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她使用了什麽惡毒的手段呢。


    不禁在心裏諷刺白秋彤。


    “還真是會裝呢,以為自己多清高。”


    ……


    商場。


    陸清茉難得沒有檔期安排。


    就被蘇玟拉出來逛街。


    一開始陸清茉還故作傲嬌,不情不願地嘟囔著:“你看上什麽我直接讓那些品牌給你送來當季的新品不就好了,幹嘛還要費功夫逛街啊。”


    蘇玟笑嘻嘻地牽著她:“那能一樣嗎,你就聽我的。”


    上次看到陸清茉不經意露出的傷痕,蘇玟就一直想要為她做些什麽。起碼能讓她開心一點也好。


    陸清茉無奈地笑笑。


    眼底逐漸變得柔和,也懂得蘇玟的真正意圖。


    蘇玟視線不經意地落在櫥窗飄著的淡雅古典的絲巾,腳步逐漸停了下來。


    陸清茉轉過來,順著蘇玟的目光看去,隨口說道:“這不是你的風格吧。是給阿姨買的嗎?”


    蘇玟出了一下神,眉目間無端地染上幾分抹不去的落寞,笑容也變得有些黯淡,心中百感交集。


    輕聲說道:“這是宮白亦媽媽很喜歡的品牌,每次都要收集新品的,這條肯定也很符合她的喜好。所以我想要買下來等她醒過來送給她。”


    旁邊的陸清茉神情都變了,清冷的眼底瞬間染上一層陰霾,散發出淩厲的冰霜。看著蘇玟把絲巾打包好之後,陸清茉的表情才稍微有所緩和。


    裝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白秋彤有什麽好的,你不都和他兒子沒有關係了,還值得你記掛著她。”


    蘇玟想了一下,迴答道:“可能是同病相憐吧。也可能是當宮家全家反對我們的時候,她是唯一支持的。她人的確挺好的也很善良。”


    陸清茉很輕地冷笑了一聲,聽著蘇玟的敘述感到無比諷刺。要真是善良的好人會用那種惡毒的手段來害她的母親嗎?


    眼尾掃過那個盒子,染上不屑和厭惡,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表麵上看起來越是純良溫和的人,內心恐怕越是陰暗狠毒吧。你所看到的,可能隻是別人眼給你看的。”


    正當蘇玟準備追問的時候。


    陸清茉突然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說有很緊急的工作要她迴去處理。


    蘇玟聽到,很善解人意地表明一會自己也有安排。


    陸清茉有些愧疚。


    “不然我安排幾個人陪你逛吧?”


    蘇玟笑笑:“不用,你快去忙吧。”


    陸清茉糾結了好一會,抵不住手機上的連環電話,隻能離開。


    就剩她一個人,逛得也興致闌珊。


    在迴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陸清茉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突然手機振動了兩下。


    雲振正好發來信息,說軒軒想媽媽了,還配著一張軒軒撅著小嘴,不是很高興地挑著盤子裏的飯菜。


    蘇玟也不想迴家,見狀就趕去了興趣營。


    天空中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周圍彌漫著隱約的霧氣。


    蘇玟還沒有到,就遠遠地看到興趣營門口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心裏這許多天橫亙著的愁悶也在看到軒軒笑容的那一刻如雨後初晴。


    蹲下身接住激動跑來的軒軒。


    軒軒身上還套著透明的雨衣,把小小的他包裹得特別可愛,小臉紅撲撲的,透著興奮和活力。見到蘇玟被淋濕,就想要扯下雨衣分出來一半。


    後麵含笑不語的雲振,撐著黑傘,身形透露著些許單薄,站在雨裏,就像是深林裏的一顆幽鬆,安靜,神秘,清冷。又像是深淵,吸引人想要探尋,但又望而卻步。


    蘇玟隔著雨簾抬眼望去,看不真切雲振的表情,卻無端地想到了陸清茉的話。


    雲振撐著傘走過來,打到蘇玟頭上,幫她隔絕了逐漸變得兇猛的雨勢。


    聲音依舊溫潤,卻又似有若無地透著和雨水般的冷意:“先進去吧。小心在外麵感冒。”


    本以為那晚拒絕告白,會讓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


    但蘇玟很快就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雲振把分寸拿捏地很好,既沒有和她提起這件事,相處的方式語氣口吻都很自然,看起來完全沒有被影響。


    這讓蘇玟暗中鬆了口氣。


    軒軒拉著蘇玟在興趣營裏轉了一大圈,興致勃勃地和她分享最近在這裏的收獲。


    眨巴著眼睛,認真地說道。


    “老師很好,同學很好,小雲叔叔也很照顧我。隻是軒軒在這裏很想爸爸媽媽。”


    蘇玟心頭一陣酸澀。


    摸摸軒軒毛茸茸的小腦袋,溫柔地說:“軒軒是大孩子了,要學會獨立,將來會見識到各種奇奇怪怪好玩的人和事情,總不能老是待在爸爸媽媽身邊,作為小男子漢當然要勇敢地邁出這一步啊。”


    軒軒若有所思。


    下一秒又依依不舍地黏上來抱住蘇玟。


    “那我就隻要你們,不要別的了。”


    蘇玟眼底蕩漾開感動的笑意,低頭親了親軒軒。


    雲振看著這樣和諧的場景,從頭頂上投射下來的那束橘黃色的暖光似乎偏愛地打在他們身上,這是他很少見過的溫馨,眼底某一處地光不受控製了黯淡了幾分。


    走過去,把剛暖好的薑茶輕輕放在茶幾上。


    遞給蘇玟剛剛烘幹溫暖的毛巾。


    “先擦擦吧。”


    蘇玟抬眼,對上雲振溫和的笑意,那點芥蒂在逐漸化解,覺得不過是自己沒來由的多想:“謝謝。”


    軒軒皺起眉頭,小臉寫著對薑茶氣味的抗拒。


    雲振一把撈起來他,阻斷了他要逃跑的路線。


    “喝了才不會感冒哦。如果軒軒感冒,那媽媽就會很擔心難過,軒軒肯定不喜歡這樣吧。再說啦,叔叔加了冰糖在裏麵,不會苦的。難道軒軒作為男子漢不想嚐試一下嗎?”


    這番話果然起到了效果。


    軒軒捧起杯子頗為壯士赴死的決心,仰頭就喝了幾大口。


    蘇玟也忍不住笑了。


    “以前沒看出來,你哄孩子還這麽拿手啊。”


    雲振輕輕笑了一聲,隨口聊道:“以前在國外的時候,順便修過心理學,拿了雙學位。”


    “我說怎麽老有種能被你看清的感覺呢。”


    蘇玟隨意開著玩笑。


    卻沒有注意到雲振轉著杯子微微僵住的手。


    隻是一瞬,很快就沒有了異樣。


    又有些抱歉地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和你道謝,謝謝你特意趕過來照顧一個酒鬼。”


    “舉手之勞而已。”


    雲振掩飾下眼底的深意和探究,像是隨意聊起來:“你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嗎?說不定我能夠幫你開解。”


    蘇玟的腦海中迴閃起所有和她掛鉤的物品都被扔到垃圾箱,那樣狼狽滑稽的場景,本來不想再次揭開傷疤,但想到之前對雲振的隱瞞和懷疑,出於歉疚就把事情的大致告訴了他。


    雲振略一沉吟,把鋒芒都包裹著語氣裏,循循善誘:“既然和他相處的痛苦要多過歡愉,那何苦非要和自己過不去呢。對方和初戀牽扯不清,是不是說明他從來沒有真正放下呢。”


    還沒等蘇玟說話。


    軒軒滴溜溜轉的小眼睛就變得戒備起來,敏銳地意識到這個叔叔是勸分不勸和的,這可不行!


    感覺到了危機感。


    噠噠地跑過去。


    “媽媽,你看我的手工作品,被評為第一名呢!”


    蘇玟接過來那副作品,認真地欣賞了一番,誇讚道。


    “軒軒真棒。”


    這樣一來,剛才雲振說什麽她都忘記了。


    蘇玟有些抱歉地詢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該果斷一點,割舍掉這段感情嗎?可是這好像很難。”


    “其實……”


    雲振剛要說。


    軒軒又出聲打斷,這迴直接把蘇玟給拉走了。


    “媽媽,我帶你去吃飯。我們的飯可豐盛了……”


    留下雲振一個人在原地。


    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眼底的溫和逐漸消散成莫名的情緒。


    之後的幾天,蘇玟就在這裏暫住下來。


    雲振見縫插針,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這也逐漸地消融了他們之間的疏遠和距離感。


    在一天夜裏雲振照例去檢查每個人體溫的時候。


    看著在燈光下專心致誌地看著公司報表的蘇玟,那橘色的暖光把她小巧的臉勾勒得明暗分明,額邊的碎發隨意地掉落下來,平添了幾分柔美親和。


    雲振出神了幾秒,那光似乎也反射到了他的眸子裏,閃著細碎的光亮。


    像是那晚的情感,並不洶湧但卻像是無聲地涓涓細流,溶解著隱藏深處冰封的內心。


    這到底在計劃之中。


    還是早就脫離了控製……


    蘇玟注意到,抬眼,看到等在門外沒說話的雲振,連忙收拾東西讓他進來。


    倒了杯水,笑笑:“軒軒出去玩了,得等會才能迴來。”


    “沒關係,那我在這裏等他吧。”


    雲振指尖微微在那玻璃杯上敲擊了兩下,熱水升騰的霧氣給杯子蒙上朦朧的白,反而眼前的事情變得更加清晰起來,有些事情就要忍不住宣之於口。


    “明天就要走了嗎?”


    “對啊,準備把軒軒帶迴去住一段時間,畢竟他也很久都沒有見到他爸爸了,剛才還和我提起呢。”


    提到這裏時,蘇玟眼底不經意地浮現幾分失落。


    被雲振敏銳地捕捉到。


    周圍很安靜,隻有幾聲夏末的蟬鳴稀稀拉拉地響起,覺得氣氛已經水到渠成,雲振沉默了一會,開口:“那晚,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喜歡你……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不同於上次被醉意渲染的迷迷糊糊,蘇玟這次很清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拒絕了雲振的再次表白。


    “我們不合適,還是做朋友更好。你這個條件完全能找更好的人啊……”


    雲振沒有再強迫。


    臉上的表情罕見地出現破裂。


    “好,我知道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


    在角落裏有個小腦袋偷偷冒出來,拿著手機把剛才的對話全都拍了下來。


    很滿意地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


    就故意地給宮白亦發了過去。


    宮白亦的手機響了兩下,看到備注是蘇玟,裝作不在意地掃了一眼沒有想要點開的意思,旁邊的冷雲翰倒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來要看。


    專門刺激宮白亦。


    “這什麽情況,要不我幫你刪掉吧。”


    宮白亦一把奪過手機,瞅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地說道:“你很閑嗎?要不我現在就給白堯打電話,讓她把你趕緊接迴去。”


    “別呀。我這不是怕結婚後冷落了你,才特意趕來給你排憂解難的嘛。”


    “去你的。”


    宮白亦點開視頻。


    在看完後才意識到這是他兒子給他偷拍的。


    聽到蘇玟毫不猶豫地拒絕雲振,宮白亦嘴角都要上揚了,硬生生地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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