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


    周誌剛,周秉義,周蓉,李素華正在等火車出發。


    “他爸,你要照顧好蓉兒,你們路上要注意安全...”李素華不放心,不斷叮囑。她滿臉的擔憂和難過。


    “我知道,你放心吧,沒事的。不知道秉昆那裏怎麽樣了?”周誌剛拍了拍李素華肩膀。他知道李素華膽子小,沒什麽主意。他這一走,李素華就慌了神。以後,家裏的事,恐怕要秉昆做主了,但秉昆年紀還小,不知道行不行。


    “秉昆他腦子笨,可別被罵...”李素華又開始擔心周秉昆了。


    “爸,媽,秉昆那裏應該沒問題的。”周秉義道。他努力讓自己露出微笑,不要那麽傷感。


    “是呀,爸媽,你們不用擔心秉昆,我哥,冬梅姐,都是李大夫女兒李蘭芝的高中同學,他們關係可好了,讓秉昆去當李大夫學徒肯定沒問題的。”周蓉笑道。她在家裏是最受寵的,也最會說話。隻是她這次執意要去貴州,讓家人都對她失望了。


    “秉義,冬梅下鄉的地方定了嗎?”周誌剛問道。他沒有理會周蓉,他現在對周蓉心裏還有氣。


    “定了,雖然冬梅不在兵團,但在我們兵團附近的農場,挺近的。”周秉義道。他勉強露出笑容。


    “那就好,你有時間去看看冬梅,她一個人挺不容易的。”周誌剛叮囑道。


    “我知道,爸。”周秉義點頭應道。


    “素華,秉昆的婚事,你等會兒就找人去鄭娟家說說,盡早把事情定下了。”周誌剛道。他還是放心不下家裏。李素華不擔事兒,沒什麽主見。周秉昆年紀也最小,平時輪不上他管家裏的事。現在突然剩下他們,心裏總是擔心。


    “我知道,先訂婚,一年後,秉昆就和鄭娟結婚,兩年後,你迴來,就讓你抱上大孫子。”李素華笑道。想起周秉昆的親事,她總是開心的,讓難過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哥,秉昆都要結婚了,你和冬梅姐也要抓緊了。”周蓉笑道。她不自私的時候,還是挺正常的。尤其是現在,還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三年後,她長大了,才變得讓人討厭。


    “我和冬梅的事,要等我們都安頓下來才行。”周秉義有些臉紅道。他還是個純情小男生,雖然鑽小樹林,但沒做什麽出格的事,隻是摟摟抱抱舉高高而已,做不到周秉昆那樣厚顏無恥的聊自己婚事。


    這時,周秉昆騎著自行車趕到了火車站。


    “快看,秉昆來了!”周蓉先看到了周秉昆。


    “他怎麽來了,不會是人家不要他吧?”李素華擔心道。她總是忍不住擔心出現不好的事。


    “還好,我沒來晚!”周秉昆快走幾步喊道。


    “秉昆,你那裏怎麽樣?人家李大夫怎麽說的?”周誌剛問道。他也著急周秉昆的事。


    “李大夫已經答應收我為徒了,說過幾天就辦拜師宴。”周秉昆笑道。


    “好,好,秉昆,你要跟著李大夫好好學,爭取將來當個好醫生。”周誌剛高興了,心裏鬆了口氣,他對周秉昆也放不下心。他因為周蓉的事,很心煩。周秉昆的事,是唯一能讓他高興的。不管是學醫,還是婚事,都讓他臉上有些笑容了。


    “還有,李大夫讓我去市醫院給他當助理,我工作算是安排好了,不用等分配了。”周秉昆繼續說著好消息。他想讓周誌剛出發時,有個好心情。


    “去市醫院?還有這好事,哈哈,這李大夫真不錯,秉昆,你要好好表現,不能給李大夫丟臉。”周誌剛很高興。


    “是呀,秉昆,那市醫院可不是什麽人能去的,你可要爭氣。”李素華笑道。周秉昆工作的事,結婚的事,也都讓她很高興。


    “爸媽,你們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學,爭取當一名好醫生。”周秉昆裝成年輕小夥子的樣子保證道。


    沒說幾句,汽笛聲響起。


    火車站工作人員大聲提醒大家上火車。


    “爸,周蓉,你們該上火車了,路上注意安全。”周秉昆道。


    “秉昆,你長大了,家裏的事你要多操心,要照顧好你媽,知道嗎?”周誌剛叮囑道。


    “我知道,爸,你放心吧。”周秉昆幫著拿行李,送他們上火車。


    ...


    送走周誌剛和周蓉。


    周秉昆,周秉義,李素華三人往站外走去。


    “哥,你什麽時候出發去兵團?”周秉昆問道。


    “三天後我就出發。”周秉義道。


    “三天後就走呀,不能再晚幾天嗎?”李素華有些難受。剛送走了周誌剛和周蓉,又要送周秉義走,她心裏很是舍不得。


    “媽,這是最晚的時間了。”周秉義心裏也挺不好受的。


    分別總是讓人難以接受。但分別總是難免的,而重逢卻不是一定有。


    那些記憶中的人,總是時常想起,但卻無法相見。


    “媽,哥,我要去市醫院,你們先迴家吧。”出了火車站,周秉昆騎上自行車道。


    “秉昆,我這裏帶了幾個窩窩頭,你早飯沒吃,先墊一口吧。”李素華竟然拿出來幾個窩頭。她一直惦記著周秉昆早飯沒吃。她還想著周秉昆沒來這裏,讓周秉義去給周秉昆送飯。


    “好的,媽,天兒冷,你們快迴去吧。”周秉昆接過還溫著的窩頭,有些感動道。


    “秉昆,你去了要勤快點,多做少說,不惹是非,不參與無關的事,要努力學習,多看書...”周秉義叮囑幾句。


    “我知道了,媽,哥,我先走了。”周秉昆騎著自行車走了。他一手騎自行車,一手拿著窩窩頭啃,速度都不慢。這窩窩頭雖然不如白麵饅頭好吃,雖然他也不餓,但他都吃了。


    ...


    市醫院。


    “同誌,你好,我來找李慶德李大夫。”周秉昆到了市醫院,跟門衛大爺說道。


    “你是周秉昆嗎?”門衛看了看周秉昆問道。他已經得了消息,知道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要來報到,是李院長的人。


    “對,我是周秉昆,是李大夫讓我來的。”周秉昆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李慶德已經打好招唿了。


    “哈哈,我知道,李院長專門跟我說過的,快進來吧,我讓人帶你去辦入職手續。”門衛大爺笑道。


    “謝謝大叔,不知道您貴姓,怎麽稱唿?”周秉昆急忙遞出一支迎春香煙,並用火柴幫忙點上。


    “哈哈,我姓秦,你叫我老秦就行。”門衛大爺笑嗬嗬的抽著煙。他覺得這個周秉昆還不錯,懂點禮數。


    “秦大叔,李大夫是咱們市醫院的院長嗎?”周秉昆問道。他對李慶德了解的不多,想多問幾句。


    “李大夫是咱們市醫院的副院長,不過,現在院長出了點問題,李大夫雖然是副的,但權利和正的一樣。”門衛大爺笑道。他也沒問為什麽周秉昆不了解李慶德的事。他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他每天守著大門,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但他從不隨意亂說,所以他能一直好好在這裏當門衛,還能時不時收點小禮物。


    “秦大叔,我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您說我還應該注意點什麽?”


    “哈哈,沒什麽的,你平時...。對了,秉昆,你要注意那個打掃衛生的同誌,他是鄭院長,李院長平時對他都客客氣氣的,你不要...”


    “鄭院長?我知道了。我不會得罪他的。”


    閑聊幾句,周秉昆在一個年輕門衛的帶領下,去辦理入職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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