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慕奉年發完火,正一肚子氣,管家來迴稟說慕卿雲迴來了。


    這下慕奉年更生氣了,“她迴來就迴來了,怎麽,還非要本侯親自去接她?”


    “叔父說笑了,”慕卿雲的聲音從前方響起,“我怎麽敢勞動叔父呢?”


    說完,她邁步進了侯府,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眾朝臣。


    剛才在迴來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便一道同行。


    慕奉年這等不客氣的話被眾朝臣聽到了,還被正麵被慕卿雲懟了迴去,尷尬的不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正在他尷尬的站在原地頗有些手足無措時,一身素衣的慕柔怡在眾人的攙扶下挪來了。


    三方匯集,必有好戲。跟著慕卿雲來的一眾朝臣也不著急進去,就站在一旁看戲。


    “今日姐姐迴府,妹妹迎接遲了,還請姐姐恕罪。”


    慕奉年趕緊迎過去,小聲道,“柔兒,你怎麽下床了?疼不疼?”


    慕柔紅著眼,眼角掛著淚,“柔兒不疼,柔兒做錯了事,要親自向姐姐賠不是。”


    不疼是假的,慕柔怡現在可是硬生生憋著眼淚。但扮可憐是真的。


    她太了解她那個爹了,雖說是寵她,但隻要利益相衝,他絕對就翻臉了。


    比如她這次做了錯事,慕奉年雖然也為她求情免了死罪,留了一條自己的血脈,但隻要等下慕奉年的同僚們多說些流言蜚語,慕奉年對她們母女絕對沒有好臉色。


    如今母親昏迷,這等在眾人麵前扮可憐博好感的事情,隻能自己做。


    慕奉年果然心疼的不行,一直親自攙著慕柔怡。


    慕卿雲看出慕柔怡今日是故意演這麽一出,她怎麽能不好好接著呢。


    “是啊,”慕卿雲開口附和道,“妹妹如今要好生歇著才是。如若不然,像我之前留下疤就不好了。”


    慕卿雲說這話時,神色冷冷,故意朝慕柔怡挑眉。


    慕柔怡聽此,渾身一顫,眼神不禁瞟到了一旁圍觀的朝臣身上,生怕他們懷疑慕卿雲所說的“以前”是指什麽。


    果不其然,朝臣們開始議論紛紛。


    慕奉年和慕柔怡都有些手足無措,這可是他們慕府的秘密,永遠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而慕柔怡更知道,慕卿雲昨日早就看穿了她們設的局,也是故意入局讓她們受罰。


    所以她清楚慕卿雲是明目張膽的報複,也清楚慕卿雲的報複絕對不止於此。


    所以,慕卿雲必須死,死得越快越好。


    慕柔怡咽了咽口水,強壓下心中的害怕,白著臉還裝著鎮定,不在眾人麵前露餡。


    為了扳迴一局,慕柔怡隻能下更多功夫了。


    “多謝姐姐提醒。”慕柔怡恭聲道,“既然姐姐迴來了,還請受柔兒一拜作賠。”


    說完,慕柔怡淚眼模糊的咬著牙彎著血肉模糊的腰準備跪下。傷口的血再次侵染了她的素衣。


    慕奉年心疼的不行,但在眾人麵前又不好過多偏心,隻能是假裝虛浮住她。


    慕柔怡咬咬牙,忍著鑽心的疼,直接“咕咚”一聲跪了下去。這下著實疼,疼的她眼淚直掉,“還請姐姐千萬不要生柔兒的氣,不要再對柔兒冷眼相待。趕緊迴府住吧。”


    “隻要姐姐開心,妹妹願意再受任何懲罰。”慕柔怡故意加重了“再”這個字。


    這一跪,很有效果。眼淚也流進了慕奉年的心裏去,更加深了慕奉年對慕卿雲的恨意。


    當然,也引起了圍觀朝臣們的同情心。他們宛如牆頭草般重新議論起慕卿雲。不僅議論慕卿雲仗著自己長姐的身份霸道,更議論她不檢點,幾日不迴府,一迴府就欺負幼妹。


    連慕奉年也氣的渾身發抖,小聲責備,“她是你妹妹!你若是平常對她好一點,她也不至於怕你生氣,要忍著傷過來給你賠不是!你身為長姐理應愛護幼妹!!”


    他說完,甚至還有人跟著他小聲附和。


    慕卿雲聽此,在心裏冷哼一聲。


    不錯嘛,慕柔怡“成長”了,現在倒是學會了用輿論這招來反擊她了?


    不過,她慕卿雲才是用這招的老手,慕柔怡想學她這招,還不能夠!


    麵對眾人的指指點點,慕卿雲並不在意,隻是道,“妹妹說笑了,這幾日我師傅來了,所以我才在萬靈樓和萬靈樓主同住。剛好,國師也想同我師傅切磋切磋,便一同來了。”


    “諸位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國師。”


    眾人立刻噤聲,不敢再說慕卿雲“不檢點”。


    “至於,妹妹說的賠禮,”慕卿雲衝慕柔怡微微一笑,笑的極為恐怖。“這一跪,哪裏夠啊?”


    慕柔怡原本是算準隻要自己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以一跪作賠禮,慕卿雲礙著麵子必然會答應。並且也不敢再做出任何對自己不利的事,否則她慕卿雲也會嚐嚐這貴族圈中流言蜚語額滋味。所以慕卿雲必然會收斂。


    可是,慕柔怡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準。甚至,給她和慕奉年帶去了更大的“災禍”。


    “那你還想怎樣!”慕奉年吼道。


    慕卿雲沒有立刻迴答,隻是緩緩蹲下身,扶住慕柔怡,用隻有慕柔怡和慕奉年能聽到的音量說道,“我還能怎樣?不過是將一些舊賬算清楚。”


    “比如說,我身上從前的三處骨折,十三塊青斑,五十五處傷痕,算上八年的利息,一道一道,連本帶利全數討迴來罷了。”


    她語氣冰冷至極,偏生還說的極慢,一字一字落在慕柔怡耳裏,令她心中升起一陣惡寒。


    連縱橫官場十數年的慕奉年都未曾聽過如此冰冷可怕的語氣,神色一變。看著慕卿雲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慕柔怡不可遏製的想起自己以前對慕卿雲做過的事,若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


    慕柔怡遍體生寒,連打了幾個冷顫。偏偏這個時候,慕卿雲對著她冷然一笑,手上突然發力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慕柔怡雙腿都被嚇軟了,差點站不住重新摔下去。


    眾人沒有聽到她剛才的話,隻看到她緩緩將慕柔怡扶起來後,慕柔怡和慕奉年都變了臉,正當他們奇怪時,慕卿雲揚聲道,“叔父問我想怎樣,真是問的毫無道理。”


    “我一屆孤女能怎樣?倒是叔父應該在今日我父親的忌日上給我留幾分薄麵,別在外人麵前和妹妹演戲毀我名聲。”


    “畢竟,八年前的某些事情,說到底不是我的錯,而是...”


    說及此,她遞給慕柔怡一個眼神,眾人便什麽都明白了。


    眾人紛紛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都在說著同一件事--八年前慕卿雲北上北域,應該是真的另有隱情啊...


    祭典還在繼續,雖然墨歸瀾派人來說過他有急事來不了,但慕卿雲還是時不時望著門口的方向,希望能出現一抹墨色的身影。可惜,直到祭典結束,他都沒有來。


    墨歸瀾雖沒有來,但在結束時,墨歸瀾預料中的人卻來了。


    正當慕卿雲送完最後的客人,準備迴滿庭芳時,慕柔怡突然出現在身後。


    “姐姐。”她小聲喚道。


    “有事?”慕卿雲挑挑眉。


    慕柔怡咬著嘴唇,柔柔道,“今日沒見國師大人,不知,是不是姐姐與國師之間發生了什麽不愉快?”


    “姐姐千萬不要誤會妹妹有什麽別的想法,隻是...國師大人是個良人,妹妹不希望姐姐錯過...”


    若不是墨歸瀾提前告訴慕卿雲要警惕問她這個問題的人,慕卿雲會認為慕柔怡是為了看她的笑話。


    不過,為了不讓慕柔怡起疑,慕卿雲順著她的話道,“讓妹妹失望了,國師和我沒有鬧矛盾。”


    “國師隻是最近在閉關而已。”


    “姐姐說笑了,妹妹真的不是來看姐姐笑話的。”慕柔怡頗有些“委屈”。


    慕卿雲看她這頗有作白蓮花的資質,挑挑眉。看來那一頓板子竟把她打開竅了。


    “是與不是,你心裏清楚。”說完,慕卿雲轉身離開。


    望著慕卿雲離開的背影,慕柔怡剛才的委屈和乖巧一掃而空,換上一副恨意,對著梨葉冷冷道,“去,告訴承天門的人,墨歸瀾隻是在閉關,一切無礙。”


    “是。”


    這頭慕卿雲不露痕跡的打發了慕柔怡,又叫握瑾去跟著慕柔怡的人。


    墨歸瀾要防的人,居然跟慕柔怡有勾結。


    看來,之前慕卿雲猜想的幕後主使,和墨歸瀾要防的人是同一批人。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慕卿雲在心裏暗暗道。


    如今的京城是表麵風平浪靜,但實則是風波暗湧。在這風浪中,慕卿雲和墨歸瀾的命運越來越緊密,不知這是人為,還是天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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