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寧驚訝迴眸,小臉上充滿不解。


    “謝家哥哥,你不去了?”


    “你這麽坦然地領我進山,想必陳冶一定不在你家。”


    謝明緒淡定地說著,將戰馬牽到身邊,給馬匹緊了緊馬具。


    沈寧寧卷翹的長睫眨了兩下:“是噠,他真的不在我家。”


    正當小家夥在想,她是不是要跟謝明緒下山的時候,謝明緒卻拍了拍戰馬身上的馬鞍。


    “你要不要試試騎馬?”


    沈寧寧睜圓了水眸:“我?可我不會。”


    “就是不會,才要學,你年紀小,學起來更快。”說著,謝明緒直接抓住小家夥的兩隻胳膊,輕輕鬆鬆地將她放在了馬背上。


    這還是她頭一次騎馬,座下的馬兒動了動前蹄,嚇得沈寧寧粉乎乎的臉蛋都跟著抖了抖。


    她小手緊拽謝明緒的衣袖:“不行吖,我害怕。”


    謝明緒聲音淡然,卻帶著耐心:“不用怕,想象你就是這麽高的一個人,馬就是你的腳,代你行走。”


    沈寧寧還是有些緊張。


    謝明緒就道:“害怕的話,你就抓緊韁繩。”


    下一秒,沈寧寧小手緊緊抓住了他的發冠。


    謝明緒:……


    他沉聲:“抓馬脖子上的韁繩。”


    沈寧寧小手終於成功拉住馬韁,座下的戰馬便穩穩地站定了。


    謝明緒微微點頭:“就是這樣,拿腳輕輕碰一下馬腹。”


    沈寧寧照做,碰了一下馬肚子,戰馬立刻朝前踱步。


    小家夥驚出一聲軟萌的唿喚:“呀,它走起來了!”


    謝明緒被她的純真逗笑:“當然,它跑起來會更快,不過你是初學,還是坐在馬身上,看看風景吧。”


    他看似雙手放開,其實一直跟在馬的側後方,隨時可以保護沈寧寧。


    小家夥漸漸地適應了起來,小手都不用拽韁繩了,她感受著迎麵而來的秋風,發出甜甜的笑聲。


    “有點像我坐在狼狼背上的感覺,不過,謝家哥哥,你為什麽要帶我騎馬呢?”


    謝明緒語氣淡然:“拖延一點時間,不然我們太快迴去,我帶來的官兵會懷疑。”


    官兵並非他的人,既然是帶著目的來的,自然要戲做足。


    沈寧寧聽言怔了怔,烏黑水潤的眼眸看向謝明緒。


    “謝家哥哥,你不怕我真的藏了陳大哥哥嗎?”


    “我相信你不會騙人,應該是跟剛剛那個向我舉報的村婦,有些過節,所以她才刻意那麽說的。”


    謝明緒說罷,又道:“何況,如果你真的藏了逃犯,我希望你如實告知我。”


    “因為這個陳冶,犯下的,可能是逃軍罪,非同小可。”


    他目光清冽如雪,沈寧寧慚愧地低下頭。


    該不該告訴謝家哥哥呢?可是,那樣不就是對不起陳大哥哥了嗎?


    看出小家夥的為難,謝明緒淡淡地開口:“我看你喊太子也是哥哥?”


    沈寧寧迴過神:“是吖,奶奶說要有禮貌,比我大的喊哥哥,比哥哥還大的要叫叔叔!”


    謝明緒笑了一下:“可你也喊我哥哥,隻怕跟太子的稱唿有衝突。”


    沈寧寧困惑地歪了歪小腦袋。


    會嗎?


    她都區分了,墨淩危隻有哥哥兩字,她喊其餘人,都是帶了姓氏的。


    下一秒,卻聽謝明緒道:“往後你就喊我阿兄吧,如此,也能跟太子的稱唿區別開來。”


    沈寧寧聲音軟糯:“阿兄?”


    謝明緒點頭,沉俊的麵孔帶著些許溫和:“我有一個妹妹,跟你年紀差不多大,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她。”


    隻不過,她丟了。


    沈寧寧聽言,馬上一口答應:“好!以後,我就喊你阿兄啦。”


    倆人相處了好一會,在謝明緒的引導和保護下,最後小家夥都敢驅使著馬兒小跑起來了。


    直到半個時辰後,謝明緒才獨自帶著戰馬下山。


    王巧兒看見他的身影,連忙從馬車上下去。


    她幸災樂禍的眼神遮也遮不住,抻著脖子看謝明緒身後。


    “沈寧寧呢?軍爺,您可在她家裏,看見了陳冶?”


    謝明緒神情冷硬,透著拒人千裏的殺伐氣息。


    他看了王巧兒一眼,語調冰冷嚴厲:“不僅沒有看見陳冶,還瞧見了一群狼,險些受傷,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思?”


    王巧兒驚愕:“啊?沈寧寧確實有一群狼,不過,她隻要不下令,狼群是不會攻擊人的啊!”


    “難道我會騙你?”謝明緒重重訓斥:“我看,你根本就是憑著一己私欲隨意陷害,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是公務,而你竟敢利用我們。”


    “往嚴重了說,這是延誤軍機,將你捉入大牢重打五十大板,也不為過。”


    他說的嚴厲,神色冷冽,嚇得王巧兒一張臉慘白。


    她連忙跪下磕頭,哭著說:“軍爺恕罪,我……我不知道陳冶真的不在啊,我隻想幫忙找到陳冶,再也不敢了,我錯了。”


    謝明緒不理會哭的淒慘的王巧兒,冷著臉警告:“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說罷,從她身邊帶兵離去。


    鄧富貴見他走了,急忙衝過去將王巧兒扶起來。


    “娘,你咋了?”


    “快走,祥雲村這個破地方克我,我一次都不會再來了!”本想看沈寧寧的笑話,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了。


    天氣一日日地涼下來,百姓們所期待的金秋,終於來了。


    這天閑來無事,墨淩危來狼山接沈寧寧,要帶她進宮,為她做幾件合適的衣裳。


    沈寧寧的郡主冊封儀式就在月底,算算時間,也就還剩下半個月。


    小家夥帶著一籃子沾著水珠的果子上了馬車。


    墨淩危看了看,輕笑:“你的果子倒是多,怪不得要開茶攤,對了,之前你的攤子被魏雨芙毀了,要不要我再派人為你建一個?”


    沈寧寧搖了搖小腦袋:“不急呐,馬上國學府要考試咯,我要全心全意地準備,何況五兒弟弟還沒養好傷。”


    茶棚一定會重建的,但是上次流民們被魏家的仆從打傷後,還沒完全恢複。


    所以,沈寧寧也不著急。


    倆人進宮後,墨淩危牽著她在宮道上散步。


    一陣秋風起,迎麵吹來一縷縷沁人心脾的香風,伴隨著鈴鐺輕輕作響的聲音,隻覺得一刹那空靈寂靜。


    沈寧寧看向前方,隻見四名宮女開道,姿態端莊。


    她們身後,太監扛著一個垂著薄紗的鏤空轎子,正緩緩向他們走來。


    而鈴鐺的響聲,就來自於轎子的四角。


    墨淩危拉著她的小手,道:“那是容妃,她平日喜靜,不爭不搶。”


    沈寧寧了解地點了點小腦袋。


    轎子在他們麵前停下了。


    一個氣質溫和華貴的美婦人從轎子上下來。


    她先給墨淩危行禮:“太子殿下安好。”


    隨後,容妃看向沈寧寧,笑容柔美:“這位便是福寧郡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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