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世林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畢竟也不算是什麽機密。


    “是一隻十二年水魃,曾在青州遊蕩,殘害性命,被青州幾位仆射重傷之後,逃到了咱們幽州琅琊郡。”


    徐天瀾和許峰都是驚訝,十二年水魃?那實力真的不可小覷。


    “擊殺了嗎?”


    聽到這,楊世林搖搖頭。


    “這次由聞人仆射帶隊,結合琅琊郡三位司官九位金吾,卻是還沒將其抓住,至今被水魃逃亡在外。如今線索斷了,我們也隻能各自迴歸。”


    聽到這,徐天瀾一陣心驚,若是被這一旬水魃入了世,後果不堪設想!


    到這裏,許峰一拍桌子,和徐天瀾麵麵相覷。


    “難道是水魃?”


    這兩人的動作讓楊世林狐疑。


    “你們見過?”


    可能性不大,即便水魃重傷,也不是這兩個小子能對付的。


    許峰麵色沉重道:


    “沒見過,但是楊爺你出去這一月,發生了一些怪事,都結合在了碧河裏!”


    “哦?仔細道來!”楊世林麵容更加嚴肅起來。


    許峰擺擺手,讓徐天瀾敘述,徐天瀾也不墨跡,將所有關於碧河的線索和不解之處,盡皆詳細道出。


    “是這樣?雖然有可能是水魃,但是碧河也是我們主要巡查地,但是卻也一直沒有任何發現啊。”


    楊世林沉思起來,碧河需要深究,但是也不能就當成線索。


    “給你們倆,記上一功。一會我帶你們去碧河看看。”


    到了這,徐天瀾也是皺眉,來來迴迴的迴憶碧河畔的場景,一塊塊記憶碎片不斷閃過,頓時瞳孔收縮。


    “我知道了!”


    “知道啥了?”許峰疑惑。


    徐天瀾急忙道:


    “許哥,你且記得嗎?咱們在碧河畔殺恭茶鬼時,她身披一塊染血的裹屍布!後來,北邙山主兩麵汐囊,便下了山來!那裹屍布,能遮蔽鬼身!”


    “哎,對對對,是這麽迴事!”


    許峰也想起來了,兩麵汐囊的裹屍布,可隱匿陰氣,躲避探查!


    但是,後麵的他沒說出。


    聽了半晌,楊世林登時起身。


    “遭了!北邙山主的裹屍布,妙用無窮,有隱匿陰氣之效用,怪不得我們一直找不到,原來就藏在咱們眼皮子底下!”


    “許峰、徐天瀾聽令!即刻趕往縣衙召集人手,疏散碧河附近漁民和百姓,然後遠離碧河範圍,一切靜等我歸來!”


    “屬下得令!”


    兩人立馬起身抱拳。


    楊世林腳下極快,三兩步便出了後院,緊急離去。


    徐天瀾和許峰也立馬跟上,騎馬趕往了縣衙調集人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趕往碧河。


    “以最快的速度疏散百姓!”


    徐天瀾和許峰,帶著兩隊小吏,開始進行疏散,但凡打魚的、洗衣的,隻要靠近碧河,都是勸了迴來。


    知道半個時辰過去,才堪堪疏散了人群。


    “許哥,碧河長達二百餘裏,途徑郡縣十多個,咱們如何疏散的過來?”徐天瀾此刻也憂心忡忡,雙手緊握著韁繩,已然是滲出汗漬。


    許峰搖搖頭,寬慰道:


    “放心吧,除了咱們安平,其他地方沒有關於碧河有妖祟的事件,這水魃若是真的在,隻能在咱們這邊。”


    徐天瀾聽到這,也略微放鬆了些。


    “看來,之前死在碧河的人,都成了這水魃的養料!”


    許峰沉重點頭。


    “不過,都過去了,現在楊爺調集人手,想必水魃即將伏誅,這是沒什麽問題的。倒是你,不加考慮將汐囊之事說出來,怎麽辦?”


    “許哥,看見裹屍布,和見過汐囊,都是不假,也瞞不住。楊金吾迴來若問,我便實話說了。


    至於我為何知道裹屍布能遮蔽鬼身,抬出恭茶鬼便是。這是實話,咱們知道遮蔽鬼身,卻是不知道遮蔽的是陰氣。”


    許峰聽得連連點頭。


    “你小子隻要是除妖這方麵的邏輯,還是沒問題的。”


    直到日頭升起,高掛蒼穹,才見一隊人馬從北麵趕來,他們有的騎馬,有的步行,但是速度都是極快無比。


    仔細數來,恰好十三人,為首一人,為一名女子。


    其端坐一匹棗紅馬上,身著深綠色官袍,發髻高盤,官袍戰裙搖曳,展現其傲人身姿。


    其腰間惹人注目的長刀,標誌著其身份。


    “深綠官服,是六品仆射?她便是聞人不柔嗎?”


    徐天瀾眼神非凡,一眼便看清了。


    “不錯,不過沒有七品欽使過來,卻是聞人大人親自過來了。”許峰點點頭。


    “前方安平司吏,疏通百姓,退入縣城內。”


    碧河對岸,聞人不柔扶腰喝出,聲音中性,颯然已極,聲音猶如滾雷,陣陣推來!


    許峰大手一揮,喝道:


    “安平所屬,撤迴縣城內!”


    兩人騎馬,帶著一眾百姓和小吏,開始往縣城退去。


    可惜,這一場戰鬥,徐天瀾是看不到了。


    一直退到縣內,許峰拉著徐天瀾,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摸又是出了縣城。


    “天瀾,我是看不到,你眼神好,能看到咱們就站住,別太靠前。”


    “好!”


    徐天瀾一臉激動,相隔甚遠,許峰連河麵還沒看清,兩人便已經站下。


    “這麽遠?能看清嗎?”


    “已經很清楚了。”


    徐天瀾點頭。


    許峰一聽,也不在說話,讓徐天瀾觀看戰鬥場景,而他則執刀守在一旁。


    碧河對岸,聞人不柔一拍馬鞍,飛身而起。


    “諸位,鎮守四周,莫要在讓其逃了!”


    “是!”


    其餘三位司官,九位金吾,全部趕往上下河段。


    聞人不柔麵色淡漠,眉宇間有著說不出的冷傲,空中轉身間,揮手射出一些物件墜入河中。


    徐天瀾定睛一看,卻是三張符籙,是以特別古老文字,分別書寫著天地人三個字。


    “情況咋樣了?”許峰詢問。


    “許哥,聞人大人扔出三張符籙,刻著天地人。”


    “三才捆妖符?這東西可厲害了。”許峰咂舌。


    符籙鎮入河水中,聞人不柔終於落下,腳下生蓮,竟然就這麽踩在了河麵上!


    上下河段十二位司官和金吾,各自擲出自己的鎮妖司令牌。


    “鎖!”


    包括楊世林在內,眾人齊喝,令牌中伸出金色鎖鏈,連接上了其他的令牌,隨即鎮住了河麵。


    徐天瀾又將這個場麵告知許峰,許峰又是嘖嘖稱奇。


    “乾坤鎖妖陣,人數越多威力越強。”


    此刻聞人不柔右手握著腰刀,緩慢出鞘,左手纖細雙指,夾著一顆黑色丹藥。


    “水魃,還不受死,北邙山主的裹屍布,能護你一世嗎?”


    清冷的聲音響徹河麵,但河麵卻依舊無動靜,漣漪也沒翻出。


    聞人不柔冷哼一聲,左手舉起,隨即將丹藥置入水中,口中喃喃。


    轟!


    下一刻,水麵當即炸開!


    一團河水霎時浮現,一隻枯瘦的手伸了出來,震碎了水流!


    水魃真身出現了!


    他身形矮小,不足五尺,渾身黑紫,身形雖然不大,卻闊口獠牙,恐怖無比。


    在徐天瀾看來,倒像是放大版的遺腹鬼。


    “你們如何得知的?”


    水魃口吐人言,漠視聞人不柔。


    “鎮妖司能人輩出,你就不要操心了。”


    聞人不柔輕哼,卻沒有急著出手,反而嚴陣以待的盯著對方。


    水魃四處看去,今日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我用一個秘密,換今日逃生,並且今後遠離景宣。”


    聞人不柔麵無表情,冷道:


    “說來聽聽。”


    “兩麵汐囊和蛇塚婆都曾出世,為的是甲子妖世,我有一把鑰匙,能幫你們景宣渡過難關。”


    水魃道出機密,不過顯然不可能全盤托出。


    “你不過一旬水魃,也太小看我鎮妖司了。”


    聞人不柔說完,卻突兀見河麵金光熾盛,她動了!


    “你在拖延時間!”


    水魃怒吼,撕開金光,當即拍了上來!


    長刀出鞘,與水魃的枯瘦雙臂交接,發出鏗鏘之聲!


    兩人幾息之間,交手十餘招,水魃原本就重傷,被聞人不柔抓住機會,一腳踹飛。


    “起!”


    水魃喝吼,身為水魃,自然有控水之能。


    但是河麵金光熾盛,就是沒有水流上升,水魃這才明白過來,是三才捆妖符!


    方才聞人不柔擲出符籙,本意不是捆他,而是捆住河水!


    “晚了。”


    聞人不柔腰刀也散發金光,一時間四周隻有刀鋒的金光惹眼,再無他物。


    一刀劃出,水魃被力劈兩半!


    “青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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