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不久,呂布騎著馬來到了國舅府的大門前。


    守門的小廝早已經得到齊順的叮囑,見呂布到來,慌忙跑過來接過撕韁,笑臉相迎道,“國舅爺知你會來,早在客廳等候,唐壯士速速去見過國舅爺。”


    呂布本想再糾正這些人,可是,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免得有人會因此疑惑,於是大步走進院子。


    “唐兄來了,國舅爺等候多時了。”齊順迎上來。


    呂布進屋,果然見到費庸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正要見禮,卻被費庸擺手製止了。


    “唐壯士因本官受苦,本官深感不安。但不知唐壯士要本官如何報答?”


    “小人雖在獄中數日,但因費大人關照,並未受的一點苦,大人何言報答?”呂布說道,“況布乃是一介布衣,能夠得到大人賞識,深感榮幸,唯望大人不棄,收留身側,以度殘生,心願足矣。”


    呂布嘴上說著,心裏卻在想著,如果不是因為家中美妻需要供養,本侯又怎會如此低眉順目的投靠在你的門下?


    “唐壯士言重了。”費庸嘿嘿一笑,立刻吩咐人道,“擺酒,今日本官要與唐壯士痛飲幾杯,為其壓驚。”


    酒曆來是可以拉近彼此距離的好東西,這費庸生性酒量驚人,加上府中美女如雲,兩名無比香豔的丫鬟輪流為呂布把盞,又有齊順在一邊作陪,不消半個時辰,呂布已經微有醉意。


    見時機成熟,費庸對著齊順輕輕點了點頭。


    “來人,扶唐壯士迴府休息,待本官親自去送。”


    齊順站起,一邊扶著呂布,一邊故意大聲對費庸說道,“國舅爺乃朝廷命官,豈能屈尊去送唐壯士,這等小事由小人代勞即可。”


    “唐壯士乃我恩人,非常人可比,本官定要親自去送。”費庸說道。


    呂布雖有些醉意,但神誌清醒的很,慌忙拱手說道,“何敢有勞大人大駕,小人這便告辭,待酒醒後再來向大人賠罪。”


    “唐壯士不必客套,本官正要去府上拜望,以表感念之情。”


    呂布還要拒絕,卻隻聽齊順在耳邊小聲說道,“唐兄不要推辭了,國舅爺能夠如此,足見對你的喜愛之情,若是執意不肯,隻恐有些失了禮數。”


    “來人,備車,本官要與唐壯士共乘一車。”費庸叫道。


    呂布不好再說什麽,隻得跟著費庸走出來。


    這樣對待一個下屬,這在後漢時期是不可想象的,呂布自然是感激得很。


    一路上,費庸極盡關心之能事。


    車子很快停在了呂布的家門口。


    “唐壯士如何住的這般簡陋?”一下車,費庸就立刻裝出很吃驚的樣子,說道。


    “小人初來此地,囊中羞澀,隻得權且寄居於此。好在賤妻喜靜,此處倒也逍遙。”呂布急忙迴答。


    “此處寒酸,怎配得唐壯士。”費庸卻打斷呂布,迴頭對跟在身後的齊順說道,“本官要你尋得一處住所之事可曾辦妥嗎?”


    “小人倒是尋得一處。”齊順迴答,“隻是已經派人通知玉娘姑娘,不日她便會搬去居住,若是唐兄不嫌棄,倒也可以搬去與玉娘小姐同住,宅院大得很,倒也方便。而且,唐兄日後跟隨國舅爺,難免早出晚歸,尊夫人與玉娘姑娘同住,唐兄也可放心。”


    “如此甚好。”費庸點頭,卻又故意詢問呂布,“但不知唐壯士可願意如此?”


    “這……”呂布略作思索狀。


    就在這時,忽然,院子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撲通”一聲,似乎是有什麽沉重的東西倒在了地上。


    一個女人的驚叫聲瞬間傳了出來。


    “怎麽迴事?”費庸問道。


    “可是有賊人來了?”齊順說著,大步跑向了大門。


    呂布在這一聲女聲落下之後,酒已經醒了一半,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娘子”,身子一轉,已經趕到了齊順的前麵,飛起一腳踢向了大門。


    木製的大門應聲而倒。


    呂布和齊順二人幾乎同時撲進院子。


    費庸瘸著一條腿,那動作卻也飛快。


    此時,房門大開,貂蟬正從屋子裏逃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蒙麵大漢,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口單刀。


    “將軍救我。”貂蟬一眼看到呂布,驚喜的叫了一聲,迅速撲過來。


    呂布早已經抽出了短戟,一把將貂蟬摟在懷裏,一個急轉身,就把她護在了胸前。


    “小娘子哪裏去?”一個大漢似乎還不死心,一個箭步趕過來,伸手就去呂布懷裏拉扯貂蟬。


    一邊的齊順揮拳砸去。


    那大漢猝不及防,被齊順一拳打在了臉上,向後踉蹌著險些摔倒。


    另一個大漢也撲了過來,揮刀向呂布和貂蟬二人砍來。


    呂布正要揮戟相迎,卻忽然見費庸跑了過來。


    這家夥龐大的身軀猶如一扇門板,擋在了呂布和大漢的中間。


    “休要傷了唐壯士!”費庸喊了一聲。


    “國舅爺小心!”齊順叫道。


    呂布生怕傷到了費庸,急忙劈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後麵衣襟,用力一拉,單刀從費庸的胸前滑過,把他的袍襟都劃開了一條口子。


    費庸驚得滿臉冷汗。


    他也想不到,這一場戲演得如此真實。


    見目的達到,齊順抽出樸刀,直衝過來,對著大漢的頭頂一刀劈落。


    那大漢卻也很厲害,揮刀一擋,抽身便走。


    呂布被貂蟬和費庸兩個人擋住,無法追擊,隻能眼看著兩個家夥跳上高牆,逃掉了。


    齊順帶著人從院門追了出去。


    呂布沒想到這費庸危急時刻,居然肯於為自己冒險,心裏的感激驟然間升起,慌忙放開貂蟬,便去攙扶費庸。


    費庸隻是衣服被劃破,沒有傷到皮膚,那臉色慘白如紙。


    “方才妾身在杏兒妹妹家中少坐,剛剛迴轉,就見二賊在家中翻找,妾身一時心慌,叫了一聲,不想驚動二賊,幸好將軍迴來,方得保住妾身性命。”貂蟬心有餘悸,說道。


    “娘子未曾受傷,實乃萬幸。”呂布說著,推開貂蟬,大步來到費庸跟前,單腿跪地,“小人不想大人救吾夫妻危難,如此重恩,小人無以為報,從今後,甘願為大人驅使,效盡犬馬之勞。”


    貂蟬躲在呂布身後,飄然下拜。


    費庸驚魂方定,一張胖臉都笑成了一枚核桃。


    “唐壯士不必如此,本官看這裏非久居之地,還是盡快收拾一下,攜尊夫人先去我的府中暫住,待玉娘姑娘安頓好之後,本官派人送你夫妻過去。”


    這一場戲,以徹底俘獲了呂布的忠心而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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