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帝此時正在皇家祠堂中枯坐,對著鳳皇後的畫像,他像是迴到了與她剛剛相識的時候。


    那些迴憶自他登上皇位後,他就很少想起了。


    可自皇後去世後,他就經常想起那些迴憶,想起有關她的一切。


    鳳皇後的閨名是鳳凰,就聽軒轅帝喃喃自語:“鳳凰,你已經走了三年了,在這三年中我無數次的後悔,後悔在你活著的時候沒有好好的對你,冷落你那麽多年,不然你也不會先我而去!


    以前來不及去想,如今再看父皇跟母後,每日相攜,日子過得雖然瑣碎,卻是平凡的幸福。


    我才知道我失去的究竟是什麽!”


    沒過多久就聽他繼續道:“茫茫歲月分不清,何處是歸期,恨不知心底的在意……漫漫長夜舍不下,華發追青絲,不敢看你悄然遠離……若有來世盼你我,結尋常布衣。


    這首歌如今很流行,它就像為你我所寫的一般,就不知若是真的有來世,鳳凰你是否還會願意做我的妻?”


    畫上的鳳皇後眸光柔和,就像普度眾生的菩薩,可那也不過是一副沒有任何熱度的畫而已。


    屋內檀香嫋嫋,時間緩緩流逝著。


    “不說我們的事情了。


    我來此是要跟你說兩件事,太子妃再次懷孕,不知這次能不能生下嫡子,鳳凰你若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潔兒,讓他得償所願。


    還有澈兒今日迎娶永豐那孩子了。”


    頓了頓他接著道:“我知道對於永豐那孩子你並不喜歡,嫌她出身農家,嫌她太美,可我卻看好那孩子,她太像母後年輕的時候了,我相信隻有那樣的性子才適合做皇家的媳婦!


    像鳳凰這樣善良,這樣柔弱的,隻能被皇家的無情吞噬掉,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他溫柔的注視著牆上的畫像,自顧自的說著,如果細細的看,不難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精神也有些萎靡。


    自從鳳皇後去世,他表麵沒什麽,可卻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不過年過半百的他已經生了華發,年輕時在戰場上受的暗傷也不時地折磨著他的身體,加上太子無後,儲位不穩,讓這個曾經殺伐果斷的帝王操碎了心。


    如今太上皇與太上皇後的年紀也大了,有什麽鬧心的事他也不願去打擾他們,家事國事都是他一個人擔著,那根弦始終繃緊,就怕有一天突然弦斷,他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鳳凰我也撐不了多少年了,隻要潔兒生下嫡子,澈兒也有了子嗣繼承爵位,我的心事也就了了。


    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會去找你,鳳凰你一定不要把我忘了,等著我找到你,來生我們隻做尋常夫妻!”


    此刻軒轅帝感覺自己的皇後就坐在他對麵,仔細的聆聽他說的話:“你知道嗎鳳凰?其實我曾經猶豫過,想把永豐賜婚給漠兒。


    可見到澈兒為了得到那孩子,私下裏做了那麽多,我就不忍心了!


    澈兒就像年輕時候的我,我不忍讓他失望,所以就成全了他,我希望我們得不到的,他們能得到,就像父皇跟母後那樣!”


    軒轅帝低低笑道:“我也沒想到我們的兒子真的是個癡情種,這麽多年了,他就那樣忍耐著,身邊就兩個伺候的通房,還是被算計後才……嗬嗬嗬……嗬嗬嗬……”


    能看自己兒子的笑話,他覺得很好笑,這件事鳳皇後活著的時候他並未告訴她,如今麵對皇後的畫像她卻是可以暢所欲言了:“唉!希望永豐那孩子不要傷了澈兒的心吧!”


    溫暖的陽光撒入祠堂,透過明晃晃的琉璃窗,打在軒轅帝孤獨的背影上,時光似乎在一刻凝固。


    天空中偶爾一朵白雲飄過,似過往的那些故事,清晰的記得卻是遙不可及。


    沒有誰會一直為誰等在原地,想那個人想到不能唿吸,卻發現有關他的一切早就成為記憶中那抹揮之不去的痛,而自己卻隻能活在思念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天色不知何時慢慢變得暗淡,早就遠離長海縣的迎親隊伍到達了今日的目的地。


    驛站中坐了一日馬車的雪兒真心有些累了,被攙扶到驛站中最好的房間裏,剛要卸去一身的裝束,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


    丫鬟將房門打開,軒轅澈跨步進來,幾個丫鬟相視一笑,各自退出。


    房間內就剩下一對兒新人,他大步走到雪兒身邊坐下,拉起雪兒的柔夷:“雪兒,是不是很累?”


    抬頭撞進一雙璀璨的墨眸中,雖然騎了一天的馬,他的衣衫稍微有些淩亂,可絲毫不減他的風采:“有些累!”她實在的迴答。


    即便隔著叮叮咚咚的華勝,在他的注視中雪兒的臉頰也變得有些發燙。


    “今日的你好美,雖然你一直都是那麽美,但今日的你我一輩子都忘不掉!”軒轅澈突然來了這樣一句,讓雪兒有些措手不及。


    不等雪兒說什麽,他接著道:“我知道雪兒會累,明日就不要如此盛裝打扮了,隨意一些就好,在馬車裏想怎樣就怎樣!今晚也要好好休息,我讓玉硯單獨給你準備的膳食,用完早些歇下,明日我們還要趕路!”


    說完他又輕俯上身在她耳邊悄聲笑道:“我恨不得今晚就能與雪兒洞房,可惜隻能看不能吃,不過不在這幾日,十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熬這幾天!”


    赤果果的調戲讓雪兒恨不得給那張靠近她的俊臉一拳,可還是忍住了,低眸不語,但她那越發泛紅的臉頰卻是出賣了她。


    “哈哈哈……”軒轅澈見到雪兒難得露出嬌羞的模樣,高興的哈哈大笑,不再逗弄雪兒,他不舍的起身:“好了,我也去梳洗了,雪兒也先歇歇吧!”


    他就是想多看幾眼雪兒新娘妝的樣子,所以才顧不得洗漱就來相見。


    走到房門口他再次迴身,深深的將雪兒的樣子記在心裏,這才大步離開。


    雪兒深唿一口氣,剛剛房間中的曖昧氣息差點將她淹沒,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樣的軒轅澈侵略性太強,讓她有些抵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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