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韓芳菲給醫院去了電話,因此,白浩才剛一到就被攙扶著去了單人病房,一道早已經不流血的小傷口,硬是被幾個醫生護士包裹的十分誇張,白浩在他們要給自己綁鋼板固定之前急忙喊了停。


    要是這麽輕易就被子彈打傷骨頭,到了需要固定的程度,那他還是不要混了,那麽誇張的戲碼根本就不是偽裝,那是此地無銀,那是赤裸裸的暴露啊!


    吊瓶在白浩的授意之下掛在了床邊,大夫護士這才離開病房,隻留下美女狙擊手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白浩意味深長的感慨了一句:“你朋友真多。”


    “不隻是朋友多,受我威脅不得不幫我的人也不少。”白浩斜靠在病床上,懶洋洋的聳肩一笑:“我是本地人,有一百種方式能對付他們,而他們都無能為力。”


    白浩故意說的很隨意,卻又在暗中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自己說話時美女狙擊手的表情。


    她的確主動跟著過來了,他也能看出她對自己之前所說的心有所動,但終究話還沒有說明白,白浩確實覺得這美女是個人才,但她到現在都沒有問過自己的組織是什麽,這讓他覺得她加入的誠意有待考量。


    烈焰又不缺人,如果這女人並不願意,他也絕對不會勉強,反正她就算再厲害終究隻能接受一些散活,和自己再次遇上的幾率也不大,能收迴去自然是好的,但就算不收,想來也沒多少機會能壞了自己的事。


    如此一想,白浩之前迫切想要結交將其帶入組織的熱情減退了不少。


    “你是故意的吧。”美女狙擊手說著看向了白浩:“最初說不在乎錢,之後和美女局長說我是自己人,剛才又故意透露你的勢力,這些你都是故意的吧,你是想讓我看到你作為本地人的根基有多深厚,我沒說錯吧!”


    白浩聽到美女狙擊手的話不禁一頓,他不否認自己的用意就是這樣,但沒想到自己的想法會被她這麽直接的說出來,但既然人家都說了,且說對了,他也不必再虛偽,索性坦蕩的揚眉一笑:“你是我肚裏的蛔蟲嗎?”


    “不是,蛔蟲太醜了。”美女狙擊手微微搖頭,隨即又說道:“但我覺得,也許我可以成為你的手臂,以此作為之前打傷你的彌補。”


    “手臂?”白浩看著自己被厚重紗布包裹起來的胳膊再次爽朗的笑出了聲:“也好,你作為我手臂的這段時間,剛好可以當做我們的雙向考察,看看你是否有能力進入組織,也可以讓你看看我是否合適做領導者!”


    “好!成交!”美女狙擊手說著站了起來,很有誠意的認真道:“自我介紹一下,塔莎,六分之一華夏混血,幼年在俄國接受訓練,後大部分時間都在華夏,是職業狙擊手,曾在某部隊任職,因違規被開除了,就這些,我的過去很簡單。”


    “我的比較複雜,不重要就不說了,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你一個女人何必為了錢這麽拚命?”白浩覺得真正值得一個人拚命的通常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信仰,一個就是絕望,但看塔莎現在的情況……似乎都不像啊!


    “我從不拚命,相反我很惜命,這也是我能種多次險境中存活下來的主要原因。”塔莎說著微微一笑,隨後卻走向窗邊看著外麵,認真道:“我有必須活下去的原因。”


    “每個人都有必須活下去的原因。”白浩覺得對於生存的渴望每個人都差不多,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的掙紮和苟延殘喘了。


    “我說的必須是有原因的。”塔莎迴過頭,看著白浩,說的更加直白:“盡管我願意成為你的手臂,可我絕對不會為你的身體擋槍,對此我覺得我有必要提前和你說清楚。”


    白浩認真琢磨了一下這句話裏透露出的信息,半響才輕笑道:“我的手臂從不擋槍,隻要攻擊就可以了,我始終覺得攻擊才是最好的防守!”


    “我想,我們似乎達成共識了!”塔莎在聽到這句話時揚唇一笑,彎下腰雙手撐著床邊,湊近白浩,大大方方的端詳著他的臉,笑容明媚的幾乎要晃瞎了白浩的眼睛,他輕咳一聲移開視線:“作為手臂第一件事,先幫我把輸液瓶掛上吧。”


    “這裏麵是消炎藥,不好亂用的吧。”塔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彎下腰之後,從領口看進去的風景有多壯觀,而此刻她舉著輸液瓶看上麵所寫的藥劑成分配比,不禁皺眉道:“我覺得還是不要用比較好。”


    “沒事,這點劑量我就算喝進去也沒事。”白浩說的十分隨意,也的確是事實,他身體的抗藥性完全可以無視這些常規藥劑,不過這話他並不準備告訴塔莎,盡管她現在是自己的手臂,但終究還不是核心成員,他依然算不上信她。


    “還是倒出去一點吧。”塔莎看著白浩再次提議。


    “也行,別倒出去太多,要像一點。”白浩看著拿出針管直接抽走三十毫升藥水的塔莎說道:“剩下這點就這麽用吧,掛上也沒所謂。”


    “我也知道這點劑量就算給一個普通人也死不了,但身體是自己的,要好好照顧才行,人很多時候都不隻是為自己活的。”塔莎說的意味深長,隨後熟練的卷了卷輸液管,這才又看向白浩:“說吧,紮哪邊?”


    “你在哪邊?”塔莎是他的手臂,但是左還是右依然有差別。


    “你傷在左邊,我當然是左手。”塔莎說著拿出棉簽消毒,之後拉過白浩的手:“我很專業的,別擔心。”


    “你紮吧。”他又不怕疼,更何況之前他為了給古老爺子演戲連子彈都懶得躲,更何況現在隻是這個小小的針頭了,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正如塔莎所說,她的確很專業,刺入白浩血管的針頭就連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她小心翼翼的貼好膠布,將輸液管固定好,動作溫柔,眼神認真,看起來就像在搞科研一樣。


    “你平時都這樣照顧你搭檔?”白浩看似問的隨意,但實際上他說的每句話都不隨意。


    “嗯。”塔莎在聽到白浩的話時不禁微微頓了一下,沒有抬頭也沒有否認,正如白浩所說,她的確在照顧戰友,一直如此,也因此需要極大的開銷,這也同樣是她努力賺錢,且從不拚命的主要原因。


    “等閑下來可以給我講講,說不定我能為此提供一些幫助。”白浩說出的話很溫和,讓人莫名有種想要信賴的感覺,塔莎抬起頭看了白浩許久,才問道:“臨時的左手重要嗎?”


    “也許不重要,但至少也是自己的,該管的就得管!”白浩的迴應絲毫不覺浮誇,也並沒有任何刻意拉攏的輕浮之感,反而讓人很舒服:“謝謝。”


    白浩點頭一笑沒有再說什麽,有時候話說太多反而會起反作用,塔莎雖然看似和自己達成了共識,但她終究是個有著極重心事的人,這個時候還不適合談太多深刻的事。


    因此,白浩並沒有說自己是怎麽知道那些事的,而塔莎也十分會意的沒有問,兩人十分默契的保持著最基本的了解和距離,不遠不近的保持著一種平衡的關係。


    與此同時,古老爺子已經出現在韓氏醫院的樓下了,他心裏出現的疑問,隻有見到白浩才能有所解答,他需要白浩給他一個明明白白的說法,他承認自己是因為信不過白浩才來的,但來都來了,還是問清楚些比較好!


    隻有說清楚才能減少誤會,盡管他也知道直言容易傷人,但對於白浩,他還是覺得直說是最好的溝通方式!


    “來了。”塔莎隔著遮光窗簾,一眼就看到了出現在醫院外麵的古老爺子,身體不禁繃緊了些,白浩說那老頭比他還厲害,這讓她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


    “別緊張,演戲會吧?!”白浩說著躺在枕頭上還不忘蓋好被子,原本靈動的雙眸此刻眼瞼微垂,臉色也隨之蒼白起來。


    “我雖然嫌棄蛔蟲,但並不介意以此了解你此刻所需。”塔莎會意的低聲一笑,放鬆了些,之後便將椅子拉過來坐下,輕握著白浩掛吊瓶的手,趴在床邊,很快便雙眼含淚,一副不知所措十分擔心的樣子。


    “你這演技不做演員真是可惜了!”白浩側頭看去,忍不住感慨,說哭就哭的演員應該算好演員了吧,畢竟那滴掉在手背上的眼淚真燙。


    “彼此彼此吧。”塔莎看著白浩此刻的樣子微微挑眉,帶著些狡猾之感,而這樣靈動的表情,卻沒有讓掛在睫毛上的淚有絲毫違和感!


    白浩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一個女人適當表現出她的柔弱,在很多時候都非常有用!


    “交給你了。”白浩說著閉上了眼睛,一副陷入了沉睡的模樣。


    “你比我還會演!”塔莎說著掐了白浩一把,可後者卻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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