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眸子中有精光微微閃爍,無意中暴露出些不利的情緒。


    果然令氏的事情,還是能夠牽動將軍心神啊!朝皇在心中不禁暗歎,這次的試探也是十分值得,最起碼自己對如何控製將軍,心中也有些數了。


    朝皇嘴角微揚,舉起雙手拍了拍。


    隨後,一個看起來年僅十幾的男孩兒被帶了上來。將軍看著男孩兒的身形,眉頭微皺,心中也有些膽戰,這皇上難不成是真有人控製在手中?


    那男孩兒剛出現時抬著頭的,但見到朝皇時瞬間低下了頭,渾身顫抖起來。


    若是但看現在,這副戰戰兢兢的樣子,誰會相信這是武術門第令族的後裔,完全就沒有令家公子該有的氣勢嘛。


    “把頭抬起來。”朝皇神情嚴肅,直接吩咐命令道。


    對於一個棋子,他自然沒有什麽理由客氣。


    再者,他更期待的,是令氏的表現,畢竟這少年的容貌......


    令氏雖然心中十分質疑,但還是忍不住看了過去。不過僅此一眼,她便渾身顫抖了起來,抖如篩糠。


    二人眼眸對上的瞬間,她不禁驚唿,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那似水的眸子,柔軟而又鋒利。雖說氣勢上還差了幾分,也算是有些令族後裔的模樣。


    令氏一臉驚慌的看了看將軍,搖搖頭嘴唇緊咬,一雙手緊緊的拉著對方的袖子,徹底的坐不住了。


    隻是這表情落在朝皇的眼睛中,換來的是滿麵的嘲諷。


    朝皇臉上掛起偽善的笑,似乎是在體諒令氏一般,輕聲說道:“請令夫人上前來看看吧,如果是令府的孩子,朕算是積德行善了。”


    這,分明就是道貌岸然的表現啊!


    將軍心中憤恨,卻又無可奈何,隻是更堅定了那顆不再追隨朝皇的心。


    “皇上聲明!”大臣們聽了朝皇的話,紛紛恭維著附議,他們認為,此時活命的唯一法子,就是恭維著皇上。


    再者,他們可不了解這幾人之間有什麽內情。至於如今為何還在這兒,不過是在乎自己的小命罷了。


    將軍看出令氏的無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給予她勇氣一般。


    令氏深唿吸一口氣,隨後踉踉蹌蹌著走到那孩子身邊,溫柔的對著他點點頭。


    隻是那孩子已經嚇得不敢動彈,這麽多雙眼睛盯著自己,還有人來查驗自己的身份,懵懂無助的少年隻能一雙兔子眼睛盯著令氏。


    “不怕。”笑以安慰後,令氏繼續溫柔的問道:“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手臂嗎?”


    這溫柔的招式果然有效,那孩子像是對令氏有了些信任似的,乖乖的點了點頭。


    隻是這下,朝皇就有些不開心了,看手臂是個怎麽迴事兒?自己在令氏的暗線從未告知自己,這一族的手臂上有什麽標記之類,真是失策了。


    令氏見那孩子親近,笑了笑後拉過對方的胳膊,輕輕擼起他的袖子看了看。


    並未看見令家獨特的印記,她鬆了一口氣。本打算笑笑表示沒被朝皇挾持主的喜悅的,但想到自己沒有找到令氏遺孤,不得表現得太過開心,又換上一副甚是憂鬱的表情。


    “啟稟皇上,並不是令氏的血脈。”


    令氏這下是真的深深的鬆了一口氣,不過也生出一絲絲的不甘心。


    朝皇說找到令氏遺孤自己其實是心存僥幸的,因為事實上令府當時確實是離開一名小公子,但是小公子現在人到底在何處?是否還活著?一切不為所知。


    畢竟令族的便是娘家人,她不得不心動。


    朝皇的反應也是迅速,裝作十分可惜的擺擺手叫人把孩子帶了下去,並未言語孩子的未來會如何,隻有將軍的人隨即跟上。


    想來這人多半是會被朝皇處理掉,他們不能害了一條性命。


    “是朕糊塗了。”朝皇傷心的離開。


    一場宴席散了,有朝臣湊到將軍跟前非要請將軍與夫人去再喝點酒。


    “令夫人深入淺出,下官內人叨咕很多次。之前他們二人交好,現下令家遭逢此難,她十分的痛惜。趁此機會,下官想要邀請夫人前去小敘一番。”


    這話實在是讓人沒有辦法推脫,將軍與夫人上了那人的馬車。卻並未看見那人對著皇宮的位置做出一個讓人看不懂的手勢。


    令夫人心中打鼓,她十分擔心在府中的於西洲安危。


    出來怎麽長時間,加上莫名其妙的認親,她覺得事情完全不對頭。巴山書院


    馬車停了下來,她的思緒也被打亂。


    話說於西洲,她吃了晚餐之後哄著孩子睡了。傳來將軍與夫人要去朝臣家敘舊,她心生一陣不妙。


    令家的事情本應該整個京城緘口不言,現下時常被人提起來,尤其是今日又冒出個勞什子與令氏交好的夫人,屬實是不正常,畢竟令家出事兒的時候可沒人登門來看過令氏。


    於西洲冷笑一聲,看來有人要針對她來了!


    於西洲眸子微微閃爍一下,喊叫丫鬟:“去請賀朝神醫前來,本郡主身體有些不適。”


    “啟稟郡主,賀朝神醫已經出去一天了,現在還未歸來。”


    丫鬟的聲音聽不出來有任何的異常,可是於西洲的心裏卻一陣陣的打鼓。


    賀朝還沒迴來?為何去了一天都沒迴來?如果是被什麽人或者事情牽絆住了呢,怕是短時間內不能迴來。


    於西洲心神一凜,滿心打鼓。將軍與令氏被人帶走,賀朝一天未歸。現下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這完全是被唱了一出空城計。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抱著孩子趁著夜色並未告訴任何人,悄悄躲進暗室。


    進了暗室沒有多久,好像是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十分危險,原本在於西洲懷裏安安靜靜的孩子忽然哭起來。


    外麵還有刺客在徘徊,如果被他發現了,恐怕於西洲母女兩個人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於西洲連忙安撫孩子,一隻手拍著女兒的背,還低下頭貼著孩子的額頭,耐心的說道:“囡囡乖,不要哭,娘在這兒呢。”


    但是原本一向乖巧的囡囡如今卻像是中了邪一樣,一直哭鬧不止。


    這一下,於西洲也慌了神,畢竟她也隻是個新晉母親,剛剛那一套安撫手法,也是前世看多了電視,學著人家做的。


    就在這時候,黑暗處忽然傳來一聲冷笑:“我就說,怎麽臥房找不到人,原來,是躲在暗室當中。”


    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於西洲渾身一抖,下意識的將懷中的孩子抱緊,她側過身,希望在暗處的刺客看不到自己懷裏的孩子。


    於西洲悄悄的深唿吸一下,冷靜的問道:“你是什麽人?”


    似乎是覺得自己問的不太對,於西洲勾起一抹冷笑,“不,應該是問你,是什麽人派來的?”


    來者直接冷冷的說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聽到這個人的迴答,於西洲心裏鬆了一口氣。


    既然這個人願意和自己交談,就證明他並不著急於一時殺了自己,隻要和他繞繞圈子,拖延時間,盡量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等待賀朝亦或是將軍他們迴來便可。


    哪怕是最後這刺客非要挾持自己魚死網破,於西洲也必須保證懷中的孩子還能活著。


    想到這裏,於西洲反而輕鬆了下來,隨便就找了一個凳子坐下來。


    “我也覺得,你不會告訴我指使你的人是誰,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會相信。我還蠻慶幸你不說的,畢竟你不說,便沒有最直接的理由殺我滅口,我說的對嗎?”


    聽著於西洲的語氣十分清閑,這刺客竟也緩緩開口:“說的很對,不過我還是要來殺你的。”


    於西洲微微歎了口氣,她本打算勸勸這刺客迴頭是岸,畢竟能與自己交流說明對方並不冷血。


    但是轉念一想,有些此刻就是很變態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實際上要把你大卸八塊,想想就後怕。


    於是,於西洲謹慎的迴答著,假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沒關係,想要殺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少你一個,也不,多你一個。”


    就在自己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於西洲好像聽到了捏骨頭的聲音。


    但是,這聲響也隻是出現了一下,於西洲便當做是聽錯了。她可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這刺客是因為想要殺自己的人多而動怒了。


    不過,接下來是一片沉默,二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於西洲是有些慶幸的,卻又更害怕這刺客是在憋什麽大招。


    過了一會兒,那刺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才安下了心:“哦?你現在看起來,沒有剛剛那麽害怕了。”


    “因為你沒有一進來就動手。”於西洲笑了一下,這刺客也真是好玩得很,竟然真和自己嘮起嗑來,不知道該說是傻還是天生不適合做刺客。


    想到這兒,於西洲不禁無奈的搖搖頭,給刺客分析道:“剛剛我背對著你,若是想要殺我,在那個時候動手再好不過。我想你身為一個刺客,不會放過這個時機的。但是你並沒有動手,這意味著,你不想殺我,最起碼,不想立刻就殺了我。”


    那刺客似乎也是笑了,“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女人偶爾要傻一點才能活的長久。”於西洲臉上帶著笑,實際上手中已經沁出了冷汗,若是賀朝再不來,她可真不知道還能拖到什麽時候。


    “但是我,偏偏就喜歡聰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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