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


    陳少北頂著炎熱的天氣,去了城中,拜訪一家宅邸。


    他身穿銀鎧,氣勢煞人。


    麵對那戶管家,陳少北將來意說明。


    管家詫異:“公子,您是說,您想買我家老爺帶迴來的那個白瓷魚缸?”


    陳少北微微頷首:“不瞞你說,我有一位朋友,上次見過一眼,很是喜歡,所以我想將它買迴去。”


    “你們盡管開價吧,我誠意十足,隻要那個魚缸。”


    他說著,主動拿出一小袋子金子遞過去。


    管家更為吃驚,忙道:“公子請隨我入庭院,我得先過問老爺。”


    陳少北頷首:“有勞。”


    他跟著入了庭院。


    管家請他在正廳稍等,還上了茶水。


    陳少北正姿端坐,品茶之時,略一抬眸,忽見一個身影從外走過。


    他認出來了。


    是上次跟他叫囂的那個小廝!


    薑芷單肩扛著一個裝滿沙子的麻袋,輕鬆地走過庭院。


    忽然!


    她感覺身後有一道手風襲來。


    薑芷眼神凜冽一變,放下沙袋,迴掌就按住了那隻想要抓住她肩頭的手。


    陳少北有些意外:“你居然是個練家子。”


    薑芷怒瞪,毫不客氣:“幸好我會些拳腳功夫,否則今日豈不是要被閣下這種鼠輩偷襲了?”


    陳少北豁然擰眉:“我隻是想叫住你,又不曾動手,何必出言傷人?”


    “傷人?你我素不相識,誰知你要做什麽!”薑芷說罷,頓時猛地出掌。


    陳少北雙手擒住她手腕,竟覺得這個小廝骨架瘦小,跟尋常男子不同。


    在他有些疑惑的時候,薑芷抬腿直踢,差點踹中他的下頜。


    陳少北猛然收手,迴退稍許。


    薑芷乘勝追擊,雙掌如遊蛇,招招襲向陳少北的麵門。


    陳少北以拳抵擋,隻守不攻。


    他拳,她掌,倆人打的你來我往。


    一旁聚集了許多小廝家仆,看的目瞪口呆。


    突然!


    陳少北一拳擊在薑芷右肩。


    她悶哼一聲,豁然倒退,摔倒在方才的麻袋上。


    麻袋裂開,沙子飛揚。


    陳少北麵色一變,連忙上前:“抱歉,我拉你起來。”


    他打的酣暢淋漓,方才力道便沒收住。


    陳少北向薑芷伸出手。


    薑芷微微抬手,看似要抓住他,忽然,她雙掌擒拿陳少北的單臂!


    整個人靈巧如遊龍,刹那間借力,翻上他的肩背,一腳將陳少北踹向沙堆中。


    陳少北也摔了個滿麵塵沙。


    薑芷氣道:“起來,繼續打!”


    陳少北站起身,抿著薄唇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他沉聲說:“我們不是仇人,拳腳功夫點到為止。”


    “不過,剛剛看你一招一式,像是通勝拳,你認不認識薑嘯風?”


    聽到這句話,薑芷眼神忽而變了變。


    她轉身就走,也不繼續纏鬥了。


    “等等!”陳少北想要追過去。


    管家卻領著人過來:“這位公子,我們老爺同意將白瓷魚缸賣給你了。”


    陳少北隻好沉眸看了一眼薑芷的背影,卻見她已經走過拐角不見。


    他收迴目光:“好。”


    這戶人家要了他三十兩黃金,陳少北又多付了十兩銀子。


    他對管家說:“你替我向主家解釋,是我一時衝動,才跟你們院中的小廝動手。”


    “我看他打破了沙袋,怕你們責怪,特地說明清楚,這十兩,是我代他賠償。”


    管家愣了愣,接過銀子說好。


    陳少北這才上了馬車,讓人拉著白瓷魚缸迴宮。


    紫宸宮內。


    墨淩危幾次要出門,幾次都被攔下。


    太監跪在地上苦苦勸說:“皇上說太子殿下的病需要靜養幾日,奴才們不能讓您出去。”


    墨淩危眼神沉戾:“滾開。”


    太監不敢,又怕被暴躁的太子一劍殺了,隻能哭著磕頭。


    正在這時,陳少北帶著人,扛著圓滾滾的白瓷魚缸來了。


    墨淩危站在門口,掀眸冷冷地看了兩眼:“你這是幹什麽?”


    陳少北道:“我知道殿下心急,但身體要緊,休息兩日才能再去找人。”


    “在此期間,怕殿下無聊,我特地將這個魚缸買了迴來,以便殿下睹物思人。”


    墨淩危嗤的一聲冷笑:“陳少北,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他承認之前他看錯了,那隻是一晃眼的事。


    沈寧寧並沒有這麽圓滾滾。


    陳少北怔了怔:“看來殿下是不喜歡,那我讓人抬迴去吧。”


    墨淩危森森開口:“站住。”


    他眸色漆黑,神情看不出喜怒:“搬來搬去,實在麻煩,就放牆角吧。”


    墨淩危指著院子裏的一處。


    陳少北拱手,忍住笑:“是。”


    陽光下,半人高的白陶瓷魚缸,被蓄滿了清水,放了幾條小魚進去。


    墨淩危站在廊下眯眸看著。


    恍惚中又覺得像沈寧寧了。


    而真正的沈寧寧。


    正騎著黑狼王,帶著狼群,在山中奔騰。


    每到一處枯萎的泉眼,小家夥就從狼背上下來,引出空間的靈泉,讓整個水源活起來。


    她的靈泉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隻要引流出來,便會源源不斷。


    而她挑選的地方都位於山林中的深處。


    也就意味著,人們不會輕易發現,這完全隻用來造福山林中的動物們。


    沈寧寧累了,跑了一整天,她這會兒小臉熱的通紅。


    見狼狼們也喘息不休,她讓大家靠著一處水源休息。


    狼群飲水,她也捧了清水洗臉。


    黑狼王看她圓圓的小臉蛋上,滿是辛苦,不由得心疼萬分。


    它走過去,用身子頂起沈寧寧,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小家夥高興地摟著黑狼王,看著眼前山林在夏日的熱浪中搖晃。


    她糯糯地說:“狼狼,山上有了水,植物就能活,植物活了,動物們就能慢慢地都有吃的啦!”


    黑狼王嗷嗚嗷嗚地迴答。


    它不在乎別的,隻在乎小家夥辛不辛苦。


    沈寧寧抱著它的大腦袋:“不辛苦!一點也不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熟悉的狼嚎聲。


    這是狼群在互相報信。


    沈寧寧一聽,原來是狼群說有人來村子找她!


    小家夥連忙坐迴黑狼王的背上,與狼群奔下山。


    到了狼山腳下,她看見劉大嫂子站在那,一臉喜氣洋洋。


    “寧寧!你要富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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