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一次與冷淩哲那樣爭執一番之後,沈木離開皇宮已半月有餘,冷淩哲能夠釋然,他卻不行。


    他原以為放手是另一種成全,卻未曾想到不過幾日功夫,冷淩哲便放棄了去找尋趙秋錦的下落,心安理得地籌備選秀大典。


    沈木握了握拳,暗自惱怒,卻也莫可奈何,身旁一直跟隨著他的沈二卻是極為不理解自家公子與皇帝決裂的想法。


    “公子,要不咱們迴去吧,認個錯便罷了,您與陛下出生入死,經曆了這麽多,莫要輕易生了嫌隙才是。”


    沈木搖搖頭,“道不同何以為謀?他冷淩哲無情無義,我沈木恥與為伍。”


    “公子慎言!”沈二被他這句話驚出一身冷汗,“公子就是逍遙慣了,怎可直唿陛下名諱?從前那是陛下慣著你,如今可不一樣了,公子更當小心謹慎才是。”


    沈木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看向沈木,“你也知如今不一樣了,卻為何還勸我迴去認錯?我沈木何錯之有?”


    “走罷,不必多言,”沈木率先背起藥箱向前走去,“此地離前一個驛站還略有些距離,若再耽擱,今晚咱們可就要餐風露宿了。”


    沈二望著自家公子挺拔的背影,歎了口氣,不再多言,緊了緊身上的包袱,小跑追了上去。


    冷淩哲卻沒想到沈木真的會離開皇後,他在第二日就驚覺自己前一日的言語略有些刻薄,去到禦醫所之後才聽其他人說,沈木於當晚宮門落鎖之前就已離開。


    自己的一時衝動,卻讓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冷淩哲垂眸,遮住眼中一閃而逝的落寞。


    然君無戲言,說出的話便如潑出的水,不可收迴。選秀勢在必行,他需要以這一場選秀堵住大臣們的悠悠眾口。


    冷淩哲抬頭,看向一旁的暗衛,問道,“有消息嗎?”


    暗衛一鞠躬,跪下迴稟道,“未有最近線索。”


    冷淩哲歎了口氣,已然忘記如今是失去趙秋錦消息的第幾天了,希望渺茫,他一直都知道,隻是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暗衛退下,“繼續尋找罷。”


    暗衛眼中露出一絲不忍,卻也並未多說什麽,抱拳隱去身形。


    冷淩哲撫摸著龍椅扶手上的龍頭,突然生出一股無力之感。


    自他登上這個萬人之上的位置,他就知道,他注定是個孤寡之人,卻未曾想到會有那麽一個人走進他的內心,教會他什麽是愛什麽是包容,什麽是信任。


    可當他明白的時候,她卻抽身離去,追不迴來。


    “秋錦,你到底在哪裏。”從他眼角突然滑落一滴眼淚,墜於龍頭之上,而又順著龍目垂下,仿佛它也跟著動容。


    而對於這些,失去記憶的趙秋錦一無所知,還在為喝藥膳補品養傷而犯愁。


    “娘親,我的傷已經好了,您就別讓我喝這些湯藥了吧?”趙秋錦抱著關夫人的手臂搖晃著,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


    “不行!”關夫人一邊斷然拒絕,一邊又拿起碗,親自給趙秋錦盛了一大碗的雞湯,細細地挑去麵上的浮油,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將滿一個月,這就坐不住了?”


    “快把這湯趁熱喝了,”說著,把湯碗往趙秋錦麵前一放,挑著眉看著她,“我已經把浮油撇去,一點都不油膩,你試試。”


    趙秋錦無奈道,“可是娘親,再不油膩,連喝一個月都會膩啊,我現在聽著雞湯兩個字就反胃,能不喝嗎?”


    關夫人倒沒想到這一茬,沉思片刻,點頭道,“隻要你乖乖把今天的喝完,明天我不給你燉雞湯就是。”


    “當真?”趙秋錦麵露喜色,見關夫人笑著點點頭,她端起碗,慢慢一勺勺地飲完湯,卻聽關夫人笑著說道。


    “明天起給你換成乳鴿湯。”


    “......”趙秋錦愣在原地,片刻迴過神來,欲哭無淚,“娘親,這不還是一樣嗎!”


    “您騙人!”


    關老爺此刻走進來,他在門外聽了有一會兒了,笑眯眯地為自己的媳婦狗腿地打圓場,“可是你娘親說的確實是明日起不燉雞湯了呀。”


    他特意在“雞湯”二字上加重了語氣,此刻趙秋錦才明白自己被關夫人給繞了進去。


    她索性使起了小性子,往桌邊一坐,離他二人遠遠的,垮著一張小臉,說道,“我不管,你們倆合起夥來欺負我。”


    “誰欺負小妹了?大哥幫你欺負迴去。”隻見關靖衍走了進來,卻見趙秋錦蜷在椅子上,委屈成了一個“小球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瞧瞧你瞧瞧,說來幫我,卻也是來笑話我的。”趙秋錦默默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我們明天開始不喝這些東西了還不成?”關夫人擦了擦眼角地笑淚說道。


    關老爺此時看向關靖衍,問道,“可是有什麽事情?”


    關靖衍點了點頭,表情立時嚴肅起來,“孩兒今日巡視商鋪之時,發現了這個。”


    說著,他朝關老爺遞過去一罐胭脂,說道,“父親請看這盛放胭脂的小罐。”


    關老爺接過之時,並未想太多,問道,“小罐如何?這不是我們關家特製的嗎?出了什麽事情?”


    關靖衍麵色一沉,說道,“果然父親也並未看出有何不妥。”


    說著,他又遞過去一罐胭脂,對關老爺說道,“父親,您可對比一下小罐的外觀材質。”


    關老爺此時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其中肯定有盒胭脂是他人仿造的,可是他細看許久卻並未發現有不同之處。


    關夫人見自家老爺麵色沉靜如水,心知此時定然有古怪,便接過他手中的胭脂罐細細看著,同樣也並未有所發現。


    “這是何意?”關老爺看向關靖衍問道。


    關靖衍打開其中一罐,對關老爺說道,“這罐胭脂是我們關記的,而另一罐表麵看著與關記無異,實則加入了過量的石膏及滑石。”


    關老爺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暗道不好。


    關家的胭脂有兩種,一種是綿胭脂,價格稍微平價,適合小老百姓購買,而這罐被發現仿造的胭脂,卻是一般對富貴人家出售的金花胭脂。因繁瑣的工藝與珍貴的原材料,一般售價在十兩左右,不是普通人家能承擔的價格。


    可想而知,是有人想要借由那些富貴人家的地位和勢力,對關記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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