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峰搖了搖頭,做了個手勢,徐天瀾這才明白,石頭是石頭,裏麵才是石中妖。


    “咦,這石頭不錯,好看,大人我帶走了哈。”


    徐天瀾愣頭愣腦,也不管那些,直接抱起了石頭。


    “可以。”


    石頭卻是不服了,不斷顫動,啪嗒一聲,碎了。


    一條擀麵杖粗細,仿若冬蟲夏草似的妖物,從裏麵竄出,就要逃走。


    徐天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巴掌拍昏。


    許峰也沒閑著,虎背熊腰擋住了前麵的聞人不柔,取出一個袋子將石中妖裝了進去。


    兄弟二人配合的天衣無縫,抓住了石中妖。


    “咦,你這是...”


    千麵疑惑的聲音傳出,徐天瀾急忙道:


    “啊!大人!我,我特別敬佩你!”


    許峰收起袋子,兩眼望天,你自己編的瞎話自己圓吧你!


    “是嘛?”


    千麵迴應,聞人不柔這才過來,不知道這兄弟倆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額...是!”


    “那你過來,我和你聊聊。”


    許峰聽著這燒裏燒氣的話語,頓時打了個哆嗦,屁也不敢放一個。


    “嗯...下次成嗎?我們還得去結案。”


    徐天瀾一臉的認真,但是心裏苦惱的一筆。


    “那好,結案之後,你在過來。”


    “好!”


    話音剛落,許峰和徐天瀾架著聞人不柔就撤,抓緊往林子外麵走,生怕對方反悔。


    “嗬嗬嗬~”


    笑聲清脆悅耳,緊接著便是陣陣撫琴之聲,送走了三人。


    石鬼林外,聞人不柔的馬匹送到了城內,便自己上了一匹,許峰和徐天瀾共乘一騎。


    直到走了老遠,聞人不柔秀眉一挑,詢問道:


    “那石頭,怎麽不帶了?”


    許峰剛要說話,徐天瀾著急忙慌的解釋道:


    “我又覺著不好看了。”


    許峰泄氣,心裏一陣白眼,兄弟你生怕人家不誤會是嗎?


    果不其然,聞人不柔好看的柳葉眉顫了顫,嘴角扯了扯,心道你小子竟說些屁話!


    “為什麽你小子能進去,我卻不讓進?還說打擾它彈琴了?”


    “可能我長得俊。”


    徐天瀾很是認真。


    許峰四處踅摸,想找一個塊石拍在自己腦袋上,大兄弟你能找個相當的借口嗎?


    聞人不柔麵色沉默,淡淡道:


    “你這個理由...還說得過去。”


    許峰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這也行?特娘的我一定要迴家,托關係找一位易容師,就照著徐天瀾的來!


    徐天瀾喜不自勝,最重要的東西,反而得來容易,本以為還得讓聞人不柔出手幫忙,瞅著如何編造借口呢。


    卻沒想到,汐囊的麵子這麽大!


    這麵大旗,可是真的好扯!


    兩騎並肩而行,聞人不柔沉默半晌,迴頭一瞥,卻看到了徐天瀾頭上有著什麽東西。


    “你頭上是什麽?”


    她伸手去拿,卻是取下來一隻小王八,白色的。


    “咦,你怎麽也跟出來了?”


    徐天瀾接過小白龜,它不是在衙門的水池裏嗎?


    “你還好玩這些東西?”聞人不柔輕笑,小白龜虎頭虎腦,還挺可愛。


    “沒,撿的。”


    徐天瀾搖頭,這可是李曉花了二十兩銀子買的。


    一路閑聊,不多時雄偉壯闊的幽州城便到了。


    城牆寬闊雄偉,左右一眼無盡,連綿東西盡頭。高大的城牆與城門帶著古樸與滄桑,這是景宣重城之一,乃是拱衛京城的五大城池之一。


    幽州城往北在過錦華州,便能到達京城,錦華州也是京城的護內州,與幽州一內一外,自南向北拱衛京師。


    到了城門前,聞人不柔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後半夜了。


    “好,其餘人想必也得明日晌午才到,咱們先進城吧。”


    “聽大人的。”


    聞人不柔策馬上前,對著城牆喝道:


    “鎮妖司所屬,聞人不柔攜帶安平縣司吏,需進城!”


    “聞人大人!”


    上麵傳來聲音,有一隊甲胄官兵確認是聞人不柔後,下令開了城門。


    兩騎進城,開門的官兵站立如鬆。


    “聞人大人。”


    “辛苦了。”


    聞人不柔點頭,掏出腰牌,也讓許峰和徐天瀾拿出腰牌。


    守城者看罷之後,才迎了他們進去。


    剛一進城,徐天瀾便驚訝了。


    前方一片瓊樓玉宇,亭台樓榭,連綿不斷、跌宕起伏,各種琉璃做裝飾,各色水晶為點綴,即便是夜晚,也是一陣燈火通明。


    著實讓他震驚。


    “這就是有錢人住的地方。”


    “哈哈,天瀾,今晚咱們也隻好去那些燈紅酒綠之地,將就一晚了。大人,借咱們二百兩銀子!”


    許峰伸手,聞人不柔嘴角冷笑,隻聽鏗鏘一聲,許峰嚇得一哆嗦收迴了手。


    “這是官途所用,得報啊!”


    聞人不柔話語不多,收了刀,隻一個字。


    “滾!”


    “得嘞。”


    許峰閉口不言。


    兩騎進城後,像西北而行。


    聞人不柔瞪了眼許峰道:


    “不說你帶壞天瀾,你若渾身酒氣,明日被揍個半死,可別怪我。”


    “且,一群司吏,就算醉了八分,他們也不成。”許峰大咧咧一笑。


    聞人不柔冷笑。


    “誰說是司吏?你們二人區別對待,由城中老牌金吾考教。


    你以為真讓你們欺負人不成?一個氣入陽關,一個八荒歸葬刀三層,也好意思?”


    許峰一聽,頓時垮了個筆臉,心裏暗罵一聲槽,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我都成。”


    徐天瀾單純一笑,就跟那愣頭青似的。


    許峰撇嘴,心道你都斬九年貓妖了,打個老牌金吾也沒事,我剛剛入陽關,怕是要脫層皮了。


    “許峰,你這次努力,通過考驗後,安平金吾就是你了。”


    終於,聞人不柔總算是拋出一個好消息。


    許峰聞聽,這才點點頭,論資曆,自己也差不多了。


    “成,我跟天瀾誰都可以。”


    “他不行,資曆尚淺,你們倆穿一條褲子,也無所謂了吧?”


    聞人不柔看向徐天瀾,後者傻嗬嗬的樂。


    “我都成。”


    一見徐天瀾這幅樣子,聞人不柔就一陣無語,這小子可不單純,實力強,是那扮豬吃老虎的主。


    約莫兩刻鍾,三人來到一處府邸,金匾上龍飛鳳舞刻著聞人二字。


    徐天瀾又是愣住。


    怪不得許峰說周來福的宅院一般情況,比起這裏,那的確跟茅廁強不到哪去。


    此刻府中人鼾聲起伏,卻依舊是燈火通明。


    “此刻睡下的,都是下人,其他人都在修煉。所以說幽州城並不宵禁。”


    聞人不柔解釋一番,上前敲門。


    “咦,小姐迴來了?”


    門裏透過貓眼看清,急忙打開側門。


    聞人不柔急忙阻止。


    “有客人,開正門。”


    守門的又急忙打開正門,可見這種府邸莊園規矩甚多,讓徐天瀾有些拘謹。


    守門的牽過馬匹,饒門去了馬廄,徐天瀾三人自大門而入。


    三人拾階而上,一入府邸,徐天瀾見識到了什麽叫做氣派,氣派之餘,古樸雅韻。


    豪這個字,在這裏仿佛是貶義。


    亭台樓閣高下交措,假山石林鱗次櫛比,聞人家訓渲染牆壁,花鳥水聲縈繞耳邊,青燈柳葉交相輝映。


    一場場一幕幕,鋪墊著聞人家的底蘊與沉澱。


    這就是世家,聞人。


    許峰還好,不止一次來過這裏,不然和不會和聞人不柔熟悉;但徐天瀾就有一種震驚。


    聞人不柔帶著他們趕往一處閣樓,下麵正有兩人看守,麵色嚴肅,深沉如水。


    “父親在嗎?”


    “小姐,老爺在的。”


    “煩請通稟。”聞人不柔點點頭。


    其中一人剛要起身,就聽見閣樓上傳來動靜,聲音沉重且帶有磁性,語氣溫柔卻不怒自威。


    “柔兒,上來吧。”


    “是。”


    聞人不柔答應一聲,帶著許峰和徐天瀾上樓。


    “我們也去?”


    許峰顯得有些畏畏縮縮。


    “廢話真多。”


    聞人不柔白了一眼。


    閣樓雕梁畫棟,古樸已極,沒有什麽華貴裝飾,顯得沉靜幽然。


    上了二樓書房,聞人不柔到了門口,先行行禮。


    “父親。”


    “進來。”


    書房裏青燈灼灼,照亮諾大房間,金絲楠木長桌後,坐著一位穿著單薄睡袍的中年人。


    他劍眉星目,麵如刀削,兩鬢略有灰白,垂落而下;其麵白無須的嘴角,帶著淡淡笑意。


    這邊是聞人家的當代家主,曾經擔任過琅琊郡仆射,現任幽州司主地差,聞人不妨。


    徐天瀾也算是明白,為何聞人不柔生的如此美麗了,爹俊娘俊,姑娘更俊。


    “父親。”


    “聞人叔叔。”


    “拜見地差大人。”


    三人行禮,稱唿各自不同。


    聞人不妨自徐天瀾一進來,眼神就一直落在他身上,如今光芒熾盛,大感稀奇。


    “徐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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