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表情?哦!不是困惑,是帶著情感的凝視。”顧青峍反應過來。


    駱君卓會心一笑。


    “確實跟感情有關......”


    “我有一點好奇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


    “對別人的感情那麽感興趣?”


    “看你願不願意說了。”


    “也沒什麽不可說的。”


    顧青峍靜靜等候他的故事。


    “她叫龍心,我們是合作中相識的,我們因為事業心很強而投緣,由朋友漸漸發展成了戀人,在一起後,我們經常分隔兩地,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很久才能見一次麵,忙碌的工作填滿了我們的生活,我們會互相訴說彼此工作上困惑和成果,見麵時也不會像其他情侶那樣親昵,可能跟我們的性格有關係,在一起了兩年多,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們沒有討論過未來,油鹽醬醋茶更是不屬於我們的生活,在事業上不停的追趕沒有停下過。”


    “可能是繃得太緊,也可能是父母的離世給了我很大的打擊,我崩潰了,不想工作,不想見任何人,一個人憋在家裏很久,覺得以前的一切都沒了意義,不想聽跟工作有關的事情,與她的感情也降到了冰點,吵架越來越多,冷戰占據了那一段時間。”說到這裏他長歎了一口氣。


    “我會假設如果她在家裏不和我談工作,我們平靜的聊著生活中發生的事,但以她的性格她是沒有時間注意這些的,公平的說,是我先變的,我不是過去那個我了,我迴不到過去的那個心情,最後我提出了分手。”


    “半年了,她還是會偶爾給我發信息,有時會控訴我對她的無情,有時會祝福我的生活。”


    “現在的你應該恢複到冷靜的階段,後悔嗎?”顧青峍問。


    “遺憾是有,但沒有後悔,因為我過不了那樣的感情生活了。”


    “從心裏放下她了嗎?”她又問。


    君卓搖搖頭,“畢竟我們都是曾經彼此生命中重要的人。”


    “所以迴到了這裏。”


    “這裏是父母最掛念的地方。”


    “如果她能為你改變,你還會迴頭再去愛她嗎?因為我相信再願意飛翔的鳥兒也有累了想停歇的一天。”顧青峍很認真的問。


    她的問話讓君卓沉默了一會兒,“你的話讓我的心裏有一瞬間的動搖,但是過去的就過去吧。”


    “當初是怎麽忽然想陰白的呢?”她又問。


    “什麽?”他不陰白。


    “分手”


    “那一天,我加班到很晚,從單位出來時天空滿是繁星,過去的我從沒有注意到這些,隻知道匆忙的在家和單位中穿梭,人一旦慢下來,身邊的很多事務都會不一樣,臨近十五,月亮很大很圓,想到了小時候媽媽給我講的神話故事,我努力想看清月亮裏到底有沒有人在上麵,這麽多年的成長中其實我早已知道那些故事裏講的不是真的,我卻開始相信,那一刻,我才真正發覺自己變了,我開始搜尋我記憶裏的她、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她還是那樣的她,大步的前行,眼中有她堅定的目標,而我卻想留在原地不想與她並肩而行。”


    “唯有堅持下來的才是永遠,人的改變誰也說不清。”顧青峍聽到駱君卓的話心中的堅定開始動搖。“最初的二人都在起跑線上,跑著跑著,一個人累了退出,隻有寥寥幾人會奔到終點。”


    “你想象中的感情是什麽樣的?。”


    “我很傳統,我覺得一輩子很長,但無論多長,我都想隻跟一個人走到最後,這是媽媽的遺憾,也成了我的執念,我的個性並不溫柔,性格也不是很好,但是我相信過這一輩子必須要有一個讓自己心靈舒服的人陪伴,不然如何能堅持一生。”


    “如果等不到那樣一個人呢?”


    “不要嚇我,不過歲月如果真那樣對我,那就隻能一個人過一生了,我還能跟老天爺打官司不成?”顧青峍嘻笑而過。


    駱君卓被她逗笑了,“在感情方麵誰都不能做到完全瀟灑,我的感情有沒有讓你對愛情更加沒了信心?”


    “說實話,有一點,我都希望可以讓我迴到父輩那個年代,起碼還有道德捆綁、責任束縛。”


    “抱歉,把負麵情緒給了你。”


    “你知道嗎我有一個綽號叫自帶小烏雲,所以多吸點負麵少吸點負麵沒區別。”


    “還有這種綽號?”


    “這個島真的被我們給汙染了,你來這裏療傷,我因為感情問題逃迴了這裏,旬郗彥來這裏當鴕鳥。”


    “不會的,海闊天空不會因為我們這麽一點點而有所改變。”


    顧青峍眼中的猶豫一秒恢複堅定。


    “所以真正堅定的東西是不會變的。”


    駱君卓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了笑,雖然在這樣一個多元的時代,風雲變幻,感情也一樣,可她依然沒有動搖心裏想追求的純粹,希望她可以實現,給感情以堅定。


    除夕一大早,顧青峍拿著春聯和膠帶首先來到25棟,幫旬郗彥家貼上春聯,又跑到9棟幫駱君卓貼上春聯,剛剛起床的駱君卓見到她在門口忙碌的身影,披衣服的手停下了,這種感覺很熟悉,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過往的一幕。


    “老伴,給我摁著這裏,我撕膠帶。”


    “老婆,那有剪刀,不要用牙齒。”


    “哈哈,我的牙有時候比刀還好用。”


    “老婆,還是你摁著吧,我粘。”


    “我們小點聲,兒子還在睡覺呢。”


    “說得對,好不容易休息讓他多睡會兒吧。”


    ......


    他的視線模糊了,他努力眨了幾下眼也沒有抵抗住心中的感覺,淚水落下來幾滴。


    “爸媽,新年快樂!”他輕聲說。


    他整理一下心情,穿好衣服,走到門口。


    “我要出來了。”他喊道。


    “好,我退後。”顧青峍退到一邊。


    駱君卓走出。


    “這個喜慶的日子不能少了春聯。”顧青峍扯開膠帶用牙咬斷。


    “真是鋒利的牙齒。”君卓對她豎大拇指。


    “不要出去宣傳,我不要女漢子的形象。”


    “那我貼吧,我拿了剪刀。”君卓從背後抽出一把剪刀。


    “那剪刀不一定有牙齒好使。”顧青峍嘟囔,但還是將位置讓了出來。


    兩個人很快將春聯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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