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板子打完,周婆子又被拉上了殿內。一身的血腥氣讓一眾貴女頻頻皺眉,除了慕卿雲。


    太後見她眉宇間依舊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不似其他貴女,便知道她從前吃了很多苦,看慣了這些。


    太後心中泛起淡淡的心疼,她母親像她這個年紀,連殺雞都看不得。


    “現在,肯說實話了嗎?”史女官替太後問道。


    “周婆子,你最好老老實實說,將你背後的主謀供出來,說不定,太後娘娘還能饒你一命。”慕卿雲特意加重了“主謀”兩字。


    周婆子在後院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自然知道慕卿雲指的是什麽。


    原來慕卿雲今日的計劃在這。


    雖然周婆子在春華園侍奉了很多年,但為了保命,她隻能出賣慕柔怡了。


    “是...是大小姐讓奴婢這麽做的!其實今日..”周婆子道。,“其實今日誰都不在土地廟,是大小姐讓奴婢假裝發現了什麽,然後給慕小姐潑髒水!”


    周婆子哽咽道,“奴婢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在大小姐手上...奴婢也是沒辦法...還請太後饒命...”


    “大小姐?”太後斜著眼看了看慕柔怡,“你說的大小姐,可指的是慕柔怡?”


    “是...”


    “哼,她算哪門子大小姐?”太後不屑的別開眼,十分瞧不上的說,“今天你們都在,都給哀家聽好了,論輩分,論身份,慕家的大小姐,嫡大小姐,隻有一個。”


    “那就是慕卿雲!”


    “是。”


    殿內眾人全部起身行禮道,除了因為害怕的渾身失去了力氣的慕柔怡。


    麵對她的指控,慕柔怡臉色煞白,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道,“我...不...我...不是我!!!”


    她仿佛是自己肯定了自己,撐著桌子在梨葉的幫助下站起來,走到殿中間,紅著眼,梗著脖子跪下,“太後娘娘,您聽臣女解釋,這...真的不是臣女所為!”


    “是她!”慕柔怡迴身指著周婆子,“是她胡編亂造!是她,就是她!”


    “二小姐,你可不能這樣冤枉奴婢啊,就是您...”


    “大殿之上,豈容你們吵吵鬧鬧!!”


    一道帶著微怒的男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一個墨衣墨發的男子出現在殿上,眾人見了他紛紛起身行禮。


    慕卿雲眯了眯眼,看著來人。


    墨歸瀾,怎麽又是你?


    慕卿雲剛準備像其他人一樣起身行禮,卻被墨歸瀾製止。


    他先是向太後行了個禮,而後道,“太後娘娘,今日大臣內眷的宴飲,臣本不該來,隻是,臣在外也聽聞了此事。”


    “慕大小姐是英烈之後,若她蒙冤,想必她父親也無法安然長眠。是以,臣尋著謠言而去,帶來了另外一個人證。”


    說及次,龍則壓著另外一人上了殿。


    是那黑漢子。


    他,慕微華倒是沒算到。她原本覺得打斷他一條腿也算是責罰了,畢竟等他醒了之後,見事情敗露,自然不敢生事。


    沒想到墨歸瀾居然把他帶上來了。


    那黑漢子甚是懼怕的看著墨歸瀾,當太後問及他真相時,他立刻跪下,“是慕小姐讓草民與那周婆子合謀的,草民知罪...知罪...”


    之後,他就什麽都說不出了。


    這次慕柔怡倒是智商在線了一會,指著他喝道,“那你說清楚,你們是如何合謀的?如果我要害慕卿...不,姐姐,我隻找周婆子一人散播謠言就夠了,幹嘛還要找你?”


    的確,這是此案唯一說不通的地方。


    其實慕卿雲本就也沒想說清楚,她隻需將禍水引到慕柔怡身上,惹得她自亂陣腳,讓太後懷疑她就夠了。之後,太後自會為她圓場。


    可是,現在率先幫她圓場的,不是太後,卻是墨歸瀾。


    “做戲自然要做全套,”墨歸瀾冷冷道,“如今兩位人證都在,京城還在謠言紛紛,現在當務之急是給慕大小姐一個交代,還請太後定奪。”


    太後也是這麽想的,就算這件事一切還不詳盡,但她不想慕卿雲收到任何傷害,查不清就查不清,最關鍵的是止住謠言。就算墨歸瀾不這麽說,她也會這麽做。


    太後眯了眯眼,上位者的氣場瞬間壓的慕柔怡幾乎要停止心跳,她自知,這次是沒救了。


    “慕家二小姐慕柔怡,謀害嫡姐,罪不容恕!”太後瞧著她,越瞧越不順眼,“既然她要辱人清白,那就剝去她一身榮飾,趕出宮去。將其罪行昭告天下,還我雲兒清白!”


    她說完,立刻有女官下去扒她的衣服首飾,又有內侍拖著哭的滿臉淚痕,披頭散發的慕柔怡出去。


    當女官抱著她一身金銀首飾跟在侍衛身後剛欲出去,卻聽慕卿雲道,“等等!”


    “太後娘娘,”慕卿雲波瀾不驚的麵上難得浮現出一絲悲傷,“慕柔怡這些首飾中有些是我母親的遺物,尤其是那支鳳頭釵,是我母親生前摯愛,還請太後娘娘,容我收迴。”


    太後有些震驚,“你說什麽?繡繡的遺物?怎麽會在她哪裏?”


    繡繡是慕卿雲母親的小字,朝陽郡主全名洛繡兒。


    “當初...叔母忽而安排卿雲去北境,這些東西,便由她代為保管了...”


    “如今雲兒雖迴來了,但...管家之權在叔母手上,我也沒有辦法開庫房將母親的遺物拿迴來...”


    “哼!”太後氣的一派桌子,酒杯被震的滾到了桌子底下,她這次,是動了真格,“原來你那個庶女叔母送你去北域,是為了趁你年紀小侵占你這些東西!”


    “她們是趁哀家當時重病,所以就欺負到你頭上了嗎?”


    別看太後年紀大了,但聲音洪亮,眾人都被她嚇到了,紛紛跪在地上道,“太後息怒。”


    殿裏唯二站著的人,一個是慕卿雲,一個是墨歸瀾。


    “史女官,你等會隨著雲兒迴府傳哀家懿旨,著上麟侯夫人全數返迴遺物於慕卿雲,並,交出她的管家之權,給慕卿雲保管!”


    “是。”


    前麵那些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才是慕卿雲趁著這次的事情真正要拿迴來了。


    “多謝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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