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陳玉娘沒有去茶坊。不過,也沒有在屋中,而是去街上購置一些酒食,貂蟬則留在這裏,打算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


    今早,她和貂蟬去給呂布餞行,卻發現呂布早已經上路了,害得貂蟬一雙眼睛都哭得紅腫起來。


    原本給呂布準備的路資也隻好帶了迴來。


    等到陳玉娘迴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唐夫人。”陳玉娘叫了一聲。


    沒有得到迴答,二樓的窗子上也沒有看到貂蟬的影子。


    陳玉娘快步上樓。


    屋子裏有些亂,一把笤帚還扔在地上,顯然還沒有收拾完。


    陳玉娘趴在敞開的窗子向下麵望了一眼,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放下手裏的東西,陳玉娘想著去外麵看看,卻見大門口有人影一閃,唐杏兒手裏拎著一個食盒走進了院子。


    “可曾見到唐夫人?”陳玉娘問道。


    唐杏兒放下食盒,抬頭看著陳玉娘。


    “外麵沒有人,隻有一輛馬車剛剛離開,還以為是陳姐姐又結交了哪位富家公子。”唐杏兒玩笑道。


    “該掌嘴。”陳玉娘半真半假的說道。


    陳玉娘從樓上跑下來,快步來到大門前,向外麵看去,果然看到一輛馬車正拖著一條灰色的煙帶向遠處狂奔而去。


    “可曾看清車子裏是什麽人?”陳玉娘問唐杏兒。


    “不曾看清。”唐杏兒搖頭,“隻看到兩個仆人打扮的人跟在車子後麵,樣子挺兇的。”


    “恐是唐夫人又遭了不測。”陳玉娘焦急道。


    包大人曾經提醒過自己,恐怕嚴希政不會就此罷休,要自己對貂蟬格外小心。


    想到這裏,陳玉娘直追出去,卻早已經不見了馬車的影子。


    “姐姐休要多疑,嚴公子已經死了,還有誰會來這裏討打。”唐杏兒卻還有些不相信。


    陳玉娘搖頭。


    車子裏坐著的,果然是貂蟬。


    確切地說,是被捆住了手腳躺在車子上。


    幾個家夥沒有等到陳玉娘迴來,隻見貂蟬一個人在屋子裏,於是便強行動手把她帶走。


    此時,車子正走在那條通往妓院的路上。


    北宋時期的妓院其實並不多,必定這是一種見不得光的行業,尤其在汴京城裏,如果沒有一位高權重的朝廷官員在後麵支持,是極難經營下去的,


    這個叫做“遇春樓”的妓院就是。


    說起這遇春樓的幕後老板,恐怕沒有人能想得到,他就是當朝駙馬爺、仁宗皇帝的親妹妹——常寧公主的丈夫——董淳。


    和包大人一樣,這董淳也是進士出身,曾經在一個很偏遠的小縣做過一任縣令,後來因為極善鑽營,任上也頗有政績,沒多久,便被某位大臣舉薦調入京城。


    此人的容貌堪比呂布,又頗有學識,進入京城不久,便得到了皇帝的青睞。


    坊間傳言,皇帝為了測試他的學識,曾經三次在宮中設宴,席間出題,而這位董淳每次都能夠完美作答。


    最後一次,更是被偶爾路過的常寧公主一眼看中。


    成為了駙馬爺的董淳辭掉了官職,一心隻和常寧公主廝守在駙馬府裏。


    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這駙馬府中的生活實在是過於乏味,錦衣玉食無法滿足他對外界的渴望,而且,坊間傳說這常寧公主相貌醜陋、粗俗不堪。反正做了駙馬幾年之後,他竟然背著公主在這裏開設了這家妓院,還雇傭了眾多的打手,自己隻在幕後坐收漁利。


    由於有他在背後撐腰,那些王孫公子,甚至朝廷高官,哪一個也不敢輕易在這裏攪鬧。


    遇春樓成為了汴京城裏最大、也最能夠吸引那些浪蕩公子的地方,幾乎集中了所有京城裏的名妓。


    曾經有一段時間,來這裏辦事的地方商家如果不去遇春樓,便覺得自己沒有來過汴京。


    老鴇子是一個五十幾歲的女人,生得如同一個圓滾滾的水桶,卻在臉上塗抹著厚厚的脂粉,看上去令人作嘔。


    幾個家夥不敢過於靠近,在距離遇春樓大門很遠的地方停下馬車。


    那個年齡稍長的家夥獨自一個人去找老鴇子。


    沒多久,老鴇子便帶著兩個打手來到了車子跟前。


    掀開簾子向裏麵看了幾眼,老鴇子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笑意。


    “你們幾個潑皮,從哪裏搞來這麽俊俏的女子?”


    “孫媽媽不知,這可是我們兄弟盯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幫你弄來的。”一個家夥說道。


    “可不要是哪一家茶坊的女子,若是被人家掌櫃的知道了,不好交待。”老鴇子故意說道。


    “孫媽媽放心,若有其他雇主,我們兄弟甘願受罰。”


    “和你等戲言,誰不知道我這遇春樓的名頭,進了這裏的姑娘,誰還敢來討要?”老鴇子說道,隨後,對著身後的兩名大手努了努嘴。


    兩個家夥立刻走過來,把貂蟬從車子裏拖出來。


    貂蟬的手腳都被捆著,嘴巴也被一塊破布塞緊,驚嚇加上一路顛簸,此時已經呈現半昏迷狀態。


    “先把她送到後麵,不可示人,待老娘問過之後,方可決定取舍。”老鴇子說道。


    兩個家夥把貂蟬抬起來,繞過前麵的大門,從後麵進入遇春樓。


    等到貂蟬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很喧軟的床上,手腳已經被鬆開,隻是嬌嫩的手臂上還殘留著一條深深的印記。


    屋子裏很黑,空間狹小,到處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胭脂味。


    這裏是遇春樓最隱蔽的地方,曆來是關押那些不肯就範的女孩子的。


    初來這裏的女子不論是否願意,也會被暫時關在這裏,經受一些所謂的訓練,直到老鴇子認為可以達到客人的滿意之後,方可出去待客。


    作為當初司徒王允府裏的歌舞伎,貂蟬自然也曾經接受過這樣的訓練,隻是有一點不同,那就是這裏的訓練更加隱蔽,也更加令人害怕。


    貂蟬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茫然的坐起來,努力迴想了一下,依稀記起自己被抓之前的情景。


    房門開了,老鴇子從外麵走進來。


    貂蟬以為自己是被她所救,從床上下來,跪倒在了她的前麵。


    “小女子貂蟬,多謝這位媽媽救命之恩。”


    老鴇子怔了一下,忽然嘿嘿嘿地笑了。


    “姑娘好名字,先且起來。”


    貂蟬起身,站在老鴇子的身後。


    老鴇子也不客氣,肥大的屁股一抬,坐到了床上,自顧在貂蟬的臉上端詳了很久。


    如此容貌的女子實在是世間罕見,恐怕就連那些皇宮裏的妃嬪也不過如此吧?如果自己調教的好,用不了多久,這遇春樓的頭牌一定非她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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