芸的手,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前,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消瘦的老人,眼底神色鬱鬱。


    “沒事的,老爺子的身子素來都好極好的,這不過就是小災小病,過了這個坎兒就好了。”唐靜芸輕聲安慰了幾句薑曄。


    薑廣川看著兩個小兒女親密無間的模樣,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自己的二弟,重新詢問了那些具體的事宜。


    沒多多久,同樣風塵仆仆、行色匆匆的薑家兩個女兒和兩個女婿都已經趕了過來,也都是頗為擔憂著老爺子的情況。


    見到薑曄和唐靜芸的身影的時候,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可又在情理之中。


    打了聲招唿後就各自誰都不再說話,隻是空氣中彌漫著的焦慮的氣氛不是作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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