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的目光,看向玄靈院的方向。


    眼神,冰冷!


    他對這些神袛,並沒有多少好感。


    而且,他也不覺得,這些神袛的意義有多麽重要。


    它們隻是權宜之計而已!


    南康府,洛靖山已經證明了,哪怕沒有這些地方靈院的幫助,妖魔之禍,也並非不能平定下來。


    且不說顧長生和他們本來就有過節。


    對於這些所謂的神袛,所謂的靈院。


    顧長生本就沒有什麽好感度。


    “唿……”


    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將最後一字落下。


    從立意開始。


    到地方上的集權。


    再到中央財權的收歸。


    再到最後,緝司衛所的監察設立。


    三步走。


    當三步走完。


    顧長生所說的,第一步,靖平地方妖魔的策論。


    就算是徹底完成。


    也算是唿應了他的立意。


    某種程度上,顧長生是在取巧。


    畢竟,正常情況下,立意很少有像顧長生這樣,立的這麽細致的。


    但老實說。


    顧長生覺得自己這個立意,已經夠宏大的了。


    並且。


    他也不覺得,真的會有人天真幼稚到,覺得一篇策論,就能夠解決所有的家國大事。


    要是大周這位女帝真有這個想法。


    那顧長生覺得也挺好——他是說,用一篇策論試探出來,當今天子是個蠢貨,那也不算虧,他大可以直接開始籌備自己未來的前路。


    天下那麽大。


    沒必要吊死在一顆老歪脖子樹上。


    況且。


    顧長生看著自己這篇策論。


    他並不自大,也不覺得,僅憑這一篇策論,就真能徹底靖平地方。


    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就如顧長生之前所說。


    他立意,立的是禦使妖魔這個百年大計。


    但策論給的對策。


    卻都隻是一年、三年之計,連十年都不用的那種。


    一年之計,便是收歸地方財權,加強地方府尊的權柄。


    三年之計,便是設立新的緝司衛所,靖平地方妖魔之禍。


    但即便如此。


    想要真正有效。


    還需要看朝廷的執行力度大不大。


    朝堂的高層大佬們有沒有這個決心這個毅力去做這個改製。


    若是碰到怯懦的人物當權。


    或是遇到那些守舊派的人物。


    保不齊就會把顧長生這篇策論給直接黜落了。


    連帶著顧長生這個人,可能都沒有機會再走入官場。


    但幸運的是。


    “文章這東西,好不好,不是人說了能算。”


    “天地,也有發言權。”


    顧長生微微一笑。


    看向天空。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仿佛是在迴應顧長生的話語一般。


    天地之間,忽而間,卻是蕩起了風雷!


    ……


    南康府,貢院上空!


    在顧長生,落筆的瞬間!


    風雲突變,異象大起!


    刹那之間。


    整個貢院,都是狂風大作!


    吹動得一位位考生,都是不由微微變色,下意識看向空中。


    “這風,是怎麽迴事?”


    一名儒生抬頭,喃喃自語。


    但,下一刻。


    他的聲音,便被卡在了喉嚨中。


    一雙眼底,更是爆出了不可思議的光芒,死死看向空中!


    不僅僅是他。


    此時此刻。


    貢院中,不止一位儒生,都是被那突兀降臨的狂風給驚動了。


    都是下意識,一邊護住自己的試卷,一邊想要尋找狂風的來源,眼中滿是疑惑。


    要知道。


    這裏是貢院。


    南康文脈顯聖之地。


    正常情況下,別說風了,便是風雷雨雪,都是可以改變的!


    這突兀出現的狂風,顯然不一般!


    是以。


    他們都是紛紛抬頭,想要去看這風的來源。


    同時心中,還在暗暗猜測。


    “不會是又一篇名作吧!”


    也不能怪他們這樣想。


    實在是今年的府試,太不一般了。


    接連出現,兩篇名作級的策論!


    放在以往,不要說南康府,就是將範圍擴大到整個江南州,都是極為少見的情況!


    再出現一篇名作。


    那估計今年府試,都能夠載入史冊了!


    想到這裏。


    那些儒生們,卻又是不由自嘲一笑。


    覺得,是他們自己想多了。


    但下一刻。


    一道驚唿聲響起!


    “諸位,你們快看那空中!”


    似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位位儒生抬頭,循聲看去,旋即。


    唿吸,都是瞬間僵住!


    在貢院內,數百考生幾乎稱得上震怖的目光注視下。


    一方考場中。


    卻是陡然間,有著一抹璀璨神虹,拔地而起,直入雲霄!


    所過之處!


    赤金色的神光,璀璨無邊,似能夠照破山河萬裏!


    讓人的文宮靈台,都是不由震顫!


    “這是……”


    “長虹貫雲?”


    有儒生,聲音都在顫抖。


    語氣裏。


    滿是不可思議!


    不是他見識短淺。


    他也好,其他儒生也罷。


    今天,這長虹貫雲的異象,也看了不止一場了。


    但特娘的。


    沒見過這麽誇張的長虹貫日啊!


    正常情況下,貫日長虹,不過數丈而已。


    能夠有十餘丈的長虹,都是極為少有!


    而那道長虹,何止十餘丈?


    簡直奔著百丈而去!


    直入雲霄!


    橫亙蒼穹!


    神異無邊!


    更是透著一股浩然正氣!


    讓人心頭,都是止不住想要朝其拜服行禮!


    “這當然是長虹貫雲……而且……還是最頂級的長虹貫雲!”


    主考房內。


    馮濟民、吳誌遠、王恆宇……


    一位位南康大儒。


    在這一刻。


    也都是衝出了主考房。


    站在主考房所在的小院裏,呆呆的看著空中那一道神虹。


    眼珠子,都是有些轉不動了!


    馮濟民嘴唇翕動。


    “赤金神虹!赤金神虹!”


    “沒想到老朽,快要入土的年紀,竟然還能夠再度看到,赤金神虹,出現在我南康府啊!”


    馮濟民的語氣裏。


    有著無邊的激動。


    更有著無邊的欣喜!


    不僅是他。


    王恆宇、吳誌遠……幾乎所有的南康府大儒。


    都是如此!


    赤金神虹!


    名作級文章中,品級最高的神虹異象!


    而這樣的異象,這樣的絕世文章!


    南康府,已經數十年,未曾有過了。


    這讓身為南康府大儒的他們,此時如何不激動?如何不開懷!


    “快!快去看看,這異象,到底是出自哪一個考場!”


    馮濟民忍不住高聲唿喚道。


    讓貢院裏的那些雜役們去看!去查查,到底是哪一個考場。


    眼中,更是含著無邊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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