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劉義繼續放人進來,陸承言便幹脆和容輕輕一起麵試,一人一邊。


    經過容輕輕說的那一番話,陸承言對於不符合條件的,便直接過去了。這樣一來,的確加快了不少時間,很快外麵排著的隊伍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縮短。


    大約到了下午,陸承言和容輕輕二人已經麵試了近一百個人,而這一百個人裏麵竟然沒用一個是可以被留下來的,二人對視一眼苦笑了一聲,真真是身疲心累。


    秦毓婉心疼地給二人端來了涼茶,望著陸承言和容輕輕說道:“不如今天就到這裏為止了吧,還有排隊的讓他們明日再來。”反正人才中心也搬不走,何苦今日一下子全部看完。


    容輕輕喚來了劉義,問道:“外麵還有多少人?”


    劉義也有些辛苦,直接啞著嗓子道:“還有二十多個人吧,但是後麵還有人排隊。”


    容輕輕立刻起身道:“你直接到末尾豎起一塊牌子,說看完這些排隊的,今天的就結束了,明日繼續開始。”


    劉義當下有一種快要解放的感覺,馬上跑到了門外,攔住了那些還想要排隊的,讓他們明天上午再來,明天繼續。然後跟已經排好隊的說,今日會將他們全部麵試結束。


    秦毓婉苦笑一聲,無可奈何地說道:“這人吧,半個月都不來,一來頂上半個月的。”


    容輕輕亦是苦笑一聲,說道:“這看完之後,估計直接天黑了。”


    容輕輕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劉義就喊了一聲:“蘇紹安,秀才。”


    容輕輕和陸承言對視了一眼,有些恍惚的問道:“這是不是我們今天招的第一個秀才?”


    陸承言肯定地點了點頭,各行各業的都有,但是秀才還真是頭一個。


    秦毓婉也詫異道:“怎的秀才不去青學館?這秋闈考試,沒幾個月了吧。”


    陸承言也有些詫異,青學館是京都裏最有名氣的學館了,可以說每年的前三甲,青學館都能出現一個。除了青學館之外,還有個上善堂,也很強。


    帶著好奇心,三人便齊齊望了過去。


    蘇紹安背著一個包袱,看著三雙好奇打量的眼睛,一時間尷尬地站在原地,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容輕輕趕緊笑著說道:“這邊麵試。”


    蘇紹安尷尬地點了點頭,走了過來,隻見他一身青色長衫,麵容清秀,特別符合話本裏說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形象。


    容輕輕心裏大概有了個底,便望向陸承言。


    陸承言點了點頭,請蘇紹安坐下來之後,便直接開口問道:“蘇秀才可是參加秋闈的?”


    蘇紹安放下有些沉重的包裹,點了點頭。


    “秋闈對於讀書人十分地重要,可以說寒窗苦讀這麽多年,就為了在秋闈之上名揚天下。而蘇秀才,既沒有選擇青學館,也沒有選擇上善堂,而是選擇了我這剛開業不久的人才中心……就直說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被趕了出來?若是有什麽齷齪肮髒事的話,我這人才中心也是不留人的。”陸承言說罷,氣勢盡顯。


    蘇紹安一慌,立刻道:“我沒有,我去了青學館,然後他們讓我走,我又去了上善堂,待了一個月他們就讓我走……”


    說著,蘇紹安微微抿著唇,他從江南過來備考,滿懷希望的進入了青學館,卻哪知青學館夜夜笙歌,各種應酬不斷,銀子像流水般的往外花,他不願同流合汙便被找了個借口踢了出來。於是他便去了上善堂,上善堂這裏的確都是用功讀書之人,但大都都是窮苦人家的子弟,都想憑著自身努力希望掙得一個好前程,對於蘇紹安這種大家子弟各種看不順眼,各種找麻煩,他實在受不了了便也出來了。


    本來他都準備迴家了,或者幹脆找個客棧備考算了,沒想到看到人才中心的告示,便想著過來碰了碰運氣。


    陸承言望著蘇紹安,微微皺了皺眉,又看著容輕輕。


    容輕輕便開口詢問道:“蘇秀才,秋闈對每個人都很重要,若不是因為什麽變故,你也不可能如此。我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隻要明白原因,確定你沒有做一些不好的事,那我人才中心一定對你敞開大門。”


    陸承言接著道:“我聘請的老師是鄭長文鄭先生,想必你也聽過他的名頭,隻要你來我人才中心,我們一定對你負責到底。”


    蘇紹安沉默了片刻之後,便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然後十分認真的望著陸承言說道:“我絕對沒有半句假話,你可以隨便調查。”


    陸承言皺著眉擺擺手道:“不怪你,你說的那些人我有所耳聞。”他爹想要他走仕途的時候,也曾把他丟進去過青學館,進去之後,才知道那些個大家子弟個個烏煙瘴氣的。當時他也無心向學,但是怎奈就是有人找他麻煩,於是他就將那些人都打了一頓,結果他便被趕出了青學館。


    “青學館的老師不錯,也有認真向學的,但是那些個靠父輩蔭庇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廢物。”秦毓婉冷臉說罷,便望著蘇紹安道:“我人才中心收下你了,你就住在這裏吧。”


    容輕輕還是第一次聽見她這麽溫柔的婆婆這般說話,便下意識地望向陸承言。


    陸承言微微笑著,搖了搖頭,當時他被趕出來之後,娘問他怎麽一迴事,他就如實說了。然後他娘直接在青學館外貼了告示,還揚言這些廢物就算是靠著家族蔭庇都是廢物,若是這些廢物能拿功名,一定是弄虛作假。那告示貼了一個月,硬是沒人敢揭,直到有一天下雨,青學館的人趁機將其撕了下來。


    容輕輕望著蘇紹安說道:“你住在南邊吧,那邊安靜,是獨立的屋子。但是你的培訓費比較貴,因為請的是鄭先生,一個月大概要花費一百兩左右,你可願意?”


    蘇紹安立刻點頭,他是江南來的,並不知道這位鄭先生的厲害之處,但是隻要給一個讓他安靜學習的地方就可以了,不要求那麽多。


    “那好吧,這是你的憑據,我明日便給你請老師。”陸承言說道。


    秦毓婉領著蘇紹安去了賬房,辦理好一切之後,然後讓人將他送到了南邊的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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