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過三巡,皇上也喝的臉上浮現了紅暈,他低頭吩咐了一句,叫人把於西洲做的蛋糕送到禦膳房,切成一人一份。


    畢竟好東西就要大家分享。


    等到眾人酒桌之上又擺上一碟蛋糕的時候,都麵麵相覷。


    “眾愛卿都嚐嚐,這可是勤王世子妃親手做的甜品,名叫蛋糕。”皇上朗聲說道。


    有人好奇,就先嚐了一口,隻不過是一口,他就被這一種新奇的口感給吸引住了。


    這人著實沒想到這名叫蛋糕的甜點如此綿軟,比京城中其他賣的糕點都要軟的。


    雖然吃起來口感綿軟,但是卻並沒有讓味道給散掉。除了口中甜味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在鼻尖縈繞。


    比起男人,更喜歡這種口感和味道的是那些京城貴女,平時她們吃的糕點雖然都出自名廚之手,但是從來沒有哪一款能夠得到她們的歡心。


    一時之間,整個宴席的談論的聲音都小了不少,眾人都在品嚐這手中從來沒有吃過的美味。


    忽然,有人冷哼一聲,緊接著隨著而來的就是盤子丟在桌子上刺耳的聲音。


    正在吃東西的眾人一愣,紛紛看向聲源處。


    連皇上都抬頭看向那裏。


    但是當看清楚究竟是何人如此失禮以後,眾人紛紛轉過頭來,都當做沒看到。


    原來剛剛在製造噪音的人,正是如今權傾朝野的沈雲諶。


    皇上看到沈雲諶以後,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和藹的問道:“雲諶這是怎麽了?是這飯菜不可口?”


    沈雲諶麵帶冷笑,他冷聲說道:“陛下說笑了,這飯菜都是禦廚所做,自然都是一頂一的好。”


    “哦?那你這是?”皇上問道。


    “這些飯菜都是極好的,隻不過,”沈雲諶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道,“隻不過這最後上的甜點,蛋糕,簡直就是這七夕宴上的一大敗筆。”


    皇上眯起了眼睛,原本臉上帶著的微笑也收起來了:“雲諶何出此言。”


    “這蛋糕,看其形,軟綿無狀,醜陋不堪,品其味,又柴又幹。此等劣質的食物,簡直是讓人難以下咽。”沈雲諶冷笑,“比那豬圈裏的豬吃的還不如。”


    聽到這裏,眾人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原本在口中香甜的蛋糕,這一刻仿佛真的變成了味道極其惡心的食物。


    還有不少人用袖子擋麵,實際上偷偷將蛋糕吐出來。


    原本就安靜的宴席,這一下子更是無人敢說話。


    皇上的臉色更是如同一個調色盤,難看極了。


    就在這時候,原本埋頭品嚐宮中大廚所做美食的於西洲抬起頭,她剛剛專心吃東西,還沒注意到飯桌上的風起雲湧。


    隻不過,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小聲的在說話。


    “這蛋糕真的,我也吃不下去,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吃下去的。”


    “對啊對啊,這麽難吃的東西,也能拿得出手……”


    聽到這裏,於西洲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難不成是自己做的蛋糕出了問題?


    嚇得於西洲連忙嚐了一口,味道與平時並無異常,但是怎麽忽然就有人說不好吃呢。


    坐在一旁的沈南風看於西洲的樣子,低聲將沈雲諶找茬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聽完了這件事的於西洲可就不幹了,朝堂之上的鬥爭她不管,但是扯上了她的廚藝,這件事她就不得不管。


    一看於西洲的樣子,沈南風就知道她要幹什麽。


    正當他打算攔住的時候,於西洲就已經站起來了。


    “王爺此言不妥。”


    沒想到居然這種時候還有人敢反駁沈雲諶,眾人都去看這位“勇士”,結果一看,卻發現這人居然是於西洲。


    沈雲諶看著於西洲,道:“哦?世子妃是對本王的話有什麽意見嗎?本王看在座的各位,都是讚同本王的。”


    眾人被點名,都立馬低下頭,裝作沒聽到的樣子,沈雲諶笑了一下,這就是權力的力量。


    “不知道,王爺聽沒聽說過一個故事,叫做指鹿為馬。”於西洲說道。


    故事?這勤王世子妃又想搞什麽幺蛾子,心裏在琢磨於西洲打算玩哪一出,但是麵上不顯的沈雲諶道:“願聞其詳。”


    “說是在有一個國家,一位丞相手握重權,但是為了排除異己,他找來了一隻鹿。”


    聽到這裏,沈雲諶還是不太明白於西洲的意思,他眉頭緊皺,看著於西洲,於西洲大大方方的看迴去,“接著,他公然在朝堂之上,說這匹鹿,是一隻馬。”


    眾人嘩然,這故事與現在的情形何其相似,沈雲諶心裏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等等……”


    “王爺你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麽嗎,隻要說這匹鹿,是馬的人都活了下來,但是有一些忠君之臣說這是一匹鹿,緊接著,這些臣子很快都接二連三發生意外死去了。”於西洲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難不成,王爺你也有此等心思嗎?”


    這就算是將一頂擾亂朝綱的大帽子扣在了沈雲諶的頭上,沈雲諶瞳孔一縮,幾乎是以為這於西洲是知道了什麽,如今是在警告他。


    情急之下,沈雲諶朝皇上跪了下來,道:“陛下,剛剛臣所言,隻代表臣一個人的意見,並無他意,還望陛下莫要怪罪。”


    這一跪,是跪的皇帝神清氣爽,他讚賞的看了於西洲一眼,然後大度的說道:“無事,繼續宮宴吧。”


    宮宴又進行了沒一會兒,於西洲被沈南風拉著離開了宴席。


    看著他一臉陰沉的模樣,於西洲並沒有說什麽,乖巧的跟著他來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你也太魯莽了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沈南風放開了於西洲的手,一想到剛剛的場景他就後怕。


    剛剛的人可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就算是皇上也要讓他三分,這傻丫頭居然還自己往人家槍口上撞去。


    於西洲揉了揉自己發紅的手腕,委屈巴巴的看著沈南風,眼睛裏甚至都湧上了淚水。


    “誰讓他說我的!大家都覺得我做的蛋糕不錯,就他屁事毛病一大堆,還味同嚼蠟,我看他是吃炮仗吃多了吧。”


    看著雙眼泛紅的於西洲,沈南風一下子心軟下來,但是還是很嚴肅的跟她說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於西洲就顧著心裏委屈,也沒有仔細聽他的話,兩隻眼睛盯著自己的腳,然後一直踢地上的泥土,踢到沈南風的衣擺上。


    “兇我!訓我!老娘踢土埋了你!”於西洲嘴裏小聲的嘟囔著。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本王說話啊!”看著於西洲心不在焉的模樣,沈南風皺了皺眉,聲音有些大。


    於西洲還沒迴過神,一直踢著土。


    衣擺上已經堆了一些泥土,但是沈南風卻完全沒有感覺到。


    沒有聽到於西洲的迴應,沈南風低下頭,看見這個女人同樣低著頭,但是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什麽。


    感覺到自己的衣擺好像被什麽抓住了,沈南風將目光移向自己的衣擺,瞬間臉上的黑線更多了。


    輕輕提了一下自己的衣擺,將它從土裏拯救出來,然後盯著於西洲,沒有說話,隻是盯著。


    看到衣擺突然被提起來,於西洲嚇了一跳,抬頭看到了一臉黑線的沈南風,停下了自己躁動不安的腳,四目相對一時間有些尷尬。


    “你到底能不能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你真的想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嗎?”沈南風雙目猩紅,他真的很擔心她,自己又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萬一有一天他就去了,她出事了怎麽辦?


    沈南風不想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可是於西洲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也從來不聽自己的話,這讓他又生氣又無奈。


    “好了!我知道了!兇什麽兇啊!”於西洲說完,生氣的迴到了宴席中。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於西洲有些不自在,因為那件事已經讓大家都認識了她,剛才礙於沈南風,很多人不敢往她那裏看,可是現在他不在,於西洲隻感覺這群人的眼光像一把把利劍,想要戳穿自己。


    於西洲一下子更委屈了,在心裏默默的問候了一下沈南風。


    剛才把自己拉出去,現在又不見人影,一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真以為自己是龍啊,明明就是一隻狐狸,還是一隻陰晴不定的老狐狸。


    宴會上一群人的關注讓於西洲有些受不了,宴會還沒結束,就悄悄的跑掉了。


    離開了吵雜的宴席,一下子清淨了許多。


    “今天月亮不錯,不如四處逛逛?”於西洲自言自語,然後點了點頭,便往花園走去。


    夜晚總是寧靜的,還能聽到蟋蟀的聲音,於西洲閉上眼睛享受著夜晚的寧靜,在現代也隻有鄉下才有這般寧靜吧。


    一想到這裏是皇宮,自己居然拿皇宮跟鄉下相比,被沈南風聽到了可能又要說自己放肆了吧。


    一想到沈南風,於西洲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不就是懟了一下他的皇叔嘛,至於那麽生氣嗎?


    百般無聊的走到了水池旁邊,月光照的整個花園特別好看,於西洲撿了幾個小石子,一個一個的往水裏丟。


    突然感覺背後一下子傳過一個黑影,於西洲背脊一涼,大喊:“誰在那裏!”


    空蕩蕩的花園沒有任何人迴應,於西洲一下子膽怯了,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誰啊?誰在那裏?我看到你了!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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