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終還是安靜下來了,楚王沉著冷靜的神情也讓其他人跟著平靜下來,隻不過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主子!”手下手忙腳亂的下馬,一點也不像是他的風格,直衝衝的掠過了烏壓壓的一片,他大步流星,宛如是離弦的箭。


    楚王皺眉看著他,後者從袖子中掏出了明亮的黃色,他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這是——”楚王不可置信,甚至不敢說出他的猜測。


    手下不由分說的打開了卷軸,上麵的字就算是過了這麽多年還是看的一清二楚,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了楚王的心髒。


    “好一個太後!”


    楚王咬牙切齒,他一把奪過了聖旨,轉身氣衝衝的走進了皇宮。


    “我和世子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的。”洛雙宜悠悠的開口,她用安撫的口吻說道,柔和的音線化成了一道道暖流淌過了所有人的心田。


    百姓們議論紛紛,卻也沒有再像無頭蒼蠅橫衝直撞,陸淮煜輕描淡寫般的話語反而是一劑鎮定劑:“把人都帶下去好好休息,一旦有什麽情況,第一時間向百姓告知,除此之外,其他人和我一起進宮!”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進宮。


    楚王先一步走在了他們的前麵,見到了那個鳳袍加身,哪怕是時間也沒有苛刻她,風韻猶存,隻有臉上的皺眉才能代表她的真實年齡,太後不怒自威:“沒有我的準許,你怎麽敢進來的!外麵的人呢。”


    “都被我殺了。”


    楚王漫不經心的迴答。


    “你說什麽!”太後一手打在了身邊的椅子上,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睛裏浮現出怒氣,她惡狠狠的注視著楚王,臉上的脂粉隨著她的動作,竟然掉了些許,顯得她的臉多了幾塊斑駁:“你是怎麽和哀家說話的?誰給你的權利。”


    楚王挑了挑眉,以前忌憚太後的勢力,總歸還是會給她幾分薄麵,如今看來也該撕破臉了,他雙手環胸,譏誚的笑意明晃晃的掛在嘴角,說出的話驚為天人。


    “當然是先皇了。”


    “你在說什麽!哀家不準你提他。”太後的心漏跳了一拍,她強壯鎮定,數十年的掌權已經讓她有了足夠的底氣,身上的氣勢油然而生,壓在了楚王的頭上,“是哀家太縱容你了,讓你如此的放肆。”


    “啪。”


    聖旨掉在了地上,楚王一用力,聖旨攤開,字體清晰,還有最為榮耀的蓋章。


    “這個你該如何解釋?”


    “你從哪裏拿來的!”太後驚慌失措,仍舊維持著表麵的得體,她不可思議的發問。


    楚王緩緩一笑,笑的虛情假意,他站的筆直,猶如是一棵雪鬆,哪怕太後位居高位,他也沒有敗了的跡象:“托太後的福,寺廟坍塌的大門門匾上掉落出來的東西,讓臣好生震驚,特地來尋太後,問問這是怎麽一迴事。”


    太後沉默了許久,她目不轉睛的凝視楚王,渾濁的雙眼逐漸清明,凝結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殺意,彌漫在雙眼,她嘴唇龕動,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三個字從口中而出。


    “殺了他。”


    大殿中的暗處飛出了好幾個人,穿著黑衣服,看不清麵容,成了一個包圍圈,衝著楚王而去。


    危機四起。


    楚王臨危不懼,甚至紋絲不動。


    銀光閃閃,倒映出楚王的麵容,定睛一看,還有其他人。


    出現的人正是楚王的手下,一群人蜂擁而上,與黑衣人打作一團,楚王人多,就算是車輪戰,也足夠耗死這群人。


    太後眼睜睜的看著她費盡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死屍,一個一個的在麵前死去,胸膛起伏,“哀家小瞧你了。”


    “都是太後教得好。”楚王彬彬有禮,倒是謙虛。


    他向前走了一步,落在太後的眼裏,好似是在宣告她的死期,她瞪大了雙眼,頭上的釵子掉了一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你以為哀家就認輸了嗎?”太後做了一個手勢,之前跟在她身邊的太監抓著兩個人走了出來,正是當今皇帝和安寧。


    安寧笑得一臉燦爛,她伸出手,想要觸碰太後,幼稚的麵龐透出天真:“太後娘娘。”


    安寧委屈你了。


    太後注視著她的臉,迅速的轉頭,不願讓心疼流露出來。


    “母後你這是什麽意思!”皇上瑟瑟發抖,他好像是讀懂了什麽,卻不敢說話,訕笑著,用著奉承的姿態裝傻。


    “容不得你這廢物說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太後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她的指甲刮出了一條血痕,“哀家隻想活命,如果你不想讓這兩個廢物死在你麵前的話,最好還是讓哀家活著走出去,我還能考慮給他們一條活路。”


    楚王早就料到太後不可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出乎意料的是安寧也被當成人質,然而平常太後如此的疼愛她。


    即使他知道斬草除根才是最重要,也不得不放了太後。


    “我答應你。”


    太後笑的花枝亂顫,亂糟糟的頭發讓她看起來失去了往日的美麗,更像是十足的瘋子,她拖著自己的衣服往後走,留下了一句話:“我說到做到。”


    太監走在她的身後,拖著二人。


    太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饒是想要逼問太監,太監一瞬間咬舌自殺,再無生息。


    聖旨昭告天下,寺廟坍塌也得到了完美的解決,翻天覆地的變化席卷了整個京城,皇帝因為驚嚇過度,得了失心瘋,成了個傻子,和安寧倒是玩的很來。


    楚王也不願意再多殺戮,確定了皇帝沒有什麽恢複的機會,他也便不會再管,接二連三的大臣來到他府上,左右就是請求他為皇,聖旨更是表明了他的登基是名正言順的。


    安寧不過是隻有五歲孩童的心智,自然是不會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恐怕在她心裏,也就是以為在玩鬧罷了。


    “乖。”楚王摸了摸她的頭,臉上的神情在觸碰到她才能夠變得柔和。


    楚王被簇擁為皇,百官臣服,百姓裏也沒有什麽怨言,一切都水到渠成。


    在登基那天,他凝視著跪拜的所有人,心中最後一點的不真實也湮滅在了一聲聲的“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都屏住唿吸。


    他對陸淮煜如此說道:“以後你便是攝政王。”


    陸淮煜的表情沒有變化,“臣,接旨。”


    陸淮煜成了攝政王,最開心的就是謝鈺煖了,她喜出望外,逢人就說,自己以後就是王妃了,得意洋洋,在別人看來卻是山雞飛上枝頭當鳳凰,小人得誌罷了,表現得太張牙舞爪,難免會有好心人給陸淮煜遞上什麽消息。


    謝煜煖照著鏡子,出現了一抹嬌俏的笑容,腦海裏幻想著成為王妃的場景,身邊的丫鬟匆匆的跑過來:“世子妃王爺找您。”


    謝煜煖走進書房,萬籟俱寂,如此是踏入了冰宮,冷得她一個哆嗦。


    坐著的人是陸淮煜,他直直的看著一個方向,順著他的視線,謝煜煖跟著看過去,笑容煙消雲散。


    地上的謝傑半死不活,氣息奄奄,她大吃一驚,下意識的撲了過去:“哥哥!哥哥!王爺這是怎麽迴事,哥哥他怎麽被人打成這個樣子?”


    她把視線轉移到了洛雙宜身上,暗戳戳的揣摩著,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是不是這個賤女人和你說什麽了,我才是名副其實的王妃,王爺你可不能被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騙了,更何況她還沒有入王府呢!還輪得到這種人指手畫腳。”


    “夠了,你還嫌自己不丟人嗎。”陸淮煜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什麽生氣的情緒,古井無波的眸子漾不起一圈漣漪,仿佛一塊石頭掉進去也沒有動靜,看向謝鈺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死人,沁出來的冰冷凍住了謝鈺煖的心。


    “王爺你這是怎麽了……”謝鈺煖心慌意亂,又覺得陸淮煜應該不會發現什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擠出了一個微笑,“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沒有聽懂。”


    “你和謝傑的事情真當我是傻子?”


    陸淮煜手指修長,放在了桌上,手指扣動著桌麵,發出了扣扣聲,他心不在焉的開口,殊不知這句話變成了無形的手扼住了謝鈺煖的脖子,“你和謝傑亂lun,不僅有了孩子,還光明正大的把這個東西當成是我的,謝鈺煖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謝鈺煖嚇得一個激靈,跪在了地上,慌不擇言:“王爺恕罪!我,我……”她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結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楚王原本是來找陸淮煜商量事情,豈料碰見了這種事,他原先就知道謝鈺煖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角色,沒料到做出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洛雙宜是不是你!”謝鈺煖發了瘋,她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撞得頭暈眼花,忘記了自己在哪裏,她大唿小叫,從地上爬了起來,伸出雙手,好像要撕爛洛雙宜的臉,“都是因為你!我怎麽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都是你!”


    她尖叫著,尖細的嗓門沒有一個人受得了,身邊的護衛一腳踢在了她身上,最後還嫌惡的擦了擦自己的鞋,這個舉動讓謝鈺煖徹底發瘋了。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陸淮煜皺眉,叫出了裏麵的人。


    謝煜煖的臉白的沒有血色,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老人咳嗽了幾聲,正是當初給謝煜煖把脈的人,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偷偷摸摸的瞄謝煜煖。


    “王爺,我和你成親許久,你就隨便的信外人,而不信我?”


    陸淮煜沒有說話,手中扔出了一遝紙,上麵的字眼曖昧,落款人謝煜煖。


    “這些都是從謝傑房裏搜出來的,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夠了。來人,把這對奸夫淫婦拉出去。”楚王揮了揮手。


    謝鈺煖直至被拉出去的時候,還對陸淮煜喊著,哭的梨花帶雨:“王爺!你不能這麽對我,不可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惡毒女配今天又沒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滿曇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滿曇雲並收藏惡毒女配今天又沒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