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森和顧錦辰並沒有把王子謙帶著鄧卉來過婚禮的事情告訴別人,也不打算告訴錢朵朵。他不想讓她擔心,隻想讓她從此做他幸福的小女人。但同時會密切注意王子謙和對卉的動向。


    等他們迴到酒店婚宴現場的時候,林逸凡和唐絲絲,以及兩位父親,已經一一開始敬酒。


    唐老爺子看見姍姍來遲的唐景森,狠狠給了一個白眼,賓客就位,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知道去哪了,也不幫忙招待著。


    唐景森也不管,大步往錢朵朵方向走去,坐在了她身邊,自然地輕摟了一下她的腰身。


    錢朵朵俯耳輕聲道,“去哪了,半天沒見你和錦辰的人影,你爸該不高興了。”


    唐景森一臉地坦然,“沒事,林家娶妻,咱們不添亂。朵寶兒今天真美,要是穿了婚紗,該要美成什麽樣子,我好期待。”


    錢朵朵轉身莞爾一笑,“唐景森,我們會有屬於我們的婚禮嗎?”


    “說的什麽傻話呢,我們當然會有自己的婚禮!我要朵寶兒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女人。”唐景森動情地說著,一臉的堅定。


    錢朵朵笑了,笑的很暖心,即使是沒有婚禮又如何,此生有唐景森這樣優秀的男人相知、相伴、相愛,足矣。


    林逸凡和唐絲絲在婚禮結束後,就直接去了機場,開始馬爾代夫蜜月之旅。


    婚禮整個流程下來,兩人都有點累了。飛機上,唐絲絲依著林逸凡的肩上,閉著眼睛,嘴角久久地掛著一絲微笑,“逸凡哥,告訴我,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林逸凡笑了,摟著唐絲絲的手臂稍帶用了用力,“怎麽,剛嫁了還後悔了不成?已經來不及了。”


    “這輩子不後悔,下下輩子都不後悔。能嫁給逸凡哥,是我最輩子最大的夢想!”唐絲絲緊緊地抱著林逸凡,花癡地笑著,一臉的幸福,“逸凡哥敢後悔試試,我一定掐死你,再掐死你!”


    說完真的揪上他的胳膊,輕輕擰了一下,林逸凡假裝悶哼了一聲,嚇的唐絲絲趕緊去翻看胳膊,心疼地又是揉又是吹。


    林逸凡笑的前仰後俯,“絲絲,就你這樣,你確定你真的舍得掐死我?”


    唐絲絲氣惱地甩下胳膊,心裏卻暖暖的。記憶中,林逸凡很少笑的這麽放鬆,這麽釋懷,這麽多年,他的辛苦、他的壓抑是時候該放下了。


    婚禮當天,錢朵朵便接到安娜的電話,所有的手續、店麵裝修、員工培訓都已經全部就位了。


    錢朵朵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加上之前早已和司儀公司溝通好了開業策劃,第二天一大早,便舉辦了專櫃開業典禮。


    唐景森、顧錦辰等很多商界朋友都來捧場,參加了剪彩儀式,場麵很是隆重。加上開業前三天準備了促銷活動,第一天,店裏生意非常火爆。


    錢朵朵忙的不可開交,一周後專櫃運轉基本進入軌道,在唐景森的支持下,她又申請了自己的網上商城,並聘用了一批客服,幾大電商同時運營,線下線上同時進行,又是一個開門紅。


    錢朵朵事業忙的如火如荼,已經快忘記了要補辦婚禮的事宜。


    柳如煙這個做母親的卻不含糊,在與winter離開中國之前,親自去唐家拜訪了唐老爺子。


    當柳如煙挽著winter來到唐家大宅時,唐老爺子這次態度已經明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簡單地客套後,柳如煙便開門見山地談到了唐景森和錢朵朵的婚禮儀式。


    柳如煙表示,想在她離國之前確定好女兒的婚禮日程,讓唐寶兒和錢寶兒有個完整正常的家庭。


    唐老爺子也沒有再推脫,談話進行的很順暢,雙方決定婚禮定在2月14號情人節。


    迴到蘭苑,當柳如煙把這個消息告訴唐景森和錢朵朵時,錢朵朵瞪大了眼睛,唐景森更是對柳如煙豎起大拇指,心裏對嶽母一萬個讚。


    眼看著很快就要過年了,離情人節也隻有一個多月,錢朵朵線上線下生意都好到不行,這段時間正是最忙的時候,這會兒要準備婚禮,她倒是有點為難了,“情人節隻有一個多月了,媽你是知道的,這段時間我店裏都忙死了,你讓我哪有空準備婚禮嘛。”


    唐景森不樂意了,“朵寶兒,一輩子就結一次婚。再忙也不能連自己婚禮都不要吧?抽空也要騰出時間來,有什麽忙不過來的,就交給安娜去處理安排。”


    錢朵朵嘻笑著說,“我可不可以當次甩手新娘?”


    “不可以!”唐景森和柳如煙異口同聲地說道。


    兩個孩子一聽到婚禮,上個星期剛參加過姑姑的婚禮,還做了小花童,頓時來了精神。


    “爸爸媽媽要結婚了嗎?哇哦!好棒好棒!”唐寶兒開心地跳了起來。


    錢寶兒一聽也開心的不行,“耶,唐寶兒和錢寶兒又可以當小花童了!好羨慕,錢寶兒什麽時候也能穿長裙子,做漂亮的新娘子呢?”


    一屋的人都被兩個孩子逗笑了,整個蘭苑都迴蕩著歡聲笑語。


    錢朵朵生意蒸蒸日上,紫玲這邊也不甘落後。


    由於紫玲堅持等貸款下來,所以分店事宜相應都跟著拖延了小些日子,但終於是趕在年前開業了,春裝新款很是暢銷,兩家店,線上線下已經銷售瘋了。


    這些日子紫玲就差沒住在分店裏了,雖然辛苦,卻很充實,每天盤點是紫玲最有成就感的時候。


    新店開業第三天,忙著數錢的紫玲突然在店裏暈倒了,把店員們都嚇壞了。


    顧錦辰接到店員的電話時正在開會,聽到紫玲出事了,立即中斷了會議,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被送去醫院的紫玲,休息了一會便醒來了,手上輸著液,聽著醫生站在床邊說明病情時,整個人已經懵了。


    “武小姐,您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由於過度疲勞,加上營養不良,引起了低血糖,大腦暫時性缺血缺氧導致的暈倒。總體上來說,問題不大,後麵注意休息,多補充營養就可以,建議您留院觀察兩天……”


    後麵的話紫玲一句也沒聽進去,腦袋裏反複的隻有一句“你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孩子隻有可能是顧錦辰的,可是,顧錦辰不是做了節育手術了嗎,為什麽會這樣……


    顧錦辰趕到醫院時,醫生正準備離開病房,他一把抓住醫生,“她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暈倒?”


    醫生一臉的無奈,“這位先生,請你冷靜一點,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顧錦辰自知失態,鬆開了醫生的胳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她的家人,請問她到底怎麽了?”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武小姐懷孕一個多月,由於疲勞加上營養不良引起的低血糖,問題不大,稍加調養就好。但如果年輕人,你們不打算要這個孩子,建議盡快做人工流產,胎兒越大,流產對母體傷害就越大,建議在三個月內……”


    沒等醫生說完,顧錦辰激動地一把推開醫生,感覺一股血液直往上湧,說不出的激動和興奮,大步走了過去,“紫玲,我們有孩子了!我顧錦辰有孩子了!哈哈哈……”


    紫玲冷著臉,一句話也沒說,顧錦辰一個人傻笑了半天,才注意到紫玲的不對勁,“怎麽了親愛的?你不是一直說想要個我們的孩子嗎?現在不是正好嗎?”


    “好什麽好?要生出一個私生子嗎,讓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爸?”紫玲沒好氣的說道,“我改變主意了,不能這麽自私,讓孩子跟著我受苦,如果是這樣,我寧願當他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這次輪到顧錦辰懵了,但很快也明白了紫玲的意思,“紫玲,放心養胎,我們的孩子絕不會是私生子,我向你保證!”


    說完,顧錦辰在紫玲的額頭上響亮地一吻,緊緊地擁過她,“我可以跟他說說話嗎?”


    “誰?”紫玲沒反應過來。


    顧錦辰大手輕撫了撫紫玲的小腹,然後耳朵輕輕地貼了上去,“寶寶,我是你爸爸。”


    紫玲被他的孩子氣逗的哭笑不得,“才一個多月,知道什麽。”


    可顧錦辰卻是欣喜若狂,他從來不知道做父親的心情是這麽激動,也許是年齡大了,也許是真的想有一個家了。


    想到這裏,顧錦辰立馬起身,“紫玲,等我,我現在就迴去為咱們兒子作鬥爭去!”


    顧錦辰出了醫院,先是給助理打了電話,要求盡快幫紫玲轉院到錦康醫院,並安排專人醫生、護理照顧。


    一路飆車飛迴家,鄭麗瑩正準備出門打麻將,一見到顧錦辰,開心的迎了上去,“兒子,你迴來吃飯怎麽也不說一聲,我們這剛吃完,想吃什麽,我去讓阿姨給重新做一份。”


    “媽,我不餓,我爸呢?我有話要跟你們說。”顧錦辰風塵仆仆的,現在滿腦子他要當爹了,哪有心思吃飯。


    顧瑜聽聞,拿了份報紙走了過來,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麽事急成這樣?”


    “我要結婚!”顧錦辰響亮地來了一嗓子,聲音裏透著點興奮。


    “結婚?和誰?”鄭麗瑩一聽來了精神,麻將也不打了,包往沙發上一擱,死死地盯著顧錦辰。


    “紫玲!我們在一起三年了,她懷孕了!”顧錦辰一股腦說道。


    顧瑜聽完直接倒吸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鄭麗瑩聽完眼睛都瞪圓了,聲音提高了至少十二分貝,“你說什麽!你要跟那個陪酒女結婚?顧錦辰,你是瘋了還是眼瞎了?你敢她結婚試試,有我在一天,你休想!”


    顧錦辰用手撓了撓耳朵,耳膜都要被震破了,“我又不是來要你們同意的。我隻是來通知你們一下的,反正這個婚我結定了!”


    “你個臭小子!”鄭麗瑩說完掄起包就要往顧錦辰身上打,要氣瘋了。


    顧錦辰身子一側,竄上了二樓,收拾了幾件衣服和物品,他要搬去醫院陪紫玲和孩子。


    留下鄭麗瑩在樓下鬼哭狼嚎,顧瑜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鄭麗瑩逮不住兒子,看著顧瑜就來氣,“你這個當爹的,這個臭小子要造反了,你都不管管!”


    顧瑜也生氣,心裏煩躁地很,冷冰冰地沒好氣地迴道,“怎麽管?你管得了嗎?孩子都有了!”


    “顧家缺生孩子的女人嗎?孩子沒有,別的女人不會生嗎?偏偏就是那個陪酒女,我絕不答應!”鄭麗瑩故意說的很大聲,說給顧錦辰聽。


    顧錦辰收拾好東西,拖著行李箱就走了出去,“爸媽,這兩天我要去醫院陪她,你們就等著吃喜酒,抱孫子吧。”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


    鄭麗瑩氣的一屁股坐在沙發,又是哭又是鬧,顧瑜看見心煩,直接起身上了樓。


    鄭麗瑩哭了好一會,越起越生氣,立馬打了個電話,叫上司機徑直去了紫玲的店。


    顧瑜出來倒水,發現樓下突然安靜了,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趕緊問了傭人,“夫人呢?”


    “夫人叫了司機出門了,臨走前打了個電話,很生氣,說是要一起去誰誰的店裏。”傭人老老實實地答道。


    顧瑜意識到壞事,連忙給司機老張撥了電話,“老張,夫人去哪了?”


    “夫人讓我送她到永盛街這邊一個服裝店,已經進去了,可我剛看見夫人好像叫了好多人過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老張也擔心出事,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顧瑜,沒想到就接到了顧瑜的電話。


    “你趕緊進去穩住太太,讓她不要亂來,我一會就到!”顧瑜掛完電話,趕緊開車追了過去。


    一進門,就看見鄭麗瑩帶了一夥人,把店裏掀得亂七八糟,店員們都嚇傻了。


    顧瑜看著頭都大了,臉色氣得青一塊紫一塊。


    鄭麗瑩卻一臉的理直氣壯,“你不管兒子,我來管!敢勾引我兒子,我讓她不得消停!”


    “你鬧夠了沒有!”顧瑜突然一聲怒吼,把鄭麗瑩嚇了哆嗦了一下。


    顧瑜說完拉著鄭麗瑩就往處走,迴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鬧事的人,“把這裏給我收拾好!來時什麽樣還什麽樣!”


    一行人愣在那裏,麵麵相覷,但是顧瑜下令,那威信毋庸置疑,沒過一會,店裏又收拾停當了。


    顧瑜直接把鄭麗瑩拖迴了自己車上,讓老張先迴去。鄭麗瑩手腕被扯的生疼,一邊哭一邊說,“你不幫我就算了,還幫著外人欺負我!我這是什麽命啊!”


    顧瑜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說道,“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我不知道疼嗎?顧錦也是三十歲的人了,事已至此,做父母的又能怎麽樣?”


    鄭麗瑩不說話,一個勁地哭,顧瑜遞了張紙巾過去,又接著說道,“他們原本就有三年的感情,現在還有了孩子,那個紫玲其實我早就派人調查過了,她也是個可憐人,自立自強。現在已經有了顧家的血脈,你就看在孩子的麵子上,隨他去吧。”


    “可是……”鄭麗瑩還是不甘心,一把鼻涕一把淚。


    “可是什麽?難不成你真要做絕,逼著她打掉孩子,然後讓錦辰恨你一輩子?這樣你可就真的失去兒子了,你自己想一想。”顧瑜言之意盡,鄭麗瑩如果還是要鬧,他也真的是夠了。


    鄭麗瑩心裏那叫一個憋屈,直接變成嚎嚎大哭,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可是想到顧瑜的話,她也知道,已是沒有辦法的事,任由顧瑜開車一起迴了去。


    顧錦辰很快知曉了紫玲的店被砸的事,他直接打電話給鄭麗瑩,“媽,你同意或者不同意,我都娶定她了。如果你繼續這樣,你就別怪我不念母子情份,把你曾經試圖傷害錢朵朵的事告訴我爸。”


    “你還是我兒子嗎,有你這麽威脅自己親媽的嗎?”鄭麗瑩真是欲哭無淚,她就出手那一次,還被顧瑜截胡了。


    當她知道顧瑜插手已經很深的時候,她就不敢再出手了,畢竟除掉外麵的私生女和維護自己的婚姻相比起來,她更在乎已經擁有的一切。


    本以來做的人不知鬼不覺,可是現在,她兒子卻要舉報她。


    “錦辰,媽是真的為你好,如果她真的愛你,隻要她願意做婚前財產公證,不是貪圖顧家的財產,我可以視而不見。你們結婚後出去住,別在我眼前晃就行。”鄭麗瑩逼於無奈,終是作出了妥協。


    “沒有問題,紫玲她想要的,從來都是顧家的錢,她要是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顧錦辰掛斷了電話。


    紫玲出院以後,就和顧錦辰去做了財產公證,然後領取了結婚證。


    “顧錦辰,我不要婚禮,婚禮是辦給別人看的,日子是我們自己過。我以前做陪酒小姐,很多人都認識我,我不想在婚禮上讓你難堪,你也不要覺得委屈了我。這輩子,能遇到上,愛上你,我不委屈。以後,我想努力,讓你以我為榮,以你的妻子叫紫玲為榮。”紫玲是個直爽的人,沒有那麽虛榮,她是真的不想要婚禮。


    顧錦辰也隻得同意,但是他直接在朋友圈秀出了結婚證,還在微博上也秀了結婚證,也等於是公告天下了。


    鄧卉就迴了鳳城一次,迴來後記憶便開始變得越發的混亂了,她會頭暈惡心,甚至還有嘔吐的症狀。


    失去記憶的她隻能完全依賴和信任王子謙,現在唯一能讓她安靜下來的,就隻有孩子了。


    王子謙並不喜歡恢複記憶後的鄧卉,因為恢複記憶,隻能讓她更加痛苦。


    這次帶她迴鳳城,並沒有別的意思,他隻是好奇,想知道那藥到底有沒有用,是不是真的能讓鄧卉的記憶一直消失。


    但是,情況並不理想,鄧卉在看見熟悉的一切之後,開始反複,記憶迅速複蘇。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大藥量,抹去她的記憶,讓她永遠地遠離熟悉的一切。


    這與王子謙最初的想法是相背離的,他希望可以帶著鄧卉,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他甚至想過,如果鄧卉沒有過去的記憶,現在的這樣聰明睿智,又寧靜美麗的她,不失為一個好的人生伴侶。


    結果證明,他想多了,鄧卉不能在熟悉的環境裏生活,她的記憶隨時被激活。


    從直升機場到教堂這一段,並不算熟悉的環境,也許她去過直升機場,也許機場的某個工作人員讓她覺得眼熟,就這樣,她便恢複了記憶。


    眼下,唯一的辦法,隻能加大藥量,當鄧卉的記憶變成一片空白後,她便還是那個依賴和信任王子謙的鄧卉。


    這段時間,鄧卉的記憶變得很淩亂,她記得王子謙,也信任她,她喜歡孩子,但是記憶片斷裏會出現其他人,讓她感覺痛奪的麵孔。


    她變得越來地脆弱和敏感,她沒有安全感,不願離開王子謙。


    但王子謙依然是每天早上和晚上過來看她,從不留在別墅過夜。


    “子謙,我們連孩子都有了,你為什麽一直逃避我?”鄧卉看著外麵的下著冰雪,今晚上海降溫了,雨加夾的天氣,王子謙陪了她和孩子一個多小時,看到孩子睡了,就要走。


    “卉兒,有些情況,我沒有告訴你,我妹妹曾受重傷昏迷了幾個月,最近剛醒過來,還不能說話。父親不在國內,家裏隻有母親和妹妹在,我不能留在這裏,我明天一早再過來。”王子謙輕聲安慰道。


    “外麵下雨了,還在下雪,我很怕,我想你留下來陪我。”鄧卉上前,從身後環抱住了王子謙。


    王子謙對她是溫柔的,對她關心,嗬護倍至,她完全信任和依賴他,但她能感覺,她並沒有走進他的心裏。


    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不是夫妻嗎,他們不是有孩子了嗎?


    為什麽他除了擁抱,與她沒有更一步的親密接觸?


    鄧卉的心裏,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孩子的父親,是她的依靠,記憶一片空白,唯獨這個人一直在,而且對她那麽好。


    可是對於王子謙來說,他對鄧卉的認知,最美戰地女記者,最知性女主播,最年輕的商界女強人,在感情上,她是一個很可悲的女人。


    在這之前,他們見麵的次數,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他為了得到唐氏集團的股份,與鄧卉合作,股份到手了,他得到了收益,他本就是做投資的。


    唐氏集團他也一直看好,隻是沒有機會投資,因為唐氏不缺錢,也不融資。


    做為商人,他得到了利,但是他卻違背了與鄧卉一開始的交易,他不僅沒有幫她,還抹去了她的記憶。


    然後,他給她編造了一個美好的故事,一個有丈夫,有家,有孩子的夢境,把她困在夢裏,做一個知性美麗的母親,帶著孩子在家裏等他。


    她也真的相信了,真的當他是她的男人,她伸出手,從身後環抱住他的時候,他一時不知所措。


    他看著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再不走,雪大了,就真的走不了。


    好似老天也在留他,他不知道,在她沒有記憶的時候,用一個故事去欺騙一個女人的感情和心,到底對不對?


    今晚若是留下,發生了什麽,他又該怎麽辦?


    鄧卉是美麗的,特別是此時溫柔如水,深情的她,就像一個想要留住丈夫的妻子。


    “卉兒,下雪了,再不走,我真的迴不去了。”王子謙伸出手,捉住她的手,慢慢地掰開,他不能留下,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他欣賞和心疼鄧卉,他知道她的一切,他甚至想過,如果她一直沒有記憶,他願意照顧和陪伴她一輩子。


    “謙,你不愛我嗎?”鄧卉紅著眼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一種很深很深的悲切感襲來,讓鄧卉委屈地想哭,那種不被愛的痛,溢滿胸腔,她想不起來是什麽,但是那種痛苦卻越來越強烈。


    王子謙終是心軟,輕輕擁抱住了她,“卉兒,別胡思亂想,我不走就是,我給家裏打個電話。”


    他真的當著鄧卉的麵,打了一個電話迴家,告訴管家,雪太大,不迴去了。


    鄧卉很高興,他留下不走了,笑著問:“看你晚上沒吃多少東西,你餓嗎?”


    “還別說,真有些餓了。”王子謙笑了笑。


    “我給你做些吃的吧,我看看廚房有什麽。”鄧卉像隻歡樂的小鳥飛進了廚房。


    王子謙站在客廳裏,樓上不時傳來孩子的咿呀聲,奶娘和育嬰師在哄孩子。


    這裏真有點兒像家的感覺,有孩子,廚房有忙碌的女人。


    鄧卉隻是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是走進廚房,看到食材,掂手就來,解凍牛排,煮意麵。


    沒有讓王子謙等太久,兩份黑椒牛排就做好出來了,還有一份肉醬意麵。


    “我也餓了,一起吃。”鄧卉微笑著說。


    王子謙從酒櫃拿出一瓶紅酒,兩個人喝著紅酒,吃著牛排和意麵,窗外的雪越來越大,花園裏已經白茫茫一片了。


    “外麵下雪了,好美,我可以出去玩雪嗎?”鄧卉像個單純的孩子,笑望著他。


    “真想去,就去吧,但是要多穿一點兒。”王子謙沒有拒絕。


    鄧卉知道他是心疼她,已經不介意他讓人看著她,不讓出門了。


    “好,你陪我一起去。”鄧卉說道。


    王子謙點點頭,看著外麵的雪花,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桌上的牛排和意麵都被吃完了,不知道是真的餓,還是今晚的氣氛好。


    他們倆喝光了一瓶紅酒,鄧卉的臉紅撲撲的,紅酒的酒勁上來的時候,她覺得熱,穿著毛絨大衣,就敢往雪地裏跑。


    王子謙去追她,被她一個雪球扔過來,砸到臉上。


    “卉兒,你太調皮了,看我怎麽收拾你。”王子謙抓住一個雪球朝她扔了過去,但卻手下留情,隻往她衣服上扔。


    而鄧卉,卻是故意,朝著他的俊臉扔雪球,王子謙這次有防備,沒被砸中。


    借著酒勁兒,不怕冷,他們在花園裏堆雪人,打雪仗,玩的很開心。


    就連一向不喜形於色的王子謙,也真的笑開了懷,而鄧卉,就像一個純淨的孩子,沒有記憶,沒人憂愁,隻有眼前這個男人,而他就陪在身邊,滿心的幸福。


    “謙,我感覺天在轉。”鄧卉嗬嗬地笑著。


    “你醉了。”王子謙也感覺酒勁兒上來了,紅酒的後勁兒大,他拉著鄧卉離開了花園。


    “我沒醉,你才醉了,你臉都紅了。”鄧卉笑指了指王子謙的臉。


    誰也不知道,臉是被凍紅了,還是酒勁兒上來,泛起了紅。


    王子謙摟著鄧卉上樓迴房,上樓的時候,她已經邁不動步了,而他也東倒西歪。


    迴房以後,王子謙抱著她一起跌到床上,鄧卉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水晶燈轉啊轉,她自己也在轉。


    王子謙就躺在她身邊,她扭頭看他,他正好也看著她,她閉上眼睛,吻了上去。


    王子謙隻猶豫了一秒,便吻上了她的唇,一切發生的很自然,順理成章,就好像他們真的是相愛多年的戀人。


    雪越下越大,屋裏的逐漸升溫,床上的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


    當王子謙欲與她合二為一的時候,卻遇到了阻礙,他震驚地看著鄧卉。


    “疼……”鄧卉哼哼唧唧地叫著。


    王子謙那一刻是欣喜的,他有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假戲真做,擁有她,然後做她真正的意義上的男人。


    他吻著她,哄著她,安撫她的情緒,然後徹底擁有她,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痛並快樂著。


    那種疼痛,是鄧卉從未體驗過的,她用自己強大的意誌力去忍受,卻讓她塵封的記憶複蘇了。


    精神病院裏,她哭著叫住唐景森,問:“你有沒有愛過我?”


    他沒有迴答,而是轉身離開。


    越來越多的片斷,在她的腦海裏迴蕩,所有痛苦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鄧卉覺得頭痛欲烈,王子謙也感覺到了她的異樣,快速結束了。


    “卉兒,你怎麽了?”王子謙輕吻著她,輕聲問。


    “頭痛,好痛……”鄧卉雙手抱頭,痛不欲生。


    王子謙趕緊起身,披上睡袍,找出藥和水,勸她服下。


    吃藥以後,鄧卉的情況並未好轉,而是越來越嚴重,一直折騰到後半夜,她實在是累極了,才睡著。


    醒來的時候,鄧卉發現自己身無寸縷,拍了拍腦袋,想起昨晚的一切,然後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水杯,她用力一把,將杯子掃到了地上,“嘭”的一聲,杯子摔了個粉碎。


    王子謙因為上午還有公事,已經離開了,所以並不知道鄧卉醒來後的情況。


    等他接到奶娘的電話時,才意識到情況不妙,他立即趕迴別墅。


    鄧卉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在一樓大廳等他了,他一進門,鄧卉便投過去一抹殺人的目光。


    王子謙馬上知道是怎麽迴事了,“我們書房談。”


    “好。”鄧卉起身,跟王子謙去了書房。


    “你要走?”王子謙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是。”


    “為什麽?”王子謙不太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恢複記憶了。


    “王子謙,我真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趁人之危有意思?你幫我這麽多,我就當是等價交換。孩子我要帶走,從今以後,我們兩清了。”鄧卉怒視他。


    王子謙笑了起來,“我們相處的幾個月,你都忘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你是最真的你,而我也不是在演戲,我是真的想要照顧你和孩子。”


    “不需要,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迴鳳城。你送我去國外,我知道你有辦法,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迴來了。”鄧卉看著懷裏的孩子,這是鄧家唯一的骨血了,她隻想將這個孩子好好撫養長大。


    父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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