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混混見陸清茉看不起他們,頓時火了。


    也不想當著這麽多人丟了麵子,為首那個罵罵咧咧的:“你在這裝什麽呢!”


    說著那隻手就要往陸清茉的肩膀上搭,


    “放開你的髒手。”


    這時,突然一個酒瓶子砸過來。


    濺起一地的碎片。


    嚇得那個小混混立馬把手縮了迴去,眼神也變得慌亂。


    還強裝著鎮定。


    “是誰?”


    “我。”


    閔餘走到他麵前,向來做慣了生意左右逢源的那雙帶著三分和善的眼睛,現在染著的是徹徹底底的冷意。


    那個小混混僵住。


    他哪敢招惹這號人物,那不是在找死嗎。


    連忙道歉。


    “閔哥……我錯了。”


    閔餘脫下外套,披在陸清茉身上。


    轉身一拳就砸在那人臉上。


    “誰讓你動她的?我看你怕是活膩了吧。”


    說完更重的一拳就落下去。


    混混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敢還手,混著哭腔連聲求饒著,沒有一點剛才的囂張,捂著臉癱倒在地上。


    閔餘看到陸清茉好像有點不舒服。


    握緊了的拳頭漸漸鬆開。


    掃了那個混混一眼,強壓著怒火,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你應該慶幸,剛才沒把手放上去,不然你的手現在已經被廢了。”


    說完,那個混混腿就軟了,幾乎是被攙扶地走出這家酒吧的。


    閔餘拉開椅子坐在陸清茉對麵,陸清茉挑選的都是度數最烈的酒,現在醉意上頭懨懨地陷在座位裏。


    陸清茉眼底染著淚光,鼻子也紅紅的,那雙清冷的眼睛此刻卻充滿了能讓人心碎的悲傷,不施粉黛下少了嫵媚,多了幾分清純。


    看著這一麵的陸清茉,閔餘的心都化了,眼前的女生就好似輕輕一碰就會破碎,這份美總讓人有種高攀不起的感覺,也總會覺得她身上有太多隱藏的故事,不停地在吸引別人想要發掘。


    眼神溫柔,輕聲詢問道:“我送你迴家好嗎?”


    陸清茉聽到家這個字眼,有了點反應勾起的嘴角沾染著苦澀和嘲諷。


    聲音很低,低得讓人聽不出情緒。


    但能夠感受到她的低落難過。


    “我沒有……”


    陸清茉眼底的光一點點聚集,又慢慢地湧出淚水,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在閔餘麵前落了淚。


    也不知道是醉意上頭,還是不想要麵對現實。陸清茉抓著酒瓶的手鬆開,似乎陷入了沉睡中。


    閔餘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陸清茉的悲傷,卻能夠看得懂幾分,或明或暗的燈光打在陸清茉身上,她置身於這片燈紅酒綠中,周圍都是嘈雜的熱鬧,卻顯得那麽孤獨。


    讓人就想要無條件地保護她……不管結果如何。


    第二天。


    清晨的陽光沒入窗子。


    在牆上留下淡淡的光暈,陸清茉睫毛顫動了兩下,緩慢地睜開眼。


    大腦還處於一片空白的階段。


    努力接受著眼前的信息,可……這裏是哪?


    陸清茉捂著要炸裂的頭,輕微的“嘶”了一聲。


    迴想起昨晚,模糊的記憶襲來,她好像喝了很多酒,那些混混,還有突然出現的閔餘……


    好像是他打了混混,救了自己。


    那這裏是他家嗎?


    陸清茉輕輕地打開房門,門外似乎有做飯的動靜。


    閔餘穿著簡單幹淨的t恤,袖子微微挽起,腰間還係著圍裙,染滿煙火氣,有著大男孩獨特的挺拔和清爽。那雙總是含著笑的桃花眼,認真起來也沒有那麽招搖浪蕩。


    而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


    這讓她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但對於閔餘的善意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處於黑暗中摸索著生活的人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開這份溫暖。


    陸清茉倚著門看了一會,有些出神,那道背影在不知不覺間和雲振重合,但又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注意到陸清茉出來,閔餘唇邊綻開清朗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光亮:“餓了吧,快來吃飯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每樣都做了一些。”


    看著閔餘眼中的期待和欣喜。


    陸清茉突然就不敢靠近了。


    她怕和閔餘走得近了,會帶給他無謂的希望,也不想他了解自己後原本的幻想破滅,看到她隱藏下的陰暗。


    不如就不要有機會開始,也不要產生糾葛。


    這樣就能夠避開後悔。


    陸清茉在原地站著,並沒有過來的意思。


    眼底不是徹底的清冷,而是掩飾下的有些疏離的禮貌。


    拒絕了閔餘的好意。


    “謝謝你……昨天幫了我。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裏多留了。”


    那飄散在空氣裏的飯菜香味,好像瞬間就變得沒有了滋味。


    閔餘眼底的光暗了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隻有語氣還在維持著輕鬆:“那我送你迴去吧。”


    “不用麻煩了。”


    陸清茉眼底的猶豫跳動了兩下,意識到自己竟然有所動搖,隨即狠下心來表現得很堅決,轉身離開,把這份溫暖隔絕在了身後。


    另一邊。


    聽說誤傷了雲振,使得他現在昏迷不醒的程芊,對於沒有殺死蘇玟感到很遺憾不滿,但同時也沒有很生氣,反而心裏輕鬆了許多。


    這一趟並不是沒有收獲。


    起碼斬斷了一直操控著她的繩索。


    想到雲振之前對自己的種種折磨虐待,程芊特意跑到醫院。


    趁著無人看守的空隙,找到雲振的病房,看著果真如報告迴來的那樣,還處於昏迷狀態的雲振,神色掩不住的得意,甚至都有點病態的瘋狂。


    那些都形成條件反射的畏懼和害怕通通都消散,反正現在的雲振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伴隨她已久揮之不去的


    噩夢終於能夠停止了。


    程芊眼底閃爍著終於大仇得報的激動,冷笑著嘲諷道:“你不是厲害嗎,能憑借著藥就能讓人死去活來嗎,現在還不是躺在這裏任人宰割?就為了一個蘇玟,你也沒有想到她會成為你計劃中的漏洞吧。我早就告訴你除掉她了,這就是你心軟的結果。”


    連語氣都變得輕鬆了許多。


    眼裏染著歡快的笑意。


    “我終於能夠擺脫你了,聽從你的命令實在是太愚蠢了,事情本來不該演變成這個樣子這都是你心軟造成的。不過你放心,我會讓蘇玟一起來陪你的,那樣你就不會孤獨了,也感謝你挖掘了我,幫助我推到現在的位置。”


    程芊說了這一通,這些年的所有怨氣和不甘都消解了大半。


    踩著高跟鞋繞著病房走了一圈,笑聲逐漸瘋狂,那張臉都變得有些扭曲。


    最後停在病床前。


    “你有計劃到自己的歸宿是在這裏嗎?嘖嘖,看你這麽昏迷著,還不如早點解脫,好不容易做到這一步,我可不想再讓你醒過來了。”


    程芊一邊說著,一邊去觸碰懸掛著的吊瓶。


    “砰”的一聲。


    拿下來的吊瓶碎了一地。


    程芊嚇得直接坐在地上,眼裏劇烈的晃動著恐懼。


    “你……怎麽醒來了。”


    前一秒還處於昏迷的雲振,現在睜開眼睛正看著她,那雙眸子像是陰暗深邃的古潭,散發著幽冷的光,愈發地銳利,帶著冷冽漠然的氣息,讓人平白地感到心驚和不安。


    那她說的那些話……雲振都聽到了。


    感到世界崩塌。


    程芊幾乎是狼狽地倉皇而逃,沒有敢多停留一秒。


    聽到外麵蘇玟的腳步聲。


    雲振的目光逐漸平靜下來,變得柔和。


    蘇玟推開門,看到醒來的雲振正看著她,眼角還染著溫和的笑意,頓時愣住,反應過來瞬間欣喜若狂,眼裏湧出激動的淚水。


    不敢相信地問道。


    “你是什麽時候醒來的?”


    雲振淡淡地笑著,剛恢複過來聲音還很低:“剛剛。”


    蘇玟立馬擦幹了眼淚,坐在雲振旁邊關心地詢問他現在的感覺和檢查情況,這些天的疲憊和擔心瞬間清空。


    愧疚地說道:“要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受這麽大的罪,醫生都說你差點就醒不過來了……我真的不知道虧欠這麽多,甚至都好幾條命了,該怎麽彌補你了。”


    聽著蘇玟的自責,雲振的目光變得柔軟且溫柔,從來都沒有後悔過擋槍的決定。要是換做蘇玟出意外的話,他寧願自己來承受這些。


    無奈地笑笑:“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嗎,別難受了。我也不需要你怎麽彌補我,這本就是我自願的。”


    這一次的經曆也讓雲振徹底地認清了自己的心意,暗中發誓要全身心地占有蘇玟。


    聽著雲振的話,蘇玟更加感動。


    想到之前對雲振的防備和懷疑,愧疚就更加洶湧地淹沒她。下定決心以後要好好對待雲振,盡全力報答這份救命的恩情。


    宮家。


    程芊馬不停蹄地一路逃迴家裏。


    就好像惡魔就在後麵緊追著她。


    迴到家的程芊把門重重地摔上,剛才雲振的眼神讓她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她拿過桌上的涼水想要壓壓驚,手一抖全都灑在了地毯上,暈開一片難看的水漬。


    擔心雲振的報複,程芊驚慌失措,害怕和憤怒一齊湧上心頭。不由得開始後悔,要是她沒有去炫耀就好了,而且她竟然還想要對雲振動手。


    這些對方全都知道了。


    程芊煩躁地把水杯摔在地上,玻璃渣子滾落一地,還嫌發泄的不夠,就衝進白秋彤的房間,強行把她拉出來。


    又把桌上的玻璃杯通通掃落在地,指著那些鋒利的碎片,對白秋彤惡狠狠地說:“你把這些都給我用手撿起來,一片都不能剩下,不然我就去把你幹的那些事都說出來。”


    程芊高高在上地看著她。


    眼底閃爍著瘋狂的光。


    白秋彤猶豫了幾秒她就破口大罵,甚至按著她的頭強迫她蹲下去。


    吼著:“快點!”


    白秋彤隻能妥協,用纖細嬌貴的手去撿那些碎片,一劃就是一個血淋淋的道子,沒撿幾片就已經鮮血淋漓,布滿了傷口,可她還在程芊的注視下,根本不敢停下動作。


    程芊感覺到幾分虐待別人的快感,視線落在那雙傷痕累累的手,稍微撫平了剛才的慌張害怕,還覺得不夠滿足。


    “我叫你快點,連這麽點活都幹不好,我看留著你也沒什麽用了。”


    白秋彤隻能艱難地加快速度。


    匍匐在地上用手去夠著沙發底下的碎片,程芊拿過桌上擺放的水壺,裏麵還冒著滾燙的熱氣,朝著白秋彤的頭比劃著就準備往下倒。


    這時,大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有人迴來了!


    程芊沒想到今天這麽不順,慌忙放下水壺,把白秋彤從地上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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