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梔歎了一口氣。


    誰要和你一起整理了?


    我不是說了要看一會兒茶藝的書麽。


    但是她也沒有做聲,默不作聲地開始了自己的勞動。


    小書房裏隻有兩個書架,大多數都是溫梔自己感興趣買迴來的書,紀衡很少涉足這個地方。


    兩人一人一個書架,不遠不近的,居然就這樣幹起了活來。


    “你喜歡冰島?”


    紀衡突然開口,手上抱著一摞書,若有所思道:“這些書都是有關於冰島的。”


    溫梔看了一眼他被蹭的黑漆漆的白襯衫,還有那根價值不菲,很難清洗的領帶。


    選擇了暫時無視它們。


    “還好吧。”


    那些書是她在少女時候買的,結婚後就一起搬到了紀家,很多年沒有翻開過了。


    她略帶留戀的接了過來:“小時候覺得這個地方很有趣。”


    紀衡不動聲色道:“現在呢?”


    他的手抬了抬,似乎是想幫一下溫梔的忙,最終還是沒有成功的伸出去,最後隻好一本正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


    溫梔眼睜睜的,看著他把那個領帶毀的更厲害了。


    她歎了一口氣。


    聽到他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今年十一,我可以讓秘書把你安排進去。跟著公司的人,去冰島那邊玩一趟。”


    溫梔還在可惜那根領帶,隨口道:“不用了,我對那個地方已經不感興趣了。”


    她不是一個特別喜歡旅行的人,比起外麵,她更喜歡和自己愛的人待在一起。


    當初會收集那些書籍,隻是為了蜜月旅行收集資料罷了。


    紀衡動作停了一下:“你不願意?”


    溫梔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執意要求的話……我也可以的。”


    紀衡猛地扭過了頭去。


    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中途王管家還端著茶水和點心過來看了一眼,看到這對夫妻兩個人埋頭苦幹,誰也不和誰說話。


    又摸不著頭腦的退了出去。


    等到紀衡出去之後,這位老人家才又鑽了進來。


    一邊慢悠悠的幫著溫梔幹活,一邊歎道:“太太……少爺他這是在和您認錯呢。”


    他搖了搖頭:“這孩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臉皮薄的厲害。想讓他說上一句道歉的話,比登天還難呢。您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他狡黠一笑:“我們少爺其實也挺溫柔的,對吧?”


    溫梔也笑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沒停:“是啊,他是挺溫柔的。”


    打一巴掌就會給一個甜棗。


    她早就習慣了。


    畢竟……溫柔相對的就是殘忍。


    吃過甜棗之後,挨著巴掌就會格外的痛。


    …………


    “你有沒有後悔過?”


    紀家的餐桌上,紀衡突然開口,他專注著看著溫梔,燈光流利,他深黑的眸子幽幽的看著溫梔:“後悔不該去偷溫喬的東西。後悔不該去放那把火?”


    溫梔動作沒停,紀家的餐桌一向是很安靜的,她的注意力還集中在那片烤火腿上,廚娘說的沒錯,她的手藝的確很好。


    所以她的迴答是自然而然的,一點兒偽裝都沒有。


    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有。從來都沒有過。”


    根本沒有做過的事情,哪裏談得上後悔?


    直到把那片烤火腿吃到嘴裏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麵無表情,突然離席而去的紀衡,無措極了。


    食之無味地把那片火腿咽了下去,苦笑一聲。


    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沒有後悔愛你這麽多年。


    …………


    清晨,溫梔洗漱之後,習以為常的來到了廚房,依著慣性做起了早餐。


    廚娘昨晚和王管家告過假了,她今天要去參加一個比賽,所以昨天就提前把早餐做好了,放在了冰箱裏。


    溫梔快把飯做完了,才把這個事兒想起來。


    “這不是做重了麽……”


    她看了一眼冰箱,還是決定早上先吃自己做的餐點。


    “冰箱裏麵的也壞不了,就當做晚飯吧。”


    “你為什麽這麽瘦?”


    被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一驚,溫梔險些沒有拿穩手中的菜刀。


    迴頭一看,居然是紀衡。


    他穿著一身居家服,上衣鬆鬆散散的,不同他以前商業精英的那種形象。


    頭頂甚至幾根壓也壓不下去的呆毛。


    溫梔很稀奇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不同於外形的鬆散,紀衡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我問你為什麽這麽瘦,是有什麽營養沒有補充到位嗎?”


    他甚至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你的腰隻有這麽細……”


    他挑了一下眉頭:“我一隻手就能握過來了。”


    他真的握過。


    溫梔的臉色猛然爆紅,窘迫的不得了:“我,我沒有營養不良……”


    她結結巴巴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我小時候不愛吃肉,所以才這麽瘦吧。”


    她無法抑製的迴想起了紀衡用手丈量她腰長時的情形。


    紀衡的眸子黑漆漆的,突然笑了一下。


    溫梔呆了一瞬。


    這個笑容不同以往,甚至和在麵對溫喬時所謂深情也不一樣。


    隻是溫暖平和,讓人心裏發軟。


    他主動上前,幫著溫梔把早飯端了出來。


    “出來吃吧。”


    他聲音很隨意,身上的鬆木清香讓人舒服。


    “以後我會讓王管家多買一些肉迴來的。”


    溫梔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這樣的紀衡太陌生了。


    她沒有和這樣的紀衡相處的經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暫時休戰,好不好?”


    溫梔這次的注意力始終都牢牢的集中在紀衡的身上,沒有再犯和上次一樣的錯誤。


    “好!”


    她的迴答十分響亮。


    逗的紀衡淡淡一笑。


    也隨口說了聲:“好。”


    他一邊聽著早間新聞,一遍道:“晚上去陪我參加個晚會吧。慈善晚宴,打扮的稍微漂亮一些。”


    溫梔緊張的放下了刀叉:“我,我麽?”


    紀衡看她一眼:“不是你是誰?”


    他表情淡淡的:“邀請函上寫著,攜伴侶入場——你應該還是我的伴侶吧?”


    溫梔倒吸了一口冷氣,根本沒有注意到紀衡話中的含義。


    “可是我沒有參加晚宴的禮服啊。”


    她急的和什麽似的:“現在去挑還來得及嗎?”


    她依稀記得,這種晚宴上,是很注重著裝方麵禮節的。


    稍有差池,便會引來別人的嘲笑。


    “我已經準備好了,下午讓王管家給你送過來。”


    紀衡皺了皺眉頭,注意力集中在別的地方:“溫家以前沒有幫你準備過這些東西嗎?”


    溫梔鬆了一口氣,乖乖答道:“沒有的。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出席過這些場合,所以就沒有買過禮服。”


    溫梔有些局促,連忙道:“不過應該知道的禮節我還是懂得的,這樣應該沒有問題吧?”


    紀衡頓了一下,搖了搖頭。


    輕聲道:“你跟在我身邊就可以了,別的人不用搭理。”


    禮節當然沒有問題……隻是他依稀記得,溫喬在很久之前,曾經和他抱怨過,父母給溫梔買的禮服甚至要比她這個親女兒還高級了不少。


    讓她很是難過。


    為了這個,紀衡甚至還自掏腰包,陪她去巴黎走一遭。


    午後,穿衣鏡前。


    “會不會太暴露了一些?”


    溫梔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紅撲撲的,有些惴惴不安:“露了這麽多……”


    化妝師幫她梳平了裙子上細小的褶皺,滿意地看著溫梔,不以為然道:“怎麽會呢?”


    她滿臉讚歎:“你是我今年最優秀的作品——真的,夫人,你太美了。”


    溫梔在落地鏡前慢慢轉了一個圈,這條裙子似乎是按照她的身材來裁剪的。


    飄逸的裙擺非常有質感,飄飄欲仙。


    後背幾乎是完全鏤空的,柔膩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白皙的光,隻有一個蝴蝶結,係在她的腰線處。


    有人敲門:“差不多了嗎?”


    溫梔立刻緊張起來。


    這個人是紀衡。


    化妝師笑嘻嘻的去開門:“早就準備好啦。紀大少爺,你這次可得給我多發些獎金才行!夫人是不是把你美呆啦?”


    紀衡看到了一個低著頭的溫梔。


    她似乎是有些害羞,不敢抬起頭來看自己。


    “你……”


    溫梔緊張的聽著他的評價。


    “什麽?”


    紀衡似乎是笑了一下。


    “你很美。”


    紀衡走了過去,碰了一下她腰部的蝴蝶結,手指自她腰上順了下來,在她的小腹處停了一下,很快鬆開了。


    溫梔的臉越發紅的要滴出血來。


    “這條裙子很適合你。”


    紀衡淡淡的:“走吧,我帶你去參加宴會。”


    宴會的盛大超出了溫梔的想象。


    “這個就是池姌。在《默默長安》中飾演長安的那一位。”


    有人悄悄的和溫梔介紹:“她很漂亮吧?應該是現在最火的女明星了。”


    溫梔禮貌地和那人笑了一下,向著燈光最璀璨的地方看了過去。


    那個女人的確很美,穿著一身大紅的裙子,氣場極強。看都不看圍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眼,似乎在這個天底下,沒有男人能被她看在眼裏。


    和溫梔說話的女孩子很好奇:“咱倆都聊了這麽長時間了,你還沒有和我說過你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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