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離婚?”


    “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提離婚?”


    郭瑭和林年岑聞言當即麵色大變,情急之下郭瑭抓著方晴的手都不自覺用了很大的力氣,聽到方晴痛苦的呻吟聲才後知後覺訕訕鬆手,抱歉地看著她道:“晴兒,二舅母不是故意的,剛才抓疼你了吧?”


    方晴下意識抬頭快速瞥了林雅一眼,如刀芒般的目光驚得又急忙縮迴腦袋,連連搖頭:“沒。”


    “你爸為什麽要鬧離婚?說清楚。”林年岑冷硬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沒等方晴開口,郭瑭便瞪了丈夫一眼:“急什麽?沒看晴兒凍得臉都紅了嗎?這麽冷的天凍壞了可咋辦?走,晴兒,車裏麵暖和,咱們上去再慢慢說。”


    林年岑無奈,隻得轉身朝另外兩輛車走去,抱歉轉告郭智勳、和郭蓉兩家今天中午有急事聚不了餐了,同時通知林玉梅一家與他們一起趕緊迴西縣老家。


    因為涉及到林家的私事,曜也很體貼地沒再黏著林雅,匆匆告別了幾句,轉身便決定先返迴歐洲處理完這一年來累積下來的事務後在迴來看她。


    由於多了一個方晴,原本林雅一家五口剛好能夠乘坐得下的車便顯得很擁擠了,林雅並不願意與人擠著坐,再加上忘不了前世的芥蒂,向父母交代了一聲便走到後麵坐上了大表哥陳軍的車。


    西縣是一個相當落後的小縣城,前世曾經被評為全國一百個落後縣之一。即便重生後因為她的原因西縣已經改善了不少,但依然不算富裕。雖然如今已是2002年,但如西縣這樣的小縣城還是連高速公路都沒有通,更別提火車之類了。便是最普通的國道,也是七拐八繞,路麵不平,常年失修,車輛行駛十分困難。


    一路上磕磕絆絆,若非南河市與西縣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如林玉梅這些上了年紀的長輩早就身體承受不住了。


    林雅闔目靜靜坐在車子的後座上,腦海中不由自主憶起了前世。


    前世大概也是這個時候,二姑婚變。


    若她猜得沒錯,方晴口中的“離婚”誘因也與前世差不離。


    她不記得前世二姑的婚變具體日期,但絕對不是大年初一,應該是2002年上半年的春天吧,與現在也差不了多少。


    那一天,二姑林玉英原本是要上班的,結果中途不知何事突然提早下班,迴家後卻找不到原本應該休假在家的姑父方一海。正準備外出尋人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哭天搶地的吵鬧,夾雜著什麽東西被砸碎的聲音。原本小姑急著尋人沒打算多管閑事,孰料路過時不經意的一瞥,驚愕發現自己本該在家的丈夫竟然與鄰居男主人正在隔壁打架,而且那架勢簡直就是拚了命,不弄死對方誓不罷休!


    見自己丈夫被打,二姑第一反應自然就是護短了,當即衝上去對準鄰居男主人的臉就是狠狠一撓。結果挨了一腳不算,還被對方罵蠢貨。二姑當然不幹了,火氣一起正準備衝上去幹架,卻見對方突然揪住一個女人的頭發扔了出來,嘴裏罵罵咧咧。


    聽著對方恨聲咒罵的話語,二姑一下子腦子就懵了。


    原來她的丈夫與隔壁這男人的媳婦兒偷~情,還被人家當場捉女幹在床!得知這一真相,小姑當即就哭嚎了起來!接下來又是免不了一場雞飛狗跳的幹架。


    後來二姑父十分強硬地離婚後,第二天二姑就聽說那女人懷孕了!居然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由此可見,那兩人偷~情絕對不隻一次兩次了,指不定很早以前就勾~搭上了。


    “小雅,小雅……”大姑的輕聲唿喚將林雅的思緒從前世記憶中拉了出來,對上一雙擔憂的慈目,“小雅,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林雅搖搖頭,抿唇輕笑:“沒事,昨晚沒睡好,有點累了。”


    林玉梅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感覺到發燒的熱度,這才鬆了口氣。雙臂將林雅摟進懷裏,輕聲道:“累了就再睡會兒,就靠在大姑身上,到那邊後我再叫你起來。”


    林雅笑了笑,沒有拒絕。


    一路顛簸,兩個多小時後終於趕到了西縣。


    聽說林玉英那邊這會兒還鬧騰得非常厲害,因為事情緊急,眾人沒有先迴林雅家在西縣的老平房,而是直接將車開到了林玉英的家裏。


    林玉英的家位於西縣一條小巷最深處,車輛根本進不去,所以眾人在到達小巷入口處的時候便下了車。


    雖然尚有些距離,但許是事情鬧騰得實在太厲害,這會兒遠遠瞧去,一眼便能看到林玉英家門口匯聚著許多人,吵鬧嘶吼聲尖銳刺耳,如瘋了一般。


    原本二姑子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作為親二嫂的郭瑭是應該過去勸慰並替二姑子做主的,但林玉英和婆婆一向不待見她這個二嫂,尤其在這種狀況下,郭瑭若真現身,以那兩人的性子,定會遭來林玉英和婆婆王秀琴的盛怒,指責她是去看二姑子熱鬧幸災樂禍的。林年岑心疼媳婦,不讓她跟過去。但郭瑭不放心,自己受點兒委屈沒什麽,二姑子發生這樣的大事,她這個做二嫂的不過去看看怎麽也說不過去。兩人爭執不過,最後還是林雅實在看不過去,一錘定音,母親留在車裏看著林菁林墨兩個小的,其他人一起道林玉英家。


    鬧離婚這樣的事情不適合林墨這樣的小孩子看到,眾人下車後,林年岑匆匆交代了幾句,便留下妻子和小女兒小兒子三人,與其他眾人一起進入了小巷。


    當林雅一行人進入的時候,那邊的吵鬧依然在繼續。


    方一海被林年茂和林年慶兩兄弟以及鄰居那個男人王東強雙手反綁扣跪在地,林玉英一手抓著陶玲,也就是那個與方一海有女幹的女人的頭發狠狠撕扯,口中不停咒罵,另一隻手尖銳的指甲衝著陶玲的臉上抓撓,但被前來勸架的人們拉住動彈不得。陶玲披頭散發,衣不附體,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至極。旁邊的方一海也不好受,半張臉都被打成了豬頭,全身除了一條大褲衩再未著一履,大冬天被凍得渾身發青。


    方家的人這時候也趕到了,是方一海的兩個哥哥和老母杜翠花,比林雅一行人早到了半個小時,這會兒正與林年慶兩兄弟和王東強掐架。杜翠花一老婦,沒人敢與之對上,這時候自然就是林家這邊唯一的老人,也就是林雅的奶奶王秀琴親自上陣。


    三方鬧得不可開交。


    林年岑一行人到達之後吼了兩嗓子也沒有人聽,最後無奈之下,隻好親自上去拉架,暗中調用了一點點星之力,不著痕跡地將激動的三方拉了開來。接著不等三方再次衝上去,陳軍、林玉梅和陳江勇也上去各自擋著三方,同時口中勸著冷靜。林雅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什麽也沒做,隻是分出一縷精神力放在了林父和陳軍一家的身上,警惕著三方再次衝動起來傷了父親他們。


    “好了!都給我閉嘴!”林年岑一聲吼,驚得盛怒中的三家人全部停下了動作,下意識朝他看了過去。


    老太太王秀琴先是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大哭:“哎喲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喲,生個兒子淨幫著外人欺負自家人嘞!我可憐的二妮兒噯,娘沒本事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狼心狗肺的東西偷吃都偷到隔壁去了!也不嫌臊得慌!不要臉的小sao蹄子,b癢癢了隨便看見個什麽男人就去上!你們這一幫黑心肝兒的畜生……我可憐的二妮兒喲,有兄弟跟沒兄弟有啥區別,合著夥兒的幫著外人欺負咱自家人,早知道老娘當初就該在那黑心肝兒的一出生就捏死他,省得今兒被這幫子畜生給活活氣死……”


    王秀琴這一番咒罵,不僅指的是方一海和陶玲兩人,在場誰都聽得出來,更多的卻是指責林年岑。她在怪自己這個二兒子出麵後不僅沒有幫著二女兒大罵方一海和陶玲,反而勸起了架。這樣的行為在老太太眼中可是不得了了,絕對的反了天了,認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很嚴重的挑釁,言語中盡是對林年岑這個兒子的不滿和指責。


    林年慶在一旁譏諷地看著這一幕,冷漠地好似一個毫不相幹的看客。


    林玉英惡狠狠瞪著林年岑,老太太的話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迴旋,雙眼透著憎恨。


    一旁的林玉梅一家麵露無奈,心裏也憋了一口悶氣。最後實在看不下去老太太對二弟(二舅)的無端苛責,輕聲勸道:“媽,你這說的什麽話?這件事跟二弟有什麽關係?他也是一片好心……”


    “死妮子你給老娘閉嘴!”不等林玉梅將話說完,王秀琴一巴掌豁了出去,啐了一口,邊打邊罵,“你個吃裏爬外的東西!這才跟著老二出去幾天,翅膀就硬了是吧?你親妹子被那狼心狗肺的欺負了你也不知道給她撐腰,還偏幫起外人了,你以為有老二給你撐腰老娘就收拾不了你了是不是?我打死你……”


    “奶奶!”


    “媽,你這是做什麽?快住手!”


    “媽!”


    見老太太將怒火燒到了無辜的林玉梅身上,陳江勇父子和林年岑均是一驚,慌忙上前勸阻。


    林雅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幕,一顆心寒涼無比。


    早知道這個奶奶偏心,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她的偏心程度。為了二姑,現在居然連大姑也開始厭惡了麽?嗬嗬……


    在奶奶心中,恐怕隻有二姑林玉英和小叔林年慶才是她唯一嫡親的孩子吧,其他其實都是撿來的吧?


    收迴冷冽的目光,林雅蹙眉看向林父和林玉梅幾人:“爸,大姑,既然人家不領情,我們又何必要在這兒討人嫌?走吧,現在還有時間,說不定我們迴去還能趕上今天中午的聚餐,想來小姨和舅舅他們也不會散席太快。”


    “吃什麽吃?你個小丫頭片子賠錢貨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咋不把你撐死?沒看到你二姑……”王秀琴腦門兒一上火脫口就罵,很快對上林雅幽深森寒的雙眸,所有詛咒的話好似一瞬間被生生堵在了喉嚨口,上不來也咽不下,瑟縮一下,卡在那兒不敢再出聲。


    林玉英也嚇了一大跳,古怪地瞥了林雅一眼,暗道,老二家這個丫頭片子怎麽變化這麽大,幾年不見咋就這麽滲人呢?剛才是錯覺吧?


    林年岑兩眼發紅,雙拳緊握。


    賠錢貨!又是賠錢貨!自小雅出生這三個字哪一天不被老太太掛在嘴上?再次聽到這三個字,林年岑不免就想起了一年多年老太太欲將大女兒小雅賣到鄉下充當童養媳的事情。幸好最後沒有成功,否則……否則他還有什麽臉去麵見妻兒?


    “大姐……”林年岑抬頭看了眼身旁一臉擔憂的林玉梅,張了張口,終是沒將那句話說出口。紅著眼睛忽的轉身,大步走過去牽起林雅,冷冷丟下一句,“小雅,我們走!”


    語落,頭也不迴朝門口離去。


    王秀琴一見二兒子真的生氣要離開,當下就急了,慌忙衝過去拉住林年岑的衣袖:“老二,你幹啥呢?不就說你兩句麽,還橫上了?”


    “這是說兩句的事兒嗎?”林年岑沒有直接甩開她的拉扯,紅著眼睛強忍情緒低吼,“小雅是我的女兒,您的親孫女兒,有這麽詛咒自己孫女兒去死的嗎,啊?”怎樣罵他都可以,可小雅是無辜的,憑什麽來受這份兒罪?


    王秀琴一聽兒子為了個賠錢貨跟自己離心,當即就惱了,正想張口咒罵,袖子被人從身後扯了扯。下意識迴頭,對上林玉英焦急的眼神兒。


    林玉英可不是王秀琴,這些年她早就看明白了,別看林年岑平日裏一副好說話的模樣,但隻要牽扯到他那三個孩子,絕對會發飆,才不管你是誰呢。


    這會兒見老太太看不清形勢,唯恐衝動之下壞了大事,急忙阻止了老太太的咒罵。方家的人都很厲害,尤其方一海那個兄弟,據說與縣裏某高官有些關係,他們隻是平頭老百姓,哪裏鬥得過方家?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眼前這個她從來都看不上眼的林年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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