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席炎俏皮的對席慕煙眨眨眼睛。[]


    席慕煙撇嘴,“是……花妙衣!”


    “理由?”


    “你先說,我是不是猜對了?”席慕煙上前抓住哥哥的手臂。


    “啊,猜對了,不過沒有獎勵。”


    席炎勾著嘴角笑了一下,“或者應該這麽說,當年花聽雨生的,是個男孩,我想過要把他帶迴去,可是花家人卻不同意,尤其是花鏡前,他以孩子是花家人為由,將孩子帶走,不久之後,就傳出了他夫人生了龍鳳胎的消息,而據我所知,他夫人是生了兩個孩子,可是,其中一個,在生下來之後就死了。”


    “所以,花妙衣就是那個男孩?那半個的意思,是哥哥你的推測吧?因為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花夫人或許會知道?”席慕煙眼睛一亮,接著又問道,“你知道的這麽清楚,是在花家有眼線吧?”


    席炎哼笑了一聲。


    他在外混了這麽多年,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未必非得有人告訴他才行,這個正道出身的妹妹,思想可真是單純。


    裴亞青見狀,連忙咳了一聲。


    二人迴頭看他。


    裴亞青也笑,走到另一邊伸手搭上席慕煙的肩膀,“小煙兒啊,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以師兄的手段,何必用眼線,想知道什麽,直接找當事人問不就得了。”


    啊?


    席慕煙半信半疑的看向哥哥,“直接問當事人……你對花鏡前用了搜魂術?”


    搜魂之術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法術,施術者用此法能夠查看被施術者的記憶,有什麽想要知道的,一搜就是,保證百分之百的真實無虛假。隻是。這種法子對施術者的要求很高,如果施術者手法高明,有可能完全不露痕跡,而如果施術者手法低劣或者行為粗暴並不講究,那麽被施術者很有可能因此失憶或者變成傻子,更甚者會腦死亡。


    席炎聳了聳肩,大概是被席慕煙傳染,她發現周圍的好幾個都喜歡做這個動作。


    “嗯……你反對?”


    席炎有些試探的問道。


    畢竟席慕煙是在正道宗門長大,而搜魂術這一類法術在許多正道人士眼中都是不入流的邪術,萬一妹妹被這些人給洗腦了可就不好辦了。


    “為什麽要反對?”


    席慕煙反問道。難道他們以為自己是衛道士嗎?


    就算她是衛道士。可是一邊是自己的親人,一邊是素未蒙麵的陌生人。說不定還是敵人,這親疏之別她還是分得清的。她雖然不喜殘忍的殺戮,可不代表她正義感爆棚。


    “這是最簡單且行之有效的方法不是麽,好用就行了,對了。抽個時間教教我怎麽樣?”


    席炎很欣慰的摸了摸妹妹的頭。


    若是席慕煙對他的手段接受不能,那他真的得考慮能不能把她帶迴去了。


    “你什麽時候想學都可以。”


    席炎道。“隻是這門法術有點難度。”


    “小意思,你能學會,那身為妹妹的我沒理由學不會的。對了,那花鏡前現在還活著嗎?”


    “當然。”席炎點頭,“哥哥出手,自然不會出差錯,那花鏡前。大概會認為自己睡過去一會兒吧。”


    ---------


    花妙衣仍舊麵無表情,穿過迴廊來到花家書房,散發了一路的冷氣,仆人們見到他,全都乖覺的避退。


    花鏡前坐在書房裏。手裏翻著一本線裝書,聽到敲門聲。便將之放到了一邊。


    “父親,你找我。”


    明明應該是問句,不過從花妙衣嘴裏說出來,就成了陳述句。


    “妙衣啊,過來坐。”花鏡前伸手指了指書桌旁的椅子,臉上帶著溫和而又慈祥的笑容。


    “聽說前幾日你把想容給氣哭了?”


    花妙衣略一遲疑,點了點頭,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花鏡前抬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身為哥哥,應該要愛護妹妹才是,不能欺負她。”


    “我知道。”花妙衣抿唇。他明明已經對他有求必應了,還不夠嗎?


    “那就好。”花鏡前欣慰的撫了撫下巴上保養得當的胡子,那把胡子不僅形狀優美,而且很有光澤,眼看著,比他的頭發要好的多。


    “你們畢竟是兄妹,而你又這麽幸運被冰雪銀城的城主收為徒弟,以後啊,這個家還要靠你。”花鏡前歎了口氣,不知道是感慨還是別的什麽,眼睛緊緊盯著花妙衣,“所以,你行事要有章法才是。”


    “是,父親。”花妙衣毫無避諱之意,迴視著已經現出遲暮之相的花鏡前,眼神還是那邊銳利,“妙衣記住了。”


    花鏡前的修為十分粗淺,隻是區區練氣中期而已,壽元不過百年,此時的他身體狀態已經在走下坡路,身體也有些發福,兩鬢開始染上了霜色,就連眼睛,也開始有了渾濁的預兆。


    他心中一凜,瞳孔一縮。


    身為花家之主,他已經習慣了所有人在他麵前都是一副奉承討好的表情,而最討厭的就是花妙衣這種堅定又銳利的眼神,總讓人覺得下一秒就會被他的眼神給殺死,縱然自己是他的父親,縱然知道,他不會對自己出手。


    “那麽你跟妙音公子的月圓之約……”花鏡前捋著胡子,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慢慢的敲著,“不過是想容一時之氣,你又何必。”


    “是,妙衣以後不會了。”對於花想容的要求,他會仔細斟酌之後再作答複。畢竟,他在修真界也隻是個後輩,若是哪一天花想容如發奇想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可是沒有辦法。


    而花鏡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思想已經走上了岔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道:“那就派人去天上天送帖子,說明取消這個約會吧。”


    拐彎抹角了好一陣子的花鏡前終於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也不管花妙衣是何反應,便揮了揮手道:“出去吧。”


    花妙衣神情一凝。


    “不,父親。這件事已成定局,任何人都無法更改。”花妙衣站起身來,在打開門之前,說了這麽一句。然後,便躬身退出,隻氣的被他一下子噎住的花鏡前扶著椅子渾身發顫。


    ----------


    席慕煙在小島上一連待了小半個月。


    這段時間她除了日常修煉之外,便是坐在屋頂上對著外麵的景色發呆,然後就是研究那進出小島的法陣。


    隻可惜。她的天賦大概沒有在這上麵留下一點,這麽長時間過去。她也就堪堪弄懂了怎樣出去,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困在樹林裏。


    就連進島的路徑,她還是沒搞懂,倒是作為寵物的墨翼,能夠輕鬆自如的來迴穿行。讓她臉麵掃地。


    “終於要離開這鬼地方了,真是不容易。”


    席慕煙懷裏抱著墨翼。跟在裴亞青後麵出了樹林,踏上了來時所乘的那艘小船。


    還是那個操船人,如同雕塑一樣坐在船頭,隻有握著雙槳的手動著,清楚的告訴別人他是個活人。


    席慕煙好奇的瞥了他好幾眼。


    這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很古怪。


    隻是他既然在席炎手下做事,自己就沒必要多管閑事了,雖然說席炎看起來很寵她。但是親兄妹也是要明算賬的,自己不好把手伸的太長。


    不過,這島不是裴亞青私有的嗎,可是這個人卻是席炎的手下?


    小船穿過白霧重新出現在留仙湖上。


    有裴亞青在旁邊指點著,席慕煙終於明白。這白霧也是有蹊蹺的,原本的留仙湖上雖然也是霧氣彌漫。但是到了中午時分,便會散的七七八八,這座小島隱在迷霧之後,並非偶然,而是它周圍有個護島大陣,這個陣在他們發現這個島時已經存在了,而這些白霧,也是護島大陣導致。


    當年裴亞青誤闖此陣,一心想要破解,卻被困在裏麵多日,後來跟席炎聯手,集合二人之力,也足足耗費了半個月時光,才得以進入。若是換了不懂陣法的人闖入,最終隻會迷失在白霧裏,最後被陣法送出來。


    “看不出來,裴公子你也懂這個。”席慕煙有些羨慕的道。


    “皮毛而已。”裴亞青逗著她懷裏的墨翼,露齒一笑,“主要還是師兄給力,隻是記住路線的話,恐怕墨翼也辦得到,哦?”


    墨翼哼唧了一聲,表示讚同。


    看著席慕煙一臉的灰色,裴亞青又指了指坐在船頭的歸舟,“連一個毫無修為的廢人都能記住,你真是沒救了。”


    毫無修為嗎?


    席慕煙看著歸舟的背影,想到來時他對席炎的態度,心裏有些發寒。


    這個人,恐怕心裏在壓抑著什麽吧?


    看到席慕煙眼底的幾分同情之色,裴亞青沒有說話,隻是順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然後在她肩胛處捏了捏。


    席慕煙扭頭看那隻手,為什麽她有種,這個人在吃她豆腐的感覺?


    算了,好歹是老相識,還是師兄妹,若是自己的甩開他,隻會顯得自己別扭吧?更何況這船上空間這麽點,總不至於把他趕下去。


    夜涼如水。


    趁著夜色駛出來的小船慢悠悠的滑過,伴隨著船槳攪動湖水的聲音,小船在遠離湖畔的地方停了下來。


    遠處天上天的熱鬧漸息,燈火也剩下幽幽的一盞,整個留仙湖都安靜下來。


    席慕煙懷中的墨翼突然跳了出去。


    一個身影閃過,席慕煙定睛看去,墨翼兩個翅膀扇動了下,在來人肩膀上趴下來。


    是席炎。


    隻見他負手站在湖麵上,笑吟吟的看著二人,腳下的湖水映照著月光,一閃一閃。


    隻是,還未等席慕煙說話,一個白衣人影便如鬼魅般飄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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