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很時髦的理發師卻對這兩個光頭讚不絕口:“我在這行業幹了多少年了,嘿!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他搖頭晃腦的,臉上的表情卻非常的真情實意:“哎,怪不得人家說,長得好看的人,哪怕剃了光頭也是最漂亮的!”


    溫梔親了親溫希的額頭,眼裏笑意滿滿,笑著謝過理發師,付完錢之後,就帶著孩子昂頭挺胸的走了出去。


    這裏是蓉城最繁華的街道,街上人來人往,經過她們路人都會帶著訝異的目光朝母女倆看過來。


    那種眼神兒可絕對稱不上是善意。


    溫梔心裏卻一點緊張都沒有,她臉上的表情輕鬆自然,把小丫頭抱了起來,偷偷告訴溫希:“寶貝,她們都在羨慕咱們變成了光頭公主呢!”


    小小的溫希破涕為笑,原本還躲躲閃閃躲避路人眼光的她,幾乎是立刻就把自己的小身板兒挺了起來,勇敢地迴視著路人的目光。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驕傲極了。


    媽媽說的沒錯,她們兩個永遠是天下最漂亮的公主!


    ……………………………………


    “你今天怎麽又遲到了?快點快點,人就在老地方等著你呢!”


    溫梔一進到瓊脂的大門,就立刻被迫不及待的大堂經理拽了過去,她趔趄著跟那人往前走,艱難的開口道:“是誰啊?”


    大堂經理不耐煩地迴過頭來:“除了紀衡還有誰?”


    他看清了溫梔今天的打扮,皺起了眉頭:“你這個頭發是怎麽迴事?一天不見,怎麽長了那麽多?”


    溫梔表情僵硬的勾了勾嘴角,隨口應付了過去:“做了個時髦的發型……”


    大堂經理沒好氣道:“什麽發型都沒問題,把客人伺候好才是正經的!以為你身上的那些錢都是大風刮過來的呢!”


    溫梔深吸了一口氣,不敢再磨蹭,快步走到了那個包廂門前。


    屋子裏燈光昏黃,果然是那個熟悉的男人。


    他身邊散落著一堆煙頭,指間還夾著一隻未燃盡的香煙。


    屋子裏麵是一股清苦的煙味,還有一個煩躁不堪的紀衡。


    溫梔默不作聲地坐在了他的身邊,和紀衡一起等待那支香煙徹底燃完。


    煙霧繚繞,紀衡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你為什麽不說話?”


    溫梔一怔,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張了張嘴,還是悄無聲息的閉了迴去。


    該說些什麽呢?


    她對紀衡,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麽話好說。


    紀衡麵無表情地轉過身去:“上床去吧。”


    接下來的事情依舊讓人萬分厭倦。


    不知道為什麽,紀衡今天並沒有拉上那扇厚重的窗簾,天上的星星在窗柩上反射著點點的銀光,溫梔在狂風暴雨中偶爾會注意到那些光亮。


    她的注意力漸漸被吸引了過去,直到男人猛地頓住了動作,捏著她的下巴,強硬的把她轉了迴來,麵色森寒:“你在看什麽!”


    溫梔喉嚨上下滑動一下,麵無表情地閉上了眼。


    除了沉默,她再也沒有可以給這個男人的東西了。


    紀衡眸色一寒,心中的煩躁更深。


    他想從溫梔的眼裏看到那種瘋狂的愛——雖然除了很久以前的溫喬,他再也沒有真正愛過什麽人。


    但是他還是想從溫梔的眼裏看到這種它們,無論他承不承認,即便是在他最痛恨溫梔的時候,那種光亮仍然吸引著他。


    所有人都向往純粹而熱烈的愛意,即使是紀衡也一樣。


    可惜……再也不會有了。


    ……………………………………


    紀衡今天離開的很急,像是在急著躲避什麽一般。


    他甚至留下了比往常更多的錢,仍舊是雜亂地散落在床鋪和地毯上。


    紅色的鈔票彰顯著這場關係的本質。


    強迫與侮辱……


    再無其他。


    溫梔本以為會像以前那樣挨到天明,今天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很利索的收拾好了自己,甚至還抽出力氣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


    鏡子裏麵的那個女人笑得很溫柔——這是準備給溫希的。


    溫梔歎了一口氣,把那些鈔票塞到了自己的坤包裏。


    小姑娘最近越發敏感了……


    溫梔慢吞吞的往門外走,出神的想,也不知道孩子的頭發多久才能長迴來。


    現在倒是沒有什麽,可是以後見了其他小朋友,小孩子不知人間疾苦,說不定會口無遮攔再次傷害溫希……


    “溫梔!”


    溫梔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她剛打開了包間的房門,就有一個不明飛行物衝她砸了過來。


    旁邊響起了一陣尖叫聲,溫梔下意識的閃開,一陣爆裂聲在她耳邊炸起。


    花瓶在角落裏炸開,有一塊兒碎片紮到了溫梔的腳上,泛起了一陣兒惱人的疼痛。


    “你怎麽敢,溫梔,你這個賤人,你怎麽敢來破壞我的家庭!”


    溫梔慢慢地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的女人:“楊小姐?”


    楊夢瑤雙目赤紅,喘著粗氣,再也不複那種大家閨秀的氣派:“溫梔,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溫梔臉上的表情非常麻木:“收錢辦事,楊小姐,僅此而已。”


    她慢吞吞道:“麻煩您讓開一下,我現在要下班了。”


    在看到門裏麵走出來的人是溫梔時,楊夢瑤的心髒都停跳了一拍。


    她怎麽都想不到,紀衡居然又找到了這個女人。


    哪怕是溫喬,她也絕對不會像現在一般緊張。


    “溫梔,你做出這麽惡心的事情來,你的孩子會和你一起下地獄的!插足別人的家庭,溫梔,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溫梔冷冷的看了迴去:“楊小姐,你說話最好注意一點。”


    若真說報應的話,恐怕第一個就會落到楊夢瑤的頭上去。


    她的目光冰冷,楊夢瑤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反擊:“紀衡心裏沒有你,溫梔,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溫梔冷笑一聲,壓抑住了那種想要翻白眼兒的欲望,真心實意道:“那我希望你能把他快點兒搶迴去。楊小姐,他永遠都是你的丈夫。”


    她在看向楊夢瑤的時候,甚至有一種莫名的憐憫感:“我不會和你搶紀夫人的位置……你忘了嗎,四年前,我曾經和你擁有過一樣的頭銜。”


    楊夢瑤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乃至於有些猙獰起來。


    她張了張嘴,想要拿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來攻擊溫梔,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溫梔徑直從楊夢瑤的身邊走了過去,快步走出了瓊脂的大門,而且越走越輕快,很快就把紀衡和楊夢瑤都忘到了腦後。


    她早就已經學會,不去在意這些不重要的人了。


    ………………………………


    三天後,紀家。


    “趕緊把這些小雛菊都給我扔出去!”


    王管家心驚膽戰的拿著一捧鮮花,跳腳道:“這要是讓裏頭那位看見了還了得?”


    小黃撇了撇嘴,小聲道:“她這幾天一直陰陽怪氣的,三天兩頭的發脾氣。我都已經挨了好幾次罵了……”


    她衝著門口努了努嘴:“你看吧,今天先生到這會兒都沒迴來……嘖嘖嘖,還是在今天,等會兒屋裏頭的那個不把花瓶兒全砸完了才有鬼呢!”


    幾個人說話間,身材高大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他臉色是一如既往的疲憊,很長時間,都是如此。


    王管家趕忙迎了上去,接過了男人手中的外套。


    “你們這是在折騰什麽?”


    紀衡皺著眉頭看了過去,餐桌上的兩頭擺著蠟燭,屋子裏麵到處都是鮮花。


    一種莫名其妙的曖昧範圍。


    小黃翻了個白眼兒,心直口快道:“今天是你和太太的結婚紀念日呀!”


    紀衡一怔,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楊夢瑤就出現在了二樓的台階之上。


    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裙,表情幽幽的看著紀衡,臉上似明似暗:“你終於迴來了……紀衡。”


    紀衡的心中閃過一絲愧疚。


    他快步迎了上去,不自然道:“對不起,最近公司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紀衡主動握住了那個女人的手:“明天和我一起去吃晚飯,好不好?”


    楊夢瑤手心冰涼,慢慢地靠在了紀衡的身上,幽幽的看著王管家手裏的那一捧小雛菊,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猙獰了起來。


    “好啊。”


    紀衡心中越發愧疚,最近公司裏的事情的確特別多……


    他閉上了眼睛。尤其是他還把所有的閑暇時間都花在了溫梔那裏。


    紀衡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在那裏他反而要放鬆的多。


    “永遠不要離開我,好麽?”


    紀衡輕聲道:“好。”


    他沒有看到楊夢瑤臉上猙獰到嚇人的表情,隻是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還是應該把注意力……集中自己迴家庭上來了。


    ……………………………………


    次日。


    “媽媽,咱們今天要去哪兒呀?”


    溫梔把小丫頭從地上撈了起來,笑意滿滿道:“但你去吃世界上最好吃的生日蛋糕!”


    這幾年溫希每次過生日時,她都在忙著工作,好喂飽母女兩個的肚子。


    今年總算是抽到了個空。


    溫梔腳步輕快:“媽媽以前就特別喜歡吃這家蛋糕……”


    以前是誰帶她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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