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柔柔的照在大地上,一點風也沒有。


    連石靠在院子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都弄著黑熊,黑熊玩的很歡。


    連母看著緊閉的房門,悄悄在連石邊上問道:“連石,那位就是你說的你阿姐在外拜的師父嗎?”


    連石往往緊閉的房門,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那位蘇公子看起來很年輕啊。”


    連石以為母親是擔心鏡辭君的醫術,“娘,他很厲害的。”具體厲害到什麽樣子他不知道,但是從笠澤和澄軒口中也稍微了解一些。


    連母又問:“怎麽個厲害法?”


    “娘,你放心吧,連樹哥會沒事的。”


    連母點點頭,轉而又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我說孩兒他娘,你問那麽多幹什麽?孩子們的事情,你別管。”連父過來,將她拉走了。


    連石模模糊糊聽見母親說了個什麽“紅色的花紋”“手掌心”的。


    母親的眼神還是犀利啊,那麽快就發現了阿姐掌心的那個東西。


    與連石玩的正歡的黑熊,突然耳朵豎起來,一個機靈就站起身來,機警的望著不遠處。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後麵還跟著好幾個大漢,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


    那個紅色的身影,連石認得,就是村裏有名的媒婆紅嬸,最喜歡的就是替別人說親。


    連石眼瞧著他們朝這邊走過來,連石腦子裏一個念頭飛速的閃過,這條路的目的地隻有一個地方,就是自己家。


    自己家?


    給誰?自己還是阿姐?


    無論是誰,今天都不是最好的時機。


    腦海中幾個念頭一閃而過,連石一轉身就進了院子,還未關上院門,就聽見紅嬸大老遠的就開始叫喚:“連石,連石。”


    別看紅嬸看起來胖唿唿圓滾滾的,那跑起來的速度也是很快的。連石剛剛上好門柵,就聽見紅嬸在外將門敲的震天響,“連石,開門。


    “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呢?”


    “一看見我來,就把門關上,你爹娘就是是這樣教你的?”


    連石裝作沒有聽見,黑熊倒是在一邊叫的很厲害。


    這邊的動靜很開就引來了家裏其他人的注意力,最先跑出來的是連母,“連石。誰呀?”


    “琴姐,是我,紅蓮。”


    “紅蓮?”


    見母親就要去開門,連石急了,“娘。”


    “你這孩子,有沒有禮貌?平時怎麽教你的?快讓開。”連母打開院門,看見門外的陣勢,嚇了一跳,“紅蓮,你這是?”


    好幾個大箱子,在門外整整齊齊的擺著,那些抬箱子的大漢也整整齊齊的站在紅蓮身後。


    紅蓮也不在乎連石那吃人的眼光,一個側身,就擠進了院子。


    “琴姐啊,恭喜恭喜啊。”紅蓮笑眯眯的恭維。


    連母一愣,“何來的恭喜?”


    紅蓮熱情的拉著她,“我昨兒個上午,在蓮花河邊見著你家連秀了,哎呀,那個小模樣啊,長得真的是水靈啊,我替人說親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哪家的姑娘有她那麽好看呢。”


    自家女兒這次迴來,是與之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作為母親,連母還是很欣慰的。


    見連母不說話,好聽的話就跟不要錢一樣,從紅蓮嘴裏不停的說出來,“依我看啊,著十裏八村的,就你家的的姑娘長的最好看。昨兒個,我就答應她了,要給她說一門好親事。昨兒個,我迴去就把我們著十裏八鄉最好的青年才俊過了一遍,終於啊,替你家姑娘找到一位良配…………”


    吧吧啦啦一大堆,連母已經知道了紅蓮的來意,隻是……


    “紅蓮啊,你也知道,我們家秀兒自小就是個不安分的,去年,還因為抗拒家裏給她說的親事,一氣之下就跑出去了。她的婚事,我做不了主,還的她自己說了算。”


    “琴姐,不是我說,這婚事嘛,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再說了,我給她說的這位公子,不但品行端正,人長得好,家世那也是這整個盤埡數一數二的。你家秀兒嫁過去啊,絕對是一輩子都享福的,這麽好的姻緣,錯過了就沒有了。”


    連母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拒絕,沉默了半晌都沒有說話。


    紅蓮再接再厲:“你也知道的……”


    “連秀她娘,我要去上香,你幫我……”連樹娘挽著一個竹籃子,竹籃子裏還蓋著一張紅色的帕子,走過來,話還未說完就看見一身紅衣站在一邊的紅蓮,連樹娘臉色一霎那遍的雪白。


    紅蓮見到連樹娘突然出現,還是一臉蒼白,喉嚨裏的話,就卡在那裏,上不去也下不來。


    連母很快就反應過來,走上前拍拍連樹娘的手,“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紅蓮見自己被晾在一邊,心裏很不舒服。給人說親這麽多年,誰家見了她不是客客氣氣的,唯獨這連秀家是一次又一次的掃她的麵子。


    連樹娘走後,紅衣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又端著笑臉準備繼續說下去,這時有一人從內院走出來。


    衣衫潔白如雪,身姿挺拔如鬆,眉目如畫,他緩步而來,猶如畫中走出來的神仙。


    來人站在不遠處,眼神涼涼的望著紅蓮,“連秀的親事,自有師門做主。”


    紅蓮在對方的注視之下,不自覺地就感到背脊發涼,腿微微顫抖,“哦,好,好,好。”


    紅蓮帶著來時的那些壯漢,踉蹌著跑了。直到走了好遠,迴頭都還能看見那人就站在廊簷下,靜靜的注視著她。


    “多謝鏡辭君為阿姐解圍。”


    解圍?


    或許是吧。


    院子裏的發生的一切,都毫無差漏的落進連秀的耳中。


    之前自己的離開,爹娘因該都遭受了不少的非議吧,就連連梅都被她爹娘關在家裏不允許私自外出,害怕她學自己。


    連秀看著連梅靜靜的睡顏,再想想還躺在隔壁昏迷未醒的連樹,連秀開始懷疑,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因為好奇外麵的世界而離家出走,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連樹還是好好的,依舊脾氣暴躁過著屬於他自己的小日子;連梅依舊溫柔可人,跟很多鄉野女子一樣,順順利利的嫁人,過著平凡的生活。


    事情已經發生,傷害已經造成。


    現在她需要做的,不是懺悔和懊惱,而是去找迴連梅的另一半靈識,讓她恢複正常;找到傷害連樹的兇手,給連樹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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