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等的就是這一刻,盧偱這條蛇終於出洞了!劉毅的大部隊從四麵八方包抄而來,我們的人被逼的無路可逃。


    經過幾番廝殺,我們在東南角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去。劉毅的士兵在後麵窮追不舍。


    “大哥,再往前麵就是嘉陵江,我們沒有船,繼續跑的話,就是死路一條啊!”盧偱的屬下一邊在馬上飛馳,一邊喊到。


    “眼下,咱們被三麵包圍,隻有這一個突破口,實在無路可走啊!”盧偱說。


    “劉毅小兒故意將咱們往嘉陵江逼,就是要給咱們斷了後路。”另一人喊道。


    “駕~駕~”明知沒有退路,可眼下隻能往嘉陵江的方向逃去。


    劉毅帶領的追兵,浩浩蕩蕩,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而我們的人數,隻有寥寥數百人。敵眾我寡,隻怕不是對手。


    “明知道是劉毅的陷阱,你們還來救我,真是太傻了,兄弟!”我愧疚地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我盧某人的一貫作風!哈哈!不管怎樣,我也不會讓夫人死於劉毅小兒的刀下的!”盧偱道。


    “大恩大德,真不知該如何迴報!”我真誠地道謝。


    眼下的情況對我們十分不妙,劉毅對我們進行三方向的包抄,而我們背對嘉陵江。雖說盧偱的兵水性好,武藝高強,可我們一無戰船,二敵多我少,三缺少遠程攻擊的武器。隻怕決戰起來,沒有勝算。


    很快一眾人馬來到嘉陵江,,眼見劉毅的追兵就要趕到,我們望著一望無際江麵一籌莫展。


    “大哥,你看!”盧偱的手下說。


    眾人望去,隻見江麵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戰船。


    “是敵是友?若是敵人,兩麵夾擊,隻怕不妙!”盧偱說。


    “大哥,船上的旗子上寫著‘譙’字。”有人欣喜地說。


    “譙兄來了!咱們有救了!”


    譙縱來了,一聽到他的名字,我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與此同時,劉毅的追兵也追了上來。


    “抓住盧偱!重重有賞!”劉毅軍中有人搖旗呐喊。


    兩方人馬展開了激烈的鬥爭,死傷者,落入嘉陵江淹死者,不計其數。


    無數的箭射向嘉陵江上的船,船上的人有許多中箭掉入江中。


    許多船強行靠岸,可還沒等挺穩,劉毅的士兵便衝上船去,將船上的人殺光殆盡。


    就在所有人以為,今日就要葬身於這嘉陵江之際。隻見一排排用鐵鎖連在一起的船隻向岸邊駛來,這些船緊緊鏈接在一起,穩如磐石。船上的士兵整整齊齊,密密麻麻地排兵布陣,前幾排是手拿盾牌的士兵,中排是手拿弓箭的士兵,最後幾排的士兵都手拿槊槍。隻見這些士兵們,有條不紊地進攻著。


    數千隻戰船如銅牆鐵壁般逐漸在嘉陵江邊靠攏集結。待停穩了,數萬名蜀軍從船上蜂擁而至。一時間勢如破竹,打的劉毅措手不及。


    劉毅顯然沒料到,譙縱的人會參與此次的戰鬥,亂了陣腳。


    “兄弟,快帶著你的人上船。此時不宜戀戰,速速撤退!”譙縱對著盧偱說道。


    “好的,兄弟。嫂子交給你了!”盧偱衝譙縱使眼色。


    譙縱一把將我摟到懷裏:“這小女子,一次兩次的逃跑,這次我絕不會讓她逃走了!”


    “真是討厭!”我用力推開他,羞得滿臉通紅。


    “所有人聽令,救完人速速撤退,不可戀戰。”譙縱大聲令下。


    當撤退的號角響起時,蜀軍如潮水般有秩序地退迴到了船上。


    士兵們先退迴到遠處戰船的,率先將船隻的鎖鏈打開,迅速撤離。如此士兵們分批撤離,井然有序。江麵上滿滿全是飛速行進的船隻,場麵蔚為壯觀。


    “撤!”譙縱見盧偱的人撤退了,便下令剩餘的人也撤退。


    譙縱拉著我,一躍而起,飛身跳上江船。正在此時,一支箭從我耳邊唿嘯而去。我心道不好,扭頭看去,那支箭直奔譙縱。


    “不要!”我試圖用力去推開他,可為時已晚,箭直插譙縱的後心,血液從心口的位置流下,我們倆齊齊落在甲板上。


    “譙縱,譙縱,你怎麽樣了?”我著急地問。


    “譙縱,譙縱,你挺住!快,快,開船!”我衝士兵們拚命地喊。


    “快,快,開鎖!”士兵們眼見此情此景,也亂了陣腳。


    遠處,一匹駿馬上坐著一個男人。他射出弓箭的那隻手還沒有移開,隻見他雙眼閃現出陰鷙的目光。


    “宋王!”劉毅驚唿道。


    而我也看見了,那個滿身殺氣的男人正是宋王劉昱。他揮一揮手,示意所有的弓箭手停下。


    他騎著馬緩緩駛來,表情凝重而威嚴。整個人像一團熊熊烈火般讓人窒息,又像一座千年冰山般讓人不寒而栗。


    他帶著一隊輕騎,踏過成堆的屍體。所有人都像石雕般安靜,周圍鴉雀無聲。


    “迴來!”他說。


    “迴哪兒?”我的淚水瞬時奪眶而出。


    “迴你該迴的地方!”他說。


    “可是,我迴不去了!”我抱著譙縱跪在甲板上,早已淚如雨下:“如果你早來一刻鍾,我還能迴去,可你看看,他都已經這樣了!我迴不去了!”


    我抱著譙縱的頭,無助地哭著。他因為疼痛,不住地**著,豆大的汗水從他的臉上流下。


    “我迴不去了!”


    “不,你是我的夫人!他怎樣,與你何幹?聽話,快下船!”劉昱伸出手,試圖喚迴我。


    “不!他已經快要死了!你看看他!我不迴去!我不迴去!”我決絕地喊到。


    “卿兒,他已經是你的過去了!你忘了嗎?早在燕國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你如今是我劉昱的夫人了!你清醒清醒!”劉昱仍然在勸到。


    看我陷入了沉思,劉昱接著說:“卿兒,你乖,迴來!隻要你迴來,我既往不咎。你還是尚書府的女兒,你還是宋王的正妻,甚至,你要當皇後我都可以做到!”


    懷裏的譙縱劇烈地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不!我不迴去!開船,開船!”我像瘋了般大喊道。


    我將譙縱放下,站起身來,將譙縱護在身後,張開雙臂:“開弓吧!今天就算是一具屍體,我也要跟他走!”


    船緩緩開動了,從劉昱的隊伍裏衝出來一個人。


    “妹妹,不要執迷不悟!快快下來!”那人正是我的哥哥臧喜。


    我搖搖頭。


    “你難道置臧家的前程不顧嗎?你若離去,如墮入萬劫不複之地。你堵的住世人的悠悠眾口和千秋萬代的口誅筆伐嗎?”他痛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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