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薇迴去之後並不好受,閉眼睛會想到醫院裏的情形,想到她和尚智現在的僵局,還有她那個出生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的孩子。


    尚智真的對孩子下手了嗎?


    季薇薇心裏從一開始的失望到現在慢慢恢複的平靜,再仔細想一想當時看到的監控,覺得有些不對勁。她並沒有親眼看見尚智對孩子下手,而是憑借那個五分鍾裏隻有尚智出入而推斷的結果。


    聽醫生護士說,尚智對孩子並不放在心。了解他如季薇薇,又怎麽想不到呢,尚智對孩子的冷漠,大概率是因為那個孩子差點讓她沒命。


    季薇薇躺在床,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地翻來覆去,毫無睡意。床邊留了一盞小燈,昏黃的燈光打在她臉,季薇薇看著天花板,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尚智現在是什麽感受呢?她的心痛他應該能體會幾分了吧?


    季薇薇打定主意要讓尚智備受折磨一番,即使自己心裏已經偏離了當初的堅定,思緒開了小差擔心起尚智的生活。她要是真的無情,現在不會睡不著覺了。


    門外一個人影久站不動。


    安平插兜站在門口,垂著眼眸,看著地門縫處,似乎在想什麽。裏麵人每一次的輾轉反側都仿佛是壓在他心,一寸一寸,壓的他沉不過氣來。


    他抬手想敲門,卻又停住了,偏頭想了想,轉身去了隔壁。


    月兒還沒睡,房間裏開著燈,正坐在床看一本故事書。她主要是看圖片,一頁一頁的,翻得很快。安平進來的時候的動靜嚇了她一跳,月兒猛的抬頭,臉驚疑未定。


    看到來人,她小小的稚嫩的臉鬆了口氣。自從經曆了醫院的事情後,看到安平在很多人麵前保護了她和媽媽,月兒對安平的印象也好了很多。如果不去想爸爸的事情,她可以接受麵前這個叔叔了。


    安平在床邊坐下,拿過她手裏的故事書,看了一眼,“嗯,美人魚的故事,這是個悲劇,你喜歡看?”


    月兒疑惑地看著他,悲劇?


    她還沒看完安平進來了,因此她還不知道結局是什麽,隻是覺得美人魚好看的尾巴沒了怪可惜的。至於美人魚為什麽願意用聲音換一雙腿,月兒還沒搞明白。


    安平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輕輕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下次我給你講,今天呢,月兒可不可以去和媽媽一起睡?”


    月兒想了想,還是問道:“為什麽?”


    她更小一些的時候都已經開始自己睡覺了,不是很特殊的時候,如打雷或者看了恐怖的電視,她一般不會要求和爸爸媽媽睡。她知道獨立的意思,要自己睡覺,自己吃飯,自己寫作業,不會的才可以請求爸爸媽媽幫助。


    安平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想了一會,給了一個理由:“媽媽想和月兒一起睡,可是不好意思說,讓我來跟月兒說。月兒答應媽媽,過去的時候也不能說出來,要給媽媽麵子,陪媽媽睡覺好了,好嗎?”


    月兒聞言果然高興了一點,心想她明白這個道理。月兒有時候聽說了恐怖的故事之後不敢一個人廁所,也要跟同學委婉地提議陪她一起去。她不好意思,想來媽媽也是一樣不好意思。


    月兒從床溜下來,站在地,朝安平道:“好,我去陪媽媽睡!”


    安平一把把人抓出來,抱著她放在鞋子,輕聲指責道:“穿鞋,地板涼,別著涼。”


    月兒愣了一愣,覺得這種關懷太過熟悉,不過還沒等她迴過神來,安平已經牽著她站在門口了。月兒抬頭,看見安平指了指,然後走開了。


    總覺得哪裏不對,月兒看著安平的背影,又看了媽媽的房間,索性不想了,開了門蹭蹭蹭跑進去,在季薇薇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進了被窩,摟著她的脖子撒嬌——“媽媽,我想跟你一起睡。”


    季薇薇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好,月兒乖,晚安。”


    “媽媽晚安!”


    門口去而複返的人聽見這聲音彎了彎嘴角,無聲地笑了笑。他伸手抓了抓亂七八糟的頭發,這才打了一個很久的哈欠,睡意朦朧起來。安頓好了心心念念的人,才覺得夜晚撓人,有了入睡的興致。


    而同一個夜晚,有的人剛要入睡,有的人已經掙紮醒來。


    醫院裏,尚智仿佛夢魘一樣閉著眼睛緊皺眉頭,下一秒掙破了夢境猛的坐了起來,把旁邊的護士嚇了一跳。


    護士正給他換點滴,這麽一嚇,差點扔了手裏的瓶子。


    “你醒了啊?”護士咳了一聲,穩定了自己的情緒,“你感覺身體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尚智開口,卻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護士見狀,給他倒了杯水,“慢慢喝下去,不要太著急。你睡了一天,喉嚨啞了也是正常的。”


    尚智拿水杯的手一頓:“睡了一天?”


    護士換好了點滴,把東西往推車一放,又給他整理了一下被子,“對啊,你昨天情緒太激動了給你打了鎮定劑,結果你自己太累了,又直接暈過去了。”


    尚智皺眉,他不記得昨天晚還有這麽一迴事。他想要迴想昨天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季薇薇又去哪了,自己的情緒為什麽太激動?可是一想到昨晚,他的頭仿佛要爆炸了一樣,疼得他心口直跳。


    他停下來喘了口氣,狂跳的心髒慢慢安定下來,沒有要從他胸腔飛出來的意思後,尚智才引導自己繼續迴想。可是沒用,他的頭太疼了,他什麽都想不了。


    護士見他一臉痛苦,有些猶疑,停下腳步,問道:“你哪裏不舒服?按理來說不應該……你是不是頭疼?”她看見尚智捂著腦袋一臉痛苦。


    “頭疼的話……”護士想了想,頭疼應該也是有可能的。昏迷前情緒激動,加這個人不知道在忙什麽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休息過,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頭疼也是正常現象。


    尚智咬著牙,豆大的汗從他額頭流下。


    護士看不下去了,


    說道:“這位病人,你現在不適合強迫自己,你要是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行。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頭疼是正常反應,等你靜心休息一會會好過來的。”


    想知道什麽呢?尚智疼得幻覺都出來了,他緊緊抱著腦袋,好像在壓著什麽不讓她跑走。他一鬆開手,季薇薇不見了。


    他想知道季薇薇為什麽要走?


    想知道季薇薇為什麽不肯相信他說的話,寧可和別的人走也不相信他,他沒有對孩子下手,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季薇薇不信,腦子裏的季薇薇冷漠無情,她說“尚智,我對你太失望了”。


    太失望了!


    這句話好像有了迴音,一直在他腦子裏循環。他隻要鬆開手能把這句話連同季薇薇一起丟開,可是他又不舍得。


    尚智一直為創智和季薇薇的事情奔忙了好多天,在外人眼裏他是鐵打的,即使老婆跟別人走了,他還能沉下氣來收拾殘局。


    他看起來還是很風光,即使臉憔悴,卻沒有人看出他的脆弱。


    現在因為頭疼,他的防線都放下了。一下子暴露無疑。


    他根本沒有那麽厲害,這麽一點頭疼讓他快要死了一樣,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護士越看越不對勁,頭疼是正常的,可是病人疼得全身發抖是不是有問題。


    小護士不敢妄下定論,想要離開去找護士長或者醫生來看看,實在是病人太痛苦了,她光是看著都覺得那種痛苦生了腳一樣要衝出來拉著她的領口要求她一塊承受。


    護士剛想走,尚智卻突然叫住了她。


    再迴頭的時候,尚智已經慢慢靠著床頭恢複了正常。


    怎麽迴事?!護士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這左右不過兩秒鍾,怎麽病人給好了?!


    “你沒事了?”護士小心翼翼問道。


    尚智應了一聲,麵色沉沉,漫不經心抬眼掃了她一眼,讓護士打了個寒顫。原來傳說的霸道總裁的氣場是這樣的。


    “昨天晚,發生了什麽事?”尚智問,其實並不是他想不起來,隻是頭疼的後遺症讓他有些恍惚,以為自己記憶裏的那些是假的,他得找個人問問。


    護士也沒多想,便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尚智聽完沉默了一會,問道:“季薇薇人呢?”


    護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臉沒有其他的表情,問這個問題仿佛是真的不知情,可是怪了,季薇薇對尚智的態度冷漠,加現在絡各種各樣的傳言,小護士都知道了一些,這位總裁怎麽看起來跟局外人一樣。


    不過既然總裁問了,她隻能迴答。


    “季薇薇和安平走了。”


    尚智心裏像是被人用大石頭砸了一下,頓時鮮血淋漓,他忍住了伸手去摸胸口處,說了聲“知道了”,讓護士離開了。


    護士雖然覺得怪,但又覺得尚智氣場太強,還是離開的好,便灰溜溜跑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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