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奶麵色一變,急忙衝出去查看。


    她本以為是黑狼王突然發怒傷人了。


    可沒想到,跑出去一看,竟然是老村長的兒子鄧吉祥病的失去理智。


    他突然渾身抽搐,劉大伯怕他咬著自己的舌頭,手邊又沒有合適的物品讓鄧吉祥含住。


    於是,劉大伯隻能犧牲自己的虎口。


    恰巧被劉大嫂子看見了。


    劉大嫂子一步衝過去,將劉大伯猛地推開,自己的手卻伸了過去。


    這電光火石的瞬間,鄧吉祥咬住了劉大嫂子的手。


    她疼的一聲慘叫,臉色白如紙。


    大家聽見聲音,都紛紛趕來。


    董三花正在拖地,跑來看見這一幕,嚇得手裏掃帚也掉了。


    “劉家嫂子!”她急忙衝過去,拚命拉拽鄧吉祥:“鄧大哥,你快鬆口啊,這是劉家嫂子。”


    老村長和陳冶都上前合力幫忙,劉大伯更是打算直接卸掉鄧吉祥的下巴。


    突然!


    “梆”的一聲響。


    鄧吉祥脖子後被人打了一下,軟綿綿地重新倒迴床榻。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老村長更是變了臉色。


    秦奶奶手握擀麵杖,微微喘息,等確認鄧吉祥暈了,她才抬起頭來。


    “你們放心,我有力道,不會打壞他。”秦奶奶的父親是屠戶,她自幼就會殺豬。


    知道敲腦袋的什麽位置,可以讓豬瞬間陷入昏迷。


    雖然人跟豬有些不一樣,但這個辦法還是奏效了。


    老村長最先迴過神來,眼眶通紅,萬分心疼地看著自家兒子。


    “劉家當家的,你趕緊帶你媳婦去處理一下傷勢。”老村長揮手催促。


    劉大伯攬著劉大嫂子的肩就急忙朝外走。


    董三花提來最後一桶靈泉水。


    “拿秦奶奶帶來的山泉衝洗傷口吧!”


    方才在屋子裏,大家還沒瞧清楚,這會兒在陽光下,劉大伯他們明明白白地看見,劉大嫂子的手上虎口位置,有兩個冒著淤血的牙印。


    大家都跟著心下一沉。


    鼠疫傳染的很厲害,而現在劉大嫂子被咬了,後果是什麽,不言而喻。


    董三花迴過神來,連忙就要澆水給她清洗。


    萬萬沒想到,一向自私的劉大嫂子卻製止了她。


    “算了!三花妹子,山泉水你們留著用,別管我了。”


    劉大伯紅了眼眶:“那怎麽行!三花妹子,趕緊澆水,我給她洗。”


    劉大嫂子搖搖頭:“沒用!咱們都知道這是個啥病,就別胡鬧了。”


    秦奶奶卻說:“泉水山上有的是,還有什麽比命要緊的?你可別糊塗!你要是出了啥事,你們家虎子怎麽辦?”


    劉大嫂子爽朗的笑起來,她臉色蒼白,唇無血色,手上傷口發青。


    饒是如此,她還能笑的出來,隻想安撫自家漢子和眾人。


    “怕啥?有這麽好的鄰居,虎子他餓不死,你們都會管著他,我知道,我放心。”


    董三花嗚嗚地抹淚:“嫂子,你別說這樣的話了,不管咋樣,先清洗幹淨,咱們等到寧寧迴來,還怕沒救嗎?你別說喪氣話!”


    劉大嫂子垂下眼睛,有些認命般:“寧寧又不是神仙,要真的能救得了,你猜她為啥進城這麽久都沒迴來?”


    “胡說!三花,甭管她,澆水,給她洗!”秦奶奶一跺腳,威嚴透露出來。


    董三花急忙將所有的靈泉水澆上去,劉大伯用力地擠壓那些烏血。


    陳冶從房間裏拿來草藥敷在傷口上,然而,短短的半個時辰過去,劉大嫂子卻開始發熱了。


    她漸漸神誌不清,甚至無法走路,隻能被抬到陳婆婆的那個房間裏去。


    劉大伯八尺高的漢子,坐在她榻邊,沉默不語,眼眶通紅。


    突然,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早知道,我便不來了,我不來,你也不會來了。”他沉痛地說。


    劉大嫂子笑了起來,唇角隱約有血沫,她幾次吞咽。


    “這叫什麽話,我這一輩子就沒做錯過事!我弟弟得了病,把咱村傳染了,我哪兒能不管?”


    “一開始不讓你來,是我舍不得,你可是我丈夫啊,咱還有虎子那麽可愛的孩子,我不願意讓你身臨險境。”


    “但你說的對,咱們連累了村民們,咋能不管呢,這樣也好,我馮青這輩子啊,得理不饒人過,還沒有對不起誰過。”


    “就算到了閻王爺那,我也能說我這輩子沒害過任何人,活的坦坦蕩蕩……哎喲,你哭啥?”她嘲笑劉大伯。


    劉大嫂子嗤嗤地笑了起來:“虎他爸,這輩子我就見你哭過兩次,第一次是我們成親那迴,你說你家徒四壁,心疼我嫁過來,我說咱倆隻要一起好好過日子,以後啥都會有的。”


    “你還記得不?我年輕時候的外號,叫小炮仗,你放心啊,我就算是死,也會蹦的高高的,在天上看著你和虎子……”她喋喋不休地說著。


    眼神早就渾渾噩噩起來,看著像是快不行了。


    劉大嫂子說著說著,就開始咳血,渾身高熱滾燙。


    秦奶奶剛剛又坐著黑狼王,迴了山上一趟,取了不少靈泉水下來。


    “快,再喂給她一點,看看能不能行?”


    劉大伯腳下踉踉蹌蹌,好幾次都差點摔倒,見他幾乎失了魂般,秦奶奶連忙讓陳冶去幫他。


    董三花在院子裏焦急地踱步,突然,她想了起來。


    “那幾天,劉嫂子的兩個弟弟也得了病,在我家吃喝,我也沒有感染鼠疫。”


    “後來,他倆甚至好了,我不知道是他們吃了什麽,才能痊愈,但我這就先迴家做幾道菜來試試,萬一就能幫上忙呢,讓劉嫂子不那麽痛苦也好。”


    還不等秦奶奶說話,董三花就腳步匆匆地去了。


    黑狼王坐在門口,狼眸淡定冷漠地看著人們的悲歡喜樂。


    它想說,董三花的飯菜都是它家嬌嬌小寧寧給的,連水也是。


    就算有用,也是沈寧寧的那些飯菜,給他們治好的。


    恐怕劉嫂子那兩個兄弟感染的不嚴重。


    等董三花做好飯,已經是一炷香後了,然而,飯菜端過來,劉大嫂子卻已經不行了。


    她剛剛已經昏死過一次,被劉大伯掐著人中,強迫她醒了過來。


    “娘子,你可不能睡,再撐一會,陳冶剛剛又進城去請寧寧迴來了,求求你為了我和虎子,你再堅持一會吧!”劉大伯黝黑的麵孔,滿是滾燙的熱淚。


    劉大嫂子兩眼無神,她盯著屋頂房梁,喃喃說:“你們得好好活啊,你性子老實,虎子隨你,沒了我,你們爺倆該怎麽辦呢……”


    劉大伯痛哭流涕,心中萬分後悔,從前沒有對妻子更好一點。


    他生性內斂正直,一直覺得劉大嫂子強勢的性格不好。


    以前村子裏的人找他幫忙,他都願意無償幫助,可他妻子總想收對方的銀子。


    每每劉大伯反對她這樣見錢眼開的行為,劉大嫂子還義正詞嚴地說:“這是咱們應得的,怎麽能叫你白出力氣呢,你說是不?”


    他活的正直慷慨,在他眼裏,她就成了為銀子斤斤計較的婦人。


    可劉大伯時至今日才反應過來,他家日子越過越好,一間破茅屋變成三間大屋。


    這都是他的妻子,不顧旁人目光,一點點地給他爭迴來的啊!


    想想多年前,劉大嫂子剛嫁給他的時候,也是一個張揚明媚的小姑娘。


    她也不想斤斤計較,做一個令人討厭的俗婦。


    可是,她成為了妻子、母親以後,她就要討生活。


    否則,她怎麽照顧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女人有了別的身份以後,哪怕拋棄過去的自己,也無怨無悔。


    劉大伯哭著說:“你再等等,再等等!”


    然而,劉大嫂子卻覺得眼皮沉重極了。


    陳冶剛走不久,就算能接上沈寧寧,她恐怕也等不到了。


    就在屋內一片默然的哭泣聲時,院子外忽然傳來狼嘯的聲音。


    秦奶奶急忙擦去眼淚,跑去門口一瞧。


    她掛滿淚水的麵容露出狂喜的笑容:“迴來了,我孫女兒迴來了!”


    沈寧寧的馬車一路疾馳,濺起飛揚的塵沙,就像是一柄斬破晦暗的利刃,帶來白虹光羽,令眾人心頭上的陰霾,一掃而盡。


    小家夥提著一兜子藥果葡萄蹦下馬車。


    “奶奶不怕!我來救你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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