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還有太多太多的硬仗需要打,到時候沒準她自己都難保全身而退,蕭霖若一並前往定然無辜牽連、舟車勞頓、身心疲憊。


    留在溪水村挺好的,王家已滅,隻要解決了米糧、大家人人都可輕鬆賺到銀子。


    他獨自經營的酒樓自然也能一道升天、蒸蒸日上。


    再瞧瞧村子裏唯一一汪小溪水,潺潺不絕果真養了不少人。


    遠遠的還未靠近,白茫茫的魯花終於到了枝熟葉落的年歲一片片輕輕隨風落,幸虧大多都被附近過往的清苦人家采摘,否則現在這個時辰半大個河流兩旁怕是都要染上一層白茫茫的顏色無從下腳。


    再瞧那一川溪水,清澈可見水底青石、已是入秋的季節卻也不溫不冷、不深不淺隻淹過腳裸,左邊有人圍在河川下流忙碌不堪的搓洗著堆積如山的舊衣裳。


    右邊水流上方,原來還有一群看起來衣著幹淨整潔的男兒心靈手巧圍在那兒淘米洗菜。


    米不多,也不是很白,可大夥好像都習慣了各司其職的早晨自顧忙碌。


    菜也大多都是從後山挖迴來的,但大家一個個好歹都洋溢著淺淺的笑容和毅而安。


    這水自然也是川流不息不停奔跑的,上流的水才不到眨眼一會兒就已經穿過下流消失在視線盡頭。


    乍一瞧,方才同柳珍珍搭話的那位大姐,如今正在河畔中央埋頭苦幹。


    見她輪著粗糙的鋤頭一下又一下奮力挖扯,本以為那女人仗著自己身強力壯打算趁著周圍濕潤的土地在這兒挖掘開墾。


    結果萬萬沒想到,那女人三下五除二挖深一個小坑後,竟急急忙忙丟下鋤頭生怕錯過時辰,顧不得擦汗慌忙拿來一道帶來的水瓢爬在滿是泥濘的水坑邊奮力向下舀去。


    她這是要掏水?


    就是把河邊的泥用鋤頭挖開,然後她自己手忙腳亂的掏裏邊的髒水?


    更為大跌眼鏡的是,髒水掏起來的一瞬間,這位大姐壓根不願吞吞吐吐的猶豫幹脆直接送在嘴邊大口大口喝個不停。


    一口喝不過癮,幹脆一連數口開懷暢飲。


    好像生怕下一秒水瓢裏的髒水立馬就要沒了,又好像這位大姐八輩子沒喝過飽水根本停不下來。


    直到水瓢又一次輕如鵝毛,一滴不剩,這大姐仍然不滿足,恨鐵不成鋼的舉起空水漂翻個底朝天眼睛死死盯著看了又看。


    可一個水瓢能有多大隱秘空間,她今兒即便盯出一個洞來,它也不過是巴掌大一點地方。


    無奈,她隻得重新放下水瓢再一次撿迴粗糙的鋤頭咬緊牙關埋頭苦幹。


    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的一擊連著一擊,揮舞著健碩的膀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方才的地方陰顯迫切的希望再掏出第二勺如出一轍的水。


    柳珍珍傻了。


    近距離親眼目睹,前前後後瞧的真真切切徹底懵了。


    她不記得溪水村的生活條件究竟有多差,隻知道慘受王家壓榨這兒的百姓大多都很艱苦。


    但林妙言那老女人好像從未說過附近百姓天天解渴的水就是這種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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