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既然你執意要恢複芸兒的飲食,那一切由你做主吧!”譙縱說。


    “謝王爺恩典。”胡柔安歡喜地道謝。“我這就去給妹妹送些可口的粥去。”


    “辛苦你了,柔安!芸兒的脾氣不好,多虧你心胸寬廣,能容下她,我替芸兒謝謝你。”譙縱感激地說。


    “王爺見外了,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胡柔安溫柔地道。


    夜已經深了,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我很納悶,這麽晚了,是誰呢?


    待我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胡柔安。


    “你有什麽事?”我不客氣地問。


    胡柔安也不說話,隻是款款走進來,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又從食盒裏端出一碗粥,還有幾樣小食。


    “妹妹,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我特意給你做了點粥,妹妹趁熱嚐嚐。”胡柔安一改往日的跋扈與刁難。


    “王妃娘娘直說吧,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妹妹,前些時日我對你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欠妥。不過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妹妹是王爺的心上人,不管我做什麽也改變不了什麽。所以,我們和解吧,為了王爺!”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她,這個女人我一直對她捉摸不透,不知道她所說是真的還是假的。


    “就算王爺斷了你的吃食,可他對你還是不忍。”胡柔安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每到夜深人靜,王爺便到廚房偷來吃食,送到這佛堂給你吃。”


    “是王爺?”我大吃一驚,我一直以為每天晚上送飯的可能是雲朵或者蕭月影。


    “是啊,王爺對你終究是心疼的。”胡柔安看著我露出了一絲苦笑,“所以,我認輸了!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如何擔得起?”


    “妹妹不原諒我也就罷了,可千萬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畢竟妹妹若是有什麽不妥,王爺會心疼,王爺心疼我們自然也跟著著急上火。言盡於此,天色不早了,妹妹喝了這碗粥好好休息吧!”說完,胡柔安便離開了佛堂。


    胡柔安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我並不知曉,可對於譙縱每天夜裏給我送吃食一事,我心裏五味陳雜。


    自從來到蜀宮後,我與譙縱雖然距離近了,可我們之間卻因為一些事情有了隔閡。我對他的要求也越來越高,而我在他心中也不再是那個完美的臧卿兒。盡管如此,他仍然疼惜我,愛惜我,為了我甚至不顧自己是王爺的身份,去偷吃的,隻為了讓我飽腹。


    一瞬間,所有對於譙縱的怨恨全部煙消雲散。我的心情,豁然開朗,一切都美好起來。就連這佛堂裏清一色的素色,都覺得賞心悅目起來。


    雨季來了,成都本就屬於盆地,氣候濕潤。如今趕上雨季,更是沒完沒了地下起了雨來。我每日在佛堂裏,聽著這淅淅瀝瀝的雨聲,覺得枯燥乏味的很。


    這雨一下就是半個月,本就年久失修的佛堂開始漏雨。剛開始隻是零零星星地滴水,時間長了竟“嘩啦啦”地淌水。最近幾天,臥榻上都被打濕了。到了晚上隻能睡在濕漉漉的床上,很是難受。


    不幾日,每日給佛堂送飯的小廝也發現了佛堂漏雨的事情。他便把此事稟告了胡柔安。胡柔安與譙縱商量後,認為謙兒病情還未好轉,還需我繼續禮佛。因而決定將我送到靜安庵暫住,等過了雨季,將佛堂修葺完善再接我迴來。


    靜安庵在青城山,位於成都的西南角。這次跟隨我去青城山的有張豔和雲朵。


    青城山上遍布道觀,隨處可見修行之人。青城山景色宜人,吸引了無數的隱士高人,使得青城山增加了無盡的神秘感。


    我被安排住在靜安庵的後院,一間幹淨整潔的青磚瓦房是我們的住處。院子的後門通向後山,走過那條僻靜的羊腸小道,便是一條長長的小溪。


    再往遠處走,一隴隴整齊的梯田映入眼簾。原來這些田地都是道觀和庵裏的師傅們自己種的,他們每日辛勤勞作,自給自足,日子過得充實而平靜。


    張豔和雲朵有時候也會去幫著師傅們種地,以此換取一些新鮮的蔬菜水果迴來。而我依然每日在屋裏抄經禮佛,度日如年。


    “夫人,夫人,快救人啊!”一日午時,我正在屋內昏昏欲睡,突然聽到張豔急促的喊叫聲。


    我推開門一看,隻見一個男人倚坐在牆上,痛苦地**著。


    此男子一身白色戰袍,身高八尺,麵若冠玉,生的濃眉大眼,氣度非凡。一看便是出身不俗,絕非池中之物。


    我看了看張豔。她著急地解釋道:“夫人,奴婢剛剛去小溪邊洗衣服。聽到奇怪的聲音,待奴婢前去尋找,在樹林裏發現這位公子。奴婢見公子身受重傷,**不止。奴婢心生不忍,鬥膽將他帶了迴來。”


    “你可知他是誰?”我問。


    “奴婢不知。”


    “你可知這靜安庵不可隨意帶男人入內?”我問她。


    “奴婢知道,可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啊,夫人?”


    “在下打擾了,我這就走。”微弱的聲音從男人慘白的嘴唇裏吐出。


    “別,別走。夫人求您救救他吧!”張豔跪下求我。


    “站住!”我阻止他。“既然來了,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是不是,桓大人?”


    那個男人停下了腳步,我感覺到他鬆了口氣。


    “仙人怎會認得我?”他轉過身奇怪地問,顯然他已經忘記我是誰了。


    “我與大人曾有過一麵之緣。不知大人怎會來到這青城山?”


    “在下偶遇仇人,被追殺逃跑至此。哪知舊傷複發,困頓於此,給兩位添麻煩了!”


    這桓謙正是楚王桓玄之弟,想當年桓玄自立為楚王,意圖謀朝篡位。後來被宋王劉昱擊敗,竄逃至四川被斬殺。其弟桓謙率餘部歸順秦王,後又在秦王引薦下效命於蜀王譙縱。說來也算是譙縱的部下,蜀軍的將領。既然是自己人,豈有不救之理?


    我命令張豔將藥物拿出來,給桓謙腿上的舊傷止血消毒。又給他找來了幹淨的衣服換上。


    這桓謙傷勢並無大礙,隻是傷在腿上,不能行走,須等傷好了才能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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