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淩危走去她身後,垂眸看著她跟小老鼠溝通。


    在他眼裏,那小老鼠隻是嘰嘰嘰叫了一連串,沈寧寧卻仿佛真的聽懂了,驚訝道:“真的?你們看清楚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老鼠居然點了點頭。


    墨淩危揚起眉梢,他有時候很擔心,妻子太厲害了,他比不上怎麽辦?


    比如這一點,跟動物溝通,他就學不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驕傲,別人的妻子或許溫柔體貼,或許擅長洗衣做飯,而他的小妻子,會跟動物說話!


    哦,還不是他的妻子。


    墨淩危想到這一茬,臉色又黑了黑。


    沈寧寧得知了真相,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塊飴糖:“謝謝你來告訴我,這是給你的獎勵。”


    小老鼠兩隻爪子抱著大大的糖塊,它嘰嘰的叫著,用隻有沈寧寧聽得懂的話說——


    “不用謝,你可以叫我俠客鼠,我們討厭人,一般來說,是不會幫助你的,可是我們的鼠大王說,你是個慷慨的女人,也是好人,所以讓我來通知你一聲,馬府的食物是我們拿的,櫃子也是我們啃壞的,那是因為你說要給他一點教訓,可金子之類的東西丟了,絕對跟我們沒關係,那是人為!”


    具體怎麽迴事,它剛剛已經告訴了沈寧寧。


    這會兒,沈寧寧聽了它的話,忍俊不禁,明媚的麵孔上,浮現起笑容。


    “我知道了,你迴去吧,這件事交給我,必然查的水落石出。”


    小老鼠點點頭,抱著糖塊,哼哧哼哧的跑迴了牆角的洞裏。


    沈寧寧站起身,迴頭一看,墨淩危正瞧著她。


    “老鼠跟你說什麽了?”他低聲問,很好奇的樣子。


    沈寧寧眨了眨長睫:“它說,它們昨晚去馬大人家裏的時候,看見了真正偷金佛的人。”


    說完,沈寧寧的目光,看向那邊米一臉灰土色的馬大人。


    少女走過去,意味深長地詢問:“馬大人,你現在還覺得是文掌櫃偷走了你的金佛嗎?”


    馬大人心裏懷疑,嘴上卻不敢說。


    “不懷疑了,不懷疑了,”他連連擺手:“說不定是我自己忘記放在了哪兒,我再派人好好去找一找。”


    沈寧寧聽他這個語氣,斷定他必然還是覺得,是文掌櫃偷拿的,亦或是文掌櫃為了報複他,請沈寧寧安排人去他家闖了一趟空門。


    於是,沈寧寧抿了抿粉唇:“我知道你的金佛在哪兒,方才有一位熱心的俠客,已經告訴我了。”


    “金佛在哪兒?”馬大人急著詢問。


    周圍的百姓們各自嘀咕——


    “我就說吧,剛剛公主絕對是在跟大地說話。”


    “或者是一位看不見的神仙,否則,她怎麽知道金子在哪兒!”


    沈寧寧淡然道:“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去你兒子床底下的箱子裏找一找,應該不止有金佛,還有之前你丟過的玉石,說不定,更有意外發現。”


    馬大人錯愕,他有幾塊把玩了很多年的上好玉石,通體是紫綠色的,人稱春帶彩,毫無雜質,是他夫人的陪嫁,因他喜歡,就一直自己拿著,好些美妾找他要,他都沒舍得給出去。


    但就在半個月之前,這塊玉丟了,馬大人翻遍了整個宅子都沒找到,他也不敢聲張,就怕被夫人發現。


    福寧公主又是怎麽知道的?


    為了求證真偽,馬大人即刻要返迴家中去,墨淩危派了兩個護衛跟著去,以免他不認賬。


    在等待的過程中,守備官請墨淩危入座縣衙審案的官位,暫且休息一會,墨淩危不坐,反而將沈寧寧按去了椅子上。


    “你坐著休息吧。”


    “那你呢?”


    “我不累。”墨淩危薄唇微抿,垂眸看了她一眼。


    沈寧寧看見他眼下有淡淡的烏青,想必是日夜趕路沒睡好。


    她咕噥兩聲:“你來幹什麽,我都給你留了信,事情辦完就會迴去了。”


    墨淩危眯了眯薄眸:“你個沒良心的家夥,我追你上千裏路,還能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你的安全,你一個人在外,我不放心。”


    沈寧寧心頭暖洋洋的,她眨著眼睛問:“那皇帝伯伯願意你出來?”


    “我走的時候他不知道,但我也給他留了一封信,跟你學的。”


    少女聽言,都能想象到皇帝發現那封信以後,氣得跳腳的模樣了。


    她無奈歎氣:“要不,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你就迴去?”


    “想甩開我?不可能。”墨淩危拒絕的十分果斷,他冷哼一聲:“沒有我,今日的事,你就算能擺平,也會有一點麻煩,所以我還是挺有用的,帶上我吧,至少不會給你添麻煩,還能讓你多一個隨身的護衛。”


    沈寧寧笑的花枝亂顫。


    守備官小心翼翼的讓人上了茶,躬身伺候太子和公主,連文掌櫃一家都得了板凳坐著。


    不一會,太子的兩個護衛,抓著一個鼻青臉腫的青年過來,他們身後跟著氣急敗壞的馬大人。


    “我怎麽就有你這麽個混賬兒子,原是你偷去還賭債,個王八蛋,今天我不打死你!”


    他舉起手中的棍子,青年嚇得哇哇大叫,太子護衛立刻抬手攔下,冷冷說:“別打了,再打人就死了,怎麽緝拿歸案。”


    守備官立刻讓馬大人交代清楚事情的始末。


    原來,金佛根本就是馬大人的兒子,趁著昨晚大家都不在家時,他單獨返迴家中偷拿的。


    因著他染上了賭癮,在外麵欠下了五千兩白銀的巨債。


    但他不敢跟家裏說,隻怕被馬大人打斷腿。


    昨夜他偷金佛的時候,被小老鼠們看了個一清二楚,連藏哪兒都知道。


    馬公子跪在公堂上,求沈寧寧跟墨淩危高抬貴手,但沈寧寧卻嚴厲道:“你偷取財物,就算跟馬大人是一家人,也犯了律法,依照金佛和玉石的價值,應杖罰五十,關押三個月,以儆效尤!”


    這下,馬大人再沒有可以狡辯的言辭了。


    事情徹底真相大白,百姓們紛紛呐喊叫好。


    文掌櫃激動的眼淚漣漣。


    夜裏,為了感謝沈寧寧跟墨淩危的恩情,文掌櫃在家裏置辦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敬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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