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上天的試煉


    求婚之後的易沉楷和蘇畫,看起來一切如常。然而,嗜好八卦的三姑六婆,從來都有著媲美fbi密探的觀察力。戒指的秘密在華易很快便不再是秘密,那些素來鄙視蘇畫的人,聞言無不扼腕歎息,恨從心起:


    他們一心盼望栽下樹的麻雀,居然真的成了穩占枝頭的鳳凰!


    不甘心的好事者,迅速把這件事報告了易家奇。


    易家奇雖然氣得急火攻心,卻也深知若是正麵出擊,肯定會铩羽而歸,說不定還會刺激得易沉楷將婚期提前。


    因此,他采取了側麵戰術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戚安安。


    戚安安果然是急得六神無主,一再在電話裏問易家奇:“我該怎麽辦呢?我該怎麽辦呢?”


    易家奇卻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隻是歎氣:“我沒辦法啊,沉楷要是肯聽我的話,又怎麽會娶那樣的女人?”


    就算他想把戚安安和易沉楷做堆送入洞房,有些事也不能做得太失麵子,戚宗勝自始自終不肯吐口, 隻能讓他的女兒,自己去刺激他。


    戚安安放下電話,就直接衝向戚宗勝的書房,易伯伯已經幫不了她,現在能幫她的,也隻有自己的爸爸了,他是華易的恩人,再怎麽說易沉楷也要敬他三分。


    戚安安撞開門的時候,戚宗勝正在劇烈咳嗽,聽見聲音,他迅速將手裏的紙巾塞進抽屜,又用手抹了一下自己蒼白的的臉,讓臉色恢複了一些血色,這才轉過身來麵對女兒:“怎麽了?”


    “沉楷哥哥要和那女人結婚了!”戚安安哭喊。


    “是嗎?”戚宗勝看起來很平靜。


    戚安安跑過來,抓住了父親的衣袖:“爸,你去跟沉楷哥哥說,讓他不要結婚。”


    戚宗勝隻是淡淡瞟了她一眼:“他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去說又有什麽用?”


    “怎麽沒用?”戚安安急躁地說:“你不是借了他一個億嗎?”


    戚宗勝的語氣裏有對戚安安恨鐵不成鋼的責備:“你的意思是,我去跟他說,你如果跟蘇畫結婚,就把那一個億還給我?他是受得了威脅的人嗎?倘若我那樣做了,他就算把華易拆了賣了還錢,也絕不會就範!“


    戚安安放在他胳膊上的手,頹然滑下,不甘心地哭:‘他怎麽跟那種一無是處的女人結婚?我到底有什麽不好?有哪一點不比蘇畫強?“


    戚宗勝隻是默然。


    戚安安半跪著,趴在父親的膝頭上,無助地望著他流淚:“爸爸,你知道的,從小我要的東西,如果沒要到,那麽即使有再多再好的來補償,我也不會開心。我現在,隻要一想到沉楷哥哥是別人的,我就覺得心裏像有刀在割。假如他真的結婚了,也許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嫁人了。爸爸,你幫幫我好嗎?“


    戚宗勝重重歎了口氣:“安安,你愛沉楷,愛得尊嚴都不要了麽?“


    戚安安用手背抹了一把淚,眼神決絕:“愛情本來不是你追我,就是我追你。想要得到的那一方,在得到之前,總是處於弱勢的。這就跟你們做生意是一樣的,你們要想達成某個目的,那麽你們肯定必須做出一定的讓步。“


    戚宗勝看著女兒,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悲哀,他的女兒,居然將生意場上的規則,舉一反三地應用到了她的人生和愛情當中。


    “就算沉楷娶了你,但是他一輩子心裏都想著別人,你也會感到幸福嗎?“戚宗勝沉重地問。


    戚安安迴答得很肯定:“嫁一個自己愛的人,總比嫁一個自己不愛的人要幸福。“


    戚宗勝看著她半晌,最後讓步:“好,我給你創造一個機會,至於怎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戚安安欣喜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跑出了門。


    戚宗勝用指尖撫摸被女兒親吻的地方,眼裏流露出濃重的哀傷,他能跟安安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還能有多長?


    他拉開抽屜,將先前藏進去的紙巾,丟入暗角的垃圾桶,白色的紙上,有一抹刺目的血紅


    過了兩天,戚宗勝打電話給易沉楷,說想談一個戚氏和華易的合作項目,希望易沉楷能去戚氏總部。


    當易沉楷告訴蘇畫這件事的時候,有些許不安,因為這次去,必定會見到戚安安。


    蘇畫卻表現得很大方,說她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剛剛到達機場,就見戚宗勝親自來接,然後熱情邀請易沉楷住到家裏,不必去酒店。


    易沉楷不好拒絕,隻得答應。


    車到了戚家的院子,戚安安像隻歡快的小鳥,迎了過來,撒嬌地抱著易沉楷的胳膊唧唧喳喳。


    易沉楷虛應地笑著,不露痕跡地將胳膊抽出來。戚安安黯然地垂下眼瞼。


    房間安排得是恰到好處的巧妙:並未直接和戚安安的臥室毗鄰,而是隔著她的琴房。但是,她的臥室和琴房之間,有一扇相通的小門。而琴房和易沉楷的房間,又共用一個陽台。


    從未住過戚家的易沉楷,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玄機,反而因為自己的房間不是在戚安安隔壁,暗暗鬆了口氣。


    吃飯,聊天,上樓進房間,一切都很正常。易沉楷給蘇畫打完電話,放鬆地進浴室去洗澡。


    一直在黑暗的琴房裏等待的戚安安,聽見浴室響起的水聲,悄悄地潛入了易沉楷的房間。


    當她看見他放在床上的手機,心裏湧起一陣恨,剛才,易沉楷對蘇畫,是多麽的深情脈脈。


    她用右手拿起手機,對準自己, 左手將自己的浴袍拉開,露出雪白光裸的肩。


    “哢“,她拍下了照片,在聯係人中找到蘇畫的名字,發送了出去,然後又刪除了照片和發送記錄。


    做完這一切,她惡毒地一笑,緩緩脫下了自己的睡衣,丟到地上,躺到了易沉楷的床上。


    不到十分鍾,易沉楷的手機就響了,他匆忙地擦了擦頭發,隻穿了內褲,跑出來接電話。


    卻在出來的一瞬間,看到**的戚安安的時候,徹底呆住。


    “安安,你在做什麽?“當他反應過來,對她怒吼。


    戚安安卻站了起來,眸子裏是無辜而憂傷的淚水:“沉楷哥哥,我長了二十歲,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男人,碰過這個身體,我隻想留給你。“


    ”安安你瘋了,快穿上衣服。“易沉楷閉上眼睛,咬著牙嗬斥她。


    戚安安卻奔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


    兩個人光裸的肌膚相貼,易沉楷嚇得一震,立刻想將她推開,戚安安卻死死不放。


    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是戚宗勝的聲音:“沉楷,怎麽了?“


    易沉楷慌亂之下,顧不得太多,狠狠一把將戚安安搡開,她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短暫的呆怔之後,放聲大哭。


    門外的戚宗勝開始急躁地拍門:“安安怎麽也在,到底出了什麽事?“


    此時的易沉楷,站在房間中央,沮喪之極。


    電話還在響,敲門聲還在響,而他和戚安安,幾乎全裸地呆在一起。


    過了一秒,敲門聲停了,然後五秒之後,戚宗勝和妻子從陽台的門衝了進來


    戚母一聲尖叫,撿起睡袍裹住戚安安。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戚宗勝咆哮。


    易沉楷不知道如何解釋,懊惱地扯自己的頭發。


    戚安安跌跌撞撞地向父親奔過去,哭著喊:“這不關沉楷哥哥的事,是我自願的。”


    戚宗勝揚起了巴掌:“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


    就在巴掌要落下來的時候,易沉楷抓住了他的手:“對不起,戚叔叔,是我的錯。”


    戚宗勝喘著氣盯著他。


    戚安安被媽媽扶著迴自己的房間,每走一步,都迴頭流著淚看易沉楷。


    戚安安走了,戚宗勝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無力地坐在易沉楷的床上,長長地歎氣:“造孽啊。”


    此時易沉楷的手機已經不響了,他瞟到那個名字,心裏一片冰涼,他該怎麽跟蘇畫交待。


    “戚叔叔,我能說的,隻有抱歉。”沉默許久,他低沉地說。


    戚宗勝拍了拍易沉楷的肩:“不用,我知道,錯不在你,在安安自己。”


    他深深地苦笑:“可是,安安畢竟是我的女兒,看見那個傻孩子,每天為你傷心,我這個做爸爸的,心裏好痛。“


    他說著,眼角已經紅了。


    易沉楷此時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有些東西,他真的給不起。


    戚宗勝轉過來,看著易沉楷,語氣裏帶著懇求:“沉楷,安安還是個孩子,所以即使你不愛她,也請溫柔地對待她好嗎?這樣,她心裏的傷會少一些,算戚叔叔拜托你,行不行?“


    易沉楷沉默地點了點頭。


    戚宗勝站起來,在易沉楷的肩上重重按了一下,步履沉重地出門。


    這時,手機短信音響起,他按開:


    “那張照片是怎麽迴事?“


    易沉楷怔了怔,迴信:


    “什麽照片?“


    很快,彩信發來,他看到了戚安安半裸的照片。


    他腦袋發懵,倒在床上用手捂住眼睛。


    老天,你為什麽總要在我無限臨近幸福的時候,給我這樣的試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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