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個在家裏暗自合計後,對二房態度好了很多。


    當然這些雲氏跟雪兒是不知道的,隻以為大房之前是沒時間才沒上門幫忙。


    此次二房上梁,夫妻兩個跟董長湖夫妻沒少幫忙。


    宴席結束,所有的碗碟都空空的,剩下的菜品雲氏也打包送給那些前來幫忙的鄰居跟親朋。


    雪兒也親眼見識到什麽叫“風卷殘雲”。


    很多人在席間吃的並不多,不是菜品不好,而是舍不得吃。


    每張桌子坐的人數是固定的,董長河講究,就連孩子都算在成人裏。


    因而上桌的菜品也是有數的。


    大家都是將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用油紙打包,拿迴家給家裏的老人跟孩子吃。


    這也是當地常見不見的事情了,雪兒也是第一次見識到。


    尤其是見到雲家的親戚也是這樣做,雪兒就感到有些辣眼睛。


    畢竟董家是雲家的親戚,親戚家辦酒宴,還要如此做,這讓雪兒對雲家人的素質又有了新的認識。


    兩家人中,最高興的屬雲老爺子跟董秀才了。


    這兩個親家公坐在一張桌子上。


    一邊小心翼翼的陪著馮縣令跟馮師爺,一邊互相說著恭維的話,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雪兒心道難得看到這樣的場麵!


    要知道這兩人都是那種相當自律的人物,酒從來不會多喝,話從來不會輕易說出口。


    難得見到二人喝的如此高興的時候。


    一日的熱鬧過後,送走一前來道賀的親朋,忙碌一天的董宅歸於平靜。


    晚間一家四口坐在壽康院的火炕上算賬。


    董長河一邊打著算盤,一邊笑道“今日上梁,辦了四十八桌酒席,花了二十五兩銀子,收禮不算那些禮品,單純銀子就收了一百五十七兩。


    如此還賺了一百三十多兩!”


    雲氏也是眉開眼笑,一邊數著銀子,一邊言道“是啊,我們蓋房子現在一共花了差一點七百量。


    除去那五百兩,加上說好,還沒有付給蔡師傅的工錢一百五十兩。


    我們花了自己三百五十兩,如今去掉這些人情,我們隻需要花二百二十兩。”


    雪兒將自己今日收到的銀兩跟荷包遞給雲氏“娘,這裏還有。”


    雲氏狐疑的接過去問道“哪來的?”


    董長河瞅了一眼道“舅舅家那個不著調的子仲給孩子的見麵禮,那荷包是二姨家三表弟給的。”


    雲氏打開荷包,見裏麵有幾個銀錁子,遂遞給雪兒道“這荷包你自己收著,與那些壓歲錢一起放著,可別亂花啊!”


    雪兒笑道“娘,你收著吧,我拿著也沒用。”


    “那好吧,小孩子家家的手散,身上有幾個銅板就行了,這些還是我替你收著吧!”雲氏也沒有客氣,又將荷包收了迴去。


    還不忘給自己找借口“這些人情,我們家將來是要還迴去的。


    人家給你見麵禮,你父親也要給人家孩子見麵禮!”


    雪兒暗自在心裏發笑,糯糯道“雪兒曉得!”


    又意外多了十兩銀子雲氏很開心,雪兒主動上交銀子她更欣慰。


    本來因為蓋房超出預計,還有些心疼的她,心情也變的好起來。


    細細思量自己家今年蓋房子,所用的銀兩也是雪兒無意中做出的罐頭賣錢掙來的,並沒有動用家裏的老底,於是對雪兒就更加順眼起來。


    她這個人恩怨分明,看著雪兒言道“我們雪兒去年幫助家裏掙了銀子,剛好抵上今年蓋房子的花費,說來這大房子也有雪兒的功勞!”


    雪兒沒想到雲氏會如此想,遂不在意道“娘,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不是你常說的嗎?”


    “對對對,我們是一家人!俗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能打洞!


    你父親,你娘我都是能掙銀子,能持家的,我們家的雪兒也不差!


    二姐還在我麵前顯擺她那女兒能刺繡掙錢,殊不知我們雪兒的繡計也不差,還為家裏做了許多事,掙了許多銀子!


    那錢雲荷不知要繡多少繡品才能趕上我們雪兒!”雲氏顯擺的說著,還不忘撇撇嘴。


    董長河現在是最煩聽到錢家的事情,他皺著眉道“娘子沒事提那家人做什麽?


    那錢雲荷跟我們雪兒怎能比,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麵的。


    為夫這樣說你也不要不愛聽,那家人一個個歪瓜裂棗的,還想……不是看在嶽父嶽母的麵子,不是有娘子在,為夫都不想搭理他們!”


    雲氏知道丈夫這是還在記仇呢,不過他說的話雲氏還是沒有反駁,笑道“好了,是妾身不對,我們繼續算賬!


    郎君不是要買幾個下人嗎?什時候去人牙處看看!”


    “前院收拾好了為夫就去,家裏是該添置一些下人了。


    今日馮縣令與為夫說起,幽王已經提前就番。我們家這兩樣寶貝若是產量的確如預計那般,幽王定會派遣官員來實地考察。


    到時候我們家要接待這些官員,總不能讓娘子拋頭露麵的。


    如此沒有丫鬟小廝伺候,麵上也不好看!


    再者家裏如此多的庭院,單靠娘子與雪兒打理,也打理不過來!


    那些田地沒個打頭的領著,為夫也不放心。”


    董長河深知自己的妻子是個守財奴,進入她匣子裏的銀子,再往外拿,那比要了她的命還嚴重。


    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每次家中有大筆的銀錢花出去,他都要掰碎了跟她解釋一番。


    “再者,我不在家的時候,家裏忙不過來,總不能每次都要大哥來幫忙,買些下人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這些牛馬伺候起來也得精細一些,那都是大牲口,總不能還像放羊那樣,讓雪兒一個小孩子去伺候吧!”


    這些道理雲氏都懂,隻不過一想到家裏即將養活那麽多張嘴,雲氏就心疼。


    但是丈夫說的確實是事實。


    董長河之前隻是將自己的打算說給雲氏聽,並沒有跟她解釋的這麽清楚。


    這若是在從前,他也不會如此說的明白,但是自從有了兒子,對於兒子的母親,董長河也同樣愛屋及烏,給予一些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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