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醫和雲燕送走了皇上,迴到屋內。宣綠華看著沒了外人,便問雲燕:“你可知臨華院裏謝貴嬪的近況?”


    雲燕搖搖頭,說道:“倒是沒聽說有什麽消息傳出來,但是如今臨華院門禁森嚴,尋常人都進不去,也出不來,就算有什麽消息,隻怕也未必有人敢說。寶林還在擔心貴嬪嗎?”


    宣綠華點點頭。


    雲燕道:“看如今這情形,謝貴嬪暫時不會有事,可是聽說皇後和貴妃一同處理此事,衣裳是謝貴嬪做的,時間也對得上,貴妃要治罪,皇後還要查,正鬧得厲害呢!”


    “薛貴嬪呢?有什麽動靜?”


    雲燕道:“薛貴嬪還能怎麽樣?高興得合不攏嘴,天天咒罵謝貴嬪心狠手辣,連自己宮裏人都害,嘴上說希望寶林和美人病愈,其實巴不得……”


    宣綠華見雲燕不說了,便也知下麵那句話是什麽了。她問道:“寶雲可有消息?”


    雲燕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寶雲,想了一想,才記了起來:“哦,寶林說的可是那個專門管換洗衣裳的寶雲?倒是沒她的消息,怎麽了?寶林有什麽吩咐嗎?”


    宣綠華道:“我懷疑,疫病之事,她是關鍵人物之一,你能不能想辦法打聽一下她這幾日的情況?”


    雲燕自然是可以托人傳話,但終究不是麵對麵,況且雲燕也無法進出臨華院,這事一時還不好辦。


    倒是文太醫主動請纓了。原來,臨華院雖然封宮了,可是疫病就是從這裏爆發的,皇上便命文太醫也時常關注臨華院裏諸人的情形,防止闔宮都染上病,那可就危險了。所以,文太醫倒是可以每日進出臨華院。


    如此一來,問題就解決了。


    宣綠華把自己對寶雲的猜測跟文太醫說了,末了,叮囑道:“文太醫,煩請你幫我看看謝貴嬪等人是否安康,還要,尤其是寶雲,看看她近日以來有什麽異常。”


    文太醫道:“你放心,我定然好好地看看臨華院裏每個人的情況。”


    宣綠華這才算放心。


    當晚,文太醫便來了承香台,將臨華院內的一切細細地講與了宣綠華聽。


    如今的臨華院裏,就像死了一般寂靜,公主搬了出去,謝貴嬪閉門不出,也不讓自己手下的太監宮女出去,甚至也不為自己鳴冤辯解,每日隻是燒香拜佛,寫字誦經,過得比壽章宮的老太妃們還要寡淡。


    隻是當文太醫去了,謝貴嬪才見見他,問問宣綠華和陳美人的病情,其餘時候,便不說話了。


    臨華院中的那些宮女太監們,如今人人自危,生怕被謝貴嬪牽連,畢竟,謀害三位嬪妃,這可不是小罪。那些宮女太監都是奴才,萬一被主子們拿去頂罪,那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其他人都還正常,倒是寶雲,似乎比旁人跟多了些膽怯,就像一隻受驚了的兔子,一驚一乍的。文太醫為她把脈,她也死活不肯出來見人,直到臨華院的尚宮出麵,說這是皇上的旨意,要臨華院每個人都要檢查一遍,寶雲這才出來。


    寶雲的身體倒是無恙,隻是似乎受了驚嚇,慌裏慌張,看文太醫的眼神也充滿了狐疑和戒備,好像文太醫要殺她一樣。


    事出蹊蹺必有妖,宣綠華覺得,寶雲似乎是個突破口。可是,如何才能打開寶雲這個缺口呢?


    既然寶雲現在如同驚弓之鳥,那麽,誘她出宮,也許能引蛇出洞。可是,如今臨華院封宮,出了皇上和皇後的命令以外,任何人是不能隨意進出的。


    那麽隻能求助於皇後了。


    小林子一聽宣綠華的謀劃,立刻自告奮勇,去幫著宣綠華籌劃此事。


    當日傍晚,皇後傳出口諭,要傳召臨華院的所有宮女太監,一個一個地審問,尤其是那與陳美人、宣寶林二人日常飲食用具密切相關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各宮嬪妃都在議論此事,聽說刑役司的人也到了仙居宮,各色刑具都是齊全的,隻要一用刑,死豬都能開口說人話,更別說區區一個宮女太監了。


    後宮之中頓時人心惶惶,雖然很多嬪妃自己什麽也沒做,可保不準那些宮女太監受了刑,亂咬一氣,到時皇後趁此機會,以莫須有的罪名,將那些平日裏看不順眼的人,全部除掉,這是太有可能了!


    隨著一個個太監宮女進了仙居宮,就再也沒有出來,臨華院裏開始亂套了。從守門的太監,到灑掃的粗使宮女,個個都心慌意亂,唯恐下一個輪到自己,雖然他們什麽也沒做,但無妄之災,總是會砸到他們頭上,這些人以往又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例子。


    審訊一直從傍晚持續到深夜,正審著,貴妃來了。


    皇後本以為貴妃是為了審訊臨華院宮女一事而來,誰知一開口,才知道,是望仙殿的武寶林求貴妃來說情,想撫養麗陽公主,說是她久居望仙殿,喝麗陽公主相處甚好,感情深厚,如今公主又在她那裏,很是習慣,便托著貴妃來皇後處來求個恩典。


    皇後心知不妥,就連貴妃也覺得為難,隻是,受人之托,不得不厚著臉皮來說。


    皇後道:“此事非同小可,麗陽公主年幼,又是皇上唯一的孩子,如今婕妤去了,必定要給公主找一個足夠溫柔耐心、家世位份夠高的嬪妃做養母,並且皇上一定會親自過問此事,本宮隻能把武寶林的意思跟皇上說說,到底還是要皇上決定,隻不過,武寶林這事,怕是難。”


    貴妃勉強地笑著,說道:“臣妾也是這麽個心思,隻是武寶林跟著了魔似的,一個勁兒想著撫養公主,怎麽勸都不聽,臣妾受了托,也不好不幫她把話傳到,全憑皇上皇後做主就是了。”


    皇後明白了,點頭笑而不語,貴妃便起身告退,並不打聽審訊的消息。


    皇後送走了貴妃,又審了幾個人,實在疲勞,便暫停了,等到次日上午再審。


    即便是深夜,各種消息也還是滿天飛。轉眼間,闔宮的人都知道了武寶林的心思,人人都嘲笑她心大,居然要從皇後和貴妃等人手裏搶公主,也不知她哪裏來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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