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柔地把咖啡放到了紀衡的身邊,看了一眼旁邊的紀安陽,臉色立刻變得淡淡的,不鹹不淡的道:“安陽也在啊。”


    紀安陽被她噎了一下,看著那個眉眼精致的女人,心裏那種膩煩的感覺一下就衝刷上了心頭,心裏頭一片索然無味,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況且,紀衡不是那種她說上幾句話就會改變主意的人……


    “你們慢用,我那邊還有些事兒,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紀安陽也沒有客氣,直接就起身走了出去,紀衡也沒有多放心思在她的身上,沒有去看身旁的那個女人,動作頓了一下,拿起那個咖啡杯來喝了一口。


    是他對不起楊夢瑤。


    他……的確是出軌了。


    沒想到咖啡入口之後,卻苦得特別厲害。


    饒是紀衡已經喝慣了黑咖啡,卻還是立刻皺起了眉頭。


    “是不是這次糖放的太少了?”


    楊夢瑤注意著他的表情,心髒立刻提了起來,有些不太自然的道,甚至還伸出了手,像是想把那杯咖啡再拿迴來一般:“對不起,要不,我再去重新做上一杯吧。”


    紀衡頓了一下,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心中有很多愧疚,溫聲道:“沒事,不用再麻煩一次,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楊夢瑤勉強笑了一下,眼睜睜的看著紀衡把那杯咖啡全喝了下去,心裏是一陣壓抑不住的心虛。


    “咱們是夫妻,沒有說這些客氣話的道理。”


    兩夫妻麵對麵坐著,各自心裏頭都有鬼,竟然也就這樣把場麵勉強維持過去了。


    ………………………………


    “我就看不起劉二的那種做派,真當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了?”


    瓊脂的大廳裏,溫梔局促的坐在一大堆客人中間,聽著旁邊的客人高談闊論:“有本事他和姓蔣的去叫板啊!真見了那種牛逼人物,反而大氣不敢吭一聲。就在咱們麵前亂吠……我呸,他這樣的要是也能當英雄好漢。”


    中年男人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我這樣的還不得去當聖人啊?”


    旁邊傳來一陣哄笑聲,幾個男人喝多了酒,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那男人得了意,順手便拉住了身旁的溫梔,油膩膩的劃過她的手掌心,漸漸的有點兒不規矩起來:“不過人家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嘿,小溫,幹脆你以後也別幹這行了。”


    他嘻嘻哈哈的摟住了溫梔的腰,朝人壓了過來,幾乎要吻到她的臉上去:“我就喜歡你這種調調的……”


    “溫梔。”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黑色的眸子裏麵是壓抑不住的怒氣,紀衡幾乎是一字一頓道:“你到底,在做什麽?”


    溫梔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壓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就立刻彈了出去:“紀公子!”


    溫度適宜的空間裏,這個男人愣是出了滿身冷汗,幹幹的咽了一口口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您,您也喜歡到這個地方來玩兒呀?”


    紀衡眼裏卻隻有溫梔一個人,冰冷的注視著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還在愣什麽?”


    溫梔抿了抿唇,路過那個中年男人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郭先生,對不起,下次再請您喝酒。”


    姓郭站都要站不穩了,哪還有膽子去迴溫梔的話啊?


    他心裏頭後悔不迭,眼睜睜的看著紀衡把那個女人帶走。


    要是早知道這女人是紀衡看中的……哪怕渾身是膽,他也不敢去碰溫梔身上一根汗毛啊!


    …………………………


    瓊脂一個隱蔽的包間裏。


    窗簾被人緊緊地拉住了,外麵的月光一絲都透不進來,屋子裏麵一片漆黑,床單皺成一片,衣服散落在腳下。


    間或能聽到一聲悶哼或是粗喘,除此之外,從頭到尾,兩個人連一句交談都沒有。


    如此親密的動作,卻有著如此冷漠的隔閡。


    一顆汗水滴了下來,打在了溫梔的臉上,驚醒了幾乎要昏睡過去的她。


    實在是……太疼了。


    熱氣蒸騰在兩人中間,繚繞不肯散去,溫梔心裏卻是一片冰冷。


    不過又是一次永無止境的折磨罷了……


    那個男人除了越來越激烈的動作之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溫梔也從來都沒有給出過任何反應。


    隻有疼痛,與羞辱。


    她總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糾纏住,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除了眼前的男人帶給她的難堪,她什麽都感覺不到。


    溫梔重新麻木的閉上了眼睛,任由那陣波濤帶著自己湧動,從頭到尾都一聲不吭。


    隻要溫希能夠成功做完手術……


    她就再也不用麵對這些事情了。


    ……………………………………


    淋浴室裏麵響起了流水的聲音,溫梔翻了個身,把自己的臉埋在了柔軟的枕頭裏。


    紀衡可以行動自如,她卻連唿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甚至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直到被男人粗暴地拍醒。


    一盒藥片被人扔了下來,砸在了溫梔的臉側。尖銳的塑料劃過了她的眉角,有細小的血珠從裏麵滲了出來。


    “把藥吃了。”


    紀衡的臉色漠然,頭發上的水珠滴了下來,灑落在了溫梔旁邊,和她眉角的鮮血融合在一起,化在了枕頭上。


    洗過澡的他有一種熟悉的鬆木清香,把溫梔整個籠罩了起來。


    隻是這種味道再也不能帶給她安慰,溫梔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瑟縮了起來,避開了那人的目光。


    “你不會還在想拿孩子要挾我吧?”那男人冷笑著:“別做多餘的事情,溫梔。”


    紀衡聲音涼薄,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我是你的顧客,拿錢辦事,隻是這樣而已。”


    溫梔身子一頓,勉強讓自己轉過身來,拿起了那板熟悉的藥片,看清楚了上麵的文字。


    原來是避孕藥啊……


    紀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孩子的母親,隻能是夢瑤一個人。”


    溫梔深吸了一口氣,苦笑著爬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在男人冷酷的的注視下把那些藥片吞了進去。


    她也不想再有別的孩子了……溫希是她唯一的寶貝。


    溫梔眼裏閃過一抹柔情,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珍貴的寶物都送到溫希眼前,讓她做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姑娘。


    紀衡看著溫梔變得溫柔起來,心裏卻突然閃過一絲沒來由的暴怒。


    這個女人總是能夠很輕易地就掀起他各種極端的情緒……


    “溫梔。”


    紀衡上前一步,捏住了溫梔的下巴,讓那個女人露出了疼痛不堪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你最好不要想著用孩子來牽製我。知道嗎?”


    溫梔幾乎要不能唿吸了,她狼狽的從紀衡手裏掙脫出來,咳嗽了好一會兒:“我從來沒有……”


    溫希已經配型成功,紀衡現在對於她來說隻是一種純粹的折磨,她躲都躲不過來,怎麽可能會主動湊過去呢?


    紀衡閉了一下眼睛,壓製下了心中那股暴虐到想要把溫梔徹底撕碎的欲望,從床頭櫃上拿起了自己的錢包,抽出了一疊紅色的鈔票,灑落在了那個女人的頭上。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


    紀衡走向了門外,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如果有了孩子……我就讓它和你一起下地獄。”


    …………………………………………


    孟凝心裏緊張的厲害,從紀衡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溫梔帶走之後,就偷偷地跟到了他們的包廂旁邊,她這次終於咬牙下定了決心,如果聽到溫梔慘叫的聲音,就立刻衝進去把人帶出來,就算是得罪紀家也在所不惜。


    她在外麵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看到紀衡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幾乎立刻是就衝到了包廂裏:“溫梔?你這迴有沒有受傷吧?”


    溫梔正赤身裸體的蹲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把那些紅色鈔票撿了起來。


    她臉上是一片平靜的麻木,絲毫不在意孟凝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麵。


    “孟姐,這筆錢,瓊脂要抽成麽?”


    苦難讓人失去了照顧自尊的能力。


    掙紮著活下去,太累了。


    孟凝麵色慘白的把臉轉了過去,在這一瞬間,心痛如刀絞。


    這個地方總是這樣的,把人變成鬼,但這人世間卻總有一些東西拖著她們這些鬼魂,讓人不死不活的活在世間,得不到一絲安寧。


    她沉默良久,看著溫梔整理那些鈔票:“你說你有一個女兒……孩子的父親,是紀衡麽?”


    紀衡在這個圈子裏麵,一直是潔身自好的最佳代表。


    孟凝之前從來都沒有在瓊脂裏頭見到過他,這幾日過來,基本上也是直接衝著溫梔去的。


    其實瓊脂裏還有幾個心思活泛的女孩兒,垂涎這塊肥肉,想方設法的要和紀衡搭上關係。


    孟凝便也順水推舟的,陪著那些女孩們做過幾次局,那男人卻從來都不為所動。


    溫梔低著頭,以沉默迴答了她的話。


    孟凝好長一段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你這是……受的什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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