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下來後,將之前看到的景象以及自己的猜測簡單告知了下玉娘


    玉娘聽後臉上的慌亂褪去,“那就好……那就好,城還沒破。”


    看著大鬆一口氣的玉娘,蘇秦心中複雜,玉娘沒有親眼看到城中的亂像,不知道當中的慘烈。


    她並沒有去思考,若城破對於雲山城而言,究竟是好是壞,隻憑內心的認為——城沒破,就是好事。


    此刻光環褪去,蘇秦發現,原來玉娘也隻是一個普通女人罷了。


    這讓蘇秦內心有些大失所望,有一種心中理想型被破滅的感覺。


    ‘也許是當初原身初見玉娘時,被狠狠的驚豔到了,不管是玉娘的身份還是相貌身材,對當初的原身而言,都是一個高高在上,隻能仰望的存在,從而把她在心裏塑造成了完美的形象。’


    ‘雖然我穿越過來了,但也無可避免的,被原身的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所影響。’


    ‘加上以前都隻是短暫的相處,並不能了解玉娘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而隨著這些天的相處下來,真正了解,才發現玉娘……很普通……很一般。’


    看一個人,不止要看她順境時如何,更要看她在逆境時怎樣。


    順境時的玉娘,談笑風生,肆意玩笑……但逆境之下,沒了主心骨的玉娘,就如沒了主見普通婦人……原形畢露。


    很顯然,逆境下的玉娘,打破了蘇秦心中的形象。


    ‘何必想這般多,我隻是來還人情債罷了。’


    隨後兩人簡單聊了幾句,蘇秦便讓她們去休息,自己留下來守夜。


    等玉娘離開,蘇秦走到客廳裏。再次迴想剛才在屋脊上看到的六人。


    “這幾人……真正的目標,恐怕是玉娘這裏!”


    想到此,蘇秦心裏有些不放心,再次來到屋脊上,躲在飛簷後小心觀察著那處院子。


    但那處院子依舊靜寂無聲,如果不是之前蘇秦見到此前的一幕,聽到裏麵短促的慘叫,都要認為今晚這間院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看來這些人,是不想被人發現這間屋子已經換了主人!尤其是不想被我發現……這樣來看,今晚他們應該不會動手。”


    蘇秦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過去將這個隱患解決掉,最後還是沒有行動。


    原因也很簡單。


    這六個人應該隻是過來監視罷了,後麵肯定還會有人要過來,畢竟當初監視玉娘家的就有三人,如此隻有一人在裏麵。


    “如果現在將這六人殺死,反而會打草驚蛇!與其繼續被惦記,還不如找個機會一網打盡,清個幹淨來得舒心!”


    蘇秦如此想著,轉頭觀察起城內的情況。


    此時細作的引發的騷亂已經被鎮壓下去,前去支援的捕頭衙役再次迴歸巡街。


    城中官老爺可能是意識到城中的混亂,必須要去鐵血手段鎮壓,才能起到威懾作用。


    這些迴歸的巡街的捕頭衙役,遇到那些還在城中引發混亂的混混地痞後,直接衝上去當場格殺,不再以抓捕為主。


    “早就該如此了!”


    蘇秦發現,鎮壓城中混亂的鋪頭隊伍之中,還摻雜了一些武館弟子在其中,他還看見幾個靠山武館的弟子。


    不過都不認識。


    在這種狠辣無情的執法之下,起到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城中的秩序很快便趨於穩定。


    “看來今晚的混亂,暫且已經壓下去了。”


    蘇秦緩緩地從屋脊上退了迴去。


    ……


    接下來幾日,可能是那晚夜襲白龍賊損失太多武道高手和細作,不再發生夜襲事件。


    至於雲山城夜晚,也許是被雲山城官府鐵血的管理手段所震懾,夜晚的亂像不再那般混亂。


    隻有少數細作,依然堅持不懈的宣傳著白龍賊,以及散發著謠言。


    而城內的治安趨於穩定,這讓城中的百姓安心了許多。


    “蘇哥兒,這兩日白龍賊的攻勢好像沒以前那般猛烈了,以前一天都要攻城三次,這兩日都變為兩次了。”


    玉娘看著城門的方向,聽到城外的戰鼓聲已經開始平息,開心道:“而且現在夜晚也沒了之前的亂像,這白龍賊怕是攻不下雲山城了……說不定我們雲山城已經向其他府城搬救兵過來了也說不準。”


    看著一臉美好向往的玉娘,蘇秦不忍打破她的幻想,隻輕輕道:


    “但願吧。”


    但蘇秦心裏卻覺得,這一切都隻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等白龍賊下次出動,怕就是奠定勝局之時,城破之際!


    至於援軍?雲山府就是堅持再久,恐怕都很難有援軍。


    因為它如今的局麵,就是前車之鑒!


    ……


    雲山城的夜晚,靜寂得想讓人喘不過氣。


    看似安穩的夜晚,總是讓人心生大意,以為不會再有亂像發生。


    但偶爾短促的一聲慘叫,還有前幾日每晚便不停地嚷著‘今夜白龍軍必將破城’的細作的聲音,以及哆哆嗦嗦的打更人的聲音。


    這些聲音融成一團,讓真正知曉局勢的人清楚知道,平靜隻是表象,一切都在暗流湧動。


    而在玉娘家斜對麵的院子裏,此時亮著微弱的燈光。


    此刻主屋中,站著不下十人。


    主位上,坐著一位臉龐消瘦,麵容陰翳的中年男子。


    他的雙掌放於膝蓋之上,可以明顯看出這是一雙異於常人的手掌。


    那雙手骨節粗大,皮膚黝黑,一看就知道練的掌類功夫,且已有所成!


    站著的人,每每看向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眼中都流露出幾分懼意。


    而他們,似乎在等什麽人。


    終於,陰翳男子臉上露出不耐,眼神陰冷斜望向一旁站著之人,“這難道就是你們青蛇幫待客之道?不是說好今晚動手,為何你們丁長老卻遲遲未到!?”


    一旁之人一個哆嗦,忙道:“五爺,這……這不是官府人手不夠,我們青蛇幫被征調了一些人員去維持城內秩序了嘛……丁長老也在其中。”


    “而他今天帶著幾名弟兄,正好巡邏這一片區域……現在可能在巡邏其他位置,應該很快就到了。”


    若蘇秦在此,便能認出這說話之人,就是當初豹爺死後,到桃花巷讓他加入青蛇幫的小頭目。


    “哼,要不是你們說這次的行動與你們幫派無關,所得都由我們自己分的……而且目標還是個肥羊,我可不會輕易出手!”


    最重要的是,大頭是他的。


    陰翳男子冷哼一聲,重新做正,開始閉目養神。


    小頭目鬆了氣,忽然他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低聲疑惑道:


    “咦~難道是這幾天太累了,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困了。”


    他看了一眼站著的其他幫眾,發現他們也無精打采,打著哈欠,搖搖晃晃,將要睡著的模樣。


    陰翳男子猛地睜眼,露出兇光,驟然吼道:


    “不對!這是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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