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錢的問題……你不可以扣我夥食兒。”


    郝屠夫反倒不樂意了。


    “我沒扣你的夥食兒,你說有菜的話,三碗米飯,今日我作了仨菜了,應當算有菜了,因此給你盛三大碗米飯,如今你說你沒吃飽,那樣菜跟飯的份量我還的再斟酌。我一家三口的夥食兒,差不離300文。給你包夥食兒會浪費時間,而我也要掙錢啊,因此500文不夠。”


    “跟你說了,錢不是問題,1月我給你1兩銀錢好了。可你不可以隻給我這樣點飯食。”


    梅英覺的跟這人完全沒法溝通。


    “今日的飯算我歡迎你新居入夥兒,至於說搭夥兒的事兒,還是算了罷,我平常主要是給人作衣裳賺錢。”


    梅英係好籃兒,徑直迴大房去了。


    “喂喂,你……”


    郝屠夫瞧瞧托盤,真不給他燒飯了?


    又瞧了井一眼,鍋巴他還沒吃呢。


    ……


    隔天一早,梅英是給巨大的拍門聲搞醒的,她太累,每日全都實在困的不可以了才睡,因此睡的很沉。


    不起來亦是不成,小貝貝餓了會哭,老二要尿尿,老大雖然非常乖,可老二一叫,他便會光著腳下炕拿夜桶,而後再爬來,土炕被單上,便會有倆黑腳丫……


    每日一早,都是這樣雞飛狗跳的開始。


    “婦人,你到底會不會當娘?要孩兒光著……”


    “不要進來!”


    梅英真怒了。


    “我沒想進。”


    那人有些惱怒的模樣,可聲響比適才遠了些。


    老大又跑進,順帶把老二的夜桶拉到土炕邊,再爬上土炕。


    隻是,他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邋遢,會用床邊的大布巾象征性地蹭兩下髒腳丫子。


    這樣,娘就不會嫌他了。


    梅英也清楚老大心思重,因此這一點小節,她不想太計較。


    “郝叔叔取了好多豬腸子來,那好吃麽?”


    老大邊給老二拿衣裳,邊拍了下有一些小嗚咽的小貝貝,順帶問說。


    老二眼本來便有迷蒙的,一聽到吃,立馬瞪大眼。


    “啥?”


    “豬腸子,聞著有一些臭。”


    老大蹙了一下眉。


    “沒事兒,娘作什麽全都非常好吃,對罷娘!”


    老二滿臉期許。


    “穿衣裳!”


    梅英表示不想說話,一大早,外邊有人候著,自個沒梳洗,人生不要提多悲劇。


    趕忙起身,穿外衣係好扣,確定沒錯漏後,趕忙去梳洗。


    搞好所有,實際上頂多才過去幾分鍾,養著仨孩兒的寡婦家,哪兒有那多時間慢慢打扮自己?


    可對外邊的人而言,便跟等了一千年一般。


    “嘿嘿,婦人,這是今早的新鮮豬腸子。”


    郝屠夫竭力堆著笑臉,非常殷勤地送上了那條用草繩捆的豬腸子。


    “這玩意兒不是日日有人預定麽?”


    豬腸子實際上亦是搶手貨,此乃華夏傳統名菜。


    “我說沒了,他們還可以吃了我?”


    郝屠夫今早態度很是軟和。


    “那啥,我還是給你半吊錢。可是,每日你兒子想吃啥,我一早便送來。我一餐隻吃三碗米飯,行麽?”


    “他郝叔,咱不是講好了,搭夥兒的事兒,就拉倒。”


    梅英自然知道他啥意思,提著豬腸子便是來賠不是的。


    隻是,她還真沒尋思過,為點豬腸子,便把自個給賣了。


    瞧瞧這大腸,她覺的,如果再不處置,便不好吃了。


    猶疑了下,態度也即軟下來:“有時我們也吃餅,還是有包子什麽的。未必用飯。”


    “那你可能會有些麻煩,那你的做多少,才夠我吃的?”


    郝屠夫非常憂慮了。


    梅英一怔。


    也是,包子,她一般隻會做籠包或湯包,配上青蔬湯,便可不必再做其它。


    可是如果郝屠夫吃,她起碼的做七八籠,還不見夠他一人的。


    是麻煩。


    “饃饃實際上也可以,我不挑食。”


    郝屠夫急忙表明自個兒很好養活。


    梅英提著豬腸子進了灶房。


    先把昨日的鍋巴切成片,擱少油慢煎,至兩麵金黃控油。


    又煎了五個荷包蛋。


    如果她自個吃,可能就做太陽蛋,隻是孩兒們不愛,因此她改用老抽醬油。


    微微一烹,香味四溢。


    最後又烙了兩張餅,麵糊加了往日作的魚炸,摻了蔥花。


    最可貴的是,用油煎的異常厚,兩張餅跟荷包蛋差不離大。烙好,擱在盤子中,上邊切菜絲。


    這才端著飯迴屋了。


    郝屠夫卻是不端迴去吃了,徑直在灶房中開吃。


    粥還有半鍋,他自個盛了碗,進一大口。


    地瓜真是進口即化,甘甜味兒,還沒來及品味兒,便滑喉下去。


    再看可憐見的兩片鍋巴,兩秒內解決掉。


    郝屠夫要流淚了,為何那婦人隻給自個做兩片?


    最終看著了煎蛋跟餅,他猶疑了,這兩個這擱在一塊,應當是有用意的。


    他如果亂吃豈不糟踏了那婦人的心思?


    想一下,拿著盤子,又在窗子外吼。


    “婦人,這餅咋吃?”


    “把蛋夾在倆餅當中,蛋當中放菜絲。”


    窗子沒開,隻傳出非常淡定的聲音。


    “娘親,我們為何沒餅?”


    屋內的老二不樂意了,立馬控訴。


    “你吃的下麽?”


    梅英反問。


    “吃的……不,吃不下……那我們午間要吃豬腸麽?”


    老二多賊啊,看娘臉色不對,立馬一百八十度轉彎。


    “恩,我醃上了,午間給你們作烤腸,晚間就遛大腸。”


    梅英點頭。


    “喂,女子,為何鍋巴隻給我兩片?”


    郝屠夫亦是不走了,把盤子放窗子台上,按照她講的,餅夾蛋,再夾菜。


    他從來沒這樣吃過。


    亂嚼一下……哇,餅是有些焦脆的,蛋亦是,可蛋黃是半流狀的。


    餅中有麵香,魚香,菜絲的清鮮更是點晴之筆,一時當中,所有美味兒融合到一塊。


    郝屠夫要流淚了,前30年的飯,真真的白吃了!


    飯後,老大老二應當出去玩了,郝屠夫也預備出門,看著老大老二,出於鄰裏之愛,想一下說:“要不要看我賣肉去?”


    “賣肉有啥好看的?”


    老二歪著腦袋問說。


    “蠻好玩的,討價還價,要我搭骨頭啥的。”


    郝屠夫隻是為表明自個兒親民,才這樣講的。


    “那不成,你說賣不完的要給我母親的。我母親做啥都可以做的非常好吃。”


    老二立馬堅決反對。


    自然了,這話才講完就給老娘打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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