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不知道曹智帳下這種能文能武的人到底還有多少,他來許都之前,並不認識任俊。此次與他同行,也是在他主動請纓之下,順道被荀彧捎給任俊,一同結伴去往官渡前線的。


    諸葛亮對任俊的情況也是隻基本了解到,他和曹家有沾親帶故的關係,以前出任過軍職,跟著曹操、曹智打過仗,立過功。後來在曹智的連襟棗袛死後,接替他的屯田校尉官職,現在主要負責全國的屯田事物。


    此次督運糧草也是許都這邊缺乏人手,所以才由他帶隊前往。但從這次突然的遭遇敵軍來看,諸葛亮很快發現了這位一臉忠厚,且又一身泥腿子氣息的人,在遭遇敵軍的那一刻起,就變成了一位能征善戰的驍勇戰將。


    諸葛亮正式臨戰經驗並不是很多,畢竟他還年輕。而且從隆中被曹智揪出來,出道也不久,也就是陪著曹智一路從荊州征戰到赤壁,經曆了幾場不小的戰事。但書本上的理論知識,還是很豐富的。在飽讀兵法書籍的諸葛亮眼裏任俊一手毫不慌亂臨時結陣的戰法,諸葛亮看出了這位同伴平時的素養,和曹智手下人才的素質。這個任峻也絕不是那種隻會奉承拍馬,依靠裙帶關係混飯吃庸才之輩。


    此時,曹智聽完任俊的敘述,更是神情激動的大唿一聲:“伯達,我還好有你啊!這官渡戰事,我一直想著偷襲袁紹的糧草,卻不曾想,我的糧草也差點被他偷襲成功了。要不是……哎……不說了,伯達我要替官渡著二十萬將士謝謝你啊……”


    曹智的確在心有餘悸之下,說出了這番肺腑之言。他一想到要是他這五千輛輜重被袁紹燒了,那這場官渡戰役,自己再有本事,也是敗定了的。


    這個結果是多麽的可怕程度,曹智慶幸還好這一切沒有成為事實外,背脊上已是浸透了汗水。i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此時,陪同在側的新任“冀州牧”荀攸也是和曹智一起聽完任俊的敘述後,和曹智一樣抹著額頭上的冷汗,和曹智極有默契的對視一眼後,長籲一口。


    為什麽叫荀攸為新任“冀州牧”呢?


    是因為由曹智表舉,漢獻帝發詔的任命文書,也是有任俊攜帶著剛剛送達。


    當然,冀州還未平定,荀攸這個“冀州牧”還是一個虛名,他實際職位和任務還是官渡大營,曹智身邊的參司空軍事。


    荀攸和曹智差不多一股涼氣冒上心頭時,他比曹智更留意到了任俊對於曹智的褒獎一直低著頭保持著沉默。


    “伯達,你有什麽不舒服嗎?”荀攸對著坐在那裏悶聲不響的任俊問道。


    “是不是餓了,來今日就在我這裏和我一起吃了!”經荀攸提醒,終於發現任俊異狀的曹智,收拾心情,正準備傳叫飯菜,和任俊、荀攸、諸葛亮一起在大帳中食用。


    但任俊突然一把拉住曹智伸出的手,哽咽著竟然哭了。


    “主公,還有一個壞消息,我們…..我們的庫府已經空了,連……連許都的各位夫人,現在都在吃雜糧度日了,老百姓的日子就……”


    “別說了……別說了……”


    曹智一把拉過哽咽的泣不成聲的任俊,阻止著他再說下去。他怎麽會不知道他治下,對於糧草籌集的困難,隻是沒想到已經發展到了這副地步。任俊口中的夫人,就是指的他的幾位妻妾,連他們都在吃雜糧了,可想普通百姓的的生活有多艱難。


    不說天災,就是他們這連年的戰爭,就是一場場人為的兵災。像官渡一場幾十萬人馬的大戰,要多少老百姓來養這些士兵吃飽肚子,曹智是知道這個數字的龐大。


    並且因為要養活這些朝廷的軍隊,每家每戶的普通百姓,還要被強製分派夫役也是越來越頻繁。[.i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說實話,他們日子過得怎樣,曹智心裏是有點數的,否則也不會估計到自己的庫府已經枯竭,和一直著急結束官渡戰役了。


    但此時的這場戰爭還不能缺乏這些老百姓的支持,沒了他們交糧、交稅和推著獨輪車幫助軍隊運送糧草,沒有他們幫助軍隊築城、建立各種工事,他們的仗根本沒辦法打。這就是戰爭,這就是國家機器和普通百姓之間的紐帶關係。


    但結束老百姓這種痛苦生活的最佳方式,就是盡快的結束戰爭。隻有和平、統一的天下,老百姓才能真正安居樂業。


    “走,這飯我們不在這吃了。我們去看看和你一同來的運糧民壯!”曹智認為現在他應該去安撫、慰問一下普通的百姓,深入一下群眾。而曹智現在就近能找到的老百姓就是這些運送糧草來的民壯了。


    曹智都這麽說了,荀攸、諸葛亮和剛趕到的郭嘉還有什麽話說。對於諸葛亮來說,又是對曹智和曹智這個團隊多了一份感動。


    “他們不光隻懂得掠奪和殺戮,他們還愛戴自己的子民!”曆史上能夠讓諸葛亮感動的另一位愛民聖主,和他的整個團隊,提前的、真實的先一步占據了諸葛亮的內心。


    他們都陪著曹智又一次來到朝南的曹軍營寨轅門口,這是一支愛民官員團,他們帶來的和煦的慰問。


    此時,運達的糧草、軍服、軍械等輜重已經陸續被同行抵達的民壯卸下,正交接給當地曹營駐軍,運進營內各處。


    已經幹完自己麵前一堆活的民壯,分別把糧草、軍械等物歸類在一起,堆成一堆後,就靠在空車邊,找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糙糧,準備開飯了。


    這些人大多衣服破舊,上麵還滿是汙跡,甚至有人身上還有血跡。他們雖說是平民,隻是被臨時征召來運送軍給。但他們無論在運送的途中,還是到達了軍隊的駐地,和士兵承擔的風險卻是一樣的。


    他們也隨時要麵臨危險和死亡,在這支運輸隊中,也有一部分人,在他們與袁軍的意外遭遇中,沒能來到官渡大營,永遠的躺在了那片荒野之中。


    他們比正中軍人死亡更可悲的是,他的死顯得更沒有價值和默默無聞。軍人戰死好歹還有軍功和撫恤,這些民壯死了就死了,什麽也沒有,也沒人迴去關心和理會他們。他們對待這種情形,也已是很冷漠了。能夠偷笑一把自己還活著,就是他們的幸福。


    這些人其實是這個社會,這個國家組成的最中堅力量。他們其實也沒有過多的要求,他們能安穩的吃一口粗糧,能愜意的睡上一覺,就很滿足了。


    普通的百姓其實是最容易滿足的一個社會群體,但這個動蕩的社會給予的他們太少。尤其令人驚訝的是由於這些人沒想到過曹智會到來,過於放鬆之下,一雙雙翹在車板和石頭上的腳底板,情形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由於每天長途的行走,這些民壯又為了省錢,或是根本買不起鞋,不舍得穿鞋等原因,使得那些烏黑如墨的腳底板全都變了形,看上去已經不像人的腳,倒是頗似像獸類的腳。


    而當任俊握著一名還滿口塞著粗糙食物,一臉驚訝的民壯的一隻腳底板,用刀背輕輕敲擊時,曹智等竟聽到了類似石頭的咚咚聲。


    在轉過一名民壯時,此人由於剛剛在來的路上,不慎把那層堅如硬石,比鞋底還硬,還耐磨腳底板給脫落了。此時他的一雙腳更是像蛻去殼的幼蟬般鮮嫩,稍一觸碰之下,就血肉模糊了。


    就算是見慣血肉模糊場麵的曹智,不看則已,一看那人的腳板時,也是一陣驚心動魂。


    曹智平時對治下是頗為嚴厲的,近幾年忙於鞏固地位和軍事擴張,已是很少這樣去深入基層,和普通民眾接觸了。


    今天曹智麵帶慈祥、和藹的微笑,坐到這些普通老百姓,最底層的民壯中間,送上自己帶來的飯食,叫來郎中,為他們醫治。並與他們坐在一起,一邊噓寒問暖的攀談,一邊和這些大部分是窮苦鄉村的小老百姓吃飯。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的分散在各個民壯堆裏,與他們親切的攀談、聊家常。在曹智的帶領下,一會兒,差不多官渡大營所有得空的軍政官員,都與這些粗俗的地下民壯坐在了一起。


    曹智這會兒可能沒空下鄉,深入老百姓的生活。但從這些人身上,曹智一樣了解了不少,這些人大部分過的很苦。


    但他們都很淳樸,很容易滿足。當一些人從曹智手中接過一些比他們手中捏著的好不止百倍的飯食時,一個個開心的喜啄顏開。


    一個因為傷殘了三根手指的老兵,在和曹智飲下一杯國宴標準的“九醞春”這種好酒後,哈哈一笑之下,膽子也大了起來。


    “大人,您給透個實地,咱跟‘北軍’的戰事,何時能有個頭啊?”北軍是底下老百姓對袁軍的稱唿,袁紹率部從北方而來,因此這麽稱唿也對。


    這名老兵來自曹智的發家之地丹陽,現在已經有五十歲左右了。但由於常年的勞作,老的像六七十歲的老頭。他以前也是軍中一員,後來落下的殘廢,不能在握刀劍再征戰沙場,於是便告老還鄉。但為了家中的生計,隻能在家鄉務農的同時,再來軍中充當民壯,算是即完成了家中應該承擔的夫役,還有了個能圖飽飯的去處,同時也好為家裏省下一口飯食,讓家裏人日子過得舒坦些。此時一飲酒,也不知道曹智什麽身份,張口就直截了當的問曹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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