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一下?”裏亞寒著臉迴道,“解釋什麽?難道方才艾爾文先生沒和你說嗎?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奧內茵瞪大著眼睛,完全沒想到裏亞上來就是這個態度。


    其實連艾爾文都沒想到,裏亞板起麵孔來是這副模樣。


    “你們以為我們是來鬧著玩的?”裏亞冷冷地掃了一眼奧內茵以及那幾個貴族。


    而後他把臉轉向艾爾文,“全數殺了吧。”


    這一下,四周鴉默雀靜。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了聲音,耳畔隻能聽到平原上刮起的風聲。


    除了艾爾文,所有人都露出了無比錯愕的神情,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裏亞。


    如勢捌這些常年住在讚茨城的人都不免覺得驚奇,因為他們心中的裏亞長者,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奧內茵則是驚訝中帶著驚恐,他完全沒想到,裏亞竟然動了殺念,而且還是如此的果斷。他感覺,裏亞壓根就不在意自己這些人的貴族身份。


    這和原來的裏亞長者,真是天差地別。


    “你們沒聽到大主教的命令嗎,還不動手?”艾爾文掃了一眼勢捌等人,沉著聲說道。


    勢捌和他的手下們不禁都咽了咽口水,畢竟殺害貴族這樣的事,對於他們而言,平時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現在在艾爾文與裏亞的口中,好像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難道是在等我親自動手嗎?”艾爾文瞟了勢捌一眼。


    “不是不是。。。”勢捌連忙搖頭道,“屬下明白了。。。”


    “你們幾個沒聽到軍團長大人的命令嗎?還不趕快動手?”勢捌當即轉換臉色,一臉肅然,轉身對著身後的白康等人下令道。


    白康等人一看勢捌的表情,就不敢再猶疑了,拖著這些貴族就要就地正法。


    這下這幾個貴族傻眼了,他們完全沒想到這些往日裏看不上的平民,竟然真的敢把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於是乎,一個個本來灰頭土臉的貴族,這下臉都給嚇“白”了。


    所以說很多東西,在生死麵前不值一提。無論你擁有何等的身份,何等的財富,當你麵對一個不以這些為意的劊子手時,你平素引以為傲的那些,不過是笑話而已。


    竟有人襠下濕了。


    這些貴族,麵對這些平民手中的大刀時,居然嚇得滋尿了?!


    “嗬!”也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冷笑了這麽一句。


    這下倒好,一下子引出一連串的嘲笑聲,到後來就演變成哄然大笑。


    此時奧內茵伯爵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頹喪的神色,這是他平生受到過的最大的羞辱。這比打了敗仗還要令人感到恥辱。


    尤其是當他看到跟隨著自己的這些貴族,一個個開始雙膝發軟跪地求饒,看著他們涕泗橫流的模樣,伯爵愣住了。原來在生死麵前,這些人竟然如此的不堪,一點貴族的臉麵都不顧了,這讓他一度陷入了茫然。他不知道該用何種情緒去麵對這些人。就連對於艾爾文、裏亞這些“撿漏分子”的憤慨,在見到那一泡尿之後,也隨之消散了。


    艾爾文當然知道裏亞隻是想嚇唬嚇唬人,於是擺了個“收”的手勢。


    “看你們這般落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貴族的模樣。”艾爾文撇了撇嘴,不屑道,“行了,就沒想著殺你們,別在這丟人了。”


    除了奧內茵,其他貴族一看命可以保住了,紛紛用兩個膝蓋扭跪到艾爾文腳邊,連連叩首,表示著由衷的感激。因為他們上半身被捆著,所以隻能用這麽別扭的姿勢。不過此時對於他們而言,尊嚴這種東西早已不重要了。


    艾爾文自己都覺得好笑,方才這夥人還在肆意嘲笑自己來著,這變臉的速度,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不用來謝我,要謝就謝我身邊這位普世教的大主教。”艾爾文撤開一步說道。


    “謝謝主教大人,謝謝主教大人。。。”這些貴族再度跪到裏亞的腳邊,一臉地感激與虔誠。


    仿佛此時每個人都是普世教的信徒,得到了“救贖”一般。


    人群中的圖朗看到這一幕,看到這些貴族那可憐模樣,看到裏亞板著臉實則是在掩飾尷尬,他差點笑出聲來。


    “好了,把他們帶下去吧。”艾爾文也看出來裏亞不習慣這樣的場景,於是對著身旁的勢捌吩咐道。


    “把他們都給我捆結實嘍。等迴了讚茨城,我還有用處呢。”艾爾文還特地對勢捌小聲交代了這麽一句。


    “屬下明白的。”勢捌點了點頭,開始指揮白康他們把這些貴族都帶下去。


    奧內茵伯爵本來也要被拖走了,卻被艾爾文打斷了。


    “把他留下吧,我還有事與他說呢。”


    奧內茵頗有些詫異地看了艾爾文一眼,他不知道這人還有什麽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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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速趕迴讚茨城!”艾爾文可不會在此處逗留,趕緊對著全軍下令道。


    於是這支普世教自由軍邁著輕快的步伐往讚茨城急速開進。


    這支八百人左右的隊伍,在幾乎零損耗的代價下,竊取了這場康斯頓平原混戰的勝利果實。


    作為全軍統帥的艾爾文,自然是心情暢快,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大概說的就是這麽一迴事。不過此時不是春季,然而在他心裏,這都無所謂了。炎炎夏風又何妨,隻要人生得意,管它春寒料峭,酷暑難耐,秋日蕭瑟還是嚴冬酷寒呢。


    “看來那小毒婦下手還是太輕了,不然怎麽能讓你現在如此得嘚瑟呢。”一縷清寒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不是現在找我算賬吧?”艾爾文無奈地笑起來。他此時頗有些做賊心虛,不敢去看奧妮安,隻得偷偷地瞄一眼。


    卻見她臉色蒼白,雙瞳無力,顯然魔力透支得很厲害。


    艾爾文見狀,蹙著眉一把將她攬到自己的坐騎上來。


    本來奧妮安是要反抗的,可她現在也沒那個體力了。


    “沒受傷吧?”艾爾文神色緊張,關切地問道。


    “現在知道關心我了?”奧妮安冷淡地掃了他一眼。


    “哎喲,方才那是對付敵人,得攻心為上,這點你不懂嘛?”艾爾文用上了男人招牌式的恬不知恥。


    “我怎麽感覺,但凡是個有點姿色的姑娘,你都是‘攻心為上’呢?”奧妮安語氣雖然虛弱,但是那言語間的諷意卻還是十分犀利的。即便她一雙金眸隻是懶懶地望著艾爾文,可就是能把某人瞧得東張西望,不敢直視。


    “你到底怎麽樣,身體沒事吧?”艾爾文思路很清晰,趕緊把話題拉迴來。


    “死不了。”奧妮安淡笑著,出其不意地盯上艾爾文腰上的嫩肉,狠狠擰了一把。


    艾爾文當即發出一聲仰天長叫,把身後跟著的夏燁、勢捌等人著實嚇了一跳,還以為他遭了什麽暗器呢。


    某人強忍著痛表示沒事,示意大家繼續前行。


    奧妮安這才露出些笑意來。


    本來艾爾文是橫抱著奧妮安的,見看她好像並無大礙,僅是魔力消耗過度後的虛弱而已,就改為摟著她同乘一騎了。


    “我上次就說了,你遲早死在女人手裏。”


    “你的意思是。。。特蕾西亞那種?”


    “我才懶得來管你這種那種呢。”


    “我隻是對她下不去手罷了。”艾爾文辯解道。


    “少跟我解釋這些。”


    “你的意思是。。。今天應該把她弄死在這?”


    “你有這個本事?”奧妮安這個問題問得就很講究了。


    “不知道。可能有。”艾爾文好像是沒聽懂奧妮安的問題,隻迴答了表層意思。


    “那還是不動手的好。”以奧妮安的冰雪聰明,自然聽得出艾爾文認真思考過如何殺了特蕾西亞,這點她倒也不意外。


    “確實。我也怕她打著打著,轉頭去偷襲你。那便不好辦了。”


    “那還真不好說。”奧妮安可是記得,在那茶會上,特蕾西亞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都敢偷襲艾爾文的後背來著。


    她轉念一想,“這時候說這些了?方才不還和她卿卿我我的嘛?你以為我沒看到你啃人家的耳垂來著?”


    “你看,我現下是說什麽都是錯了。”艾爾文無奈苦笑道。


    “其實我也挺好奇的。”


    “嗯?”


    “她對你。。。為什麽會下不去手呢?”奧妮安頗為不解地問起來,完了還側過臉來玩味似的望著艾爾文。


    “那有什麽的。”艾爾文一本正經地說道,“似我這般倜儻風流,她看了下不去手,也很正常啊。”


    “是嘛。”奧妮安認真點頭道,像是很認同艾爾文的觀點,“那感情以後得多遇著些特蕾西亞這樣的女統帥,到時候派你去出賣下色相就完事了。仗都不用打了,多好?”


    “嘿嘿。那還是算了。”艾爾文訕笑道。


    “哎,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看著挺有些手段的,可是在某些方麵還是稚嫩了些。”奧妮安歎了口氣道。


    “嗬。說得你有多高明似的。”艾爾文嘀咕了這麽一句。


    奧妮安被他這麽一說,氣得笑了出來,“你以為我在說什麽?我是在說她對魔法的理解。”


    “嗯。不然呢?”艾爾文連忙改口道。


    奧妮安笑意吟吟的,實則咬著牙,用指甲奮力地撕扯著艾爾文手背上的皮,“你現在。。。真的是長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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